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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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一記槍響 司懷冷笑一聲:“老變態(tài)。” 他怎么可能因為錢出賣身體! 而且還是假的! 那道聲音不說話了。 司懷叭叭叭地繼續(xù)說:“你知道我結婚對象多少有錢么?” “你就算想勾引我也拿點真東西出來,全是假的算怎么回事,邪教干了這么多年連點錢都沒攢下來?難怪開在深山老林里……” 那聲音安靜了很久,周遭的空氣開始扭曲。 司懷仿佛感受到了對方的怒意。 眨眼間,他腳下的金山銀山消失,變成泛著炙人氣息的巖漿池。 巖漿流動,隱約可以聽見噗呲噗呲的聲音。 guntang的熱氣自腳底升起,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這熱氣太過逼真,司懷皺了皺眉,額上冒出汗水,滴落在眼睫上,模糊了視線。 司懷覺得不合理,人家的幻境都是根據(jù)自身的欲望變換。 他好不容易做了個夢,幻境居然是由別人來cao縱的? 媽的,想想就生氣。 司懷擦去額頭的汗水,瞇起眼睛,掃視周圍。 巖漿、火山……所有都是假的。 時候這些虛假的東西,其他什么都沒有。 沒有對方一絲蹤跡。 不像是他的夢境,更像是他入了對方的夢。 一切都在對方掌控之下。 司懷在心里默念凈心神咒,眼前沒有任何變化。 這老變態(tài)有點東西。 不男不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的語氣不再平靜,帶了絲怒意。 “不知好歹?!?/br> “司懷,入我六道,超脫輪回,得道成仙……” 聲音帶著奇異的韻律,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司懷恍了恍神,不知從哪兒飄來淡淡的香蕉味,他立馬收回紛飛的思緒,凝神靜氣。 司懷冷冷地說:“你叫我一聲爸爸,我教你做人?!?/br> 話音一落,他腳邊的巖漿翻滾涌動。 司懷仿佛都聞到塑料拖鞋被燃燒的臭味。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巖漿往上翻滾,撲面而來。 不知怎么的,巖漿冒的熱氣忽然變成了香蕉味兒的,熾熱的溫度也開始褪去。 司懷鼻尖發(fā)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再一睜眼,出現(xiàn)的是臥房白色的天花板。 他回到了現(xiàn)實。 “嘿嘿嘿嘿嘿?!?/br> 左側響起了熟悉的笑聲。 司懷偏了偏頭,臉上的香蕉皮滑落。 “……” 黑毛臉站在窗外,雙手扒拉著窗戶。 黃鼠狼則站在黑毛臉的肩上。 兩雙黑眼睛緊張兮兮地看著他。 司懷低頭,手邊是它們吃剩的香蕉皮。 不止手邊,腳邊、床上、地上也到處都是。 司懷把香蕉皮扔到一旁,對它們說:“謝了?!?/br> 黑毛臉咧開嘴巴,露出一口大白牙,又嘿嘿地笑出來。 聽見浴室傳出來的水聲,司懷連忙從床上跳起來。 “大和尚!” 洗手間的門沒有鎖,他直接沖了進去。 陸修之剛洗完澡,渾身赤裸,發(fā)梢的水珠沿著肌rou往下滑落。 司懷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陸修之抬眸看他:“大和尚?” 司懷面不改色:“你肯定聽錯了?!?/br> “我剛剛喊的是你的名字?!?/br> 說完,他立馬轉(zhuǎn)移話題:“我剛剛夢見六道觀的觀主了?!?/br> “他好像想勾引我入伙?!?/br> 陸修之眉心微皺:“怎么回事?!?/br> 司懷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我就睡了覺,然后聽見有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喊我?!?/br> “應該就是六道觀的那老變態(tài),企圖勾引我……” 陸修之用毛巾隨意地擦了下發(fā)絲,拿起一旁的內(nèi)褲。 司懷話音頓了頓,伸手摸了把他的腹肌:“然后就我立馬就質(zhì)問他,你知道我結婚對象多有錢么?長得多帥么?器多大活多好么……” 下一秒,熟悉的微涼氣息覆到唇上。 陸修之按住他的后腦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齒相交,淺嘗輒止。 陸修之擦去他唇邊的水漬:“然后呢?” 司懷舔了舔唇,往下看了眼:“你先收槍?!?/br> 陸修之:“……” 平靜了一會兒,兩人走出洗手間,對上兩雙烏黑的眼睛,一大一小,眼巴巴地望著他們。 陸修之:“……” 司懷:“就是他們把我叫醒的?!?/br> 陸修之收回視線,嗅到空中淡淡的香味,腳步猛地頓住。 “安魂香?!?/br> 安魂香,顧名思義,主要是起靜心助眠的功效。 十幾年前有一段時間盛行用安魂香,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安魂香的安魂定魄作用甚微,反而容易讓人放松警惕,易受邪崇侵害,之后道協(xié)各個道觀命令禁制使用安魂香。 司懷知道安魂香的事情,皺了皺眉,難怪他剛才一下子就睡著了。 他連忙翻出清心符,塞給陸修之。 陸修之抿唇:“安魂香對我沒用?!?/br> 司懷愣了下。 陸修之沒有解釋,徑直走到床邊,翻起床鋪。 木質(zhì)床板上畫有陣法,貼著符紙。 陸修之臉色沉了下去。 司懷看了眼陣法,是青龍赤血陣的簡易版本。 他翻開另一張床鋪,也一樣。 “這個道觀果然有問題?!?/br> 陸修之抿唇:“羅新志有問題?!?/br> 司懷瞇了瞇眼睛:“他是誰?” 陸修之:“……觀主。” 司懷這才想起了自己忘記的事情。 到桃源觀的第一天,司懷問過羅新志道觀沒落的原因。 羅新志說的是他不清楚原因。 “他肯定有問題!” “水果店老板都知道這里道教沒落的原因,他身為觀主不可能不知道?!?/br> “羅、羅……”司懷頓了頓,隨口道,“羅大志,聽起來就不是個正經(jīng)人!” 陸修之默默地點頭。 黃鼠狼忽然叫了兩聲,跳到窗沿上,兩只小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司懷順著它指的方向望過去,看見方道長換了件新道袍,走向三清殿,應該是想去做晚課。 司懷連忙拿起手機,給方道長打電話。 沒有接。 “先去三清殿。” 陸修之嗯了一聲,走到墻角,打開行李箱。 司懷沒有注意陸修之拿了什么,他探出窗外,掃視周圍。 剛才負責清掃的小道士不見了,周圍沒有其他人,隱約可以聽見三清殿傳來的誦讀聲。 司懷拿出手機,飛快地打了一行字,通知張會長和盧任,讓他們趕緊帶人來。 發(fā)完消息,司懷和陸修之走向三清殿。 離三清殿越近,誦讀聲越發(fā)清晰。 “聞經(jīng)悟道,罪滅福生;聞經(jīng)悟道,罪滅福生;聞經(jīng)悟道,罪滅福生……” 依舊是邱祖懺文,但和之前不同,眾人的聲音猶如一潭死水,不帶任何情感。 司懷走進大殿,十幾個道友整整齊齊地在蒲團上打坐,所有人都低著頭,沒有關注誰走進了大殿。 方道長就在最后一排。 “方道長?!?/br> 司懷推了推他的肩膀,方道長沒有任何反應,低聲念誦著懺文。 他雙眼無神,儼然陷入了幻境。 “司觀主,你來參加晚課了么?” 一道聲音在前方響起。 司懷抬頭,羅新志站在三清神像旁。 他穿著青衣道袍,臉上依舊是那副和善的模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司懷懶懶地回道:“我來給你上一課。” “子不教,父之過?!?/br> 羅新志面露茫然:“司觀主,你在說什么?” 司懷:“你這個老變態(tài),別裝了?!?/br> “我都名草有主了。” “你又丑又窮,怎么好意思勾引我的。” 聽見勾引二字,羅新志嘴角抽搐兩下,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他語氣冰冷:“司觀主再考慮考慮吧?!?/br> “是否要改變心意?!?/br> 話音一落,殿內(nèi)的誦讀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齊齊回頭,無神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司懷和陸修之。 司懷臉色微變,不止是陷入幻境。 羅大志還能cao縱這些人。 和酒店那些員工一樣。 司懷猶豫片刻,抬手直接打了方道長一巴掌。 殿內(nèi)十分安靜,這清脆的巴掌聲異常響亮。 羅新志都愣了下。 司懷盯著方道長,他沒有任何反應,眼睛依舊無神,只不過臉上漸漸出現(xiàn)了五個指印。 陸修之沉默了。 司懷默默地背過去手,他還以為和酒店那些人一樣,可以打醒。 “司觀主既然害了我座下弟子,是不是該還給我一些?” 司懷挑了挑眉:“你個老變態(tài)臉皮還挺厚的?!?/br> “我替天行道,匡扶正義,還你個屁,真是不知羞恥?!?/br> 知道他牙尖嘴利,羅新志抬起右手,冷聲道:“可惜了,本來想打留你一條生路?!?/br> “現(xiàn)在看來,只需要你的身體就夠了?!?/br> 司懷繼續(xù)說:“你看看你這個老變態(tài),沒羞沒臊,居然當著這么多人面說出這種話?!?/br> 羅新志冷冷地看著他,低聲念咒。 坐在蒲團上的道士們一齊起身,掏出隨身攜帶的法器。 方道長直接抽出法劍,銀光一閃,劃破了司懷的t恤。 司懷偏頭躲開,眉心緊皺。 他倒不怕打不過這些道士,主要是怕混戰(zhàn)的時候,萬一不小心打中他們什么重要部位…… 見司懷一直躲避,羅新志冷笑一聲,繼續(xù)念咒。 道士們的攻勢更猛了,方道長離司懷最近,直接使出太乙玄門劍,招招刺向司懷命門。 司懷側身,順勢踹了腳身后的不知名道長。 這些人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腳步頓了頓,繼續(xù)沖上前。 司懷抽空看了眼陸修之的情況。 陸修之的身手很好,這些人根本摸不到他的衣角。 再這樣打下去沒有用。 司懷狠狠一拍方道長的手腕,奪下長劍。 他低聲對陸修之說:“得先讓羅大志閉嘴。” 陸修之嗯了一聲。 司懷掃了眼自己到羅新志的距離,正琢磨著該怎么突破人群過去。 “砰——” 一記槍響。 羅新志眉心出現(xiàn)了一個血窟窿。 作者有話要說: 陸修之:這才叫物理攻擊 * 明天外婆生日啦,不一定能二更,至少會有一更的! 黑毛臉的來源 《淮南子·氾論訓》“山出梟陽” 漢 高誘 注:“梟陽,山精也。人形,長大,面黑色,身有毛,足反踵,見人而笑?!?/br> 第114章 福德神殿 血液從羅新志的眉心涌了出來,沿著鼻梁下滑,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睜大眼睛,身體緩緩倒地。 司懷愣住了,手里的勾魂鏈垂到地上。 他本來還想試著偷襲勾魂…… 這下羅大志是真的閉嘴了。 司懷茫然地看向陸修之。 陸修之半闔著眸子,神色冷淡,他右手拿著一把銀色的手槍,槍口直指前方。 司懷第一次不知道說什么,看著他手里的槍,說了句廢話。 “你、你帶槍了?” 堪比在飯店遇到熟人,問你來吃飯嗎? 陸修之嗯了一聲。 司懷干巴巴地問:“這、這個合法嗎?” 陸修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顯然是不合法的。 司懷趕緊看了眼周圍的道士們,沒了羅新志的念咒聲,他們又恢復成一開始的癡呆狀態(tài),雙眼無神,嘴里還喃喃說著邱祖懺文。 司懷松了口氣,他們沒看見就行。 司懷遠遠地看了眼羅新志的身體,見他手指還在顫動,對陸修之說:“要不再補一槍,萬一沒死透呢?” 陸修之往前走了兩步,手腕動了動,槍口朝下,對著羅新志的胸口又是一槍。 “右邊也打一下,萬一他的心臟長反了呢?” “砰——” 槍聲再次響起,羅新志的身體死的透透了。 司懷握緊勾魂鏈,盯著地上的尸體。 忽地,殿內(nèi)燭火飄動,三清神像迸發(fā)出灼目的金光,隨著金光照亮整所大殿,三座神像發(fā)生變化,從元始天尊開始,頭部的發(fā)絲由黑變白,莊嚴肅穆的五官逐漸變換,變成一張白須白胡的老人臉。 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座截然不同好的神像變成了同一個神像。 老人眉眼下彎,嘴角上揚,明明是一副和藹可親的神色,卻透著難以言喻的詭異。 陸修之抿唇:“福德正神?!?/br> 司懷又看了眼神像,和百歲村土地廟里的神像一模一樣。 司懷心里驚了驚,土地是邪教教主?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羅新志的身體也散發(fā)出一道金光。 和土地像一模一樣的魂魄浮在空中,飄到神像前。 四張一模一樣的臉同時開口:“我有三寶。” 他的聲音和夢境里拿到似男似女的聲音一樣,帶著奇異的韻律,響徹大殿,蠱惑人心。 殿內(nèi)所有道士同時跪下伏地。 司懷沒有什么感覺,只覺得這嗓門大了點,聽得腦殼痛。 他偏頭看陸修之。 陸修之眼睫顫了顫,似乎有些恍神。 司懷偏頭,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陸修之回過神。 司懷舔了舔唇:“等把這糟老頭搞定再親?!?/br> “一曰慈?!?/br> 話音一落,殿內(nèi)響起悠揚的樂聲。 樂聲回蕩,司懷指尖顫了顫,險些把手上的勾魂鏈扔掉。 “二曰儉?!?/br> 四個福德正神同時抬起右手,四個如意快速旋轉(zhuǎn),砸向司懷和陸修之。 司懷側身避開,揮劍一砍。 襲到面門的如意被砍成兩半,掉落在地。 司懷右手虎口被震的發(fā)疼,只好把劍換到左手。 陸修之緊抿著唇,槍口轉(zhuǎn)動。 “砰、砰、砰——” 三槍,兩個如意被打得粉碎,另一個如意不是實物,消散在空中。 司懷瞇起眼睛,抬手用力一甩勾魂鏈。 勾魂鏈穿過一個福德正神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那是塑像。”陸修之說。 他眉心微皺,抬手按下扳機。 連射三槍,子彈穿過塑像,響起啪嚓的聲音。 四個福德正神臉上露出同款譏諷的笑容。 子彈傷不了他。 司懷知道。 他抓住時機,猛地抬手,勾魂鏈直接纏住時候一個福德正神。 福德正神臉色虛假的慈祥笑容消失。 他冷聲道:“經(jīng)壇土地,神之最靈?!?/br> 纏在他身上的勾魂鏈微微松動, 司懷凝神靜心,握緊勾魂鏈,勾魂鏈不僅沒有松開,反而纏得更緊了。 福德正神神色微變:“怎么會……” 勾魂鏈是普通陰差的法器,他身為自然神,不可能被這種東西困住。 司懷也不清楚為什么,他用力一扯勾魂鏈,只見福德正神的臉色逐漸扭曲。 不止臉,身體也開始扭曲、分裂。 司懷加大力度,福德正神的身體忽然裂開,變成了兩個魂魄。 一個是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神情陰鷙,和羅新志長得有兩三分相像,另一個則是真真正正的福德正神,只不過雙眼緊閉,似乎封閉了自己。 司懷瞇了瞇眼睛,看來這老變態(tài)不知道用了什么邪術,和福德正神的神魂結合。 難怪百歲村無福德正神。 司懷用力一勾,將福德正神拉了過來。 “你個老變態(tài),連老爺爺都不放過!” “禽獸不如!” “……” 中年男人臉色劇變,咬牙切齒:“這怎么可能……” “區(qū)區(qū)勾魂鏈?!?/br> 司懷撩起眼皮:“這可是道天天尊特地給我定制的勾魂鏈?!?/br> “道天天尊,就是你那個太陰大帝的爸爸,四舍五入,我就是你爸爸?!?/br> “……” 中年男人低吼一聲,周身陰氣繚繞,轉(zhuǎn)瞬間變換成黑氣。 他雙手泛著濃郁的黑氣,反轉(zhuǎn)結印,十幾道陰魂從他身后冒了出來。 司懷瞇起眼睛,這些陰魂都長得挺眼熟的,是百歲村那些鬼。 那個小男孩還在哇哇大哭。 土地官階比陰差大,能從陰差手下奪過這些陰魂并不奇怪。 “纏住司懷!” 中年男人發(fā)令,緊接著沖向陸修之。 他看見司懷和陸修之方才的親昵,一旦奪下陸修之的身體…… 中年男人勾起嘴角,陰冷一笑。 下一秒,十幾雙手纏了上來。 “司觀主!快勾他!” “他就是六道觀觀主!” “司觀主!快!我出力了!記得幫我向判官大人減刑。” “我已經(jīng)從良了,為民除害!” ………… 中年男人難以置信:“你、你們竟然……” 話未說完,他喉頭一緊,勾魂鏈纏了上來。 沒了福德正神的神魂,中年男人就是個普通的厲鬼。 司懷冷笑,收回鏈子,一拳砸在他太陽xue:“我有三拳?!?/br> “一曰普通攻擊?!?/br> 一拳下去,中年男人的魂魄被錘到了地上,太陽xue一處的腦袋陡然消失。 “啊啊啊啊啊??!” “二曰普通攻擊?!?/br> “三曰普通攻擊?!?/br> 三招普通攻擊下去,魂魄少了小半個腦袋,半個身體。 看著觀主的慘狀,百歲村眾鬼嚇得往后退了退,非常慶幸剛才自己的明智之舉。 一個沒有出手的慫貨連忙喊道:“司觀主,剛才他說要給我方道長的身體,我沒有答應啊,四舍五入我、我也能減刑嗎?” 司懷沒搭理他,心神一動,召喚來小青。 小青吸了吸鼻子,看向一旁福德正神的神魂。 “這個不能吃?!?/br> 司懷踹了腳中年男人,質(zhì)問道:“你們邪教的鬼王呢?” 快放出來給小青吃。 中年男人疼得眼前發(fā)黑,聲音顫抖:“什、什么鬼王?” 司懷:“吃了商陽市很多鬼的那個鬼王?!?/br> “我們是正經(jīng)道觀,沒有鬼王……” 司懷冷笑:“正經(jīng)道觀養(yǎng)那么多厲鬼?” 中年男人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殿外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小心安魂香!” “前方有陰氣?!?/br> 聽見張會長和其他道友的聲音,司懷不再質(zhì)問中年男人,連忙對陸修之說:“槍給我。” 陸修之把槍放到他掌心。 司懷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指紋,用衣服裹著槍柄,快步走到羅新志的尸體身邊,把槍塞到他掌心。 中年男人:“……” 塞完,司懷起身,小聲問陸修之:“槍貴不貴啊?!?/br> 陸修之輕笑:“不貴?!?/br> 中年男人看向司懷。 司懷抬起胳膊,又是一拳砸下去。 不貴也是錢! 第115章 得賠功德 司懷這一拳下去,中年男人半張臉頰被陽氣灼燒沒了。 他嘴唇顫抖,痛的說不出話來。 司懷低頭,看著地上那把銀光閃閃的槍,更氣了。 出來這么多天了,錢還沒賺到,還害的大和尚損失了一把槍。 大和尚的不貴肯定不是普通人眼里的不貴。 司懷越想越氣,又揍了兩拳。 中年男人上半身殘缺,僅剩的胳膊也沒了。 他眼前發(fā)黑,艱難地說:“你要錢的話,我有……” 司懷冷笑:“你哪里有?夢里?” 中年男人:“……” 很快,殿外的張會長等人趕了過來,看著亂糟糟的三清殿,眾人懵了。 殿內(nèi)沒有三清神像,只有三座殘破的福德正神像,香案前站著十幾名道協(xié)成員,各個神情恍惚,雙眼無神,嘴里念著說著邱祖懺文,不遠處的墻角還縮著十幾道陰魂,瑟瑟發(fā)抖地看著沖進大殿的道士們。 場面太過混亂,眾人反應不過來到底怎么回事。 “司觀主,這、這發(fā)生了什么事?” “方道友?道友?這是中了幻術么?” “羅道友中槍了嗎?!”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問個不停。 司懷隨口回答了幾個問題:“大事,中了幻術,他死了?!?/br> 他倚著墻,指了指身后的方道長等人:“先把他們從幻境里拉出來吧。” 張會長上前一步,掃視眾人。 他皺著眉頭,從懷里掏出天蓬印,咬破指尖,掐訣施咒:“炎帝烈血,北斗燃骨。四明破骸,天猷滅類?!?/br> 咒聲響起,天蓬印飛速轉(zhuǎn)動,迸射出一道白光,照在殿內(nèi)眾人身上。 呆滯的十幾名道士怔在原地,無神的雙眼漸漸恢復焦距,神情逐漸正常,恢復了神智。 白光掃過身體,司懷虎口處的疼痛直接消失,肌rou的酸痛也消失了,整個人精力充沛,仿佛剛才沒有打過架似的。 司懷看了眼張會長掌心的天蓬印,忍不住嘀咕:“難怪邪教要搶這個印,居然還能治病。” 陸修之:“天蓬印是天丁神印,滅鬼祟,治疾病,佩之大吉。” 司懷瞇起眼睛,仔細打量天蓬印。 虧大了,早知道上次拿到的時候好好研究一下。 司懷嘟囔了一句:“祖師爺怎么就沒弄出個道天印呢。” 陸修之正要開口,便聽見司懷的下一句話。 “我去和張會長套套近乎,研究研究天蓬印的原理。” 陸修之沉默了。 祖師爺沒有,這是準備親自做一個么? 司懷走到張會長面前,一旁的方道長眨了眨眼,清醒過來。 他看著司懷手里熟悉的劍,又看了看周圍。 桃源觀、道協(xié)的道友們…… 方道長滿臉茫然:“這、這是怎么了?” “我們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六道觀的事情,回商陽了么?” 司懷懶懶地說:“你瘋了?!?/br> “……” 方道長無奈:“司觀主,您就別開玩笑了?!?/br> “你剛才陷入了幻境。”張會長解釋道。 方道長愣了下,立馬反應過來。 他恍然道:“難怪是我抓捕到的六道觀觀主……” 幻境內(nèi)發(fā)生的事以他為主,他在里面沒有察覺到,出來后才意識到不對勁。 方道長輕嘆一聲,突然感覺臉有點疼,抬手摸了摸,是真的疼。 司懷面不改色:“都是因為這個老變態(tài)。” 他晃了晃勾魂鏈,其他人這才發(fā)現(xiàn)勾魂鏈上還捆著一抹陰魂。 陰魂殘缺不堪,臉只剩下小半張。 方道長:“他、他是?” 司懷:“老變態(tài)。” 中年男人:“……” 見方道長更茫然了,司懷補了個前綴:“六道觀那個老變態(tài)。” 方道長懂了,震驚地看著這道陰魂:“他就是六道觀真正的觀主嗎?” 司懷點頭。 張會長盯著陰魂,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把他的小半張臉和記憶里的某一張臉劃上等號。 “羅鴻遠?” 聽見自己的名字,羅鴻遠艱難地睜開僅剩的眼睛,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叫自己的人是張會長,冷笑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張會長,您認識他?” 張會長皺眉:“羅鴻遠,是六合觀觀主的親傳弟子?!?/br> “當年我明明親自送他進了警局……” “怎么如今變成了這副樣子?” 司懷:“可能因為心理變態(tài)遭天譴了吧?!?/br> 羅鴻遠:“……” 司懷扯了扯勾魂鏈,對羅鴻遠說:“聽見沒,會長問你話呢?!?/br> 羅鴻遠緊閉著嘴巴,勾魂鏈漸漸纏到脖子上,雖然現(xiàn)在是魂體,但他依舊能感受到那種窒息的感覺。 他被迫開口:“我當年幻術雖然修行的不到家,但對付幾名小片警還是不在話下的,他們害怕受罰,讓別人頂替了我的名字……” 在警方那邊,羅鴻遠已經(jīng)是個已死之人,所以只知道有六合觀余孽,但查不出具體是誰。 之后又借著羅新志的身體加入道協(xié),得到了一手信息,因此道協(xié)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 司懷沒有聽他嗶嗶,趁這會兒功夫,他一直在打量張會長手上的天蓬印。 天蓬印通體乳白色,底部的符文是鮮紅的,看久了像是在液體流動一般。 符文和司懷學過的符文截然不同,似乎還加了陣法,十分復雜。 看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明白原理。 司懷只能死記硬背下來。 大概是他盯得太久了,張會長扭頭看司懷,笑問:“司觀主對天蓬印感興趣么?” 司懷摸摸鼻子,隨口道:“是挺感興趣的,這個印應該很貴吧?!?/br> 張會長笑了笑:“天蓬印傳承千年,是無價之寶。” 司懷挑了挑眉,道協(xié)可真有錢。 “會長,除了羅新志觀主,其他道友們并無傷亡?!?/br> 張會長松了口氣:“不幸中之大幸?!?/br> 匯報的年輕道長頓了頓,有些想不明白:“羅觀主是受了槍傷……” 司懷淡定地說:“對,這個姓羅的還持槍了。” 年輕道長依然疑惑,羅新志持槍,為什么槍傷都在他身上? 看出他的疑惑,司懷鎮(zhèn)定自若地解釋:“這老變態(tài)的魂魄脫離身體后干的。” “持槍開槍都是違法亂紀的事情,他想要栽贓嫁禍給我們?!?/br> 不等年輕道長問出問題,司懷立馬說:“不過我們道協(xié)的道長們深明大義、明察秋毫、火眼金睛,不可能被這點小伎倆蒙騙……” 羅鴻遠:“……” 他想說話,但司懷根本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勾魂鏈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嘴。 年輕道長畢竟還年輕,被這一通夸臉頰通紅,腦袋發(fā)暈。 他羞澀地說:“哪里哪里,司觀主過譽了?!?/br> 過了會兒,年輕道長才想起另一件正事,轉(zhuǎn)身問張會長:“會長,那些陰魂都是百歲村的陰魂,要超度嗎?” 說到陰魂,司懷才想起來還有個福德正神在殿里。 他連忙走過去,福德正神的神魂仍然躺在地上,只不過邊上多了個小青。 小青蹲在福德正神身邊,直勾勾地盯著,嘴邊還有一絲亮晶晶的可疑痕跡。 大概是因為天蓬印,福德正神的神魂和之前相比凝固了幾分。 見司懷盯著這道魂魄,方道長也盯著看了會兒,越看越覺得眼熟。 方道長看了看魂魄,又看了看臺座上殘破的神像。 他心里一驚,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該不會是福德正神?” 司懷點頭:“是他?!?/br> 方道長倒吸一口氣,連忙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司觀主,你要不要避一避?” 司懷疑惑:“避什么?” 方道長壓低聲音:“不是你把他揍暈的么?” 司懷:“……不是?!?/br> 方道長狐疑地看著司懷,滿臉寫著真的嗎我不信。 司懷:“……” “方道長,你對我有誤解?!?/br> 方道長沉默片刻:“司觀主,我覺得你對你自己有誤解?!?/br> “……” 忽地,福德正神眼皮顫了顫,幽幽轉(zhuǎn)醒。 他臉色雖差,但神情和藹慈祥,十分有親和力,和羅鴻遠冒充的福德正神完全不一樣。 福德正神緩緩從地上起來,看見蹲在自己身邊的小青,抬手摸了摸小青的腦袋。 小青猛地抬頭,驚奇的看著這個老爺爺。 他突然沒有剛才那么餓了。 福德正神朝著司懷等人鞠了一躬,道歉:“是老朽失職,連累諸位道長?!?/br> 張會長連忙說:“此事與您無關?!?/br> 福德正神看著羅鴻遠殘破的魂魄,長嘆一聲:“不,怪我有了私心?!?/br> “實不相瞞,我生前是長村村長,也就是現(xiàn)在你們所說的百歲村……” 福德正神生前姓羅,全名羅茂德,與羅鴻遠同族,羅鴻遠是他看著長大的,也是被他帶著入道教。 羅茂德修的正統(tǒng)道教,生前樂善好施,矜貧救厄,因福德深厚成為城隍麾下一員,十幾年前,恰好百歲村一帶的福德正神晉升,職位空缺,他便申請回到百歲村,想照拂父老鄉(xiāng)親們。 “……那日見到羅鴻遠,本想勸他重回正道,沒料到他竟布下了七煞鎖魂陣,我法力低微,又無防備之心。” 福德正神又嘆了口氣,當年如果他強硬一些,便不會有今日六道觀的事情了。 他朝著司懷又鞠了一躬:“多謝這位道長?!?/br> 如果沒有司懷,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羅鴻遠完全吞噬。 司懷把羅鴻遠的魂魄扯到福德正神面前,問:“你要揍一頓出出氣么?” 福德正神搖了搖頭:“地府自會處置他?!?/br> 話音一落,兩名陰差出現(xiàn)在殿內(nèi),他們都穿著黑白兩色的制服,其中一個是前兩天在六道觀出現(xiàn)的陰差。 他徑直走到司懷面前,抱拳道:“司觀主,十分抱歉,我們已經(jīng)徹查清楚,余湮城隍玩忽職守,沒有發(fā)現(xiàn)福德正神一事,放縱六道觀發(fā)展,危害陽間,如今已被撤職?!?/br> 司懷哦了一聲。 見陰差對司懷如此恭敬,周圍的道長們心里大驚,墻角的陰魂們直接說了出來。 “司觀主好像真的和地府有關系啊?!?/br> “我、我下輩子一定當?shù)捞煊^的香客?!?/br> “我現(xiàn)在就當?shù)捞煊^的香客鬼?!?/br> “咱們道天觀信奉的是哪位天尊啊?” “好像叫道天天尊吧?” ………… 陰差臉色不變,完全不介意這些陰魂說什么。 他抬手,勾魂鏈直接勾住墻角十幾道陰魂,接著對福德正神說:“大人,失禮了?!?/br> 福德正神點了點頭,任由自己被勾魂鏈捆住。 見他們轉(zhuǎn)身要走,司懷連忙開口:“等一下?!?/br> 陰差腳步頓住,問道:“司觀主,您有何吩咐?” 司懷撩起眼皮:“既然六道觀的事情都是因為城隍,城隍隸屬地府,你們不用負責嗎?” 陰差愣了下。 “得賠……” 司懷頓了頓,陰間的錢,他有的是,不缺元寶。 琢磨了會兒,他開口說:“得賠功德?!?/br> 第116章 拔槍 聽見“賠”字的時候,方道長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見“賠功德”三個字,他眼前一黑。 居然問地府要功德?! 司觀主你膽子也太大了! 方道長走到司懷身邊,輕輕地喊了一聲:“司觀主。” 司懷瞥了他一眼,挑眉:“你也要?” 方道長:????。?! 不等他開口否認,司懷扭頭對陰差說:“你聽見群眾的呼喚了吧?!?/br> “我們?nèi)A國道教協(xié)會因為你們工作上的漏洞,受到了很大的損失?!?/br> “得多賠一點?!?/br> 方道長弱弱地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司懷拍拍方道長的肩膀:“方道長,做人要知足。” “我們只要一點功德修行就行了,元寶這種身外之物就不必在意?!?/br> 方道長:“……” 他真的不是要敲詐勒索地府的意思! 陰差呆呆的聽著司懷叭叭叭。 他還沒有從功德兩個字反應過來。 功德,顧名思義,功能福德。 惡盡曰功,善滿稱德。 佛道兩教,功德都是靠自身修行,行大善除大惡者,幾位尊神自然會給予功德。 像司懷這種主動要的,把功德當成貨幣、獎勵的道士,陰差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 愣了好一會兒,他慢吞吞地說:“司觀主,您真會開玩笑?!?/br> 司懷眨了眨眼:“我沒開玩笑?!?/br> 陰差:??? 空氣十分安靜,氣氛十分僵硬。 司懷淡定地說:“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轉(zhuǎn)達一下我們的意思就行了。” 我們? 方道長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陰差不知道該說什么,恍恍惚惚地點頭,帶著陰魂們和福德正神離開。 等他們走了,司懷又拍了拍方道長的肩,豎起大拇指:“老方,剛才配合的不錯?!?/br> “你好樣的?!?/br> 方道長:“……” 沉默良久,他小聲問:“司觀主,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嗎?” “廢話。” 司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我能開玩笑嗎?” 方道長又沉默了,這話聽著還怪有道理。 司懷繼續(xù)說:“咱們吃了這么多苦,總得讓地府賠償點。” “打白工是不可能打白工的。” 他條條有理地分析道:“我剛才說要功德,就算他們不肯給,也不可能給我們點元寶應付了事,至少給點類似勾魂鏈之類的法器吧……” 方道長都聽懵了。 半晌,他幽幽道:“只要膽子大,地府都不怕?!?/br> 司懷面不改色,義正辭嚴:“我們遵紀守法、行得正坐得端,怎么會怕地府呢?!?/br> 末了,他看了眼方道長:“方道長,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br> 方道長:“……我只是對鬼神有敬畏之心?!?/br> 司懷拍拍他的肩:“你開心就好?!?/br> 說完,他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方道長沉默了,一轉(zhuǎn)身,對上盧任狐疑的目光。 “行云,你做了什么虧心事?” “師父,你聽我解釋?!?/br> ………… 桃源觀除了羅新志,其他幾名道士都是掛單道士,并不算是桃源觀的道士,只是臨時居住在桃源觀。 司懷用勾魂鏈試了下,他們魂魄是正常的。 魂魄沒有異常,并不能確定他們與六道觀無關,道協(xié)的人不擅長審問,張會長和警方打了聲招呼,警方將幾名道士帶回去審問調(diào)查。 其他人則留在桃源觀善后。 清理完桃源觀內(nèi)的安魂香、符箓之類東西,焦昌市道協(xié)的會長走到眾人面前。 他是個頭發(fā)花白,年過花甲,老淚縱橫地對所有道友說:“諸位道友,我近些年身體力不從心,忽視了余湮道教的發(fā)展,是我失職了,不然當初桃源觀也不會加入道協(xié),幸好住在桃源觀的道長們安然無恙……” 說著,焦昌市道協(xié)會長顫巍巍的彎腰,似乎是要鞠躬道歉。 張會長連忙上前扶起他:“這怎么能怪您呢,總道協(xié)也有不對的地方,十幾年前,若是我們謹慎一些,不可能留下六合觀的余孽,再者,如果近些年嚴格考察加入道協(xié)的道觀,也不可能忽視了桃源觀的怪異之處……” 司懷懶得看他們作秀,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兩個會長身上,沒有人注意他們,索性直接拉著陸修之離開。 走進一旁的玉皇殿。 陸修之抬眸看他:“怎么了?” 司懷小聲說:“六道觀的鬼王還沒找到呢?!?/br> 陸修之:“……” 聽見鬼王,小青冒出頭,細聲細氣地說:“司懷,我現(xiàn)在不餓?!?/br> 剛才被福德正神摸了摸頭,小青覺得神清氣爽,肚子飽飽。 司懷:“那可以留著以后吃。” 小青恍然大悟,夸道:“司懷真聰明?!?/br> 陸修之:“……” 他抿了抿唇,正猶豫該如何開口,便聽見司懷開始念咒。 “天晴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br> 是六道觀召喚厲鬼陰魂的咒術。 司懷眼巴巴地看著周圍的神像,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走向下一個殿,藥王殿。 也無事發(fā)生。 他們走遍整個桃源觀,在每個殿內(nèi)都施了一遍咒,甚至連幾間臥房都沒有放過。 別說陰魂,連抹陰氣都沒有看見。 小青亮晶晶的眼睛逐漸暗淡。 司懷微微皺眉,拿出勾魂鏈問道:“要不要玩?” 小青點點頭。 司懷把勾魂鏈給他。 勾魂鏈放到小青掌心,瞬間變小,變成適合小青尺寸的大小。 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小青一下子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他眼睛又亮了起來,抓住勾魂鏈的一端,直接咬了上去。 司懷沉默了會兒,問道:“能吃么?” 小青皺巴著小臉:“硬?!?/br> 磕牙,不能吃。 司懷慢吞吞地說:“那就別吃了?!?/br> “磨磨牙?!?/br> 小青點點頭。 陸修之:“……” 小青玩的開心,直接把鬼王的事情拋到腦后。 司懷湊到陸修之耳邊,小聲問:“你說鬼王到底被藏在哪里了?” “那鬼會不會去搞下一個六六觀了?” 對上他烏黑的眸子,陸修之輕聲道:“或許被羅鴻遠、那個老變態(tài)吞噬了。” 司懷琢磨了會兒,覺得非常有道理。 “你說的對,那個老變態(tài)喪心病狂!” 小青附和道:“喪心病狂!” 司懷:“說不定商陽的那些鬼都不是鬼王吃的,是他自己吃的?!?/br> 小青:“喪心病狂!” 看著這一大一小,陸修之眼里帶了絲笑意:“嗯,喪心病狂。” ………… 道協(xié)本來是打算明天在六道觀做道場,出了桃源觀這件事,所有道長們身心交瘁,精疲力竭,張會長便把時間推遲,讓大家在酒店修養(yǎng)幾天。 六道觀名單上記載的人、鬼都已經(jīng)抓捕歸案,現(xiàn)在酒店是安全的。 只是余湮的酒店不多,除去上次那家出事的酒店,只剩下另一家三星級酒店。 司懷懶得排隊拿房卡,在大堂內(nèi)坐了會兒,等前臺沒人了,才慢吞吞地走過去。 “請問您叫什么名字?” “司懷,陸修之?!?/br> 兩人的名字在道協(xié)名單上,前臺小姐看著電腦屏幕,面露難色:“不好意思,兩位道長?!?/br> “現(xiàn)在只剩下一間情侶房?!?/br> 司懷哦了一聲,問道:“情侶房怎么了?” 前臺小姐解釋道:“情侶房只有一張圓床,其他和標間的差別不大。” 剛才的兩位道長聽見情侶房三個字,臉直接黑了,她都沒來得及解釋。 司懷點頭:“那就情侶房。” 前臺小姐松了口氣:“二位不介意就好。” “這是房卡?!?/br> 她飛快地遞過去房卡,生怕他們后悔。 “請在這里簽下名?!?/br> 司懷接過房卡,指了指陸修之,對她說:“我們是夫夫?!?/br> 前臺小姐懵了:“道、道長還能結婚嗎?” 司懷挑了挑眉:“還能吃rou呢,嚇不嚇人?!?/br> 前臺小姐:“……” 情侶房在頂樓,房間比標間大三分之一,隔音效果也很好,完全聽不見走廊的動靜。 司懷放下行李,看著正中央的白色圓床。 很大、很軟,看起來很好睡的樣子。 司懷快速沖了個涼,穿著一條內(nèi)褲撲到床上。 比看起來還要軟。 他翻了個身,手肘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按鈕。 圓床忽然抖了起來,上下左右地震動,同時,房間內(nèi)響起了低啞曖昧的音樂聲。 陸修之脫衣服的手一頓,走到床邊,尋找開關。 司懷本來挺困的,被床的震動給震清醒了。 他一偏頭,對上陸修之近在咫尺的臉。 鼻梁高挺,淺棕色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溫柔了兩分。 司懷看得心癢癢,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理直氣壯地說:“開都開了,不要浪費。” “陸先生,拔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司懷:決一雌雄! 第117章 彈無虛發(fā) 司懷仰頭,吻住陸修之的唇。 微涼的氣息拂過面頰,司懷瞇起眸子,忍不住貼近陸修之。 襯衫的布料磨蹭著赤裸的胸口,泛起一陣癢意。 司懷下意識抬手,想要撓一撓,手剛抬起來,便被陸修之扣住,壓在柔軟的枕頭上。 口腔內(nèi)壁被濡濕的舌尖滑過,司懷低哼一聲,纏了上去,舌尖交纏,呼吸愈發(fā)急促。 看著司懷迷蒙的神情,陸修之眸色變暗,含住他的唇瓣,啃噬輕咬,密密麻麻的細吻覆在唇角、臉頰、耳廓…… 他輕輕的咬了一口耳垂,吮吸輕嘬。 灼熱的呼吸噴吐在耳廓,司懷身體顫了顫,耳朵是他的敏感點,感官仿佛被放大了幾倍。 感受到司懷的反應,陸修之頓了頓,吻的愈發(fā)用力。 司懷雙手環(huán)住陸修之的脖子,兩人緊貼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變化,電流似的酥麻感蔓延至全身。 司懷湊到陸修之耳邊,啞著嗓子說:“陸先生,你都上膛了,還不——唔?!?/br> 話未說完,對方的指尖壓在他的唇上,探入口腔,隨著圓床的節(jié)奏,攪動著舌頭。 司懷并不反感,含住他的手指,舔了舔,含糊不清地喊了聲:“老公?!?/br> 陸修之呼吸一滯,司懷每次叫老公,都是為了刺激他。 他垂著眸子,咬了口司懷耳后根的肌膚,留下淺淺的牙印。 “慢慢來。” 他怕司懷受傷。 司懷眼睫顫了顫,凝視著他的眼睛,又喊了一聲:“老公?!?/br> “我皮糙rou厚?!?/br> “耐艸。” 他話音落下,房間內(nèi)的音樂聲也停了下來,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心跳聲。 陸修之扣住他的腰,把人抱緊懷里。 司懷白皙的肌膚染上紅色,鼻尖也透著淡淡的粉色,他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像是飄在空中。 感受到陸修之的吻漸漸向下,司懷扣了扣他的掌心,聲音帶了絲黏膩:“要親耳朵,爽。” 越簡單直白的話越能勾動陸修之,他緊緊的箍住司懷的腰,吻住那紅透了的耳朵。 “司懷、司懷……” 聽著耳邊的呢喃,司懷睜開眼睛。 陸修之額上沁著一層薄薄的汗水,眼里充斥著欲望,不再是平常冷淡的模樣。 司懷恍了恍神,心臟跳的更加劇烈。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你也可以叫我老公?!?/br> 陸修之抿了抿唇,在他耳畔喊了聲:“老公?!?/br> 司懷瞇起眼睛:“好像沒、沒什么感覺……” 他看著陸修之的側臉,迷迷糊糊地想著,大和尚為什么對這個稱呼這么敏感…… 兩人十指相扣,司懷仰起頭,雙眸失神,仿佛有股電流順著脊柱向下延伸,他四肢都軟了。 白色的床單凌亂。 ……………… 不知過了多久,司懷趴在床上,嗓子疼、腰疼、腿疼……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陸修之把他抱起來,走向浴室。 浴缸里的水已經(jīng)放好了。 陸修之沒有直接把他放進浴缸,而是讓司懷坐在自己腿上,先清理。 司懷靠在他肩上,看著鏡子。 鏡中模模糊糊映出一道白色。 看著上面的量,司懷慢吞吞地說:“陸先生,你真是彈無虛發(fā)?!?/br> “……” 陸修之拍了拍他的屁股,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浴室內(nèi),十分響亮。 司懷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說:“好聽么?” “好聽就是好屁股?!?/br> 下一秒,腰間的大手緊了緊。 “司懷,你再勾我,明天就不用起床了。” 司懷:“真的嗎?我不信?!?/br> ………… 第二天,司懷癱在床上,連上廁所都是陸修之抱著去的。 第三天,司懷能自己上廁所了,還玩了會兒手機。 第四天,司懷才重新活了過來。 司懷四天沒出門,道協(xié)的聚餐也沒有參加。 方道長有些擔心,雖然微信消息一直在回,但他擔心司懷是不是在斗法時受了什么內(nèi)傷,所以一直不出門。 糾結了會兒,他敲響了司懷的房門。 司懷剛洗完澡,披著塊浴巾開門。 “司觀主,你沒事……” 看見司懷頸側、胸口若隱若現(xiàn)的印記,方道長的聲音越來越低,臉頰越來越紅。 司懷懶懶地問:“什么事?” 方道長眼神飄忽,不知道自己該看哪里。 “沒、沒什么事,我就是——” 話未說完,房間門被砰得關上。 司懷茫然地看向身旁的陸修之。 陸修之掀了掀眼皮:“穿衣服?!?/br> 司懷這幾天待在房間都不穿衣服,只穿一條內(nèi)褲,裸慣了。 現(xiàn)在他也不想為了方道長穿衣服,索性回到床上,撥通了方道長的微信電話。 陸修之瞥了眼,確定是語音通話,才收回目光。 “方道長,有什么事么?” 電話那端安靜了一會兒,才響起方道長的聲音:“沒什么,就是想提醒你明早七點要出發(fā)去山上做道場?!?/br> 司懷哦了一聲:“我看見群里的消息了?!?/br> “那、那我就先掛了?!?/br> 說完,方道長飛快地掛了電話。 司懷有些納悶,他沒有多想,起身翻衣柜里的道袍。 前兩天陸修之讓陳管家把道袍寄過來。 快遞是陸修志拿的、拆的,司懷一眼都沒有看過。 明天就要穿了,他得檢查檢查。 如果皺巴巴的話,需要熨燙一下,明天做道場的道士們大多是華國總道協(xié)的道長,司懷不能丟祖師爺?shù)哪槨?/br> 瞥見司懷的行為,陸修之開口道:“我昨天燙過了?!?/br> 司懷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