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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更多是智珠在握的成熟與走南闖北的廣博見識。 然則十四歲的米海宗還有些愣頭青,林若男那時為了行走方便,外出時多數(shù)會著男裝,再加上所有人都叫她林少主,他竟然就真的把她當(dāng)成男子了。 直到她亮出女兒身份時,她還記得他震驚得嘴巴張得大大,能塞下個拳頭了。 其實,她是認識米海宗在先,虞文禮在后的,可造化弄人,那時她一直把小她兩歲的他當(dāng)?shù)艿芟嗵帲瑥奈聪脒^他會喜歡她的。 米海宗看著自己身旁的林若男,她為了出行的方便,這段時間一直做男子打扮。 米海宗不由得想笑,他剛認識她時,是多眼瞎啊,竟沒看出來她是女子,還私下里嫌棄她作為男人長得有些過于秀氣和白凈了。 他和林萬里一見如故,成了忘年交。 當(dāng)時林萬里擔(dān)心他年紀小,在漠北人生地不熟的,再叫人欺負了,就讓林若男陪著他去南昆山的仙草谷收藥。 仙草谷說是谷,其實是昆山分支的一處山脈,介于漠北與京城之間,地域很廣,居住的主要是從北胡遷移出來的百里人。 百里人一直還保存著許多北胡的傳統(tǒng),如每年十一月初的冬至節(jié)里會舉行“拋紅會”。 在拋紅會上,男女之間若是看對眼了,就會把自己手中的紅花交給對方,當(dāng)晚男方便會離開自己家去女方家里住上一段時間。 兩個人同居后,大家都滿意,就會在三個月后成婚。若是有一方不滿意,男子就會離開,等明年的冬至節(jié)再拋紅花。 而林若男陪米海宗到仙草谷時正是十月末,熱情的百里人便留他們參加冬至節(jié)。 而在拋紅會上,有奔放漂亮的百里姑娘竟然看上了男裝的林若男,把手中的紅花拋給了她,并邀請她共度春宵。逼得林若男只好亮出了自己的女兒身份。 米海宗迄今仍記得一身紅妝的林若男第一次出現(xiàn)他眼前的模樣,美得就像天邊的朝霞,奪目燦爛,他聽見了自己的心怦然而動。 少年時的一眼便是一輩子。 林若男成婚后,米海宗也想過要從這段單戀中走出來。 然那時他才明白,要在大千世界里再找到一個令自己心動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有過一段荒唐的時光,流連青樓,納妾,也嘗試過定親。 但后來在江南,再見到林若男,他就知道了,他的做法是多么的錯誤。 他根本忘不了她。 于是他退了親,散了妾室,他真正理解了林萬里為什么會一直獨善其身。 因為愛與欲是不一樣的,沒有愛的欲、望,結(jié)束時只會讓心更加空虛,更加厭惡自己的行為。 他從那以后便也像林萬里一樣,潔身自好。 也是老天憐他,他當(dāng)了十年的和尚后,林若男和離了。 他得知消息后,便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得抓住機會。 他第一時間趕到了她的身邊。 一切的確都在往好的方面發(fā)展,米海宗也看出如今的林若男也不再把他當(dāng)成弟弟了,也對他動了心。 只是動心的程度還不夠,她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顧慮,總是下不了與他在一起的決心。 但他是絕不會放手的,而且現(xiàn)在他還有了虞晚晚這個大助力。 米海宗明白,作為林若男身上“掉下來的rou”,虞晚晚在林若男心中的分量是比他重的。 虞晚晚說得話,林若男都是聽得進去的。 就如這一次林若男回漠北就是虞晚晚一力促成的。 走之前,虞晚晚還特意找了他,傳授他三條追妻大法,一、堅持、二、臉皮厚、三、堅持臉皮厚,“要舍得一身剮、敢把媳婦拉下馬”。 米海宗深以為然,之前他就有點太君子了,太慢吞吞了,如今既然有了大法,他必要學(xué)以致用的。 林若男和米海宗在路上去得第一個收藥的地方,便是仙草谷。 他們到仙草谷的第二天,就是拋紅會。 米海宗如今與百里人的族長是好友,族長熱情的招待了他們,特意在山寨中給安排了一處獨立的院子,院中有一座新蓋的二層木樓。還給他們準備了百里的民族服,讓他們一起參加拋紅會。 林若男沒想到,在拋紅會上她竟收到了七、八朵紅花,而且送花的都是二十左右歲年輕的百里小伙子。 百里小伙子還都是帶著異族風(fēng)情,高鼻大眼,很英俊。林若男驚訝之余,心里也是有著虛榮的高興。 她便不由得想起虞晚晚說的話,她改不改嫁,女兒無所謂,但女兒覺得,她才三十多歲,就過起“清心寡欲”的尼姑生活,也太委屈了,人總有生理需求的,以她的品貌家世,若不嫁人,也得養(yǎng)個男寵什么,才對得起自己。 她當(dāng)時捶了女兒一下,哪有女兒攛掇當(dāng)娘的找男寵。 不過,現(xiàn)在看著這七、八個英俊朝氣的青年圍在她身邊獻殷勤,她也是被取悅的很開心。 林若男是有些半遺憾的拒絕了小伙子們,但熱情的百里姑娘拉著她喝酒、圍著篝火跳舞。 這樣的情景,讓她想起她第一次來仙草谷的樣子,她仿佛又變回個十六歲時的小姑娘。 林若男是半醉了被米海宗抱回住處的,丫鬟們都躲進一層房間里不出來。 米海宗把林若男抱到了二樓火塘邊的軟榻上,親自伺候洗漱、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