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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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真要繼續(xù)嗎? 阮玉用行動做了詮釋。 “霜降,去相府,請大人派五百府衛(wèi)過來。我就不信,將全府上下翻個底朝天,不行就掘地三尺,還找不出個人來!” 這事可弄大了! 眾人一驚,急忙去看阮玉臉色……不似作假。 這當(dāng)真是要逞丞相千金的威風(fēng)了?當(dāng)真是要耍小姐脾氣了?為了個丫頭? 唯姜氏偷樂,摩拳擦掌的準(zhǔn)備隨時撥火添油。 “哎呀,弟妹,這……這也太過了吧?若是老爺跟太太知道……” “老爺大太太大還是丞相大人大?” “這……”李氏語塞,賠笑:“丞相大人日理萬機(jī),還是不要讓他為瑣事費心吧?” “常言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丞相大人可是一直這么教導(dǎo)我的。再說,立冬是相府出來的人,如今出了這等事,相府自然有責(zé)任。不論是黑是白,總要弄個清楚,而相府也不能跟著背黑鍋。若是她當(dāng)真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我就親自……打死她!”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阮玉朝霜降丟了個眼色,霜降立即屈了屈膝,轉(zhuǎn)身便走。 “哎哎哎……” 李氏要去攔霜降,又要勸阮玉,忙得不可開交。她想不到好端端的一步棋,怎么走到今天這步?阮玉,她怎么就這么擰呢? “哎呀,不過是只鐲子,金家就算拔根草都抵上它十倍,至于嗎?” “至于嗎?”阮玉冷笑,示意她去看立冬。 春分已經(jīng)請來了大夫,正在察看傷勢。 “春分,讓大夫先別忙著治,咱們得讓人看看……‘至于嗎’?” 李氏立即沒了臉,心中忿然,嘴上還得勸著,又回手揪過了穿姜黃衫子的王婆子,上去就是一耳光:“不是告訴你們好好問嗎?怎么把人打成這樣?” 這一巴掌等于扇在了阮玉臉上,因為李氏又露出得色。 阮玉無動于衷,只催著霜降動身。 王婆子又不敢說話,她總不能把李氏“往死里打,留口氣就成”的話交代出來吧?李氏可是有名的翻臉不認(rèn)帳。 那邊,金玦焱細(xì)細(xì)詢問百順都尋了哪些地方,皺眉思索,忽的眼睛一亮,帶著百順就往外走去。 阮玉一怔,緊接著垂下眸子。 他走了?當(dāng)真去尋金玦垚了?還是…… 縱然他表面上對金玦垚嚴(yán)厲,可是她看得出,他是很疼愛這個弟弟的。立冬一個丫頭,怎抵得上這骨rou之親,兄弟之情?更何況…… 他當(dāng)真會幫她嗎? 最近,他們的關(guān)系似乎是緩和了,但也建立在她“報答”他的基礎(chǔ)上。如今他與溫香好事將成,她,似乎該“退隱”了…… 見金玦焱丟下這邊走了,阮玉也忽然沒了囂張,李氏的精神頭又來了,揪打著王婆子指桑罵槐。 姜氏聽不下去,說了兩句。 李氏立即嘲諷姜氏沒安好心,之所以同情偷東西的賊,是因為自己沒本事,也靠吸別人的血過活。 姜氏說不過她,卷了袖子要揍人,被大家忙著拉開。 秦道韞皺了眉:“芝麻大點小事,弄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寧,哪多哪少?” 李氏尖著嗓子笑道:“自是比不得三奶奶超凡脫俗,只喝風(fēng)飲露就能活得自在,咱們這一大家子可是要吃飯的。這賊都是從小養(yǎng)大的,今兒敢偷針,明兒他就敢偷金,后兒他就敢殺人。敢問金三奶奶,你可擔(dān)得了這個責(zé)任?” 秦道韞詩書子經(jīng)讀了不少,吵架可是不在行,頓時被李氏嗆得粉臉煞白。 姜氏冷冷一笑:“我看她殺人不敢,偷人還差不多!” “你說什么?”李氏被戳中心底隱秘,當(dāng)即變了臉色,失聲尖叫:“你說什么?你給我說清楚!” “我不過是隨便說一句,二奶奶為何要心驚呢?”姜氏慢條斯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危險。 李氏知道是自己反應(yīng)過度,然而此刻又收不回,再說金玦淼這兩年愈發(fā)沒有遮攔,當(dāng)著人的面就敢對她眉來眼去,動手動腳,結(jié)果被總想捉她小腳的姜氏發(fā)現(xiàn)也未可知。于是越想越心驚,渾身都跟著哆嗦。一時之間,各種后悔,只想著若是過了這關(guān)要如何如何積德,而稍后又要如何如何證明清白。 姜氏則愈發(fā)鎮(zhèn)定,還坐在一旁粗使婆子監(jiān)刑時用以擺譜的交椅上,擺了個主事人的姿勢:“不過既然二奶奶如此好奇,我就……” “道韞,道韞……” 人群外忽然傳來幾聲急喚,緊接著,金玦淼沖了進(jìn)來。 也不看其他人,直奔秦道韞,拉著她的手臂,上看下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看來立冬這事鬧得不小啊,稍后是不是金家的男人們也要逐一現(xiàn)身了? 阮玉冷靜的打量突然出現(xiàn)的金玦淼……一向極為注重儀表的金家三爺?shù)那嗑I綾緞缺胯袍是歪斜的,發(fā)髻也有些散亂,玉簪子就要從上面滑下來了。鼻尖上還帶著些微的塵土,滿臉的急色。 ☆、203天生一對 這副模樣,的確是一個關(guān)心妻子的丈夫典范,只可惜…… 她瞥向李氏。 阮玉沒有想到,姜氏竟也會知道李氏跟金家三爺?shù)膉ian情……不,亦或者,還有別人…… 這么想實在太邪惡了,但是李氏也實在太可惡了。 本來覺得姜氏突然出手,自己便省事了,因為她從沒想過拿這事要挾或整治李氏,也就一直沒收集證據(jù),若是擅自出口,倒容易陷自己于不利,不如眼下也拿別人當(dāng)槍使使,自己落個清靜。 卻不想金玦淼恰到好處的沖了進(jìn)來,也不知救的是誰的場。 秦道韞微蹙了眉,不動聲色的將金玦淼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拂下去:“我沒事?!?/br> 金玦淼在放心之余便有些訕訕的樣子,于是轉(zhuǎn)了頭,嚴(yán)肅了神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來見他突然出現(xiàn),李氏各種情感齊齊涌上心頭,而眼下見他進(jìn)門就關(guān)心秦道韞,結(jié)果碰了一鼻子冷灰,而自己這般心心念念的對他…… 或許剛剛開始的時候,她是有利用他賺銀子的心思,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再假的意也有了幾分真情,而且她愈發(fā)的嫉妒起他身邊的人,尤其痛恨秦道韞。 憑什么,憑什么你對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還掏心挖肺的對你?你有什么?你不就是有幾分清高嗎?清高算什么?當(dāng)飯吃?屁! 激動的神色漸漸被恨意取代,然后對上金玦淼的目光。 金玦淼的表情立即恢復(fù)了平日的風(fēng)流,沖著她曖昧一笑:“二奶奶,這是怎么了,擺了這么大的陣仗?” 李氏冷冷一笑,剛要說話,院外忽然一陣混亂,好像還有人哭喊,隨即,人群一開,金玦焱押著金玦垚走了進(jìn)來。 阮玉眼波一閃……原來他,沒離開…… 金玦垚的左臉腫得高高的,上面還有個大紅印子,中間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了,唇角也隱現(xiàn)血痕,全沒了初見時的年輕氣盛,意氣風(fēng)發(fā)。他耷拉著腦袋,被金玦焱一推,就站在眾人面前。 “說,是怎么回事?” 金玦垚睇了阮玉一眼,又把視線別開,抿著嘴,不說話。 金玦淼看看這狀況,回望金玦焱:“四弟,是怎么回事?” 李氏扭扭的上前,偏偏要打金玦淼面前經(jīng)過,像是嫌他礙事般撞了下,金玦淼便笑,姜氏則無限鄙夷的撇了下嘴。 “四弟,你把五弟叫過來做什么?哎呦,瞧這臉,這是在哪撞的?快找大夫……誒,這就有一位??爝^來給五爺瞧瞧!你們幾個,還愣著干嘛?趕緊扶五爺回去,收拾收拾還得讀書,將來咱們金家可就指望五爺了……” “慢!”金玦焱手臂一攔:“我這話還沒問呢……” “哎呦,四弟,那不過是個丫頭……”李氏一個勁沖金玦焱擠眼,然后提高了音量:“何必傷了兄弟的情義?” “情義?我沒有這樣沒擔(dān)當(dāng)?shù)男值埽 苯皤i焱怒吼,轉(zhuǎn)頭向外:“把七月姨娘送回洪熙院!” 這嗓子一出,外面的哭號頓時沒了動靜。 不僅是外面,就連院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蟬。 金家四爺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還是個練家子,誰能經(jīng)得了他幾拳頭?瞧五爺那臉腫的。平時心平氣和的倒好說,這么一瞪起眼睛,只消看上一看,就讓人渾身打哆嗦。 李氏也不敢再多話,雖然沒聽說過金玦焱打女人,自己好歹也算他的嫂子,可誰知這個混不吝抽起風(fēng)來會怎樣? 想不到為個阮玉,他把親兄弟都豁出去了,竟然放在一群下人面前審判,這倆人的感情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金玦焱看了阮玉一眼,阮玉別開目光,睇向霜降:“你領(lǐng)著五爺過去瞧瞧?!?/br> 霜降領(lǐng)命,可是金玦垚站著不動,倒似發(fā)起了倔勁。 “咳!”金玦焱冷哼一聲。 金玦垚肩膀一顫,開始向里開動,只是越接近立冬,步子越慢,在看到立冬一身血污的趴在石凳上時,他站住不動了。低著頭,也不肯看人,只攥緊了拳,一個勁發(fā)抖。 阮玉走到立冬旁邊,蹲下身子,撩起立冬的袖子,露出右腕至手背的一道血痕,那是被強(qiáng)行褪掉“贓物”時刮出的痕跡,也不知是誰那么心狠,竟活生生的刮掉一層皮,如今整只手腫得饅頭似的,再不見了平日一翹手指便會露出的幾個小rou窩。 她冷笑,打開帕子,拈起那只金絲鑲粉紅芙蓉玉的鐲子,對著光瞅了瞅。 盛夏黃昏的日光照在鐲子上,隨著她的輕微轉(zhuǎn)動,折出炫目的光彩。 “真是只好鐲子!”阮玉感嘆,比量了下立冬的手,搖頭:“可是立冬再也不需要了……” 不等金玦垚反應(yīng)過來,手向下一擲,鐲子撞在石凳上,上面的芙蓉玉或裂或碎或脫落,頃刻面目全非。 有人發(fā)出驚呼。 他們記起,新婚之夜,四奶奶就是把新房砸了個稀巴爛,還把四爺攆了出去。 這倆暴脾氣,還真是天生一對! 立冬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醒來,睜眼便見了鐲子,手就向鐲子伸去。 眼角淌著淚,唇瓣翕動,卻說不出一句。 金玦垚見了,頓時腮幫一緊,牙齒咬得咯嘣響。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一回來,立冬就這樣了。這只鐲子是哪來的,我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墒菬o論別人怎么問,甚至把她打成這樣,立冬都一個字也沒有說,也不知圖的是什么。其實事到最后,她應(yīng)該看出來,她所以為的,都是泡影,可是她為什么還緘口不言呢?是因為自己是個下人,人微言輕?若是下人都人微言輕的話,為什么千依要跑出來,非說鐲子是他偷的,要一力承擔(dān)?還挨了打,傷得不比立冬輕。于是我知道,這世上本無貴賤,真正能分出輕重的,是良知,是擔(dān)當(dāng),是敢于承擔(dān)責(zé)任的一份心意??墒鞘郎夏挠蟹Q量這些東西的秤呢?所以就因為沒有這桿秤,那些哪怕讀過圣賢書,滿口仁義道德的正人君子就可以翻臉不認(rèn)人,就可以在信誓旦旦后拂袖而去,不管他人生死。因為只要事情過了,他還是他,還可以繼續(xù)裝腔作勢的糊弄人,可能還會當(dāng)官,成為萬人膜拜的典范。我只不知,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可會捫心自問,他曾經(jīng)辜負(fù)了怎樣一片真心!” 笑了笑,讓春分跟穗紅扶立冬起來。 這一動,立冬立即痛得直哼哼,金玦垚額角的青筋就痙攣般的蹦,嘴唇也不聽話的抽搐。 “經(jīng)了今天這事,立冬將來如何顯而易見。不過我不會讓她受任何人的欺負(fù),看任何人的臉色。她是我的人,我會對她負(fù)責(zé),不會牽連任何人,所以不管是誰,都盡可放心。我也不會徇私,為了自己的丫頭,斷了別人的好前程,所以,更無須擔(dān)憂。待再過兩年,我會找個妥帖的人,將立冬托付于他。我要讓立冬看看,一個肯實心實意對她的人總比她癡心枉付的那個要強(qiáng)得多!春分,咱們走!” 金玦垚抓緊了袍擺,唇角狠狠一抽,似乎就要開口,金玦焱已搶步上前,攔住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