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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崢嶸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早在秋收之前,他就已經(jīng)帶著村里的一幫人將酒廠的大概模型設(shè)計了出來,已經(jīng)有幾處正式投入工作了。 馮俊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窮山僻壤的清溪鄉(xiāng)里居然會藏著一個看起來規(guī)模相當(dāng)不錯的釀酒廠。 要知道,許國還是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jì)占主導(dǎo)地位的,雖然有釀酒的師傅,但釀酒這門技藝向來不傳外人,因此大多是小作坊的生意,而徐崢嶸帶他參觀的所謂酒廠卻完全不同。 徐崢嶸當(dāng)初設(shè)想的時候便是希望將酒水的生意做大做強,一個規(guī)模浩大的酒廠則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塊基石。 “雖說工具落后了些,但你這酒妙就妙在新鮮上,我自小跟著父親跑海,無論是本國還是他國都跑了不少地方,但像這樣的青梅酒與桑葚酒還是第一次喝到?!?/br> 馮俊就著徐崢嶸舀來的一竹筒,將色澤透亮的桑葚酒一飲而盡,果酒的美妙滋味順理成章的征服了這位漢子的味蕾。 想他方才嘲笑徐崢嶸的話還在耳畔,嘴里抿著的酒水真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秉承著不能浪費美酒的淳樸品德,馮俊不僅厚著臉皮將手上的桑葚酒喝得干干凈凈,甚至還意猶未盡的將裝酒的竹筒湊到徐崢嶸跟前。 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哈!那啥,剛才喝的太快沒喝出啥滋味,你再給我來點,我嘗完之后再考慮生意!” 徐崢嶸猜許國絕對沒有《西游記》的傳說,也絕對沒有豬八戒吃人參果的典故。 雖然打心里嫌棄,但為了多開拓一條發(fā)財?shù)暮B?,徐崢嶸還是認(rèn)命的給他重新灌了一筒。 一杯酒水喝完,美妙的滋味徹底征服了這位在海上闖蕩多年的跑海人的心。 雖說這是徐崢陽的弟弟,向來嗜酒如命的馮俊最終還是很大氣的表示了諒解:“嘛!酒的味道不錯,聽說你想和我談生意,咱們談?wù)劙?!?/br> 這話說的好像從前那個義正言辭,嘴上叫囂著“不談不談!我馮俊就算是從這跳下去,跳到海里面去,也不跟你徐崢嶸談生意!”的人不是他一樣。 徐崢嶸心里實實在在的放松了下來,他就是抱著做海上生意才開設(shè)的酒廠,原本還想著讓藥鋪的老板從旁牽線搭橋,但藥鋪老板畢竟是生意人,與一只地地道道的老狐貍談生意,那是注定跑不了好的。 現(xiàn)在好了,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眼前的這位莽漢子雖說性格差些,卻也坦誠許多,更重要的是,他們也算是未來的親家了,沾親帶故總沒有太多問題。 熱熱鬧鬧的秋收慶典結(jié)束之后,村子里的人更多要面對的是漫長而又寒冷的冬季。 古代的冬季永遠(yuǎn)比現(xiàn)實的冬季要來的殘酷,每年因為缺衣少棉而凍死的不在少數(shù)。 他們既期盼能夠瑞雪兆豐年,又期盼能在這飄然大雪的寒冬里安然過冬。 這種時候,干枯的柴火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過冬利器,小鄉(xiāng)村里的柴火都是有專門的樵夫到山上砍回來的,大約是因為可以利用的枯木廢柴太多,柴火賣的價格也算便宜,一個銅板便能買上足足十擔(dān),回來放在家里,節(jié)省一些的人家甚至能夠用上一個冬天。 沒有農(nóng)活的日子就是清閑,徐崢嶸原本以為宅在家里過冬會是一件相當(dāng)無聊的事情,但抱著小哥兒靠在炭火邊一面取暖一面講故事后,他終于尋找到了冬天獨有的樂趣。 畢竟,將從前末世經(jīng)歷過的一些事情模糊了背景、當(dāng)做傳奇故事一般講給小哥兒聽的時候,小哥兒眼睛里崇拜的目光很是滿足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心。 而且,靠在炭火前取暖講故事之后,兩個人的身子被炭火烤得暖洋洋的,不知不覺間便容易滾到床上睡成一團(tuán)。 用徐崢嶸的話來講,在清溪鄉(xiāng)的冬天,過得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秋收慶典已經(jīng)是清溪鄉(xiāng)規(guī)模最為龐大也最為喜慶的節(jié)日,相比較而言,冬天里的年反倒并沒有太過熱鬧。 許國也是有年的,只是其中的傳說與習(xí)俗同徐崢嶸所了解到的并不太符合。 至少,許國的年不是一種傳說中的怪物,而是一個口口相傳的,來自傳說中的人,據(jù)說是為了保護(hù)百姓最終犧牲了的英雄。 而且,這里的年也沒有所謂合家團(tuán)圓的寓意,祭祀先祖之類的習(xí)俗一概沒有,只是簡簡單單做一桌菜對著屋子的南面磕兩個響頭便罷了。 再漫長的冬天也有過去的時候,開春第一道驚雷落下,村子里休息了整整一個冬季的村民們又要開始盤算著新的一年里該怎樣種莊稼謀生了。 徐崢嶸心里也跟著活絡(luò)起來,他已經(jīng)和馮俊將賣酒的具體細(xì)節(jié)敲定妥當(dāng),只差找個時機同家里人說上一聲。 最先知道徐崢嶸有跑海打算的人是阿水。 這對小夫妻倆平時甜甜膩膩的膩歪在一起,晚上入睡之前更是有一個夫妻夜談的活動,這還是徐崢嶸的主意,從現(xiàn)世帶過來的產(chǎn)物,還美其名曰“溝通是保持感情的最佳良藥”,其實夜談的時候也沒多說些什么,無非是聊幾句日常的事情罷了。 徐崢嶸只是在夜談的時候隨意提了一嘴,說是打算跟馮俊一起到海外去做酒水生意,阿水聽了并沒有多吱聲,只是眼底失落的情緒怎么也藏不住。 “徐大哥要到外面去啊……” 小哥兒看起來怏怏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徐崢嶸一時激動,也沒留神注意,大笑著揉了揉阿水的頭發(fā),“嗯”了一聲:“聽馮俊說海上挺有意思的,不妨趁著機會出去看看,也能多長長見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