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傍晚時分,我坐張編輯的車來到了聚賢莊酒樓。 張編輯告訴我,金田二可是眼下國內(nèi)最火的本土推理作家。 見了面,我才知道金田二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胖子。 等張編輯跟他談完稿子后,我抓緊機會問他:“《死亡連載》這篇小說,真的是你寫的嗎?” 金田二聽了滿臉不高興,瞪了我一眼說:“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可以負(fù)責(zé)任地告訴你,我的每一篇小說,不論長短,都是我對著電腦一個字一個字碼出來的?!?/br> 我又問:“那為什么《死亡連載》這部小說不再連載了呢?” 金田二說:“這部小說的結(jié)尾部分,我已基本完成。但本著對讀者負(fù)責(zé)和精益求精的原則,我還想再好好打磨打磨,所以臨時拿了另一篇小說頂上去?!?/br> 我聽了,不再說話。 吃完飯后,大家起身離去。 走出酒店時,我對張編輯說我還想去附近的書店逛逛,就不坐她的車回去了。 等她駕車離開后,我立即折回酒店,截住了剛從洗手間出來的金田二,并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然后沉著臉問:“金田二,我再問你一次,《死亡連載》這篇小說,到底是不是你寫的?” 金田二吃了一驚,旋即寧定,說:“當(dāng)然是我寫的?!?/br> 我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擰,這小子立即痛得變了臉色。 我將他拖到一邊,說:“你這篇小說,有些細(xì)節(jié)涉及13年前發(fā)生的一宗疑案,沒有親歷過這個案子的人,根本寫不出來。而13年前,你還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屁孩而已。剛才因為張編輯在旁邊,我給你留幾分面子,就沒有追問你?,F(xiàn)在你還不肯說實話?” 金田二實在痛得受不了,忙哆嗦著說:“放手放手,我說我說。我成名之后,一年要出十來本書,哪里忙得過來?所以大部分稿子都是找槍手寫的。這篇《死亡連載》,也是我在qq上認(rèn)識的一個槍手寫了傳給我,署上我的名字發(fā)表的。我按千字百元給他付稿酬,我自己從發(fā)表的稿費到出書的版稅,大概能拿個千字四五百元,所以還有不少賺頭?!?/br> “這個槍手是誰?你還能不能聯(lián)系到他?” “聯(lián)系個屁,媽的,這小子坑了我,只把上半部稿子傳給了我,說是下半部再打磨打磨就傳給我。誰知上半部發(fā)表出來之后,在qq上就再也聯(lián)系不到他了,發(fā)電郵也不見回音,我只好拿了另一部稿子頂上去?!?/br> “那個人叫什么名字?你有沒有他的聯(lián)系地址和電話?” “我們都是qq聯(lián)系的,他的網(wǎng)名叫怕瓦落地,真名不知道叫啥。他給了我一個工行賬號,稿子發(fā)表后,我就把他應(yīng)得的稿費打到賬號上?!?/br> 我見這小子痛得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不像是撒謊,找他要了那個“怕瓦落地”的賬號,就把他放了。 我雖然拿了那個槍手的賬號,但要想通過賬號從銀行查到他的相關(guān)資料,不走正常司法程序,銀行是不會配合的。好在我媽以前教過的一個學(xué)生,正好在工行青陽支行做主管。我找到他,給他看了自己的警察證,說明情況后又給他說了不少好話,他才頗不情愿地打印了一份客戶資料給我。 資料顯示,這個賬號的開戶資料如下: 姓名:陸榮。地址:青陽市太平坊89號505房。電話:1394813207x。身份證號碼:4xx08119xx01130638。 這個陸榮,就是那個“怕瓦落地”嗎? 我試著撥打了上面的手機號,卻已經(jīng)停機。 好在上面還有詳細(xì)地址。我決定親自去拜訪一下這個“怕瓦落地”。 4 太平坊89號,是一幢灰色舊樓,樓高七層。 到了那里后,我才知道那是一棟教師住宿樓,里面住的都是附近三中的老師。 我爬上五樓,找到505房,按了幾下門鈴,大門打開,走出一位中年女子,四十來歲年紀(jì),皮膚白皙,絲襪短裙,風(fēng)韻迷人。她上下打量我一眼,問:“你找誰?” 我掏出警察證遞給她看了,然后說:“我找陸榮?!?/br> 她神情微變,說:“他死了?!?/br> “死了?”我一怔,“怎么死的?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妻子,我姓卓。他過世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 “他是怎么死的?能跟我說一下你先生的情況嗎?” 她柳眉微皺,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警察不是來調(diào)查過好幾次了嗎,他是怎么死的,連你們警方都不知道,我哪里清楚?”說罷“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防盜門。 我很不甘心地下了樓,心想既然陸榮的死驚動了警察,那說明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我跨上摩托車,來到轄區(qū)派出所,一打聽,得知陸榮的命案是副所長老何帶隊偵辦的,就直接找到了老何,跟他說明來意,向他了解陸榮的情況。 老何一邊抽煙一邊告訴我,陸榮今年42歲,本是文化館的創(chuàng)作員,后來單位效益不好,就辭了職,回家寫小說,搞自由撰稿,可是因為沒有名氣,稿子根本發(fā)不出去。后來經(jīng)一個文化經(jīng)紀(jì)人介紹,開始當(dāng)槍手,替別人寫稿子,稿子寫好后署上別人的名字發(fā)表,自己拿一些稿費。幾年后,漸漸在文化槍手這個圈子里有了些名氣,找他寫稿子的人越來越多,他的稿費收入也就相當(dāng)可觀了。 陸榮的妻子叫卓玉婷,是三中的一名數(shù)學(xué)老師。夫妻關(guān)系一般。大概半個月前的一天晚上,有人發(fā)現(xiàn)陸榮口鼻流血,死在了金盆山公園假山后面的一把長椅上。經(jīng)法醫(yī)到場檢驗,他是氰化鉀中毒死亡。死亡時間是當(dāng)晚10點至10點20分左右,氰化鉀經(jīng)由食道進入體內(nèi)的時間,大約在晚上9點半至9點50分。而根據(jù)警方調(diào)查,當(dāng)晚8點至10點,陸榮一直跟家里的女傭人小米在一起。 小米是一名在讀大學(xué)生,因為家里經(jīng)濟情況不好,趁著放暑假,想做兩個月家政,賺點大學(xué)生活費。在陸家做傭人的過程中,讀了陸榮寫的一些小說,十分崇拜陸榮的才華,一來二去,兩人就攪到了一起。因為卓玉婷經(jīng)常在家給班上的學(xué)生補課,兩人在家里偷情不方便,就把幽會的地點定在了離家不遠(yuǎn)的金盆山公園。公園的假山后面是一片樹林,那里少有人去,十分僻靜,兩人便常常躲在那里的長椅上偷情。陸榮中毒身亡時,正逢兩人在幽會。 因為陸榮死前,只有小米跟他在一起,警方遂將小米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但據(jù)小米交待,那晚陸榮將她悄悄約到公園假山后面,兩人先是坐著說了一會兒話,調(diào)了一會兒情,然后陸榮就掀起她的襯衣解開她的胸罩,將她推倒在長椅上……完事后不久,陸榮突然渾身抽搐著倒在長椅上,口鼻流血,十分駭人。小米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丟下他跌跌撞撞跑出了公園。在兩人幽會期間,陸榮只喝過一瓶他自己買的礦泉水,可是警方并未從留在現(xiàn)場的那瓶礦泉水中檢驗出任何有毒成分。小米說自己并沒有向陸榮投毒,而兩人幽會期間,也沒有第三個人靠近他們。 十分巧合的是,他們的幽會過程,恰好被一個無聊的中學(xué)生躲在草叢中用手機從頭到尾拍了下來。當(dāng)拍到小米驚慌失措地跑開,陸榮口噴鮮血死在長椅上時,他才覺出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急忙用手機報了警。事后這名中學(xué)生考慮再三,還是把自己用手機拍到的視頻交給了警方。警方看了視頻之后,發(fā)現(xiàn)由始至終,小米并沒有投毒的可疑舉動,也沒有人靠近過他們。也就是說,陸榮是在幽會的過程中被人毒死的,但兇手并不是小米,而且也找不出第二個懷疑對像。 我問:“那卓玉婷呢?兇手會不會是她?” 老何搖頭說:“我們調(diào)查過,案發(fā)當(dāng)晚她一直在家里給兩個學(xué)生補課,根本沒下過樓。因為一直找不到線索,這個案子查到這里就擱淺了?!?/br> 聽完老何的講述,我差點驚叫出聲。 陸榮的死,與13年前朱貴華的死,是何其相似。 同樣是在與情人幽會過程中中毒身亡,同樣是現(xiàn)場找不到投毒兇手的蛛絲馬跡,同樣是讓警方無從下手的懸案…… 如此相似的作案手法,難道這兩宗前后相隔13年的命案,竟是同一名兇手所為? 5 小米在陸榮死后,就離開了陸家,不再在那里做傭人。 當(dāng)我找到她時,她正在家里收拾行裝,準(zhǔn)備提前返回大學(xué)校園。 應(yīng)該說小米并不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兒,但她的身體發(fā)育得很好,白色的襯衣里,兩只青春而豐滿的小兔跳躍欲出。 當(dāng)我亮明身份后,小米的臉立即沉下去,用不太歡迎的語氣說:“又來審問我了?該交待的我都已經(jīng)交待了,我沒有毒害陸榮,我也不知道是誰害死了他。你們再來問一百次,也不會有結(jié)果的?!?/br> 我笑了,說:“不,我不是來查案子的,我只是想請你去喝茶?!?/br> 她怔了一下,瞧我一眼,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我們來到附近的一家茶餐廳,小米要了一杯奶茶,我則要了一杯西瓜汁。我說:“我們可以邊喝邊聊嗎?”小米說:“你想聊什么?” 我說:“你覺得陸榮這個人怎么樣?” 小米喝了一口奶茶說:“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只可惜生不逢時,沒有遇上一個好伯樂,所以終其一生,也只是一個隱藏在別人身后的槍手?!?/br> “還有呢?” “他也是一個很小氣的人。他寫稿極快,雖然只是做槍手,但每個月也有不菲的稿費收入。但是每一筆稿費都如數(shù)交給了老婆。不怕你笑話,我跟他交往這么久,他從來沒有給我買過一件禮物。有時候我想要用化妝品,他就跑到他老婆的化妝間,將他老婆的化妝品偷來給我用,像那些香水、面膜、護乳霜等,用完了,他又給他老婆悄悄放回去。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小氣的人?!?/br> 聽她說到“護乳霜”這三個字,我的心似乎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鼓鼓的胸口掃去。她的臉忽然一紅。 我趕緊收回目光,接著問:“他老婆知道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嗎?” “我跟陸榮有了那一層關(guān)系,也就不到一個月時間,陸榮說他老婆整天只知道跟那些學(xué)生補課,應(yīng)該沒有察覺。” 我想了一下,又問:“你覺得在陸榮死之前,或者說之后,有什么異常的事情發(fā)生嗎?” 小米搖搖頭說:“沒有啊。”喝了一口奶茶,忽然說,“哦,對了,有一件事,我覺得挺奇怪的,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鬧鬼了呢……”說到這里,她卻欲言又止,臉色緋紅,目光垂下去,落在自己的胸口。 我知道這件事一定跟她身體的那個部位有關(guān),卻也顧不上尷尬,追問道:“是什么事?” 小米的臉更紅了,睫毛低垂,用只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陸榮曾經(jīng)對我說過,我全身上下,最漂亮的地方,就是……胸部。每次約會,他都會把我這里‘咬’得紫紫的……往常我也沒覺出有什么異樣,可是他臨死前的那一次,雖然后來我回到家洗了澡,但胸口卻又痛又癢,好幾天都不舒服,找醫(yī)生看了,也沒瞧出是什么原因。我還以為是被陸榮的惡鬼纏身了呢。好在沒過幾天,就好了……” 我不由得精神一振,盯著她道:“你說的是真的?你們最后一次幽會之后,你的胸口不適,有好幾天?” 小米輕輕點一下頭,羞赧地“嗯”了一聲。 我忽然興奮起來,感覺自己似乎已經(jīng)接近事情的真相。 離開茶餐廳后,我將小米送回家,然后再次來到太平坊89號505房陸榮的家。 卓玉婷開門后,沒等她說話,我就從門縫中擠了進去。她有些慍怒地說:“怎么又是你?你想干什么?警察就可以強闖民宅嗎?” 我沒理她,目光四下脧巡,看到書房的桌子上擺著一臺電腦,就問:“那是你先生的電腦嗎?” 她說:“不是,那是我用的電腦。” 我問:“你先生的電腦呢?” 她說:“賣掉了?!?/br> “賣掉了?為什么要賣掉?賣給誰了?” “那臺電腦已經(jīng)用了好多年,很舊了,留著也沒什么用,所以在清理我先生遺物時,順手賣給了大街上踩著三輪車收購舊家電的外地人?!弊坑矜锰魬?zhàn)似的瞧了我一眼,又說,“你放心,那臺電腦警察已經(jīng)開機檢查過了,沒有什么可疑的文件在里面,所以我才賣掉的?!?/br> 我盯著她說:“不知道為什么,你給我的印象,好像一點也不希望警方盡早破案,早點查出毒殺你丈夫的兇手?!?/br> “不是我不希望,實在是你們的辦事能力太令我失望了。明明就是小米那個狐貍精為了擺脫我丈夫?qū)λ募m纏而對他下了毒手,你們警方卻偏偏將她放走了。我還指望你們能查出什么來?” 我不再理她,掏出手機撥通了轄區(qū)派出所副所長老何的電話,問他陸榮死后,他們有沒有打開陸榮的電腦檢查過。 老何說檢查過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線索,而且為了以防萬一,警方還用移動硬盤拷貝了陸榮電腦里的所有數(shù)據(jù)。 我忙說:“那你快幫我查一查,看里面有沒有一篇叫《死亡連載》的小說。”而且我還怕陸榮寫作時與稿件發(fā)表時用的題目不相同,特意說出了小說中幾個關(guān)鍵詞,讓他們?nèi)ニ阉鳌?/br> 幾分鐘后,老何說從陸榮的電腦數(shù)據(jù)中,沒有找到這篇小說。 跟老何通電話時,我一直注意觀察著卓玉婷的表情。 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我說出“死亡連載”這四個字時,她一直故作平靜的臉上,忽然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之色。 6 掛了電話,我盯著卓玉婷看了足足半分鐘,才淡淡地道:“卓老師,我能說出《死亡連載》這篇小說的題目,是不是讓你感到有些吃驚?” 卓玉婷不敢跟我對視,移開目光道:“我吃驚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突然提高聲音說:“不,你明白。我要說的是,毒殺陸榮的人并不是小米,而是他的妻子——你卓玉婷?!?/br> 卓玉婷忽然笑起來,道:“你越說越?jīng)]譜了。我老公被人毒殺的那天晚上,我整晚都在家里給學(xué)生補課,連大門都沒出過,這一點,我的學(xué)生都可以給我作證。” 我走近一步,逼視著她道:“雖然你有案發(fā)時不在現(xiàn)場的證明,但也不能絕對證明你就是清白的。你在自己的護乳霜里溶入了氰化鉀粉末,護乳霜被陸榮偷去給小米使用后,氰化鉀就黏附在了她的rufang上。陸榮與小米幽會,激情澎湃中用力親吻甚至是啃咬她的胸部,自然就將氰化鉀吸進了嘴里?!?/br> 卓玉婷冷笑道:“說實話,警察先生,我很佩服你憑空假想的能力。我與我先生相處得不錯,盡管有小米插足,但我相信我老公只是一時被她迷惑,等那小狐貍精暑假結(jié)束,離開之后,他自然就會收心,回歸到這個家里來。我犯得著為了男人的一次無心出軌,而如此煞費心機地去下毒殺人嗎?” 我冷聲道:“不,你要殺他,并不是因為他出軌,而是為了報13年前他毒殺你的情人朱貴華之仇。” 卓玉婷仿佛當(dāng)胸挨了一記重拳,渾身一震,臉上已變了神色:“什么?你、你說什么?” 我背著雙手,踱著步子,不緊不慢地說:“13年前,你跟自己的舊情人朱貴華不期而遇,舊情復(fù)燃,很快就攪在一起打得火熱。陸榮從你胸口莫名的吻痕中察覺到了你紅杏出墻的事,最后決定不動聲色地殺死朱貴華,讓你重回自己身邊。他發(fā)現(xiàn)你每次跟朱貴華幽會之后,胸口都有被他‘咬’過的痕跡,于是就在你常用的護乳霜里邊溶入氰華鉀。你將護乳霜抹在胸口,也就等于將毒藥抹在了胸口。朱貴華在酒店房間里親吻你的胸口,自然就將毒藥吸入了口中。只是藥量不大,十幾分鐘后他才毒發(fā)身亡。陸榮拿著望遠(yuǎn)鏡躲在酒店后面的青陽山上,親眼目睹了朱貴華的死亡經(jīng)過。這件案子,因為警方找不到有力線索,最后成了懸案。 “一轉(zhuǎn)眼,13年過去了。陸榮做了一件天衣無縫的案子,自鳴得意之余,卻也有一絲遺憾,就像一個偉大的藝術(shù)家,完成了一件堪稱完美的藝術(shù)品,卻只能藏在家里,不能拿出來向別人炫耀。積壓了十幾年之后,也許是自己的創(chuàng)作素材都用完了,他決定把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寫成一篇推理小說。當(dāng)然,小說中的情節(jié)經(jīng)過他的藝術(shù)處理之后,已很難看出案件的原型,而且又是署別人的名字發(fā)表,他就更沒有什么顧慮了。但是他從望遠(yuǎn)鏡里窺視到的朱貴華死亡場景的細(xì)節(jié),卻深深地刻在了腦子里,以至于不知不覺地在小說中完全真實地再現(xiàn)了出來。 “而就是小說中這個跟13年前那宗懸案檔案記錄里幾乎一模一樣的死亡場景,引起了我的注意……當(dāng)然,這篇小說,還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注意,那就是你。你與我不同,我看到的只是發(fā)表出來的前半篇小說,而你卻在他的電腦里偷偷讀完了整篇小說,看完后面的解迷部分后,你知道了小說中的丈夫a是怎么殺死妻子的情人c的。以你的智慧,自然不難猜到這篇小說其實是陸榮寫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由此也終于知道自己深愛的情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你跟朱貴華是大學(xué)同學(xué),在大學(xué)校園里談過戀愛,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分手了。再次相遇,舊情復(fù)燃之后,你愛得很投入。朱貴華死后,你傷心了好久?,F(xiàn)在明白真相之后,你首先想到的不是報警,而是決定親手殺死陸榮,為情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