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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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裕渝什么事都愛做的,這上了馬也不怕,還去夠他父王手中的馬鞭要揮鞭。 他們父子一去,小女兒還小又安靜,柳貞吉也就能沉下心來處理家務,現在已經到十二月了,眼看離過年前的朝休沒幾天了,她有四處要還禮的禮品要準備,還有年后他們在離開京城去西北,封地的諸多事宜,她也需與管家們定下個他們不在管制的規(guī)矩。 長殳也是要跟著他們去的,沒大管家在,這封地上面的事,還真不好管。 整個周朝,就他們家的封地最大,土地最肥沃,主人家一走,偌大個獅王府,還真不好管。 獅王府的管家不少,大的都有八個,小的一起加上來,也有二十來個,柳王府在府里也沒怎么逞過威風,家里最威風的人就是他們家王爺,無人能搶得了他威風,所以柳貞吉也沒打算跟這些人再做那些隔山敲虎的震懾之事,而是把帳房的人找來,小山一樣的帳薄一堆,前面隔個屏風,管事的坐下面,她坐在前面,拔打起了算盤來。 算盤是柳貞吉跟孔氏學的,為此,她因手慢手板心也挨了不少打,所以現在那算盤打下來,基本上速度要比常人的快,扎完帳要重算由面的話,她也不需要再重打一遍,用公式一套,再加總計法一算,基本上帳面到她手里,算盤算一遍,公式心算時再過一遍,根本就不會再出錯。 獅王府的帳面很大,大得百十萬的銀子擺在帳面上,也不是很大,但支入的明細卻是繁瑣無比,柳貞吉一個上午,就把分帳算了百萬兩銀出來,而帳面上的銀子跟她清點的實際入庫的銀兩差十來萬兩…… 錢哪兒去了,只有下面的管家和帳房的人知道。 下面的人小心地道,怕是柳貞吉算錯了。 柳貞吉也沒多說,讓他們接著算,算明白了再來跟她說。 她沒打算一天就收拾了他們。 獅王府人品不少,養(yǎng)的兩千兵馬不說,這兩年的樂坊又進來了不少被送進府的樂妓,獅王爺倒是沒空去光臨這些地方,即便是群芳院,這時于他也完全是擺設了,所以樂坊也就讓他賜給了屬下,成了侍衛(wèi)兵士的消譴之地,因此也鬧出了不少人命出來,不少樂妓懷了孩子,爹是誰當娘的都不太知道,柳貞吉這種狗屁倒灶的事聽多了,真心覺得管一個家太不容易了,許多她上輩子見著絕對要躲的事,這輩子還得親自去解決。 周容浚帶著兒子出去一天,柳貞吉是上午算帳,下午做了打算把樂坊從王府主院分離出去,找來了管家商量把樂坊搬遷,和樂坊要不要隨軍前去西北的事。 這些鬧心的事情忙完,周容浚就回來了,他一回來,柳貞吉那狗鼻子一聞,就從他身上聞到了股清雅的香氣,于是就一會會的功夫,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王爺啊,”獅王哥哥都不想叫了的柳王妃這時把手中剛解下的披風放鼻子邊聞聞,又往他身中湊了湊,聞到味道是他身上發(fā)出來的后,眼睛鼓得圓圓的,“你去喝花酒了?” 說著就叫梨云,“把那臭小子給我抱過來?!?/br> 臭小子周裕渝睜著無辜的雙眼,被梨云姑姑抱了過來,被他娘抱到懷里一陣猛嗅。 聞到兒子身上也有,柳王妃整個臉都綠了,片刻之就把要當賢妻良母的心止了,對著獅王就扁嘴,“你還帶兒子喝花酒?還有沒有道理了?” 周容浚好笑,他今天是被那幾個閣老引薦了幾位閨閣小姐,那些未出嫁的姑娘可不像她當年那樣,看見他就想躲,而是落落大方地與他說話,抱他兒子的時候,那手伸得快得都不像個大家小姐。 她們也不笨,長得還美,也確實不怎么討人厭。 小世子也挺喜歡她們,個個臉上摸一把,樂呵呵的。 她們這身上的香味吧,也不難聞,不是貢香,就是百余銀才小瓶的薰香,所以被她一開口說是花酒女子,周容浚反倒覺得有些樂。 “你怎么能跟你父王喝花酒呢?有沒有想過我?”柳貞吉滿心都是不開心。 周裕渝哪懂她的話,他不過是覺得誰順眼,就讓誰抱一會,但在親娘懷里,哪怕她嫌棄他,他也是咧著嘴毫不在意地笑,摸著她的鼻子安撫她,“母妃乖乖,不打小世子嘍。” 說著還親了親她的臉,討好地朝她笑。 反正不管他有沒有做錯事,一看她臉色不對,小世子都是先認錯,年紀小小,但對付起他娘來,可老有經驗了。 “嘁?!绷懠膊还艽蟮牧?,抱著小的扭過身就走。 她真覺得她這日子不好過,剛大度沒幾天,讓她犯小心眼的事又來了。 她扭身走了,周容浚也不以為然,揮退了丫環(huán),讓蘇公公拿好衣裳,他先去了溫泉沐浴。 剛洗一會,剝得光光的小世子就被扔到了池中。 周容浚在一片水霧中看著那叉著腰站在池邊的王妃,挑眉問她,“你不下來!” “喝你的花酒去?!痹较朐綒獠淮蛞惶巵淼牧懠獞嵟灰眩嬷?,“你知道我今天在家為你做了什么?我打算盤打得手抽筋,為了你那些兵崽子老老實實跟著你,我還給他們配備家屬銀子,你到哪兒找我這樣的媳婦去?你還喝花酒,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下來。”周容浚捏了捏喜著眼睛瞪著他母妃的小兒子的臉蛋,朝她不以為然地道。 見她不下來,還怒目視她,便又道,“不下來,就不告訴你誰是花酒小姐了?!?/br> 柳貞吉猶豫了一下,僅猶豫了一下,抱著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的心思,還是解了外衣,穿著褻衣下去了。 兒子在,她得穿得規(guī)矩點,再說,脫光了下去,身為女人,打架毫無優(yōu)勢,她以前在被窩里打他的時候,都是穿著衣服打的,要不一不小心擦槍走火,教訓人的人反倒成了被教訓的了。 “是誰?”一下去,柳貞吉就又狠狠掐了把兒子的小臉蛋,“臭小子?!?/br> 臭小子身上的香味,比他爹身上的還重。 “呀?”臭小子被他娘連連嫌棄,還挺傷心的,委屈地別過臉,依偎顧他爹的懷里,自言自語道,“香嘍,小世子香香的?!?/br> “哪家的?”柳貞吉又問。 她知道肯定是又有人塞人了,以往也有朝他塞人的,他身上也沒少過酒水香料的味道,但這次的香味太高雅了些,柳貞吉一聞,就知道這女子出身不凡——身上能涂只有后宮中三品以上的后妃才能有的香味的女子,身份能低到哪兒去? 第112章 “裘閣老引的是朱家的,劉閣老帶的是他家的孫女,還帶了楚,樊兩家的閨女。”周容浚拍了拍他娃娃的背,安慰了他一下,嘴里淡道。 “京中的貴女是爛大街了吧?所以拿來當小妾用也沒關系?”柳貞吉覺得迎頭就是一桶大醋向她潑來,酸得她五臟六腑都是疼的,她忍不住扁嘴嘀咕,“我呢,我呢……” 她可是王妃,把她放哪了? 她斜著眼看著他,一臉委屈。 周容浚好笑,捉過她的手,把她拉了過來坐在旁邊,又把她扁的嘴狠狠地摁了下去,道,“你不就是我王妃?” “你知道就好?!本退闼溃蹂€是覺得心里特別不舒坦。 任誰自個兒男人老被別的女人惦記,而且惦記的人比她差不了多少,哪還能吃得下喝得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