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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不滿地咂舌,叫女仆把伊西帶到浴室去重新洗洗刷刷,弄干凈了再回來,自己則打著呵欠窩回暖和的被子里,拿起床邊沒看完的文件繼續(xù)看。 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文件,來自于跟他合作的商會渠道,文件上寫的都是帝都那邊各個勢力的動向和市井間的小道消息,零零碎碎地一條條羅列,比起文件更像是什么八卦小報。 細究其內(nèi)容就更加像了,路西恩跟商會那邊只是利益關聯(lián)的合作關系,對方愿意給他收集消息那是路西恩讓出一部分利益交換來的,兩邊的關系遠遠沒好到對方會給路西恩做情報的整合篩選,消息真假全靠路西恩自己判斷,當然更不可能提供給他任何機密消息。 要不是維爾維德實在太遠,只消隨便派個人在帝都大小酒館賭場歡館里繞一圈,得到的消息比路西恩現(xiàn)在能知道的多起碼三倍。 不過路西恩沒準備摻和進帝都那邊權利斗爭的渾水里,現(xiàn)有的情報渠道和信息量差不多也夠用了。 而且不考慮真假和背后暗流涌動,當個吃瓜群眾看看八卦的角度來說,這份文件作為睡前讀物再合適不過,能把路西恩緊繃的工作狀態(tài)放松下來,調(diào)整到更適合跟戀人享受夜晚的節(jié)奏上。 伊西洗完澡回來,自覺鉆進被子里讓路西恩檢查了一遍身上的味道。他多少猜測到路西恩嫌棄的不是酒味而是他在外面洗漱換衣服之后味道變了,略顯甜膩的粗劣香味的確是會讓挑剔的貓貓嫌棄。 好吧,如果不是該有的味道,路西恩估計都會嫌棄是臭味。 伊西仰著頭,任由路西恩在他脖頸上又親又咬。路西恩對他脖頸上那道傷痕青睞有加,伊西不止一次睡醒的時候,看到路西恩正趴在他邊上摩挲那道傷痕。 其次就是胸口那道靠近心臟的傷,路西恩也很喜歡咬那個位置,每次做過之后,路西恩都會留下幾個深深淺淺的牙印。 或者應該說…… 路西恩似乎對他身上所有的傷痕都很感興趣,越是靠近要害位置越是會戳中他的某根神經(jīng)似的,原諒伊西不是很想深究路西恩具體心理活動,但他的確很放縱路西恩在那些斑駁丑陋的傷痕上添上點別的痕跡。 “明明是你喜歡才對?!甭肺鞫餮刂廖骷贡车暮圹E向下親吻,含糊地嘟囔。他指尖劃過的深色皮膚泛著潤澤的水光,有疤痕留下的地方尤其敏感,在這種時候獵物往往會混淆撕咬與親吻的含義,碰觸時能聽到嘶啞甜美的嗚咽泣音。 “你看你啊,都喜歡得要哭出來了。” 淤痕牙印隨著呼吸和顫抖在皮膚上起伏,宛如某種正在鉆進骨血中的活物。 表面的痕跡很快就會消退掉,快到一兩個小時候路西恩就找不到自己留下來的半分印記。 但那些痕跡不是消失了,是沿著疤痕撕扯開的裂縫深深地鉆進去,鉆進了更加里面、更加更加深處的地方。 熱情的,沸騰的,渴求著的。 獵物顫抖著向著狩獵者露出了脆弱的脖頸、柔軟的肚腹,他的眼神濕潤姿態(tài)馴服,仿佛在哀求被咬開喉嚨開膛破腹,被徹底地吞噬殆盡。 路西恩對傷痕并沒有特別的癖好,他只是喜歡伊西向他露出這樣的眼神和姿態(tài)——極其類似于“我的東西”,那種狀態(tài)的模樣。 當然,路西恩已經(jīng)在反復實踐中學會了什么叫適可而止,做到什么程度有益身心,不會導致精疲力盡第二天腰酸腿疼呵欠連天。 所以折騰一番之后路西恩還能抱著伊西溫存一會,睡前聊了幾句關于伊西那些老朋友的事情。 伊西回到維爾維德之后,先去見了路西恩,再就是回到村子里見了他的老朋友,主要是他的發(fā)小尼德,聽路西恩說尼德在他的葬禮上哭得稀里嘩啦,伊西很不客氣地用這個嘲笑了尼德。 尼德也沒有跟他客氣,毫不猶豫地用他跟領主老爺?shù)娘L流韻事反擊。 尼德可沒忘記伊西當時是怎么信誓旦旦“那是另外的價錢”,這才多久啊儼然就是要嫁進去的樣子。 嘖嘖嘖。 不敲頓好的都對不起他給伊西辦葬禮的錢。 雖然尼德也不缺這點錢。 給伊西辦完葬禮之后尼德就沒有再出去,留在維爾維德做起路西恩這邊跟霍爾族的聯(lián)絡人,也是多虧了他在中間調(diào)和溝通,維爾維德被封鎖期間霍爾族給路西恩提供了很大的支持,不僅沒有像路西恩擔心的那樣搞事情,還派出了族里精銳補充了路西恩身邊的護衛(wèi)力量。 路西恩對此也投桃報李,在商業(yè)和土地上給予了霍爾族一定的政策傾斜,現(xiàn)在維爾維德有好幾家霍爾開的店鋪和工廠,經(jīng)營得都很不錯。 而尼德更是被路西恩吸收進維爾維德郡政府,從霍爾傭兵搖身一變成為霍爾族第一個有正式編制有官方文書的帝國官員了。 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尼德他們當初都是自然而然就成為了雇傭兵,那是霍爾想走出去唯一能選擇的道路,現(xiàn)在年輕的霍爾們則有了其他的選擇項。 或許那些道路比當個雇傭兵更加艱難,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世人的認可,但似乎又要比刀口舔血更加輕松一些,最起碼失敗了丟掉的不是性命。 不管部族里的長老們怎么說,尼德覺得這樣很好。 至少等到幾百幾千年之后,霍爾族不會只是故事里的傳說,輕描淡寫的幾行字將他們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