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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晚還用奶酪在“比翼雙飛”旁澆了一道甜品,是一句祝福詩: 郎才女貌姻緣系,比翼雙飛連理枝。 第109章 番外二 青梅誘之江聰篇 江聰覺得他能成為大魏最年輕的狀元, 主要得益于他非凡的記憶力。 他是過目不忘的,各種人和事,還有書本, 他只要瞄過, 就能記得清清楚楚。 他的記憶能力是天生的, 而且從兩歲起就能記事了。 所以才會在三歲開蒙后就能背出三百首古詩,能夠把先生所講的課業(yè)復(fù)述出來。 于是就有了神童的稱號。 可是沒人知道, 他是多么的厭惡他的記憶力。 他寧愿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孩子,寧愿自己的腦子像熊瞎子掰苞米一樣, 掰一穗, 扔一穗,留下的只是眼前的一穗。 如此他就不會再有兩歲時的記憶了。 就不會記得那個荒涼的山林古道,不會記得被拋棄的大哥孤單的身影, 不會記得父親痛徹心扉的喚著大哥的名字,不會記得母親血紅了的眼角,不會記得逃亡時飛奔的馬和打在他臉上冷冷的風。 這一幕,無數(shù)次的出現(xiàn)在他獨眠的暗黑夜里,是他最恐懼的噩夢。 從那一日起,他的生活翻天地覆了。 二歲之前的日子,于他是幸福的。 大哥江泠雖然內(nèi)斂沉默, 但對他卻是極好的。 大哥會陪著他玩。他記得,他最愛與大哥玩騎大馬, 他騎在大哥的后背上,大哥跪趴在地上,馱著他一圈一圈的爬。 大哥還會把他抱在懷里,教他背詩,給他講故事。 大哥是最先發(fā)現(xiàn)他記憶超群的。 當他高高興興的把大哥只教給他一遍的古詩背出來時, 大哥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驚訝,也沒有表揚他,只揉了揉他的頭。 大哥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任何人。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大哥的苦心。 成了神童,欲戴其冠便必承其重,不能重演“傷仲永”,要一直優(yōu)秀下去,在課業(yè)他就不能再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他的童年幾乎就沒有玩耍的時間,沒有過簡單的快樂輕松。 另外。這樣的他,在其他大人眼中、口中,都是“別人家完美的孩子”,是最優(yōu)秀的典范。 同齡的孩子對他嫉妒、羨慕,卻沒人肯接近他。 于是,他從未有過交心的伙伴和朋友。 后來才偶然知道,大哥江泠的記憶力也是超群的,只是大哥從未像他這般顯露過。 大嫂虞晚晚曾說過一句話,說他和大哥都是早熟又超高智商的人,但高智商不代表高情商。 大嫂還說了,她的孩子以后絕不當神童,一定要有個快樂的童年。 雖然早熟、超高智商兩個詞很新鮮,但他明白大嫂說的意思,并深以為然。 他的孩子也是不要再做神童的。 但小時候的江聰是不懂這個道理的。 那時家里來了客人,或者出門做客時,母親總會讓他表演背詩的,當他流利的背出,賓客們都會震驚、贊嘆不已,會交口的夸贊他,母親也就非常開心。 母親開心,他就高興。 那時的母親,在他眼里就是個美麗的仙女,走到哪里都是被眾星捧月的。 在家里也是,父親總會告訴他和哥哥,不許惹母親生氣,是要好好愛護母親的。 父親這樣說了,便是身體力行的。 母親在父親面前就像個小姑娘,和父親在一起時,毫不避諱的總會牽著父親的手,或者像是沒有骨頭似的依偎在父親懷里,讓父親抱抱或親親。 父親便真的會抱起母親,親她的臉。 這種待遇,他和大哥都是沒有的。 偶爾,母親會惹父親生氣,父親便不理母親。 但只要母親嘟了嘴,拽著父親的袖子搖兩下,父親就會無奈的笑,然后把母親摟進懷里。 江聰迄今仍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他在父母的床上睡午覺,睜開眼,就看見,剛剛從宮中出來,連官服都沒脫的父親,抱著母親吻著。 他們兩個站在窗口明媚的陽光中,相依相偎,美得就像一幅畫。 可這樣的美好,因為母親的選擇戛然而止了。 為了大哥,父親打了母親,雖然只有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可那一記耳光,把母親從高高云端上打了下來,再也不是美麗的仙女了。 他見到了母親瘋狂的另一樣,她喝得爛醉,把屋中所有的東西都砸了,若不是女官攔著,她甚至要放火燒了整個公主府。 可她的哭鬧,她的眼淚,她的哀求,都不能再打動父親了。 父親離開了長公主府,去了山里的道觀。 父親走之前,把他緊緊的抱在懷里。他感覺到父親的淚落在了他的頭頂。 而母親在父親走后,便像換了一個人。 她沒有去找父親,而是全心投入到了權(quán)力的角逐,她垂簾聽政,成了大魏實際上的女皇。 她每天有忙不完的政事,經(jīng)常會留宿在宮中。 他有時會一連十幾天都見不到她,諾大的公主府里,只有他一個小主子。 在這場家庭的變顧中,沒人關(guān)心過他的感受,所有人都只他當成一個還未知曉世事的幼童。 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恐懼與害怕。 沒人知道,他每天晚上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驚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