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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樹后的一人見她拿走果子后,才終于舒了一口氣,那人轉(zhuǎn)過身,沖著一棵樹仰頭笑道:“大圣,我可都按照你的意思來辦了,那您能放過我了嗎?” 只見一顆粗壯的樹枝上,孫行者正著一身黑衣坐在上面。 他背靠樹干,金發(fā)從肩頭滑落,一直蕩到樹下,一腿伸直,一腿曲起,手臂放在大腿上,嘴里叼著一根草桿,正望著月亮發(fā)呆。 銀色的月光與金色的眸光交織,竟變成了某種波光,波光幾乎要從他沉靜的眼眸溢出。 樹下的人朝前走了幾步,出現(xiàn)在月光下,只見那是一妙齡男子,白發(fā)紅衣,眉眼溫柔卻常帶喜色,即便如今被人逼著去做這些小事,他依舊看上去溫柔且歡喜的。 “大圣?”他輕聲喚他。 孫行者的嘴抿住,“呸”的一聲吐出嘴中的草桿,又將雙手枕在腦后,冷聲道:“你這月老還真敢說啊,若不是你看管紅線剪不力,又怎么會鬧成這種地步?讓我非但不能靠近師父,連看一眼都不成?” 他眉頭緊鎖,說不出的煩躁。 自己回到花果山水簾洞后,心里總像是缺點什么,對什么都索然無味,思索無果之后,他就猜自己是不是被施了什么法術(shù)?上天入地求問了一圈才終于知道,原來是有人將他與師父的紅線剪斷了! 他不知道自己與師父昔日究竟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可若是有人想要擺布他齊天大圣,那是萬萬不能的! 月老化身的這位溫柔喜色男子很是無奈:“我哪里知道這東西也會有人偷,還害到了您的身上,唉,我這不是已經(jīng)想法補救了嗎?可補救的話,必須需要紅線雙方悔恨的淚水,您看,是您能流淚,還是那位圣僧能流淚呢?” “你還敢狡辯?”孫行者從耳朵里掏出如意金箍棒。 月老一下子嚇傻了,忙道:“大圣誤會啦,大圣誤會了,我并未狡辯,只是……這紅線真的不是旁的什么東西,三界的姻緣都靠其牽扯,這東西哪里會那么簡單啊,我再想!您別惱,我再想想!” 孫行者冷哼一聲,收起了金箍棒,他想了想,輕聲道:“你邊想著,邊去幫我探查師父的情況,看她是否還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br> 月老眉眼彎了彎,笑著應了一聲:“大圣放心好了。” 孫行者轉(zhuǎn)過頭,月光從他的側(cè)臉擦過,更顯的他的容顏冷厲:“你也不許出現(xiàn)在她眼前,否則……” “我明白,我明白……”月老連忙保證。 月老直到退離開孫行者的視線范圍,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都已經(jīng)被剪了紅線還這么醋,若是沒剪……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匹野馬還是需要一個能馴服他的好獵手,孫行者大鬧天宮那次實在讓天上的神仙都嚇破了膽,若是他不能將這匹野馬還給他的主人,玉帝也定然睡得不安穩(wěn)。 想到這里,月老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陳唐唐抱著一堆果子,左走右走就是怎么也走不到道士那里去,一杯子果汁都喝光了也沒有找到半個人影。 “莫非貧僧又迷路了?” 陳唐唐不信這個邪,又走了一個時辰,終于,不得不信了這個邪。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側(cè)前方突然傳來誰踩斷枯枝的聲響。 “是道長嗎?” 陳唐唐立刻追了上去。 她身后的樹干邊有個紅衣男子無奈地捂住了額頭。 到底是誰決定讓這個迷路迷倒不行的唐僧去取經(jīng)的?這不是在活生生地害人嘛! 剛才他是又扔石頭,又搖樹葉,她就是不肯走正確的路,非得往那越來越南轅北轍的路上走。 不知道這踩斷枯枝的人會是誰? 明明他方才已經(jīng)踩斷十根八根她都沒有注意到,別人只踩斷了一根她就聽見了,合著圣僧就是在故意忽略他唄? 哎,大圣,你是多慮了呀,本仙在你師父的眼中可是毫無存在感呢。 雖然月老有許多怨言,但是忠人所托,他仍舊追了上去。 陳唐唐奔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遠遠地便望見一個頭戴星冠的背影。 果然是道長! “道長!道長!”陳唐唐急急呼喚,那個背影也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在月光下顯出那一張俊秀的臉龐,他眉毛輕皺,有些厭倦的味道。 陳唐唐卻似沒看見般笑道:“貧僧找了些果子來,道長快來吃吧。” “林中的果子哪有什么好的,就算是……”他剛想要撇開眼,視線卻定住了,“這是仙家才有的果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他步步逼近她,看看果子,又看看她,一臉不可置信。 陳唐唐卻平靜道:“林子中擺放在葉子上,有一堆?!?/br> 道長猛地瞪圓了眼睛。 他突然彎腰,湊到果子前嗅了又嗅。 沒錯了,沒錯了,這個味道!這個味道!等等—— 他順著一股清冽地香氣,嗅著嗅著,嗅到了陳唐唐唇邊。 陳唐唐往后仰,他卻不耐道:“別動!” 陳唐唐無奈:“道長,你若是想要吃……” 她話未說完,就覺得下巴處一涼,似乎被什么又濕又滑的東西掃過。 陳唐唐猛地瞪圓了眼睛。 道長的手指抵在唇峰上,眼睛向上看,似乎在仔細品味著什么。 你個變態(tài)!居然連和尚的便宜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