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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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古以來,殺降都被認作不詳之事,朝中清流也因此認為嚴豫殺戮太重,相較于三皇子嚴懋的仁德,無疑太過殘暴,并非明主之相。 這樣一個人,要說他因為風水一說,做下詛咒溫陵之事,顯然是無稽之談。 展臻選擇嚴豫作為借力之人,也正是看重了這一點。 嚴豫沒有嫌疑,那么必定會全力追查事情真相,借此打壓其余的競爭對手。 到時候,嚴豫自有他的好處,展臻師父的大仇也可得報,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展寧清楚展臻的考量,卻不能告訴對方,因為她與嚴豫那些扯不清的過往,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會是她合作的對象。 “的確,就這件事而言,睿王爺是最沒有嫌疑的。可是他行事強橫又霸道,大哥你借了他的手報仇,事后能否全身而退,實在有待商榷。他那樣的人,就像一把雙面刃,別人想握了它,最后很可能傷了自己。” 在最親近的兄長面前,說起嚴豫之時,展寧雖然有所克制,但神態(tài)間流露出的抵觸與痛恨,仍然被展臻敏銳地捕捉到了。 展臻不禁皺了眉頭,“阿寧,你對睿王爺?shù)脑u價,是不是太差了些?我倒覺得他做事干脆利落,大開大闔,比起端王爺?shù)牟讲綖闋I來,更對我的胃口。而且盛世出明君,亂世出霸主,就梁朝如今的局勢而言,國勢積弱,強敵環(huán)飼,一個‘仁德’的守成之主,怕是不如一個強硬的開拓之君?!?/br> 展臻這一番話,是極有見地的。 世間萬物,從來是盛極衰,衰則敗,敗滅之后再新生。 沒有哪一個王朝,能夠延續(xù)永久的繁華昌盛。 梁朝從建國至今,已有百余年,表面上看上去花團錦簇,但在吏治、財稅等方面已開始暴露問題。且北漠與梁朝關系日益緊張,隨時可能有一場大戰(zhàn)。 而一場大規(guī)模又持久的戰(zhàn)爭,不管最終結(jié)果是勝還是敗,都會讓一個國家暴露出更多問題。 這樣的局勢下,比起端王嚴懋的“仁德”手段,嚴豫的確更適合、也更有機會坐上那個千萬人矚目的位置。 上一世的他,也的確坐上了那個位置。 從理智上來講,展寧認同展臻的看法。 可從情感上而言,她卻不能看見這樣的結(jié)果。 那樣就意味著,即便重活一世,她還是被嚴豫控在掌心里,被那個可怕的人,把她骨子里的所有驕傲與自我全部磨滅。 即便他口中說著在意她,但他那樣只知道掠奪的感情,帶給她的只有毀滅。 想起某些不愿回想的舊事,展寧只覺身子有點發(fā)寒,她環(huán)臂在前,卻側(cè)臉望向船外微微起伏的水紋。她聽見自己用極低的聲音道:“大哥,我不想見到睿王爺?shù)巧匣饰?。?/br> 船上只有展臻和展寧兄妹,展寧這話一出,船艙里便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 展臻看著自己meimei的目光不由多了幾份探究與考量。 展寧對于嚴豫的態(tài)度,十分不正常。她剛剛不僅僅是在討論一個皇子是否適合為帝,她不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她對嚴豫,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抵觸與不喜。 “阿寧,你和睿王爺之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展寧環(huán)住自己的手臂略略收緊了些。 這是典型的防備的姿態(tài)。 展臻瞧得眼瞳一縮,心里益發(fā)多了幾分肯定,“阿寧,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連我也要隱瞞嗎?” 展寧的心里有一點點亂。 展臻不是張氏,她當初搪塞張氏那些話,是沒辦法用來搪塞展臻的。 而且面對展臻,她也說不出那樣的話。 她是張氏的依仗,而展臻,卻一直是她的依仗。 在他面前,她很想抱著他痛哭一場,將所有的委屈痛哭全部傾瀉出來??伤c嚴豫之間的糾葛,實在不適合在這種一團亂的情況下說出來添亂。 她也沒有想好,要怎么與展臻坦白,自己是重生歸來一事。 “我與睿王爺之間,的確有些矛盾。等江南事了,回了燕京,我會找機會與你細說。不過你師傅的事情,我還是希望借汝陽王世子之手來辦?!?/br> 展寧不肯說,展臻觀她神色,知她心中主意已定,便沒有急在這一時逼她坦白。 只是對于她的打算,他有些苦惱地一笑,“阿寧,可能已經(jīng)遲了。多日前,我與師妹已將師傅的手札拓寫了一份,托人送上燕京,交給睿王爺?!?/br> “什么?!” 展臻的話令展寧臉色陡然一變。那樣的東西,交到嚴豫手上,京中正被北漠心玉公主絆住的嚴豫,只怕剛好有了借口脫身!而他若趕到江南,自己之前那些盤算,統(tǒng)統(tǒng)都得改寫。 她一把抓住展臻衣袖,“現(xiàn)在可還有辦法將東西追回來?” 展臻無奈搖搖頭,“東西此刻恐怕已經(jīng)送到了燕京?!?/br> 展寧抓住展臻衣服的手有些無力地落下。 她擰眉想了一陣,最終只能無奈接受這個現(xiàn)實。 事已至此,要攔住嚴豫已不可能,她眼下該做的,是務必要隱瞞住展臻的身份,保證展臻的安全。 她抬頭,將視線落到展臻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面容上,“大哥,你臉上的可是易容?容不容易被人瞧出異樣?” 展臻摸了摸臉,“這是師傅教的易容術,以特殊的材料裝飾,尋常人一般瞧不出來?!?/br> 展寧想了想,將自己的打算與展臻說了來。 她讓展臻與他師妹都將容貌掩飾一下,干脆先扮作她收的仆從,隨她入住驛館。驛館之中,好歹比外面安全。 展臻的師傅葉乾的手札,也給她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