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恰好就在這時候,王伯當和程咬金兩個,也已經(jīng)指揮士兵們打掃戰(zhàn)場完畢,回來復命了。兩人聽說陳勝和跋鋒寒答應去滎陽作客,王伯當不置可否,程咬金卻是大大歡喜,忙不迭地連聲叫好。當下眾人也不再耽擱。沈落雁叫人牽來兩匹健馬,請陳勝和跋鋒寒一起乘上,大隊隨之出發(fā),向北去了。 瓦崗寨這支軍隊,全部由騎兵組成。趕起路來,速度比陳勝原先單用兩條腿趕路可快得多了。眾人白天趕路,夜晚也不入沿途的大小城鎮(zhèn),就在野外扎營。陳勝和跋鋒寒,秦瓊和程咬金,四人武功或有強弱之別,胸中豪情卻不分高下。每晚圍坐篝火之旁,高談闊論,斗酒角力,可謂其樂融融。 其他士兵們見這邊如此熱鬧,不禁也想過來湊趣。四人來者不拒,沒幾日就和兵卒們打成了一片。沈落雁同樣不甘后人,每晚同樣也來參加這篝火大會。只是她知道有自己在身邊,這些大男人們有許多話就說不出口,難以盡興,故此總是坐不多久,說上三、四句話就走了。落落大方,恰到好處。至于王伯當,則不知道是否自命清高,從來就不過來這邊和他們混在一起。 曉行夜宿,非止一日。這日午后,滎陽城到了。大隊到達之前,早已有人快馬先走一步,回城去稟報沈軍師回來,還請到了兩位貴客的消息。 跋鋒寒也罷了。他武功雖然高,畢竟只是一介武夫。兼且自打他進入中原以來,游走各地,不斷向武林高手挑戰(zhàn),偏又下手從不容情。在他手下,敵人非死即傷,從來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的。故此他名聲縱使響亮,卻不怎么好聽。在翟讓和李密這種風云人物眼中,自然不怎么看得上他。 但陳勝就不同了。首先,這位南陳太子身懷和氏璧,更掌握著楊公寶庫秘密的傳說,江湖上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哪怕不看他這個人,單單看在那“得之可安天下”的兩件重寶份上,也由不得翟讓和李密兩個輕視南陳太子。 更何況隋煬帝登基以來,一切所作所為,無不天怒人怨。李密更列舉出隋煬帝十大罪狀,公告天下,以表示瓦崗寨起兵是替天行道,吊民伐罪?,F(xiàn)在隋煬帝死于南陳太子刀下的消息,同樣也早被廣傳八方。瓦崗軍自然更加要籠絡(luò)南陳太子,以收買天下反隋義軍之心了。 當然,此舉也會導致瓦崗軍和那些舊隋官軍的仇恨。比方說洛陽的王世充和太原的李淵,分別都奉隋室后人為主,表示自己仍是隋朝忠臣。他們就一定欲得陳勝的人頭而后快。但瓦崗軍原本就和這些舊隋官軍勢如水火,卻也用不著在乎他們是否會因為瓦崗軍籠絡(luò)南陳太子而遷怒了。 滎陽位于大運河通濟渠之南。沿運河西上,只經(jīng)虎牢、偃師兩城便可扺洛陽,來回不過數(shù)日水程。因其地理位罝佮好在黃河大運河和其它河流交匯處,又是歷代驛道必經(jīng)之地,乃東西水運中心之地,故自春秋以來便興旺非常,其重要性僅次于洛陽。瓦崗軍奪得了這大城之后,聲勢大張,隱然成為天下義軍之首。 但奪取滎陽,全是出自李密的主意,實際執(zhí)行中各種調(diào)兵遣將,也出自李密謀劃。等到一戰(zhàn)功成以后,功勞最大的則是沈落雁、徐世績、王伯當、祖君彥等李密手下四大心腹。所以李密的聲勢,至此已經(jīng)凌駕于大龍頭翟讓之上。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雖然明面上雙方還未撕破臉面,但實質(zhì)分別隸屬大龍頭府和蒲山公營的雙方人馬暗地里互別苗頭,氣氛已經(jīng)極為緊張。 在如此緊張情況下,陳勝這位南陳太子的到來,隱隱然就成為了有能力決定雙方勢力消長之關(guān)鍵。他這枚份量沉重的砝碼,無論最終落在那一邊,都足以讓勝利的天平不再左右搖晃,徹底奠定局面。故此,李密和翟讓都不敢輕忽,親自帶人出城迎接。 翟讓身材高瘦筆挺,生得相貌堂堂,偏是長了個鷹鉤鼻,顯得看上去十分不協(xié)調(diào)。他兩鬢灰白,額上已經(jīng)隱現(xiàn)橫紋,乍看之下,倒像名飽學儒生更多于像綠林大豪。事實上他本來也不是綠林中人,而是河南瓦崗寨附近的地方豪強。 至于李密,他本來是大隋貴族,世襲蒲山公爵位。只是后來追隨楊素的兒子楊玄感起兵造反而失敗,這才淪落江湖,終于投身瓦崗寨。但仍不改其世家公子的風度。令人一見之下,便很容易對之心生好感。當初翟讓也正因為這一點,所以才接納李密投靠的。但現(xiàn)在李密地位日高,威望日隆,逐漸形成反客為主,尾大不掉之勢。翟讓回想起當日情況,究竟有沒有后悔不該引狼入室?那就誰都不知道了。 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事情,無論怎么后悔都沒有用。畢竟世上是沒有后悔藥的。要扭轉(zhuǎn)局勢,就必須專注于當下。在翟讓看來,陳勝這位南陳太子,很可能就是能夠改變瓦崗軍局勢的人。因此他絲毫沒有擺什么大龍頭的架子,一見陳勝身影,立刻翻身下馬,滿面歡喜地迎上。 翟讓抱拳拱手,大笑道:“這位定必就是南陳太子了。久仰久仰。你手刃暴君,為天下受苦的老百姓們狠狠出了一口氣,當真大快人心。當日消息傳來,老夫就歡喜得連干了三大碗烈酒,當晚連睡覺都睡不好,翻來覆去,只在想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是如何英武不凡?哈哈,今日終于讓老夫見到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啊?!?/br> 話聲未落,李密突然淚流滿面,放聲大哭??蘼暜斨?,他畢恭畢敬地面向陳勝雙膝下跪,然后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此舉登時震驚四座。陳勝連忙避開到一邊,表示不受如此隆重大禮。皺眉道:“李密,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密身材高大,但說話聲音卻十分柔和好聽。他抹了抹眼淚,哽咽道:“當日東征高句麗,暴君不知兵事,卻又剛愎自用,三十萬精銳大軍渡過遼河,最終能回國者不過數(shù)千。通往遼東的路上,更加餓殍遍地,死者無數(shù)。不但勞民傷財,更令天下元氣大傷。國家元氣未曾恢復,暴君竟然要再度起兵,二度東征。 密心懷義憤,故與素公之子玄感兄合力起兵,意欲澄清天下??上r運不濟,終于兵敗。密與玄感兄兩家家眷合共二百三十七口老幼,盡被暴君斬首棄市。如此血海深仇,密未曾敢有一日忘記,只恨力量不足,始終奈何不了那暴君。今日終于大仇得報,密豈能不為之感激涕零? 密與玄感兄的個人私仇,其實也只是小事??墒潜┚凰溃瑒t天下間因為他而家破人亡者,又何止千千萬萬?太子殺一獨夫,非僅為密報仇,更是為天下老百姓報了仇。大恩大德,何以未報?密學識淺陋,更是不知所云。向太子磕幾個頭,聊表謝意而已。太子,密替天下蒼生,叩首答謝太子恩德?。 ?/br> 話聲才落,李密更不等陳勝答話,畢恭畢敬,再度叩首下拜。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陳勝自然也再沒有理由拒絕。盡管心下老大不愿,最后還是受了李密三個響頭。 這李密和翟讓兩個,分明都在做戲。翟讓表現(xiàn)得已經(jīng)足夠禮賢下士了,但還是不及李密精明,被他率先搶占了道德制高點。同時,李密作為名震天下的義軍首領(lǐng),瓦崗寨第二把交椅,竟然可以放得下身段向陳勝磕頭。單說這份氣度,確實也是能人所不能。霎時間,旁邊眾人面色各異。有人欽佩,有人驚訝、有人感動,有人贊嘆,更有人因此憋了滿肚子的火氣。當然,這個憋了滿肚子火氣的人,非翟讓莫屬。 雖然滿肚子火氣,但偏偏翟讓還不能發(fā)作。他面色變了幾變,終于強行忍了。干笑著上前把李密扶起,笑道:“哈哈~今日是個高興日子,法主也無謂多想過去的事情,徒惹傷心了。來人,奏樂。哈哈,太子,還有跋公子,老夫已擺下筵席替兩位接風洗塵,今天晚上咱們不醉無歸!” 岔開話頭之后,翟讓卻是左手抓住陳勝,右手抓住李密,分別扯起他們就走。旁邊隨行的樂師敲鑼打鼓,把氣氛襯托得熱鬧之極。 瓦崗軍大龍頭翟讓要設(shè)宴為客人接風洗塵,地點當然就在他自己的大龍頭府。這座府邸座落于榮陽城內(nèi)城中心,是以前城官的太守府。得到瓦崗軍占領(lǐng)榮陽以后,太守府順理成章被翟讓占據(jù)了。他又再找人把府邸進行擴建。使得本來已經(jīng)已十分宏偉的府第,更加顯得氣象萬千。 ———— 即使俺沒說,也請大家多給幾張票票喲,月票紅票,多多益善啊,哇咔咔咔:p 第一百一十八章:縱酒暢談天下事(下) 本月最后一周了……大家多給機票,讓12的名次稍微上去一點吧?感謝感謝:)—— 入得大龍頭府,眾人直趨大廳,分賓主坐下。陳勝和跋鋒寒遠來是客,坐了首席和次席。翟讓占據(jù)主席,李密打橫相陪。其余瓦崗寨眾將領(lǐng)也紛紛落座。除去翟讓的兄長翟弘、以及侄子翟摩侯兩位以后,其余者盡是瓦崗軍的重要人物。合計乃有:沈落雁、徐世勣、王伯當、祖君彥、單雄信、秦叔寶、程咬金、羅士信、邴元真、郝孝德、魏征…………等等等等,號稱瓦崗四十六友。正是將星如云,濟濟一堂。 這瓦崗四十六友,成份其實頗為復雜。有些是翟讓當初在瓦崗寨起家時候的老班底;有些是李密的心腹親信;有的原本是大隋將領(lǐng),兵敗之后才歸降瓦崗軍;還有一些是為了施展胸中抱負和才干,在瓦崗軍興起以后聞風前來投靠。林林種種,情況不一而足。也正因為如此,瓦崗軍雖然表面上看來興旺,實質(zhì)暗地里潛流洶涌,絕不平靜。 這種種情況,被陳勝看在眼里,他身為洪門弟子,不由得就想起了一些洪門規(guī)矩來。話說過去洪門開香堂收門生,按例敬了萬云龍與前五祖后五祖之后,又要燒三把半香,以敬古人。 所謂洪家兄弟,義氣為先。所以這第一把香,首敬戰(zhàn)國左伯桃與羊角衰;第二把香,次敬桃園結(jié)義劉關(guān)張;第三把香,再敬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剩下半把香,乃敬瓦崗英雄眾好漢。為什么瓦崗寨只有半把香?因為瓦崗寨最后散伙,各為其主。眾人失了義氣,有始無終,結(jié)局不全,故此只能享受半把香。 不過話又說回來,四十六友本來就不是因為什么義氣而聚集在一起的,無非時勢所逼,所以才共同在瓦崗寨落草罷了。最終散伙各奔東西,也是理所當然,怪不到誰沒有義氣的頭上。何況劉關(guān)張三兄弟和左伯桃羊角衰暫且另說,水泊梁山上宋江一意孤行要招安,害死了大半兄弟,最后還連對自己最忠心的李逵也給他親自下毒毒死了,卻又算什么義氣? 瓦崗軍還在打天下的階段,此時軍中風氣相對來說,仍然算得上節(jié)儉樸素。所以盡管大龍頭設(shè)宴為遠來貴客接風洗塵,宴席上卻也沒有特別珍稀的山珍海味,不過大碗酒大塊rou而已。至于豪門士族宴會上常有的歌姬舞伎之類,這里更加一概欠奉。不過在座的幾乎都是武人,說起行軍打仗,劫富濟貧,救助百姓、懲罰貪官污吏等等事情,無不逸興橫飛。說來說去,話題逐漸就轉(zhuǎn)移到了天下大勢之上。 王伯當率先笑道:“自古以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見要爭天下,充足的糧草實在是關(guān)鍵。當年大龍頭在瓦崗寨起兵的時候,一向以截取漕運來維持軍需,但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始終不能長久。后來密公加入瓦崗,首先出兵攻下了滎陽。從此我們瓦崗軍天地為之一闊。有了這個穩(wěn)固根據(jù)地,糧草供應問題再不能掣肘我們壯大。瓦崗軍能有今日之盛,密公可謂居功至偉了?!?/br> 徐世勣接口道:“不錯。但得到滎陽,只是讓我們不再缺糧。真正要讓瓦崗軍成為天下義軍之首,關(guān)鍵還在于興洛倉之爭。當年文帝在洛陽之東,滎陽之西的洛口,濟渠和黃河交交匯處興建倉城,城池周圍二十余里,設(shè)有三千個大窖,每窖儲糧八千石,得之可供數(shù)十萬大軍十年使用。” 祖君彥興致勃勃道:“知道咱們瓦崗軍攻打下興洛倉。隋朝那個皇泰主楊侗,就派遣隋將劉文恭率步騎兵二萬五千人,自洛陽東進,約好由虎牢來的裴仁基于洛口南面會師,準備一舉殲滅我們瓦崗軍,豈知密公早偵知敵情,先開倉濟民,待附近各縣歸心,才與大龍頭率師迎戰(zhàn)。未開戰(zhàn)已經(jīng)占了地利與人和。 王伯當笑道:“密公把精銳分為十隊,自率四隊埋伏于橫嶺,大龍頭的六隊則在洛水支流石子河東岸列陣以待。劉長恭大軍先到,見咱們?nèi)松?,還以為咱們在攻打洛口之戰(zhàn)時損耗太大,于是就想占便宜,倉卒渡河進擊,忘了要與裴仁基會師之約?!?/br> 徐世勣又道:“開戰(zhàn)后,大龍頭遵從密公吩咐,詐敗退卻。劉長恭銜尾追擊,果然被密公伏兵側(cè)襲,于是劉軍立即潰敗,死傷無數(shù),劉長恭率殘部溜回洛陽。裴仁基得悉劉軍敗北,急忙退守百花谷,從此再不敢出戰(zhàn)。從此之后,天下間再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夠和我們瓦崗軍相提并論了。只要接下來再攻占洛陽,則天下便盡為我們瓦崗軍所有。哈哈,到時候江山一統(tǒng),老百姓們也可以重新過上安樂日子了。” 一言既畢,徐世勣王伯當祖君彥三人皆是眉飛色舞,站起來向李密捧起酒碗,齊聲道:“天下百姓若能有如此一日,全仗密公所賜。為天下百姓,我等敬密公一杯?!?/br> 席上眾人酒興正濃,而且徐、王、祖三人所講的,也正是鐵一般的事實,全無半絲虛構(gòu)。所以眾人也不多作深究,當下全體站起,大聲向李密敬酒。李密笑瞇瞇地,卻是當仁不讓,受了這一敬。他捧其酒碗,把一大碗烈酒喝得涓滴不剩。隨即又捧起另外一碗酒。 李密慷慨激昂地大聲道:“我李密何德何能?若有朝一日咱們瓦崗軍真能坐了江山,讓普天下間的老百姓皆為之安居樂業(yè),那正是瓦崗全體上下將士之功。是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前赴后繼地為大義捐軀,才能最終打出個太平江山來。李密在此,亦敬瓦崗全體將士們一杯?!?/br> 眾人齊聲歡呼,紛紛把碗里的烈酒喝干了。陳勝和跋鋒寒兩個冷眼旁觀,只覺得這幕活劇十分有趣。翟讓和他兄長翟弘、還有侄子翟摩侯,以及大龍頭府總管屠叔方等翟氏一脈的人,則是面色黑如玄壇,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翟讓膝下沒有兒子。所以按照原來的發(fā)展,瓦崗軍即使得到了天下,翟讓當上了皇帝也罷,百年之后,這張椅子終究是要傳給侄子翟摩侯的。這一點,翟讓自己清楚,翟摩侯清楚,瓦崗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清楚。故此從很久之前開始,翟摩侯就把自己視為瓦崗寨的必然繼承人,以少寨主的名義行走活動。 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有憑一個李密空殺出來。李密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謀略過人。更兼他曾經(jīng)是大隋貴族世家子弟,對于大隋所有將領(lǐng)的性格才能,都了如指掌。所以自從他加入瓦崗寨之后,瓦崗大軍攻城略地,取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令瓦崗軍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發(fā)展得無比強大。 可是與此同時,李密的個人聲望也不斷提高,逐漸形成客大欺主之勢?,F(xiàn)在李密的聲勢和威望,都已經(jīng)超過了翟讓。軍中絕大部分將領(lǐng)和士卒,都是只知有蒲山公,不知有大龍頭。這樣下去的話,別的事情翟摩侯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少寨主”的地位,將很可能隨著叔父翟讓的失勢而徹底付諸流水,更不用說什么將來接替叔父,坐龍庭當皇帝了。 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翟摩侯對李密恨之入骨。想方設(shè)法都要抓緊一切機會給他添堵。眾將敬酒告一段落,翟摩侯就陰陽怪氣地開口道:“江湖上都傳言說:‘楊公寶庫,和氏玉璧,兩者得一,可安天下’。楊素這個大貪官,也不知道究竟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才終于建造起這么個寶庫。不過話又說回來,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咱們瓦崗寨近來發(fā)展太快了,雖然糧食不缺,其余軍用方面卻實在捉襟見肘啊。假如咱們能夠得到這個寶庫,那可就太好了。呃,我記起來。密公,你不是和楊素這個大貪官的兒子楊玄感很要好嗎?當年楊玄感有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寶庫究竟在哪里???” 翟摩侯這幾句說話一出,大廳上登時就靜了下來。翟摩侯的說話,其實暗地里就是指出李密和大貪官大jian臣楊素屬于一丘之貉,卻和瓦崗寨老兄弟那群泥腿子不是同路人。可謂狠狠將了李密一軍。 這回輪到李密面色難看了。他要是說自己知道楊公寶庫的下落,那分明屬于睜著眼睛說瞎話。但要是他說自己不知道,則以往他整天吹噓自己年輕時曾經(jīng)多么得楊素看重,和楊玄感交情多么好之類的話,豈非就變成被吹破的牛皮,成為瓦崗寨所有人的笑柄了么?霎時間,當真怎么回答都不對,左右為難。席上一眾親近李密的將領(lǐng),則各自暗暗著急,卻也想不出有什么說話可以替李密解圍。 沈落雁嫣然一笑,揚聲道:“江湖傳聞,雖然言之鑿鑿,實質(zhì)不過捕風捉影,十有八、九啊,還是捏造的成分居多。試想想,假如真有這么個寶庫的話,別人可能不知道,楊玄感是楊素的兒子,他難道也會不知道?那么當年楊玄感起兵的時候,當然也會把寶庫里的財寶拿出來動用了。既然事實并非如此,那么就說明了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楊公寶庫。得之可安天下的說法,當然也不足為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