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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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練前輩不見了,就一定是我們藏的啊?!泵姘c掌門忍不住了,這兩只腦殘鶴能不能適可而止,腦殘也要有個限度,他們能藏得了練紅塵嗎? “因為你們是大逍遙派?!?/br> “大逍遙派都是覬覦昆侖的壞人?!?/br> “……” 不就是幾萬年前逍遙散人差點把你們倆的祖爺爺給烤了吃,那不是沒吃嘛,至于記恨到子孫后代嗎?這份傳承記憶,你們這一支鶴族是不是打算世世代代都不忘記啊。 葛無缺默默吐槽。 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座駕,坐在上面的修士們竊竊私語。 “什么大逍遙派,沒聽過啊?” “會不會是什么隱世宗門,很強大,卻不出世的那種,敢覬覦昆侖,這膽兒夠肥啊?!?/br> “不會吧,我看那幾個人……修為都不高啊……” “是門中底層弟子出來看熱鬧的吧,我看那幾只靈獸,品級都不低,一只五級兩只七級,普通宗門可養(yǎng)不起啊……” “那兩只八品靈鶴看上去腦子有點不靈光,真是昆侖的?” “白癡,你沒看到它們脖子上掛著昆侖玉啊,那可是昆侖獨一無二的標(biāo)志?!?/br> 雖然這些人聲音不高,但葛無缺還是隱約聽到幾句,臉上又黑了一層,跟這兩只腦殘鶴一起被圍觀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請問,練道友是什么時候不見的?”林莫南很理解年輕掌門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快三天了……” “他說要參觀一下萬仙山……” 參觀萬仙山?林莫南也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以萬仙山的廣闊,這會兒練紅塵不知道在哪個山坳里打轉(zhuǎn)呢。 “我陪你們?nèi)フ野??!?/br> “誒?真的?” “說話算話,你到云車上來?!?/br> 兩只仙鶴高興起來,在它們眼里,扣住林莫南就跟扣了個人質(zhì)一樣。 “師叔?”大逍遙派諸人自然反對,齊聲叫道。 “沒事,你們先去玉清宮。”林莫南揮揮手,不打發(fā)了這兩只鶴,大逍遙派誰都別想去觀禮道賀。 “師叔,你瞪它們一眼就解決問題了?!备馃o缺不情愿道。 林莫南失笑,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給昆侖留面子的。 “上來上來?!?/br> 鶴小仙一翅膀把林莫南卷上了云車,然后兩只仙鶴一轉(zhuǎn)身,拉著云車就跑了個無影無蹤,讓還想叮囑幾句的葛無缺恨得牙都癢了。 “師叔不會一去不回吧?”葛笑笑再次陷入極度悲觀的情緒中,全身都透出一股憂傷的氣息。 葛無缺和申不害齊齊一個哆嗦,實在受不了她這個樣子,各自擰過頭去,假裝沒聽見。就連大虎和黑白毛團都忍不住悄悄移開一點。 沒有了兩只腦殘鶴的壓制,拉著座駕的無影鶴總算恢復(fù)了正常,抖抖身體,繼續(xù)往前飛,那名仆修也悄悄擦了一把冷汗,有種魂魄歸竅的錯覺,忍不住就回頭看了看座駕中的大逍遙派諸人。 葛無缺也沒在意,就想著師叔這一去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等到了沒人的地方,隨便一眼就能讓兩只腦殘鶴乖乖地把師叔送回來,雖然腦殘鶴的傳承記憶讓它們至今記恨大逍遙派,但是同時也將對逍遙道的恐懼一起傳承下來,師叔是逍遙道的繼承者,天然克制它們。 大、小仙腦殘歸腦殘,畢竟是八品靈獸,飛起來的速度當(dāng)真可謂是瞬息百里,林莫南被卷上云車后重心有些不穩(wěn),待他伸手在車壁上一撐,坐穩(wěn)后才發(fā)現(xiàn)周圍已是空曠如野,那些遮天蔽日的座駕早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 “你們這樣漫無頭緒地找,怎么找得到?!?/br> 逍遙道意釋出,強逼兩只仙鶴放慢速度,林莫南才緩緩道。他不急著讓這兩只仙鶴把他送回去,練紅塵那迷路的屬性確實令人擔(dān)心,雖然他的修為夠高,但在萬仙山,散仙扎堆的地方,他那點渡劫修為就不夠看了,還是早點把人尋回來為好。 “你說怎么找?” “你說得有理就聽你的?!?/br> 兩只腦殘鶴這會兒挺有自知之明,當(dāng)然,這全是因為逍遙道意壓制的緣故。 林莫南尋思片刻,道:“練道友走時,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東面?!眱生Q齊聲道,然后鶴小仙又道,“我們已經(jīng)往東面去找過了,沒找見。” 林莫南微微一笑,道:“那是你們找錯方向了,他既是往東去的,那么你們就該往西去尋?!?/br> 黑白毛團曾經(jīng)陪練紅塵迷過路,據(jù)它們后來交代,練紅塵迷路的最大特點就是不辨方向,走不出多遠(yuǎn)就開始繞圈子,往往繞到最后,就會走向出發(fā)時相反的方向。 所以他既然是往東而去,那么這會兒多半已經(jīng)繞到了萬仙山的西面,就算不是正西方向,也是西南或西北方向,反正絕對不會在東面。 兩鶴還想問他有什么證據(jù),不想逍遙道意壓下來,頓時全身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就掉頭往西面飛去。 ☆、80·望山崖此處風(fēng)景獨好 萬仙山層巒疊嶂,大半的山峰都高聳入云,山下霧藹重重,在這種環(huán)境中,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反正林莫南是沒那個本事,兩鶴雖然是八品靈獸,耳靈目銳,但也很難看清山中的情形,不過它們脖子上的戴的昆侖玉,練紅塵身上同樣有一塊,上面刻著同氣連枝符,在一定的距離內(nèi),可以互相感應(yīng)。 林莫南盯著那兩塊昆侖玉看了一會兒,心中琢磨:昆侖玉堅硬無比,昆侖在上面刻畫陣符,想必也費了不少勁,而且這同氣連枝符,明顯是專門用來找人的,大概是早就料到練紅塵的迷路屬性有多麻煩。 想到這里,他不由失笑。昆侖對練紅塵,就像愛護孩子一樣愛護著。只有崇尚無為的昆侖,才能做出這么自然而然的事情,不是寵溺,不是保護,這份愛護并非刻意,而是本能的存在,就像一呼一吸,與生俱來。 真好。 這一刻,對無為道,林莫南似乎有了一層淺淺的理解,正欲沉下心神,細(xì)細(xì)思量時,忽聽后方傳來一個聲音。 “前面可是昆侖門下?” 林莫南一呆,回首望去,卻見一人正坐在一只黑驢背上,那黑驢也不知是什么靈獸,竟能四蹄踏空而行,速度飛快,竟追上了兩只腦殘鶴。 以速度而論,兩只仙鶴在八品靈獸中已算拔尖,能在速度上追上它們的,只有九品靈獸,這只外表看上去很普通毛驢幾乎沒有絲毫區(qū)別的黑驢,著實有些深藏不露。 這樣的念頭在林莫南的腦海中一晃而過,而后他起身,站在云車邊緣,向坐在黑驢背上的人施禮。 “無門無派,晚輩林莫南,拜見前輩。” 可不是前輩,那人也如黑驢一樣,全身氣息含而不露,與凡人無易,然而逍遙道洞悉之下,卻是看得出,那人身不染凡塵,體態(tài)輕盈無rou身之累,分明是散仙之身。 可惜兩只腦殘鶴就沒有這份眼力。 “哇,好黑的一頭驢……” “能飛的驢耶,好稀罕!喂,老頭兒,你從哪兒找來這么一頭跟你一樣丑的驢……” 黑驢像沒聽到一樣,保持速度,不緊不慢地跟在云車旁邊,連眼都沒抬一下,所謂的不用正眼兒瞧人,不對,是不用正眼兒瞧鶴,就是這副模樣。 “可惡,撞它?!?/br> “對,撞它?!?/br> 正在兩鶴要發(fā)飆的時候,林莫南瞪了它們一眼,瞬間氣焰全消,耷頭耷腦、老老實實地繼續(xù)往前飛。 “咦?”那騎驢散仙卻是看出端倪,“原來是逍遙道傳人。”再一看林莫南的身體,一聲“可惜”緊隨而至。 林莫南知道他在可惜什么,每個清楚他的狀況的人,都會覺得可惜,就連練紅塵初見他時,也是直道可惜。 微微欠身,保持著對一位散仙應(yīng)有的尊敬之情,他從容道:“有得必有失,晚輩不可惜?!?/br> 散仙目光一閃,大笑道:“好好好,如此通透心境,怪不得能領(lǐng)悟逍遙道。老夫磨中仙,素來不拘小節(jié),你也別一口一個前輩,叫一聲磨老就行?!?/br> 林莫南從善如流,馬上就改口稱了一聲“磨老”。這位騎驢散仙不拘小節(jié)早就看出來了,不然怎么也得在驢身上掛一副座駕,哪能直接就騎在驢背上。 磨中仙果然高興,又問道:“玉清宮不在這個方向,小友可是走錯了?” 林莫南連忙把找人的事說了一通。 磨中仙聽完大笑,道:“當(dāng)代昆侖首席真?zhèn)?,竟是個路癡,哈哈哈,我要找矮老兒好好說道說道去……” 林莫南一呆,不知那矮老兒是誰,多半應(yīng)是磨中仙的好友,應(yīng)也是一位散仙吧,不過練紅塵是路癡的事,怎么讓他這么高興,還要跟矮老兒說道,難道說,這位矮老兒,跟昆侖有淵源? 果然,磨中仙接著就道:“看在矮老兒的面子上,老夫就幫你一把?!?/br> 語畢,雙眼四下一掃,一股深不可測的意念如同狂風(fēng)般頃刻間橫掃了整個萬仙山。 “哈,你們找的方向不錯,那小子就在前方第一千零六十八個山頭上轉(zhuǎn)悠,嘿,腰上掛著昆侖玉呢,真是好認(rèn)??烊グ?,嘿嘿,老夫再送你們一程,免得依你們這慢吞吞的速度,趕到那里那小子又溜達到別處去了。” 沒等林莫南反應(yīng)過來,磨中仙就又隨手一揮大袖,一股狂風(fēng)就將云車刮出不知多遠(yuǎn),兩只仙鶴反而被云車拖著,一路翻著跟頭打著滾兒,當(dāng)云車停落在一處平坦的山崖上時,它們還暈乎乎的,滿眼冒金星。 “好厲害,小仙,我們這次好像踢到鐵板了。” “嗚嗚嗚,丑老頭兒,他一定是故意報復(fù),大仙你看我的毛都掉了……” 鶴小仙到底是母鶴,對外表的重視比鶴大仙強多了,穩(wěn)住身體的第一件事,就是梳理在狂風(fēng)中被吹亂的羽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好幾根漂亮的大羽都不見了。 “啊啊啊,我的毛也掉了……” 兩只仙鶴頓時氣得哇哇亂叫,哪里還注意得到,脖子上的昆侖玉正一閃一閃地發(fā)光。 林莫南懶得理會它們,跳下云車,徑直去找練紅塵。昆侖玉有了反應(yīng),練紅塵肯定就在附近了。 這座山不如何名,整個山體十分陡峭,寸草不生,巖壁終年被風(fēng)吹雨淋,打磨得極為光滑,遇到陡峭處,連立足都難,以林莫南現(xiàn)在的身體,在山上走不多久,就覺得有些吃力了。 索性,一屁股坐下來歇歇腳,順帶還看一看周圍的風(fēng)景。腳下這座山雖然陡峭,卻是一峰獨秀,周圍大大小小五六座山峰,竟都要比它矮上幾截,云霧就在下方的山崖間流動,如一道傾泄而下的白練,陽光斜斜地映照在云海間,映射出一片絢爛光芒。 這邊風(fēng)景獨好,可惜無人共賞。 林莫南想起了葛歡,若葛歡還在,世間那么多的美景,便可一一共賞,那該多好? 云海中,突然躍出一個人影,黑發(fā)黑袍,與林莫南身上的打扮倒是有些類似,不過意義顯然不一樣。 那人大概也沒有料到居然會有人坐在山崖上觀賞云海,一個照面打個正著,彼此都愣了一下。 林莫南發(fā)愣,并非因為云海中突然躍出個人影,而是那人影懷中,正抱著一個嬰孩,嬰孩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著他,說不出的靈動可愛。但并不僅僅只是靈動可愛,嬰孩的眼底,還閃動著一層奇異的光彩,像是能看透人心,直入心底,他的目光與那層奇異光彩一接觸,就覺得心中一動,平靜的心湖泛起了漣漪,那條名為葛歡的游魚,在水中搖頭擺尾,濺起水花無數(shù)。 這種感覺……按住心口,林莫南怔怔失神。 “你是何人?”黑衣人開口,透著一股nongnong的威嚴(yán)。 林莫南被驚醒,倏地回神,看清那人時,心中不免大訝,連忙行禮,道:“晚輩林莫南,尋人路過此地,不知前輩在此,多有打擾?!?/br> 他試圖看清那人的臉,卻驚詫地發(fā)現(xiàn),以逍遙道洞悉之能,居然也無法看清那人的面容,仿佛有一層薄霧,籠罩其上,不過倒是能看出此人亦如磨中仙一樣,體態(tài)輕盈不染凡塵,是位散仙。 想想也覺有趣,他在盤龍峰小住月余,也無緣得見那位盤龍仙,結(jié)果今日倒一下子撞上兩位。也是,今日是仙胎周歲禮,散仙們都出動觀禮,遇上幾位再正常不過了。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迷霧之后,目光如刀,隱隱有攝魂之意,緊接著又問道:“哪個門派的?” 林莫南被看得背心隱隱發(fā)毛,忙又應(yīng)道:“晚輩無門無派?!?/br> 話音還沒落下,便見黑衣人突兀地伸出一指,點在了他的眉心上,林莫南頓時只覺得神智一陣模糊,迷茫不知所處,待他再清醒過來,眼前云海依舊絢爛。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按著眉頭,他苦苦思索,總覺得剛才似乎發(fā)生了點什么事,但腦海里卻似乎空白了一片,完全記不起了。只是心口猶存陣陣悸動,似歡愉,似惆悵,惘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