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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泠就仿佛沒聽見一樣,仍在認真練字,理都沒理虞晚晚。 虞晚晚走到書案前,江泠仍沒抬頭,完全把她當空氣。 他是在生她的氣? 虞晚晚有點心虛,畢竟她之前離開王府時,對他說了那么多傷人的話。 虞晚晚半蹲下,下巴抵在書案上,跟只小貓似的,仰臉去看江泠低垂的頭,細聲細氣的又叫:“江泠!我回來了。” 江泠仍沒抬眼,手中筆不停,虞晚晚瞄了一眼,白紙上寫的是個碩大的:“殺”字,一連寫了五個。 五連殺,氣性這么大,這是要“殺”誰??! 虞晚晚伸出拇指和食指,就往毛筆筆桿上一彈。 ……讓你寫! 可她出手的速度哪能與江泠比,江泠手往旁邊一挪,便避開了虞晚晚的兩指彈。 虞晚晚彈了個空,但江泠被她這一干擾,殺字的最后一筆的一捺,也一下拉長,著墨多了。 這個“殺”字就算是寫廢了。 這一下江泠抬起了頭,目光冰冷的看著虞晚晚,全身上下冒著冷氣。 虞晚晚根本不怕他,但表面得給他面子,便故作怯生生的模樣直起身,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兩只手擰著衣角,大眼睛眨巴的看著江泠。 江泠狠盯著她,虞晚晚可憐兮今的回視著他,兩個人都不說話。 不過虞晚晚眼尖,這時候便看見江泠下巴上有一道紅痕,像是被刀劃破了皮。 “江泠,你受傷了。”虞晚晚心疼的忙伸手去摸。 但她的手伸出去,還沒碰到江泠的臉,江泠頭微一后仰,便利落的躲開了。 虞晚晚摸了個“寂寞”,手擎在空中,便顯得很“尷尬”了。 “你!”虞晚晚忍不住一跺腳!有些生氣了。 這是不想讓她碰他啊! 江泠就宛如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隨手從書案上拿了一張紙,甩到與虞晚晚面前,冷冷的惜字如金:“拿走!” 虞晚晚撅了下紅嘟嘟的唇,拾起紙一看,是和離書。 當初和離書一共簽了兩份,她和江泠一人一份的。 “干嘛?”虞晚晚捏著和離書道。 “明日我會讓皇后下旨,你帶著兩份和離書就可去官府了備案了!”江泠半側(cè)過身子,不再看虞晚晚。 “什么???我才不要和離呢?!庇萃硗碚f著,忙從懷里掏出她的那份和離書。 兩封和離書疊在一起,三下兩下的撕了個粉碎。 然后伸手去拉江泠的袖子:“江泠,我之前說得不是心里話,我從未想過與你和離的。” 江泠又是一側(cè)身,躲開了虞晚晚的手。 而且干脆背過身去,不看虞晚晚,聲音冰冷似寒泉,不帶一絲溫度:“你當本王是什么,當平北王府是什么,之前你想和離就和離,想離開就離開,如今你不想和離就不和離了,想回來就回來。 你以為你是誰,本王沒有殺你,已經(jīng)是看在你外祖林老爺子的份上,現(xiàn)在你拿著和離書趕快離開王府,若是膽敢再出現(xiàn)在本王面前,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br> “對我不客氣?”虞晚晚不可置信的大張了嘴:“江泠,你還想殺我?!” 原來“殺”字是寫給她看得。 虞晚晚氣得身子都有些抖了,但更多的是委屈,她巴巴的回來干什么,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虞晚晚的眼淚都激下來了,伸手拿起案上的玉石鎮(zhèn)紙就想往江泠后背上撇。 不過顛了下,有點沉,別打壞了。 便放下,又抓起毛筆,這個輕,但是上面帶了墨,會把白衣服弄臟。 江泠可好不容易穿個這么好看的白衣服呢。 虞晚晚把筆又扔回桌上,那拿什么? 掃了一眼桌上的五連殺的宣紙,兩只手伸過去揉巴揉巴,團成一個大紙團,往江泠后背上使勁一砸,大叫一聲:“你個混蛋!” 說著抹了眼淚,拉開門,便跑出了書房。 可虞晚晚一拉開門,屋外聽貼在房門上聽動靜的吉福和牛瑞沒防備,一頭栽歪到了地上。 兩個人忙慌亂的七扭八扭的站起身。 “誒呦,娘娘,您怎么哭了?”吉福尖聲叫道。 虞晚晚也不理他倆,直接跑出了冰雪居。 牛瑞看了,忙追了去,嘴里大聲道:“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啊,您別跑啊,再跑跌了,等等老奴啊!” 吉福則忙進了屋,這是怎么了? 明明剛才自家王爺剛才聽侍衛(wèi)稟告說王妃娘娘被禁軍堵在王府大門口時,整個人就像吸了口仙氣,一掃頹態(tài),來了精神頭了。 是急忙寫了手諭,寫手諭時,他看得清清楚楚,王爺寫字的手都激動的有些抖了。 怎么和娘娘見了面,卻把娘娘弄哭了? 不過,等吉福見了江泠,也是一愣。 吉福先頭并沒有與虞晚晚撒謊,江泠這些日子找虞晚晚,是日夜不眠不休。 尤其這兩日被關(guān)在府里,真的是因著急上火,吃不下東西。 再加上也不梳頭,也不剃須的,隨便裹個袍子,眼底下是淤青,眼睛里是血絲,人看上去就很累很疲倦。 可是現(xiàn)在的王爺是哪里還是之前的模樣。 想來是他剛才出去傳口諭時,王爺換的衣服,梳的頭,還刮了胡子。 王爺這是見了娘娘開心啊,開心怎么還能和娘娘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