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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生氣的聲音也惹的人心里發(fā)軟。 陳唐唐低聲道:“好,我不笑?!?/br> 她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也不笑你了?!?/br> “哼?!?/br> 她耐著性子問:“那我可以轉過來了嗎?” “隨你。” 陳唐唐轉過頭,只見長榻邊上趴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頭上扎著雙鬟,雙鬟里帶著丹桂,整個人散發(fā)著香甜濃郁的香氣。 她鼻子一癢,直接打了個噴嚏。 等她再轉過臉,那個小女孩便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瞪著她,眼圈紅紅的。 陳唐唐局促地摸了摸鼻子。 她好像也沒有欺負小姑娘吧? 小女孩嘴一扁,大大的眼睛里凝聚了淚花:“你討厭我!” 陳唐唐搖頭:“并沒有?!?/br> “那你是討厭我身上的香氣了?” “也不是?!?/br> “騙子!騙子!”她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跑開了,陳唐唐在后面叫她,她也不聽。 唉,想當初她可是婦女之友,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哪個不喜歡她?沒想到時至今日,她居然還把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惹哭了。 “這里到底是哪里?”陳唐唐暗恨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好好問上一問。 她下了竹榻,尋著那股甜香往外走,就在快要踏出門檻的時候,她的直覺突然尖銳地刺了她一下。 陳唐唐下意識停下腳步,正在這時,一陣風掃過,不,不是風,而是一個快速經(jīng)過的人影,若不是她突然停下來,恐怕就要撞上去出事故了……不,依著她取經(jīng)路上的經(jīng)驗來看,說不定就變成故事了。 快速經(jīng)過的那人意識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來,他倒退幾步來到離她不遠的黑影中。 “你是……客人。”他仿佛認定了什么,自顧自地點頭。 “桂兒哪去了?該不會又跑到哪里偷懶了吧?”他無奈地搖頭,“這個小丫頭,趕明兒讓她杏jiejie好好說說她?!?/br> “如果你說的是一個在頭上戴丹桂的女孩子的話……”陳唐唐遲疑道:“貧僧見過,她似乎誤會了貧僧,哭著跑出去了?!?/br> “哭?”那人愣了一下,聲音里透出了幾分無奈:“你該不會是說不喜歡她了吧?” “沒有?!标愄铺普Z氣肯定。 “咦?那怎么會……” 陳唐唐道:“貧僧只是被她身上濃郁的香氣熏得打了個噴嚏?!?/br> 這比說不喜歡還過分啊,簡直是擺出抵觸的姿態(tài)了吧? 站在黑暗中的男人無語了一陣,緩緩道:“您可以不解釋的這么清楚。” “貧僧是怕引起誤會?!?/br> “您就放心吧,桂兒不是小氣的女孩子,她只是對你太抱有期待了,沒想到您一點也不給小女孩面子?!?/br> 陳唐唐局促地摸了摸鼻子,又打了個噴嚏。 “莫不是我身上的氣息您也過敏?” “沒……阿嚏!” 黑暗中的男人沉聲道:“讓客人如此真是我的罪過?!?/br> “不,不是……”還沒有等陳唐唐說完,她就像中毒了似的,一個噴嚏連著一個噴嚏,打了十幾個才好不容易停下來。 陳唐唐捂著鼻子,眼角還濕濕的,到處找東西想要擦拭一下。 一只骨節(jié)鮮明的手從黑暗中探了出來。 陳唐唐看第一眼便被探到眼前的手掌嚇了一跳,那簡直像是一只白骨手。 她連忙將手探進袖子里,一把抓住白骨精留下的白骨牌冷靜冷靜。 等她冷靜下來,再仔細望去,卻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一只白骨手,而是他的肌膚太過冷白,在月光下竟有一種骨質感,而且,他手掌太瘦,幾乎就是一張霜色皮包裹著手骨,指節(jié)分明,沒有一點rou。 “嗯?”黑暗中的男人發(fā)出一聲疑問。 陳唐唐這才看到,他的手里還拈著一塊白色的帕子,如同拈著一束月光。 她頓了頓才緩緩道:“多謝?!?/br> 她接過那方帕子,捂住了鼻子。 帕子上淡淡的霧凇冷香直往她鼻子里面鉆,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黑暗中的人焦躁道:“我忘記了……該死!” 那只手重新伸出,似要將陳唐唐手里的帕子搶回去。 “等等,貧僧……” 還沒有等陳唐唐說完,那人就一把奪過帕子,然后將另一只手上端著的端盤塞進陳唐唐手中。 “哎?” 陳唐唐低頭一看,只見端盤上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趁熱吃?!蹦侨苏f完便重新隱藏在黑暗中。 陳唐唐盯著那香氣撲鼻的粥,第一反應是——該不會有毒吧? 她等了一會兒,直覺并沒有警醒她,看來是沒毒的。 陳唐唐低聲道:“多謝?!?/br> “嗯?!?/br> 她端著端盤準備進屋,前腳剛跨進屋里,她就突然聽背后傳來“噗通”一聲響,似乎有人落水了。 陳唐唐立刻回身:“施主?施主!” 她喊了幾聲,黑暗中無人應答。 壞了。 她扔下端盤,急匆匆奔到欄桿前,欄桿之下就是一汪漆黑的水潭,在遠離房屋回廊的中心水域卻是一片清輝。 “施主!施主!”她急匆匆叫了幾聲,卻還是無人應答。 可別是一下子暈在水里面了。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