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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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貞吉打了個哈欠,“先讓我睡一會?!?/br> 這一睡,卻是大半個時辰,她醒來后聽到長殳在外面等,也是一怔,問梨云,“什么時辰了?!?/br> 聽梨云一說,竟是過了快一個時辰,她也是搖頭嘆了口氣。 “娘娘,為何不叫大夫?”接連三天都如此,梨云現(xiàn)在害怕得不行,與她梳妝的鏡花也是忍不住,跪下地,抬頭看向柳貞吉。 她們唯她命是從習(xí)慣,她說什么便是什么,這時斗膽問她為何,也是真嚇著了。 柳貞吉這陣子是一天比一天感覺力不從心了,她也想過自己是不是中毒,但她能吃能喝,臉色也比之前要好,反倒更像是回光返照…… 她來這朝代,來得不明不白,穿過來的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是怎么活過來的,也是不清不楚,這幾天的昏厥老讓她有種大限將近的感覺,要是真讓大夫來探脈,什么也查不出,不過是讓她更難以承受罷了。 “等皇上走了再說,有皇上在,有龍氣庇護(hù),我怎會有病?”她可不想生病招周文帝的晦氣。 丫環(huán)們也猜她是顧忌著皇上在,現(xiàn)在還是正月,生病是不吉之事才隱瞞了下來,便也不再多說,按柳貞吉的吩咐掩了臉上表情,皆恢復(fù)了往日的不動如山。 長殳確是老人,進(jìn)來后,覺得殿內(nèi)情況不對,左右看了看,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都沒什么不妥的,這才掩下心中的奇怪,跟柳貞吉說起了府中的事。 那廂周容浚得知王妃中午又休息了好一會,挺為滿意,與前來報(bào)事的長殳道,“我看她也還是休息不夠,這幾天身子有些冷,你讓宋濤去為她把把脈,開個溫補(bǔ)的方子補(bǔ)幾天?!?/br> “這事老奴還剛跟娘娘說了呢,娘娘說現(xiàn)在在正月,等出了月頭就辦。” 周容浚遲疑了一下,也覺得早幾天晚幾天的,不是什么大事,就點(diǎn)了頭,“那好?!?/br> ** 周文帝的這一趟來西北,還是助了周容浚不少威風(fēng),至少,現(xiàn)在整個西北都知道,他們是歸西北王管的。 而屈奴那邊的清掃也接近尾聲,整個屈奴,無不知道西北王大名。 周文帝離開西北后,當(dāng)天王府還殘余著幾許熱鬧,那些趕過來拜見周文帝的官員還沒走,要等晚上與西北王晚宴過后,才會各回各地。 這晚柳貞吉以為周容??赡芤搅璩坎艜貋硇粫南?,人半夜就回來了,借著酒勁還鬧醒了她。 柳貞吉又是為他脫衣又是為他沐浴,本來以前一個人能做到事情,做到一半她就氣喘吁吁了,叫了丫環(huán)和內(nèi)侍進(jìn)來,這才讓他們幫著把下半部份的事情做好。 后半夜,周容浚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睡在了大床上,柳貞吉卻是片刻都睡不著了,她自己替自己把了大半會的脈,也沒聽出什么來,走到鏡前,就著那點(diǎn)燭火再看看自己的臉,也覺得自己嬌艷得太不正常。 她現(xiàn)在就像朵外強(qiáng)中干的花,只等油盡燈枯凋零。 柳貞吉沒拖太久,一出元宵節(jié),她就找了大夫來把脈。 而如她最不好預(yù)感那般,宋濤也沒看出什么不對來,只是聽她說她時有疲憊之感,讓她多加休息就好。 如若不是每日都要昏迷一段,且每次都找不到意識,柳貞吉也當(dāng)這種疲憊是她癔想出來的…… 不好的預(yù)感做了準(zhǔn),柳貞吉恍然去想前世的事,頭幾天還不清楚,漸漸的,以前的事一樣一樣的都清楚明了了起來。 她意識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父母健在,而她父母皆是平和之人,盡力教導(dǎo)她,但也不過加干涉她,她爺爺奶奶也是如此,甚至她的堂兄弟姐妹們,性格也與她差不多,不過多數(shù)還是比她上進(jìn)些,所以他們多數(shù)都出去了,只有她和另一個不圖上進(jìn)的堂哥在家鄉(xiāng)的小城里守著,與家人的感情不濃不淡,每日悠悠閑閑度日,現(xiàn)在想來,那種幸福與這世得到心愛的男人,有兒有女的幸福是不一樣的,兩種幸福沒有高低之分,但前者是她的根,后者,是她一想失去就心如刀割的疼。 大夫沒看出柳貞吉有病,溫補(bǔ)的方子卻是開著,廚房里的藥也煎著,柳貞吉么下試過喝幾天斷幾天,覺得喝不喝的,沒什么作用。 這時,到了一月底,因獅王進(jìn)駐京城的武力,屈奴的事很快得到解決,屈奴王很快要回屈奴,與此同時,俞飛舟因小果子的事也去了卞京。 而這時的柳貞吉,精力一日不如一日,哪怕是強(qiáng)打精神,也是撐不住的昏迷。 周容浚忙,可再忙,柳貞吉也是他的枕邊人,所以哪怕她再意圖掩飾,但白天老見不著王妃,晚上回去她也在睡的周容浚覺得有些事不對勁,這天一早他也沒去上殿議事,而是留在了屋里。 丫環(huán)們見狀不對,面面相覷,但無人敢說什么。 周容浚直等到辰時,才等到醒。 他覺得不對勁,但也未動聲色。 柳貞吉醒來看到他,嚇了一大跳,心里穩(wěn)了又穩(wěn),才道,“今日無事?” 在床上守了她近兩個時辰的周容浚點(diǎn)點(diǎn)頭,先下了地穿衣去了。 夫妻倆都穿好衣裳后周容浚沒走,柳貞吉暗中催了他幾次,讓他有事去做,但皆被周容浚擋了回去,他也不說什么,僅搖個頭,也就讓人無話可說了。 不到中午,柳貞吉就趴在他腿上睡了過去,周容浚探了探她的呼吸,見呼吸正常,又揉了她的頭許久,還捏了她的臉,見她沒動靜,還煽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把他們身邊的丫環(huán)內(nèi)侍煽得心驚rou跳,周容浚低頭看著那還是沒醒來的人,示意身后的蘇公公站到前面來,“這正常嗎?” 蘇公公搖頭。 “叫長殳來。” 長殳很快趕到。 周容浚當(dāng)著他的面,捏住了她的鼻子,也未見她掙扎,他問長殳,“這正常嗎?” 長殳抽著氣搖頭,緩了一會,道,“老奴去叫宋濤來?!?/br> “嗯?!敝苋菘M笱?,大手還附在她的臉上,另一手撫了撫刺疼的胸口,過了好一會,他睜開閉了一會的眼睛,嘴里叫了一句,“梨云……” 梨云從后面站了出來,沉默地跪在了他們的前面。 “什么時候的事?” “去年十二月左右,娘娘跟奴婢說,好像有些事不對勁……”梨云跪在他們前,還理了理娘娘的裙擺,聲音又低又沉,“連奴婢覺得不對勁的時候,是大年那幾天,娘娘那時候時不時就睡過去,誰叫她她都醒不過來,只能等她自己醒,這幾天,更是一日甚過一日,每日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還要多。” “是她讓你們瞞著我?” 梨云不答,磕了下頭。 “瞞得好?!敝苋菘Dゲ淞讼麓笫掷锬菑埍涞哪槪俚皖^看她未著脂粉,卻嬌艷得像三月紅花的臉,她一動不動地躺著他的腿上悄無聲息,不知道的,還真當(dāng)她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