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不過,清元帝也是覺得不對勁,他若是想要摘花,哪還需要到他這兒稟報。 想了想,清元帝松了眉頭,知道不是摘花了,神色悠閑了幾分,“那你為何來朕這兒?” “右相?!?/br> 兩個字直奔主題,毫不含糊,聞言,清元帝本悠閑下來的眼神一變,嚴肅了起來。 赫璟走到一側(cè)坐了下來,端起了小太監(jiān)上的茶水,聞了聞,似乎是不習慣這味道,又放了回去,抬眸,眉眼清冷,“臣弟去西北這兩年,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br> 清元帝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屏退了下人,起身,走到一側(cè)坐了下來,“說說看。” 赫璟道:“皇兄可還記得當年的安渡一戰(zhàn)?” 清元帝瞇了瞇眼。 “當年唐才章僅憑口才之能便讓米蘭國退兵,甘心稱臣,此后兩國熄戰(zhàn),唐才章也因此一舉成名,被封為平武侯。” 這事當年在京城是傳的沸沸揚揚,清元帝眸色厲然了幾分,如今這事被季之提了起來,怕不是那么簡單。 赫璟從衣袖里拿出來了一疊信紙,伸手遞給了清元帝。 清元帝接過,只看了幾眼,臉色便變了,怒道:“他……他竟然敢……” “這是右相當年與米蘭國國主來往的信件。” 赫璟淡淡的解釋,清元帝看了一頁便驟然把這些信紙擲在了地上,天子一怒浮尸萬里,殿內(nèi)的氣息壓抑了起來。 不過聿王卻是一如既往,神色淡然,絲毫不受影響。 赫璟睇著在地上橫飛的信紙,抬眸道:“右相如今在朝中勢力不淺,又有米蘭國作為后盾,輕易動不得?!?/br> 右相野心勃勃,身為皇帝自然看的清楚,不然也不會剛一登基便新增了一個左相。 清元帝深知這些,怒氣難消,“那你的意思是……?” 赫璟笑了笑,罕見的帶著戾氣,“不過,平武侯卻是能動?!?/br> 嗓音冷漠,幾個字不帶感情。 聞言,清元帝神色微變,似乎是在衡量這其中的利弊,平武侯是右相的左膀右臂,若是動了他,勢必會惹起右相的警覺。 但……打草驚蛇固然不好,可若是利用得當,掌握分寸,卻是會讓敵人方寸大亂,如此以來,露出馬腳是遲早的事兒。 對付其他人打草驚蛇或許沒用,但右相是一定能行的。 何況,這小子能這樣說,那便是有了對策。 赫璟辦事他一向放心,清元帝平緩了心情。 只不過,以他的了解,這小子今日怎么這般殷勤,好像一開始的目地就是平武侯府,而不是右相。 不像是他的性子。 清元帝喝了口茶,緩緩道:“說吧,唐才章做了什么,能惹得我們聿王大動干戈?!?/br> 赫璟道:“個人恩怨?!?/br> 沒聽說聿王和平武侯有何個人恩怨? 何況,他不是今日才回京的嗎? “他怎么招惹你了?” 平武侯是個會看臉色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京城里惹誰都不可能會招惹他這個弟弟,度量狹小,心胸狹隘,斤斤計較,有仇必報…… 清元帝瞇著眼思索。 不過,若是赫璟知道了清元帝在心里這么想的他…… 赫璟起身,緩緩的行了個禮,“既然話已經(jīng)說完了,那臣弟便退下了。” 說完,沒給清元帝反應的時間便退了出去,清元帝一愣,瞇了瞇眼,越是不讓他知道他便越是好奇,當即便提聲道:“來人?!?/br> 有人進來了。 清元帝道:“下去查一查,平武侯這段時間做了什么。”擔心下人查不到點子上,清元帝還刻意強調(diào),“特別是和聿王有關(guān)的。” 另一頭,黑衣人到了平武侯府。 看守大門的小廝進府通報了平武侯,此時,正是午膳時間。 大堂內(nèi)坐著不少人,聽到有人來報,平武侯停下了筷子,疑惑道:“可知是誰?” 下人道:“聽說是聿王府上的人?!?/br> “聿王?” 平武侯似乎不解,只有一側(cè)的唐思柔突然打翻了碗筷,驚恐了起來,臉色蒼白,當即便道:“爹爹,女兒有些頭疼,先回房了?!?/br> 說完,便急匆匆的回了屋子。 平武侯無暇顧及她,跟著小廝一道出了院子。 暗五筆直的站在大門外,只一眼,平武侯便知這人武力不凡,功力匪淺,走近,客氣的笑了笑。 暗五沒有說話,伸手便遞過了手里的東西,平武侯神色猜疑,接過來后垂眸看了幾眼,便變了臉色。 猛地將手里的信紙揉在了一起,抬眸,眼底的笑意凝固了下來,“聿王這是何意思?” 暗五道:“聿王讓屬下轉(zhuǎn)告侯爺,凡事都要負責,哪怕是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兒?!?/br> 說完,暗五便轉(zhuǎn)身離去。 平武侯站在原地反復思考,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兒…… 突然,平武侯臉色一變,隨即快步回了大堂。 大堂內(nèi),唐茵安靜的坐在位子上用膳,不言不語,姿態(tài)端莊。 唐思柔…… 平武侯臉色變了,提聲道:“去把二小姐給我叫出來。” 侯夫人意外,起身靠近,柔聲道:“老爺,怎么了?” 平武侯撇開她,現(xiàn)在心下有些慌亂,走到最上方坐了下來,臉色黑的嚇人,手里捏的紙張已經(jīng)成了一團,上面已干的墨汁因為占了掌心的汗液有些黑墨沾染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