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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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王及宗親回京后,周容浚召見了他們,在德宏殿里那間騰出讓太子跟小公主玩耍做功課的屋子里。 屋子不太大,開王被領著來時,承武皇正抱著女兒,在教她看史。 “來了,都坐?!敝苋菘1淮驍啵麄凕c頭,示意他們坐到他這邊來。 他坐的是長方桌,側(cè)角對著窗,余下三面,開王猶豫了一下,帶著那六個宗親走了過來,在蘇公公的示意下,對面坐了五個,開王領著另一個坐在了側(cè)邊,把桌子擠了個滿滿當當,就皇帝那一面,坐著皇帝跟公主。 在坐的,除了開王,第一次離皇帝這么近。 “看明白了?知道長平帝是怎么死的了?”周容浚接著問女兒。 聽到承武皇淡然說起前朝皇帝,在坐的幾個皆心中一凝。 “父皇,長平帝是個仁慈的皇帝。”辰安公主深得其母真?zhèn)?,跟誰說話都只挑好的說。 “朕問你是怎么死的……”周容??粗壬系男A滑,嘴角勾起。 其母最愛教她不管是見人還是見鬼,都要說漂亮話,辰安話不多,但一張嘴,必帶其母之風。 看著是好脾氣,卻也未必。 心里想的,從來都不同。 “父皇……”辰安眨了下眼,糯糯地叫了一聲他,眼睛定定地看著周容浚。 小女兒年紀漸長,盡管性情還是稍顯冷淡,但已比過去柔軟,時而也會向他撒嬌,周容浚當然愛她如此,就是現(xiàn)在用來逃避他的問題,他看得也好生歡喜。 “辰安心里是怎么想的,跟父皇說說?!敝苋菘PΦ溃牧伺乃t嘟嘟的rou臉。 辰安有些為難,靠近了他懷里,也沒去看對面的那些皇家宗親,嘟囔著道,“就是太仁慈了,臣民們都覺得和善可欺?!?/br> 所以,即便是個言官,也可爬到他頭上去,讓他寫自陳書就寫自陳書,想代萬民代過,最后卻死在了上天山為萬民請愿的路上,讓陰謀得逞。 死時才三十來歲,差不多跟父皇一樣的年紀。 他死之后,幼帝登位,不到二十年,被他們位隅江陽一角的隱士家族的周族取代,這才有了周朝。 “嗯,拿好……”周容浚把書給了他,“去跟哥哥說說?!?/br> “哦。”辰安捧過厚冊,下了父皇的腿,跑去了對面靠著另一面窗振筆疾書的大哥,拉著哥哥停下手,跟他細細講起了她父皇剛跟他講的史。 這廂周容浚對著開王他們開了口,“回來歇好了?” “歇好了。” “歇好了,多謝皇上關心。” 眾人皆回了他的話。 周容浚點點頭,“喝茶吧。” 他算是和善,眾人還是不敢放肆,見開王拿起茶杯后,這才探手拿了桌上剛放下的茶杯,淺抿了一口。 沒有人先開口,不像平時還會寒暄。 他們盡管是這一兩年才跟皇帝熱絡,但也再明了承武皇不過,他就是個不容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的人。 “來有事?”簡言過后,周容浚切入正題。 他對他們也是親和,進了太子在德宏殿的書屋,開王也知他沒把他們當外人看,一進門心里就很穩(wěn),現(xiàn)下見皇帝讓他們開口,他先張了嘴,笑道,“我跟逍陽侯幾個商量了下,想把言王的事領了,就是不知皇上之意,所以來問問?!?/br> “你們幾個?”周容浚一挑眉,掃了面前幾人一眼,見他們訕笑低頭,也是笑道,“江南鎮(zhèn)災的賞朕沒給你們,你們也別急,等到明年春后,朕會補給你們?!?/br> 到時候他會按他們在江南的行事給賞,現(xiàn)在還不到賞他們的時候。 幾個聽了趕緊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為皇上分憂是我等的福分。” 嘴里是這么說,心里卻已有些明了,事情不是做了就有賞的,皇帝這是要看他們到底出沒出功績,這才給賞。 這事后之事,怕是不能甩手不管了,得派人過去監(jiān)督才是。 “皇上,”開王畢竟是周容浚的親弟弟,跟著周容浚,再驚險的事也做過,私下跟他這皇帝皇兄也是什么話都敢說,現(xiàn)在當著眾人的面收斂了些,有些話也還是只有他敢說些,“這事交給逍陽侯他們也妥當,讓他們練練手,省得累著您了?!?/br> “你們給了他什么好處?”周容浚這話是對著對面的人說的。 逍陽侯他們這一伙人聽了連忙哈哈,一半看向開王,一半撇過頭看著他方。 “哪有什么好處,”開王輕描淡寫,“就是每個人都送了兩三樣我歡喜的東西,就像子文侯,他讓易國公給生我的那一位才人在消彌堂里立了塊長生牌?!?/br> 消彌堂是皇庵,只有宗族的當家主母才入得了消彌堂的長生殿,易國公給了他這一個好處,他也算對得起那生他的婦人了。 子文侯一聽開王把他拿出來說,眼睛大張,不敢看承武皇,頗有些羞愧地低頭。 這是開王看得起他?還是看他不順眼? 子文侯低下頭,尖著耳朵聽皇帝的動靜。 周容浚也是淡定,嗯了一聲,道,“你還想給矍才人升位嗎?” 人死了,升個位也無關緊要。 開王聽他這么一說,想了下,“算了,當個才人挺好的?!?/br> 才人還是他上位之后給晉的,這還沒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