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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會跟諾伯子爵頂上那是預料外的事情,好在不管矛盾再怎么激烈,安達西大法師都是正面跟諾伯子爵對剛,沒有仗著自己的實力背地里下什么黑手。 諾伯子爵可就是個低階武者,真打起來還不夠安達西大法師一只手削的。 “啊……似乎是位很厲害的法術先生呢?!甭肺鞫靼严掳涂吭诒д砩希Z氣里充滿了少年人對強者的憧憬。 “是的,安達西大法師非常強大。”勞倫斯完全能理解少年此刻閃閃發(fā)亮的眼神,“他曾經是帝國最優(yōu)秀的冒險者,擊敗過獅鷲,斬下過水龍蛇的頭顱,那顆腦袋現在還放在冒險者工會的大廳。” “而且他還是法師工會的常議員,對雷火系魔法的研究非常精深,聽說如果不是被邀請成為工會會長,他會被邀請成為芬里維德爾學院的魔法教授?!?/br> 芬里威德爾是皇室的姓氏,芬里威德爾學院顧名思義是皇室贊助成立的學院,在魔法研究方面尤其出名。 路西恩的眼睛更亮,期待地問道:“我可以見見他嗎?” 勞倫斯失笑,哄孩子般說道:“您不必著急,他會來拜訪您的。” 不論如何,作為冒險者工會會長的安達西大法師必然要親自來拜見路西恩這個新任領主,讓路西恩在領主豁免權文書上敲下“維爾維德領主”的家徽。 對,就是路西恩隊伍里處處可見的獅鷲與白玫瑰的徽記,不出意外也會是未來“維爾維德家族”的家徽雛形。 鑒于這個徽記是路西恩便宜父親親自給他選的,其中獅鷲是皇室的象征,路西恩第一次看到時合理懷疑了白玫瑰是否代表了便宜父親愛過的那位。 嘖,希望不是。 不然實在浪漫得叫人惡心。 但路西恩是真的、真的對安達西大法師非常感興趣。 不僅他感興趣,他腦袋里的熊孩子更是對新鮮玩具充滿了好奇心。 于是路西恩抓著勞倫斯多了解了一番這位法師先生,知道了那位法師先生出身北行省一個偏僻村子的鐵匠家庭,靠著當地領主的贊助才磕磕絆絆走上法師的道路。 他還知道了安達西大法師曾經窮困潦倒,一個優(yōu)秀的法師都是無數金錢堆出來的,安達西大法師做冒險者的赫赫戰(zhàn)功,皆是為了賺足錢財供給自己練習魔法的資源。 沒什么家底的天賦者往往如此,不想為了資源成為附庸從此仰人鼻息的話,成為冒險者或雇傭兵是他們獲取資源最快最正當的途徑。 當然不管是武者還是法師,修煉的龐大需求需要他們拼了命地完成任務深入險境才能勉強支應,如果像安達西大法師那樣還額外有個研究魔法的燒錢愛好,現實會壓榨出他全部可能的潛力。 這些都是這個世界未來強者的生力軍,甚至很多貴族出身的天賦者也會給自己注冊個冒險者的身份,刻意把自己逼迫到更加窘迫艱難的境地,以求在實戰(zhàn)中磨礪自己。 有人倒在了中途。 也有人看到了曙光。 再強調一遍,安達西是一位法師。 一位強大的,完全可以稱之為為天才的法師。 一個在路西恩原本的世界,被定義為“不存在”“白日做夢”的法師。 路西恩恍惚能聽見熊孩子趴在耳邊對他絮絮耳語,誘惑力之強僅次于他第一次見到伊西。 有哪個男孩子沒夢想過勇者斗惡龍,水管工救公主,再怎么不受管教的小朋友,蘇醒時也期待了一下自己能吹個豪火球術。 可惜現實總是無比骨感。 在被確認了沒有任何天賦后,路西恩能接觸到最近的法師就是便宜大哥,其次是威廉姆手底下的護衛(wèi)——這兩者的身份優(yōu)先級都要高于“新鮮玩具”,叫熊孩子只能蔫噠噠地咬著手指流口水。 但是沒有見過的大法師先生就不一樣了,即將自己送上門的新鮮玩具,喚起了小朋友記得牢牢的傷心往事。 新鮮玩具要怎么玩? 熊孩子才不會抱著洋娃娃玩過家家。 他只想拆掉手腳,打開肚腹,看看每一根血管如何與心臟相連,看看那被判定他絕對不可能擁有的魔法,究竟以何種形式流淌在guntang的血液里。 …… ……不。 不。 這樣不對。 路西恩一把薅住了腦袋里蔓延扎根的瘋狂念頭,不聽話的熊孩子該打還是得打,上輩子怎么翻得船他銘記于心。 對一個大法師級別的強者心懷惡意危險性過高,哪怕這事拼死一搏不是沒有完成的可能性,他也沒有任何理由付出莫大代價去滿足腦袋里的無理取鬧。 所以大棒舉起讓熊孩子閉嘴就好。 路西恩依舊裹著他的厚毯子,迎接被邀請來羅勒斯莊園做客的伊萊諾主祭。 他正病著,對熊孩子動手無異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熊孩子閉嘴了他也因為見鬼的思慮過度開始生病,又是咳嗽又是發(fā)燒的七暈八素,倒是正好有現成理由去請教會的主祭上門祈禱。 他這個領主抵達維爾維德的第一個周,終于請來了第一個客人。 伊萊諾主祭用溫熱的油膏擦拭路西恩的手背和額頭,為他頌唱祈禱健康的禱詞,柔和的白光在他指尖亮起,輕輕拂在路西恩燒紅的臉頰。 “愿光明護佑您?!彼f道,身披純白的祭袍,表情慈和眼神悲憫,叫人不自覺想要依賴傾訴,以換取一絲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