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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金玉滿堂在線閱讀 - 第288節(jié)

第288節(jié)

    阮玉回頭。

    他收回急色,笑了笑:“今天跑了一天,還沒吃飯,不知道……”

    阮玉進屋,他也連忙跟進去了。

    ——————————

    飯菜都是他喜歡吃的,雖然只有四樣,但他依舊吃得歡快。

    “這道燒鲇魚口味有些特別,換了廚子?”

    “好吃嗎?”阮玉問。

    “不錯?!奔毱罚骸爱斦娌诲e!”

    “是我們奶奶做的?!?/br>
    霜降插了一句,然后接了阮玉的一記眼色,閉緊唇,退后。

    “小玉,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什么時候再露兩手?”

    阮玉便彎彎唇角。

    金玦焱笑意一滯,卻在阮玉抬眸之際繼續(xù)風卷殘云,特別把那道燒鲇魚吃了個精光。

    “哎呀,卡住了!”他露出痛苦表情,指著喉嚨。

    阮玉起身:“我看看……你吃得那么急做什么?”

    話音未落,腰間一緊,下一瞬已經(jīng)坐到了他的腿上。

    金玦焱也不說話,頭枕著她的頸窩,耳邊傳來的是她的心跳,很激烈,也很平穩(wěn)。

    阮玉也保持沉默,倆人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待著。

    良久……

    “喝藥了嗎?”他低啞著嗓子問。

    “在灶上溫著呢,穗紅在旁邊守著?!?/br>
    “問珊,去讓穗紅把藥拿過來?!?/br>
    避到外間的問珊低低應了聲,腳步遠去。

    不多時,一只藥罐擺在桌上。

    穗紅要斟藥,金玦焱擺擺手,她便去了。

    將藥倒進粉青細瓷碗,阮玉看著那晃動的黑乎乎的藥汁,從他手里接過,一飲而盡。

    還從未有這般痛快的時候,因為似乎已感覺不到藥的苦澀了。

    “也不知這藥到底有什么功效,我只覺得它是專管睡覺的?!?/br>
    “那就睡吧……”

    金玦焱抱著她,像哄小孩子般輕輕的拍著。

    所有事當是已安排妥當了,阮玉的心很平靜。

    她靠著金玦焱,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船泊在了寧靜的港灣,雖然她終將起航,可是她愿在此刻,停息在微微蕩漾的水波上。

    霜降要帶人進來收拾桌子,被金玦焱無聲的斥退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凄喊:“奶奶要去哪?帶著立冬,立冬要跟奶奶一塊……”

    阮玉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立冬……”

    “睡吧,你在做夢……”金玦焱溫柔道。

    似乎果真是夢,因為外面又安靜了。

    金玦焱抱著阮玉,只等她睡得沉了,方走進臥房,

    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她靜靜的睡顏……唇角是彎著的,眉宇間卻有一絲郁色。他試著撫平,可是它又皺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燭焰中閃動,忽的伸出手,緩緩探向她的衣襟……

    ——————————

    阮玉只覺得喝了藥的最大好處是什么也不用想,一覺便是日上三竿。

    她聽見屋外的人都放輕了腳步的忙活著,想著米蟲的日子終于到頭了,只是不知這些人將來何去何從,她已將半年的月例給她們分了下去,賣身契也都燒了。金家……她們愿留便留,愿走便走,當然是否用她們也要看金家的意思,她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不想睜眼,好像這樣就可當一切都不曾發(fā)生,可畢竟還是要面對現(xiàn)實。

    昨天,她還跟丁嬤嬤說,人生在世,總是有許多難關(guān),其實除了死,最難的關(guān),總是處在眼前的這個。

    她又忍了一會,自欺欺人的假裝仍在睡著,但依舊要睜開眼睛。

    有些無神有些空茫的對著藍綠描金的承塵,無聲嘆氣,轉(zhuǎn)身……

    她機靈一下,險些撞到墻上,待定了定神:“你怎么會在這?”

    這個“你”自然是金玦焱。

    其實自打她暈倒,他便留在了主屋,前夜還睡在了榻上,可是現(xiàn)在……

    他怎么會躺在她的床上,還離她這么近?

    想了想,掀起被子瞧了瞧,又趕緊捂上,臉上開始冒火。

    金玦焱仿佛剛剛醒來,睜開朦朧睡眼:“醒了……”

    他嘟囔著,臂一伸,自然而然的把她撈進懷里,下巴蹭著她的發(fā)心,很是曖昧道:“不累嗎?”

    阮玉攥緊了被角,臉繼續(xù)冒火。

    “怎么還這么不好意思?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

    “夫妻”這倆字是咬著她的耳朵說的,弄得她的耳朵一個勁發(fā)紅發(fā)燙。

    金玦焱抱著阮玉這個僵硬的蠶繭溫存了一會,吻了吻她的鬢角:“我今天還得出去一下,晚上給你好消息……”

    阮玉垂眸。

    “好了,”用力的抱了抱她,感覺自己的某個部位開始發(fā)生變化,忍不住咬了咬她的唇瓣,沙啞道:“你再好好睡一會,等你醒了我就回來了。我今天回來得會比較早……”

    也不管她應不應聲,使勁親了親,然后下了床。

    阮玉看著他不緊不慢的在白綢中衣外套上天青色的薄綢夏衫,忽然道:“不叫璧兒過來服侍你嗎?”

    金玦焱動作一滯,轉(zhuǎn)到床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吃醋了?”

    阮玉別開目光。

    “其實璧兒……”金玦焱停了停,卻只道:“你放心!”

    她放心什么?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噯,你就讓我這么走?。俊彼恼Z氣忽而低沉。

    阮玉轉(zhuǎn)了眸子。

    金玦焱斜簽著身子坐在床邊,衣襟半敞,露出精壯的胸膛。

    她抿了抿唇,起身,將褡絆一一扣上。

    手下,是他有力的心跳,隔著衣物,傳到她的指尖。

    當她系好衣上領(lǐng)最后一個褡絆時,他忽然抱緊了她:“哪也別去,等我回來!”

    記得他幾個月前的遠行,也是這樣對她說……等我回來。

    可是這回,我等不到你回來了……

    金玦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算計著此刻應該走出巷口了,阮玉坐起身。

    剛梳好頭發(fā),嬌鳳便過來了。

    “太太請四奶奶過去一趟……”

    霜降想要阻攔,可是她現(xiàn)在有什么立場?

    曾經(jīng),她們是相府出來的人,縱然不能為所欲為,可是逢人也要看三分薄面,而現(xiàn)在,丞相大人生死未卜,她們?nèi)缃窬褪撬涝诮鸺?,也只能是給主子帶來更多的麻煩。

    于是她只能眼淚汪汪的睇著阮玉:“奶奶,奴婢跟你一塊去?!?/br>
    “不必了,”阮玉笑笑:“你讓嬌鳳到廳里坐坐,我一會就過去?!?/br>
    霜降不敢違背。反正她已想好了,無論主子做了什么決定,她總歸跟定主子便是了。

    不僅是她,還有問珊,穗紅……她們都是這么想的。

    所以她只是屈了屈膝,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阮玉坐在屋中,緩緩環(huán)視四周。

    這是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再怎么不喜歡,也深深印在了記憶里,而這一切,只因為那一人。

    目光落在尚來不及整理的床鋪上,腮邊一燙。

    金玦焱,你又在騙我,是怕我離開嗎?你可知,即便是……

    我該走也會走的。

    這個家,我從來不喜歡,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真正有理由離開時,居然有了舍不得的東西。

    攥緊拳,咽下眼淚。

    就在她打算鋪紙飛書時,她看到了那張圖,那張她在得知阮洵入獄前畫下的長翅膀拿弓箭的小家伙。

    畫上的小天使一臉笑瞇瞇的樣子,似乎永遠不會知道世間疾苦,只不過金色的卷發(fā)換作了烏絲,那眉那眼也不再是西方人的模樣,而是有點像他,又有點像她。

    其實在當時,她正在突發(fā)奇想,想像他與她的孩子會是什么模樣。

    而今,她只是笑了笑,將畫揉作一團,塞進袖子里。

    然后拿鎮(zhèn)紙捋平紙張,肘枕在竹雕蘭花圖的臂擱上,奮筆疾書。

    嬌鳳大約等不及了,廳中傳來幾聲爭執(zhí)。

    阮玉拿起寫好的紙,吹了吹,便輕輕卷起,走出門去。

    臨到門口,頭一暈,不小心碰到了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