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jié)
沈落雁既然已經進入先天境界,那么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得多了。三天以后,沈落雁的境界已經穩(wěn)定下來,并且完全鞏固了這個狀態(tài)。于是和白清兒一起,開始啟脈化劫,修練隱脈劫力。這三天之中,天衣居士把自己的啟脈心法再作改善,然后傳授給了陳勝,由陳勝來替雙姝下銀針刺xue。畢竟這種手法無法隔著衣服進行,非得rou帛相見不可。男人和男人之間還無所謂,男人和女人之間……雖說天衣居士已經是個老頭,但假如讓其他男人看見了自己女人的身子,陳勝也照樣會很介意的啊。 白清兒本身已經有煉神宗師修為,再加上陳勝千叮萬囑,讓她注意千萬不要貪功,一口氣點亮所有隱脈星宮,只要專注于凝聚出劫海即可。故此啟脈過程如水到渠成,無驚無險。她原本想照樣把劫海定在雙眼,獲取“日月雙瞳”。但陳勝卻勸她把劫海定在心。 劫海在心,其劫術稱呼為“般若心劍”。由心而發(fā),以全身精神所系。一旦與人對敵,心劍出鞘,直入人心。就好比虎豹之于羔羊,神威所及,對手心志瓦解,自然雌伏認輸。心劍若然用足,對手不死即瘋。此術專以克制人心為務,同時也可以窺探人心之私。料敵先機,算無遺策。甚至于映照人心,猜測出對方的心意。配合白清兒天魔秘的魔相魔音,更是相得益彰,威力可以驟增十倍。白清兒深以為然,于是果然把劫海定在心中。 至于沈落雁。她只是先天境界,本來要凝聚劫海是非常勉強的。但陳勝按照先前預想,以丹藥的力量轉化為真氣,給予美人兒軍師源源不絕的支持。幾經艱辛,總算也成功凝聚了劫海。正如她先前所希望的一樣,劫海在腦。劫術正是分神化念。 試驗之下,如今沈落雁可以一口氣分化出九九八十一縷神念,每縷神念依附在一尊召喚出來的兵馬俑之上,正好依照戰(zhàn)局變化,隨時發(fā)出各種命令進行調整。所布置的陣法再不是虛有其表,而是有形有實了。至此,她以兵馬俑布陣的構想,得以完全實現(xiàn)。 此外,劫力在腦,既可修練“不忘之術”,從此過目不忘,充分利用人體大腦浩如煙海的儲存容量,同時更能修煉出“亂神”和“絕智”這兩項劫術。能令人心神混亂,甚至將生平所學盡數(shù)忘記,最終變成白癡。如此劫術,同樣也是殺人于無形,神通奇絕,厲害無比。有了這三大劫術在身,即使美人兒軍師武功方面和以前也只差不多,但無形之中,已是實力大增。 第二百七十九章:入先天,到臨安(下) 劫海凝聚,雖然三十一隱脈未曾盡數(shù)開啟,但接下來的,也不過只是一些水磨工夫罷了。陳勝想起自己這幾人在白須園內,已經住了一個多月時間。按照路程算算,岳飛也應該已經回到臨安了。他生怕再耽擱下去,秦檜那jian臣和趙構那昏君,又會不知道怎么來加害岳元帥以討好金人,于是向天衣居士提出告辭。 天衣居士也知道留他們不住了。于是取出一本秘冊《陣道綱要》贈送給沈落雁。里面正凝聚了天衣居士在陣法之道上的畢生心血。不但有他自創(chuàng)那五大奇陣的所有布陣方式以及陣法變化之詳細記載,,更有許多批注的心得體會。按照神域標準,這一本小冊子,赫然就是亮金下品的秘笈。 同時,天衣居士又把自己早年曾經用過的兩件兵器——絕情劍、斷念刀——贈送給巨闕。這兩口刀劍,雖然比不上“挽留”,但同樣吹毛斷發(fā),是上等兵器。按照神域標準,屬于藍色中品水準。有這兩件兵器在手,再配合新練成的《風刀云劍》,巨闕如虎添翼,實力和當初在小商河時候相比,直是天壤之別了。 一切準備就緒,陳勝和白清兒沈落雁,再加上巨闕等合共四人,便別過了天衣居士和王小石,下山而去,再踏征途。 ———— 陸地最強權力幫,水上至惡黑水道。這兩個大幫會,最是兇橫霸道不過。即使只是門下的普通幫眾吃了虧,他們都會糾集人手,上門去找回場子,將膽敢得罪自己的這個人揪出來,然后狠狠報復。輕則使人傾家蕩產,重則滅人家滿門老幼。手段絕對令人發(fā)指。 連普通幫眾吃虧之后都是這樣,幫中首腦若然有事,情況自然更不難想象了。黑水道首領朱大天王麾下,合共有“三英四棍,五劍六掌,雙神君”。當日被王小石打倒的,只是其中位份最低下之長江三惡。但無論如何,他們也算幫眾首腦之一。假如連自己幫會的首腦被人家當眾收拾了,都沒辦法報復回來,那么黑水道堂堂水上第一大幫,面子該往哪里放了? 故此這段時日以來,黑水道的人都到處亂竄,拼命想要把王小石找出來??上У侥壳盀橹?,始終徒勞無功。離開白須園,重新進入江夏的陳勝等一行,看著黑水道活像盲頭蒼蠅般瞎忙活,都不由得暗暗好笑。且不說王小石如今身在山中,也不說天衣居士易容化妝之本事絲毫不遜于魯妙子,即使小石頭不做任何掩飾,就這么回來江夏站在黑水道幫眾面前,除非朱大天王或雙神君出手,否則的話,其他烏合之眾哪怕再多,又如何奈何得了小石頭? 懶得理會這些黑水道的人,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的陳勝等人徑直去到碼頭找了艘大船,花費重金將它包下。船只當天便起航,沿著長江一路順流而下。順風順水,船只走得極快。不過十來日工夫,船只便了蕪湖。眾人離船上岸,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再把越野悍馬拿出來。沒幾日時光,便到達臨安了。 南宋建炎三年(1129),朝廷參照汴梁舊例,把杭州提升為臨安府,稱為“行在”,即臨時性的首都。自此,南宋朝廷傾東南半壁江山之人力物力財力,精心營造臨安城。既修建宮室,又增建禮制壇廟,再疏浚河湖,增辟道路,改善交通,發(fā)展工商,使之繁華熱鬧于一時。據(jù)記載,北宋末年時候,杭州人口不過二十萬五千余戶。然而,自臨安被提升為行在之后,人口急劇增加。短短十年之間,人口堪堪已達百萬之眾。在這個時代而言,可謂驚人之極了。 臨安城整座城市,呈南北狹長的不規(guī)則長方形?;食菍m殿獨占可南部的鳳凰山,而市街則在北,形成了“南宮北市”之格局。自宮殿北門向北延伸的御街貫穿全城,成為全城最繁華區(qū)域。御街南段是朝廷各部衙門所在之所,越向北,則越多繁華熱鬧的商店市集,酒樓食肆,甚至乎各類說書的演戲的賣解的相撲的……所有娛樂,都應有盡有。 盡管此時此刻,黃河以北的大片土地,依舊淪落于異族鐵蹄之下。百姓朝不保夕,日日夜夜都在水深火熱中痛苦掙扎。但行走于臨安城御街之上,觸目所及,盡是熙熙攘攘;舉目環(huán)顧,唯見光鮮衣著。卻如何能夠讓人相信,不過僅僅十年以前,金兀術方才率領大軍南下,攻破了臨安,燒殺搶掠,將具有幾百年歷史的舊臨安城徹底付之一炬?卻當真是“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了。 初到臨安,人生地不熟,一切大計,也無從談起,總得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后再詳細探聽清楚,在這段時間以來,朝廷內外究竟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事,然后才好對癥下藥。再加上眾人走了半天,腹中也頗覺有些饑了。恰好看見一家酒樓,上面的金漆招牌寫了“狀元樓”三個大字。 眾人相視一笑,進入酒樓上了二樓雅閣,揀張臨街的桌子坐了。店小二上來伺候,片刻之間,各式美味佳肴擺了滿桌。不過陳勝、沈落雁、白清兒等三人都已是先天之體,對于煙火食需求不多。不過看著特別漂亮的就挾一兩筷子,嘗個新鮮而已。只有巨闕還是煉氣階段,故此放開肚量,大快朵頤。 正在吃得痛快。忽然間,只聽見酒樓之下人喧馬嘶,更有人鳴鑼開道,聲音震耳欲聾。巨闕好奇心起,放下筷子向外張望。只見數(shù)十名大漢正騎著高頭大馬,在大街上招搖過市。這些大漢一個個都虎背熊腰,體格壯健,神態(tài)彪悍??此麄兤渲杏行┤说拇虬?,竟然就是……金國女真韃子? 巨闕在岳家軍中混過了那么長時間,手底下砍過的女真韃子縱使沒有一百,至少也有七八十了。眼睛看過的,更加多得根本數(shù)不清。所以什么都有機會弄錯,唯獨這個是絕對不會有錯的。他連忙叫道:“陳大哥,你來看。有女真韃……人啊?!碑吘故悄纤问锥迹茦巧系教幎际蔷瓶?,他唯恐惹到什么人,所以不敢當眾宣稱韃子兩個字。 陳勝聽到他這樣說,禁不住低聲輕噫,放下酒杯,同樣向下張望。以他眼力嗎,卻無需發(fā)動“日月雙瞳”,照樣可以把大街上那群人的相貌,盡數(shù)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這隊人馬的為首者,年紀頂多不過十七八左右,眉宇間猶自殘留著幾分稚氣,錦衣華服,劍眉朗目,倒也稱得上“英氣勃勃”四字評價??此嗝玻购彤斎赵谛∩毯颖魂悇僖坏杜鼩⒌慕鹭Pg有幾分相似。假如他真是女真人,那么很有可能,也是完顏一族的宗室。 這女真青年身邊相伴之人,卻作漢人打扮。他年紀大約是五六十歲左右,腦袋上光禿禿地寸草不生,額頭處還殘留著一條長長傷痕??磥硎窃浭苓^傷,以至于留下了這印記??茨莻痰哪?,當日下手者出招極狠,幾乎把這老者整個腦袋都一劈為二了??墒强v使承受過如此重傷,老者居然能得不死,則他的可怕之處,絕對要更在出手者之上。 女真青年和疤頭老者之后,又有八名高手,分左右各自跟隨而行。 左側四人,首先入眼者,乃是一名很好看的年輕男人。嗯……應該是很好看的吧。他年輕、瀟灑、身上帶著一股逸然出塵的氣質。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脖子卻仿佛被人折斷了一樣,以至于他總是低頭看著地面,卻從不抬頭看人。而這個模樣,非但不讓人覺得厭惡,反倒更替他增添了卓爾不凡的孤獨感。 與這永遠低頭的青年相比,他身后那昂藏八尺,猶如鐵塔般的大漢;那年輕、美麗、嬌弱的女子;還有那瘦得活像風干之后的柿子,滿面恨意戾氣的中年漢子,都顯得泯然眾人了。 但右側四名高手,就沒有如這低頭青年一樣惹人注目的存在了。他們分別是:一名活像沉迷酒色而掏空身體的紈绔子弟。一名身披獸皮,面上有條粗大刀疤的兇惡漢子。一個皮膚隱泛金鐵之色,赤手空拳不帶武器的怪人。一名身材瘦小,腦袋削窄,長了張狗臉的矮子。這幾個家伙,相貌打扮,皆不類漢人。想必是那女真青年的隨從了。而在他們身后,則漢人和女真人同樣各占一半。顯而易見,這是那女真青年來到臨安,那疤頭老者出面接待,順便帶著自己下屬來充任護衛(wèi)了。 此時大街兩旁商鋪酒樓,怕不有千百道目光同時注視著這招搖過市的一行人?但那些大多是普通人,引不起高手注意。而陳勝目光才剛剛在這行人身上掃了兩掃,那疤頭老者與低頭青年兩人,立刻就生出了反應。 第二百八十章:亂神智,蘇夢飛(上) 低頭青年俯身向前,對疤頭老者低聲說了兩句不知道什么。疤頭老者點點頭,突然仰首上望,不偏不倚,目光恰好與陳勝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了個正著。陳勝也不驚慌,順勢端起桌上酒杯,向對方舉杯致意。 疤頭老者微微一怔,似是意料不到陳勝竟然如此大膽。他冷笑兩聲,隨之嘴唇輕動,以“傳音入密”向酒樓上的陳勝送話道:“這位朋友,卻是好膽識。天下間敢與我雷損對視者,可不出十人之眾。如今本堂主身有要事,暫難奉陪。稍后朋友若有興趣,不妨來六分半堂一見?!?/br> “金風卷細雨,江湖六分半;迷天無用處,最惡權力幫”。原來眼前這個疤頭老者,赫然就是六分半堂總堂主,天下四大幫會首領之一的雷損。那么……不用多說,跟在他身后那名永遠低頭看地的年輕人,必定就是六分半堂大堂主,“低首神龍”狄飛驚了。傳說他出身寒門,幼年時候曾遭巨變,以至于頸骨受創(chuàng)。之后雖然得雷損相救而僥幸撿回一條命,但從此脖子永遠再抬不起來。 盡管如此,狄飛驚依舊修成了一身驚人藝業(yè)。然而相比起武功,他的才華與智慧,才更加教人驚嘆。 須知道,雷損本是江南霹靂堂“封刀掛劍雷家”的旁支弟子。他建立六分半堂,自然也大肆啟用雷家的自己人擔任堂中要職。如此用人唯親,自然流弊重生。當初六分半堂基業(yè)初成,問題還不算太嚴重。但這么二三十年下來,積弊日深,以至于堂內逐漸人心動搖。若非如此,金風細雨樓也不能后來居上,從原來依附六分半堂的三流小勢力,迅速成長為江湖四大幫會之一,甚至隱隱有反壓六分半堂的勢頭。 雷損畢竟是一代人杰。察覺到問題根源之所在,他立刻力排眾議,提拔狄飛驚擔任六分半堂大堂主,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狄飛驚于是著手清除堂中積弊,舉賢任能,唯才是用。原本如此作為,按常理而言是非常招人恨的。但事實剛好相反。狄飛驚經手處置之人,都對這位大堂主心悅誠服,更無絲毫怨懟。 經過這么一番整頓之后,六分半堂也重現(xiàn)雄風,堪堪穩(wěn)住了陣腳,讓金風細雨樓再無機可乘。“低首神龍”之名,亦隨之天下皆知??梢哉f,在六分半堂之內,武功修為最高的或許是雷損,但最深不可測的人,卻絕對只會是狄飛驚。那猶如鐵塔般的大漢二堂主雷動天,猶如風干柿子一樣的五堂主雷滾,美麗女子六堂主雷嬌,雖然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和“低首神龍”相比,都顯得不足道了。 有狄飛驚這位大堂主在,則雷損身為總堂主,便大可以做甩手掌柜了。此時此刻,也是一樣。雷損甩下一句說話,隨之便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去,繼續(xù)和那名金國青年說話。狄飛驚則向后做了個手勢,然后策馬跟上,同樣仿佛什么事都未曾發(fā)生過一樣??墒悄俏逄弥骼诐L,則稍微落后了一些,然后又落后一些,頃刻間脫離大隊,然后便獨自帶領十多名六分半堂的精銳幫眾,“噔噔噔~”大步走上狀元樓。 六分半堂的人向來橫行霸道,行事又心狠手辣,故此眼見他們的人上了酒樓,樓上的酒客們一個個都紛紛避之唯恐不及。不過片刻光景,原本高朋滿座的酒樓變得空空蕩蕩。不過巨闕是軍隊中尸山血海死人堆中撕殺出來的,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六分半堂這些人再兇,難道還兇得過金國十萬大軍不成?故此他放寬了心胸,自顧自低頭吃飯,全未把眼前事情放在心上。 至于陳勝,那就更未把這位什么六分半堂的堂主放在眼里了。他舉起酒杯呷了兩口,向沈落雁道:“竟然和金國的人走得這么近,雷損究竟是怎么回事?” 美人兒軍師沉吟道:“江湖和朝廷,向來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朝廷中現(xiàn)在有主戰(zhàn)派和主和派兩系,江湖勢力必然也要各自站隊。聽說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是蘇東坡后人。那么他肯定屬于主戰(zhàn)派了。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向來敵對,六分半堂投向主和派的懷抱,也是順理成章了。” “什么順理成章?簡直狗屁不通?!标悇倮淅涞溃骸袄讚p好歹也是一代武林大豪,親身經歷過靖康之變的。金人侵略大宋疆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種種情況,他不會不清楚。既然如此,卻竟然還為了一己之私,就棄國家民族之大義于不顧,和秦檜那jian賊狼狽勾搭,向女真韃子卑躬屈膝,奴顏事敵,哼,他這一把年紀,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雷損雷損,果然沒有起錯名字,當真損人不利己。” “大膽!哪里來的狂人,竟敢對我們總堂主不敬?”咆哮怒喝聲中,只聽見“咚~”一下震響。雷滾的獨門武器“風雨流星錘”被重重砸在地板上,登時就砸出了大片裂紋。雷滾神色陰沉,喝道:“敢對我們總堂主無禮,就是在侮辱我們所有六分半堂弟子。你是活得不耐煩嗎?” 白清兒不屑地向這風干柿子瞥了兩眼,回首問道:“勝郎,人家殺了他可以嗎?” “勾結金人,死有余辜。不過這是人家酒樓的地方,隨意動手殺人,會給酒樓老板帶來麻煩的。不能隨便給別人添麻煩啊?!标悇贀u搖頭,道:“所以小懲大戒一下,把他的武功廢了就是,不要殺人流血。” 雷滾雖然在六分半堂內只坐第六把交椅,但也是位高權重。整個臨安城內,膽敢這樣完全不放他在眼內之人,加起來也絕對不超過手指腳趾的數(shù)量。驟見這幾人如此肆無忌憚,雷滾就禁不住心頭火起。 他也不知道剛才陳勝在樓上向大街張望,目光被雷損和狄飛驚察覺的事。同樣地,他也不知道要讓總堂主和大堂主心生感應,非屬絕頂高手而莫辦。他只知道狄飛驚向自己下令。要把這酒樓上坐在靠窗位置處的人“請”回去六分半堂“作客。所以他提起流星錘,斷聲大喝道:”來人,把這幾位貴客‘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