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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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護著,可她要是殺子,豈能不遭人垢病? 她想找死?休想。 萬皇后聽了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她回過身看著鏡中面無表情的貴婦,已有些弄不明白,與皇帝糾纏到如今,要到哪日才是個頭。 想來,只要她一日還是皇后,就一日擺脫不了他。 萬皇后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能來她的宮里游說她,已是極限。 她知道如果不按他所說的辦,浚兒只怕會更慘。 他從來不是個能與人為善的君王,更不是個好父親,他的自私自利,沒有誰能比她更明白。 “我知道了。”最后,萬皇后不得不妥協(xié),但還是書寫了一封信,讓人去交給獅王。 ** 收到萬皇后不會助一臂之力的信,周容浚半無意外。 之前見過他父皇后的信后,他就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沒與他母后松口,他只是想看看,她所謂的誠意,到底有多大。 結(jié)果還是不出意外,她做不到的事,永遠(yuǎn)都做不到,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如此,而他還怪不上她,她總有那么多得體又冠冕堂皇的借口,讓人無法怪到她頭上去。 今日的晚宴,周文帝也讓廢太子到場了。 周容浚在皇帝皇后到之前,到了今天晚宴的宮殿長樂宮,先行見到了已經(jīng)到了的周鴻漸。 “四皇弟。”周鴻漸站在殿中一側(cè),他身著青袍,身形瘦削,半空揖手而來,臉上不見頹迷,姿態(tài)還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之態(tài)。 引得早來的幾位重臣,一直不斷地看向這位久不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的廢太子。 等他們看向如日中天的獅王時,也道這就是血淋淋的成王敗寇——身著紫黑王袍的獅王負(fù)手站在那,連眼睛都未眨動一下,廢太子的禮,他如今可完全不放在眼里。 這不合禮儀,奇異的,卻無一人想上前置啄,即便這群重臣中,還有一個最重禮法道德,嫉惡如仇的御史。 周容浚只看不答話,周鴻漸也收回了手,垂下眼,還是站在門口側(cè)殿的一旁,等著帝后的到來。 周容浚到的甚晚,不過踏進來片刻之后,不遠(yuǎn)處就傳來了皇上皇后駕到的喝道聲,他隨即轉(zhuǎn)過背,竟是由他站在了最前,帶著眾臣迎接帝后。 現(xiàn)太子周英德迅速走了過來,走在了他之前,錯過身時,他皺著眉看了周容浚一眼。 周容浚臉色淡淡,站在他半步之后,神情沒變。 周文帝與萬皇后到了之后,入了主位。 他們落座后,周文帝給周鴻漸賜了座,座位就在周容浚的身邊。 周容浚的對面是現(xiàn)太子,他的下首,是廢太子。 周鴻漸與他,臉色皆未變。 “四皇弟,請?!痹谥芪牡鄱似鹁票?,周鴻漸甚至又開了口,眉眼之間有點淡笑,看不出陰霾來。 他今晚收拾得極為光鮮,周容浚甚至能看清楚他頭發(fā)上發(fā)亮的發(fā)油。 “皇兄。”周容浚這時也翹起了嘴角,端起酒杯,朝周鴻漸那邊一碰,一飲而盡,就像剛剛他根本沒理會,下他的臉一樣。 “獅王爺……”那一邊,有大臣也朝周容浚舉起了杯。 “聞大人……”周容浚讓宮女倒?jié)M酒,也朝那大臣舉杯相向。 這是為周容浚辦的晚宴,眾臣輪流朝他敬著,萬皇后坐在周文帝身邊冷冷看著,看著她生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身邊倒酒的人,小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換了兩輪。 歡歌笑語下的晚宴,刀光劍影。 先是大皇子后倒酒的宮女不小心把酒倒到了四皇子身后的宮女身上,后來,再一輪來的兩位宮女,又不小心把各自手上的酒弄灑了,又是換了一輪…… “多時不見,為兄再敬你一杯?!痹谥苋菘1澈蟮膶m女因壺中無酒退下拿酒時,周鴻漸把手中的酒遞給了周容浚。 周容浚沒接。 “皇弟是怕我下毒?”周鴻漸笑了,他聲音不小,那聲音一出口,即使是殿中飛舞的樂女都停了腳下的步子,樂手們都停了口手之間的吹拉彈唱。 周文帝萬皇后看向了他們,和他手中的酒杯。 眾目睽睽之下,周容浚接過了周鴻漸的杯子,眼睛定定地看著周鴻漸,一飲而盡。 周鴻漸暢快地大笑出聲,他拍了拍周容浚的肩,大笑出了眼淚,“好弟弟。” 周容浚翹起嘴角,冷冷一笑。 這時周容浚拿酒的宮女總算回來了,有周容浚大將見到宮女的神情,立即舉杯,朝周容浚敬酒。 那靜下來的宮宴,又重新恢復(fù)起了熱鬧起來。 這時寶座上的周文帝,朝萬皇后那邊靠了靠,淡笑道,“他還是鎮(zhèn)得住場面,不像之前那般胡鬧?!?/br> 至少沒有當(dāng)場翻臉。 “是嗎?”萬皇后回了一句,回過頭,不知是憐憫還是悲哀地看了周文帝一眼。 他當(dāng)真認(rèn)為他的四子,是真能忍得住的人? 他這樣作弄他的所有皇子們,當(dāng)真就不怕眾叛親離? 即使是她,現(xiàn)今被他這么對待,也不覺得他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