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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不是每個冒險者都有隊伍,也不是每個隊伍都能有霍爾傭兵那樣不在外拋棄同伴的規(guī)矩,因而也就有許多冒險者和雇傭兵不得不停留在維爾維德,作為天賦者他們倒不至于跟平民一樣擔(dān)心餓死,但也只是能糊弄得過去日子罷了。 于是就有許多人無法接受自己與過去天差地別的日子,隱姓埋名仿佛自己已經(jīng)從這世間死去。 路西恩甚至猜測過維爾維德最開始的住民就是這些被迫退休的天賦者的后代。維爾維德最早在歷史上有記錄就是作為冒險圣地而聞名,那時候維爾維德都不是帝國的領(lǐng)土,三不管的灰色地帶一個,不知道多少天賦者在這里銷聲匿跡,有的死了,也有的活著如同死了。 再加上天賦者的天賦又不是顯性遺傳,爸爸mama有孩子就肯定有,如果不像貴族那樣強強聯(lián)姻一代代人工增加中標(biāo)率,其實沒有的概率更大一些。 三五代之后,天賦者的后代也跟尋常平民無異。 所以帝國現(xiàn)在的騎士頭銜都還是連續(xù)三代成為騎士才能傳給后代,并且之后三代沒有天賦者就會被剝奪——如果安達西大法師那樣力量強大又沒有后代的,弟子可以被計入繼承范圍。 這樣既保證了天賦者的存在不會對固有階級造成太大沖擊,也保證了固有階級的利益分配不會觸及天賦者的底線。 再加上貴族階級傳承到現(xiàn)在幾乎都是極其優(yōu)秀的天賦者,大家你好我好的,時局穩(wěn)定,這幾百年的歷史書上路西恩都沒看見過什么平民天賦者起義作亂的記載。 第56章 戴夫聽管理人聊了很多, 餐攤上的麥酒渾濁寡淡,是冒險者最熟悉的味道,面包粗糙干硬, 所以需要夾著油潤的rou才好入口,只不過餐攤上的rou多是小塊碎rou加了蔬菜煮成的rou醬, 要是想享受大口吃rou的樂趣, 就得自己帶著rou給餐攤上烹調(diào)。 賣rou的攤子在這里也有,集市不僅是冒險者們的生意場,也是屠夫和工匠們做生意的地方,他們自有一塊區(qū)域聚集, 支著攤子接受冒險者和商人的委托。 行商的吞貨量很小,春天氣候溫暖,也沒有長期保存魔獸尸體的條件, 所以冒險者從山上帶下來的獵物都需要送到屠夫工匠那里進行基礎(chǔ)處理,再出售給行商。 這是這一年里工匠們生意最好的時期,冒險者會源源不斷地送來各種魔獸,大的小的什么樣的都有,他們就像在加工廠里那樣, 把魔獸拆分成不同的部分并粗加工成各種原材料,同時有的商人會把買下的一部分粗加工材料再給工匠二次加工,直接帶著可以售賣的成品離開。 維爾維德的物價和稅率都十分感人,這里工匠的加工費只有大城市的一半左右,可以把成本壓下去不少。 只不過鄉(xiāng)下地方工匠的手藝和審美也就那樣, 做做常見的小東西還沒問題,如果需要做更加精細大件的定制品, 這里工匠的設(shè)計水平就不太夠了。 高檔奢侈品的訂單大多是行商們在這里向冒險者購買初步處理過的優(yōu)質(zhì)魔獸材料, 然后順著白河水道乘船而下, 到索維娜城那樣的大城市去找好的工匠作坊進行加工。 屠夫們所售賣的rou基本都是冒險者狩獵到的魔獸rou,鮮rou不好保存冒險者的出貨量又不夠批發(fā),除非是稀有的高階魔獸或者有藥用價值的rou,不然千里迢迢趕過來的行商很少會收購獸rou。 通常獵物的rou冒險者會自己留一部分,再以均價賣給本地的商會一部分,還有剩下的就放在屠夫的攤子上零散售賣,這時候的rou價會比平時低,附近有些閑錢的人家都會過來逛一逛,稱一點回去改善改善伙食。 鄉(xiāng)紳、官員、本地商人,各種各樣的人都會出現(xiàn)在集市上,行商們來時都帶著不少南方的新鮮雜貨,也會趁此時機擺出來小賺一筆。 還有就是戴夫這種人剛剛來,還沒來得及去狩獵的冒險者,他們在需要的時候會去攤子上挑幾塊不錯的rou,送到餐攤做成rou排烤rou或者rou湯,奢侈地會買些莊園里精釀的好酒,加上拌沙拉和雜菜湯擺一桌子,在聚集地里就是很體面的一頓飯了。 戴夫借此提前了解了工匠們所在區(qū)域的情況,比起以前工匠們分散在各個聚集地,每個聚集地里也這一個那一個的難找,這座集市里工匠們都住得非常靠近,沿著劃分工匠區(qū)與交易區(qū)的橫向小路,豎著扎起幾列帳篷,屠夫和屠夫住在一列,皮匠和皮匠比鄰而居,并且每一列的入口都標(biāo)明了這里的工種和業(yè)務(wù)范圍,不管想找做什么的工匠,順著小路走一趟就能找到。 為了方便居住在這里的人找路,集市上的每一條小路都被起了名字又在地圖里清晰標(biāo)注,路中和路口還豎著寫了路名的牌子,只消對照著路牌和地圖,就能在這集市里暢通無阻。 路牌這一公共設(shè)施還是路西恩給集市加上的——他檢查維爾維德道路建設(shè)情況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路上缺少了這樣?xùn)|西,畢竟對現(xiàn)代社會的人來說道路和路牌是配套產(chǎn)物,馬路上就應(yīng)該要有路牌,根本不需要額外指明。 然而事實就是,這個世界在這方面完美遵守了中世紀(jì)的設(shè)定,并沒有路牌這種東西,唯一與之作用相似的道路銘牌,是帝都皇宮正門口那條皇帝專屬道路的配套裝飾,比起實用性更注重象征意義。 路西恩依稀記得自己在哪里看到過,由于路牌的存在破壞了“只有本地人才能找到路”的狀況,使得很多本地人產(chǎn)生了領(lǐng)地被侵犯的危機感,所以中世紀(jì)那會路牌剛出現(xiàn)的時候經(jīng)常會有人偷偷涂掉弄壞路牌,甚至還因此衍生出了專門負責(zé)看管路牌的職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