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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路西恩又道:“你要一直變強,不要停下來才行?!彼贿吽妓髦约旱南埠靡贿吺猪樖值鼐晚樦廖鞯囊陆竺M去,伊西身體微僵輕輕顫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來,發(fā)出嘆息 般的輕喘。 這次伊西回應了路西恩的話,他低低地嗯了一聲,尾音揚起個發(fā)顫的弧度,又咬著唇吞下了喉間粘膩的嗚咽,只把自己往路西恩懷里再塞進去一點——就跟那些還以為自己是可愛小奶狗的大型犬似的,再塞一塞就能把自己整個團進主人的懷抱里。 路西恩是個貓兒性子,伊西既然喜歡他貓貓狡黠無常的那一面,自然也知曉貓兒都是喜新厭舊得理直氣壯的渣貓貓,他若是停留在原地,若是只知道圍著路西恩打轉,若是乖巧溫馴如同他手里的提線木偶,那么要不了十天半個月,是的就是這么快,路西恩就會像貓貓玩膩了貓玩具,無情地轉身而去。 可假如他變強,他的實力越是增長,就越是意味著他在路西恩離開后要面對越長久的孤獨歲月。路西恩注定是要先離開的那個,本來就不是多么健康的底子外加沒有修煉天賦,離別的時間短暫到伊西稍微一計算,就感覺心口被什么緊緊地攥住一把。 路西恩肯定是不在意這個的,伊西都可以打**等到離別的那一天路西恩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哭泣悲傷的模樣,還可能會通知他余生都要被已死之人的陰影籠罩,瀟灑又得意地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離開。 然后他作為被留下的那個,還得要好好地活下去。 這件事情上路西恩已經給他做了最好的演示,在他被認定為死亡的那三年里,路西恩出席了他的葬禮,用整夜的時間與他的朋友故交緬懷思念,之后也不曾將他忘卻,在心口釀出了幾乎將他徹底吞噬的深厚情感。 但這絲毫沒絆住路西恩的腳步,一時傷懷不影響他正常工作,路西恩想做的事情在三年里全部如他所愿地完成。 路西恩要伊西也這樣。 并且路西恩半點都不覺得自己在強人所難,如他每一次提出那些“我有個小想法”一般理所應當?shù)哪印?/br> 好吧,貓貓總是對的那一個。 伊西咬了咬路西恩的脖頸,湊在路西恩耳邊低聲說道:“你要是死了,我會給你守墓的。” “直到我意識到你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的那一天。” “然后呢?”路西恩被他挑起了興致,追問道。 伊西想了想,答道:“既然你是個混蛋了,我會砸了你的墓,拿走你的陪葬賣掉,拿這筆錢去睡歡館里最漂亮的姑娘?!?/br> “睡【姑娘】啊……”路西恩仿佛很滿意這個答案,點點頭笑了兩聲,“那我的尸骨呢?你這么心軟的人,即使挖開了我的墓,也舍不得讓我曝尸荒野對不對?” 伊西眨眨眼,嘴角扯開一個不太友好的笑——通常他用來威懾敵人的那種冷笑,故意冷聲道:“不,我絕對會把你丟到山里去,讓野獸把你吃得一干二凈?!?/br> 路西恩忍不住皺起臉,“我不太喜歡那樣誒……”他這么說,當真開始跟伊西討論起了自己被扒了墳之后的尸體處理問題,雖說他的親身經歷已經充分證明了人死了之后尸體怎么處理跟下輩子沒有半毛錢關系,但可以的話他當然是想讓尸體處理得更體面一點。 就算是丟到山里讓野獸吃掉,也要搞出天葬那種儀式感比較好,他個人倒是比較傾向于火化了之后骨灰撒到南行省那邊的海里,要么就近撒到白河里面也行,這種處理方式會比較有他上輩子熟悉的感覺。 路西恩這么同伊西說,語氣軟和帶了點撒嬌的意味,伊西被這話題一繞,就拐得跑偏了思維,跟著思考起了火化之后骨灰撒海里的可行性,直到路西恩的手摸索到了某些不太妙的重點位置,他才陡然回神,發(fā)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拉扯到了掙脫不出的死角,連最后掙扎幾下反抗的機會都被無情地剝奪。 現(xiàn)在還是大白天啊…… 伊西望著窗外照進來的燦爛陽光,發(fā)出了幾聲嗚咽。 而路西恩眼 睛眨巴眨巴,臉上寫滿了無辜。 他一個常年病得快死的病秧子為了安撫伊西的情緒跟他討論了這么長時間的生啊死啊的問題,還被預定了死后可能被挖出來燒掉,伊西還要拿著他的遺產風流快活睡姑娘的…… 他想要先花式睡一睡自家的漂亮娃娃又怎么了呢。 這是合情合理他應當提前收取的報酬嘛。 第100章 路西恩白天抓著伊西胡鬧了一通, 晚上倒是意外地老實,只是抱著伊西蓋上被子純睡覺,睡前親吻都點到即止極為克制。 而且他也沒有熬夜, 早早地就洗漱好往床上一躺準備休息,抱著懷里的大號抱枕滿意地蹭蹭, 沒幾分鐘就昏沉睡去。 過于干脆老實,以至于伊西有點做足了準備卻落了空了莫名失落。 早睡是為了早起, 路西恩基本只要身體能支撐得住,就很少會把寶貴的時間交給無意義的睡眠, 加之他本身又跟貓兒似的越是到了晚上越精神, 因此只要哪天他沒熬夜, 那必然是第二天有事情需要他養(yǎng)足精神。 比如在陽光明媚春風和煦的美好清晨, 打著呵欠跟一清早就趕來的道頓他們最后核對一遍資料, 然后去跟一群年老多疑還禿頭的中年男人吵架。 路西恩單方面把這次的會面定義為吵架, 在他眼里一群人爭先恐后地提出質疑又試圖跟他談條件, 想爭取更多的利益卻不愿意付出一絲一毫,被他這邊駁回幾句就開始互相撕扯, 那個場面確實也跟菜市場里面為了幾分幾毛一顆小蔥討價還價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