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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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和練紅塵只覺得全身一涼,仿佛被人看透一般,只是實在無暇分心,唯有硬撐下去。 “昆侖練紅塵,峨眉葉知秋。” 知道瞞不過“通天之眼”,林莫南索性實話實說。 尹天人再次輕笑出聲,聲音頗為愉悅,道:“二位首席之名,尹某雖是魔門后輩,也久仰大名。林兄與這二位為伍,又豈能是無名小卒,實在是過于自謙了?!?/br> 略略一頓,又繼續(xù)道:“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大打出手,實在是有失禮數(shù)。都給我住手!” ☆、168·舌綻春雷叛仙入魔門 前面那些話,尹天人都說得極為和氣,唯最后五個字,若舌綻春雷,一聲令下,整個云夢澤上空,瞬間風(fēng)起云涌,烏云密布,電蛇游走其間,一股強烈到令人顫栗的威壓,自天而降。 那些正與魔修們死戰(zhàn)的兇獸,瞬間駭?shù)盟淖惆l(fā)軟,除了少許還有余力轉(zhuǎn)身奔逃之外,剩下的,俱趴伏在地,垂首降服。 “公子仙福永享!” 魔修們拱手施禮,萬聲齊發(fā)。這些聲音與那股自天而降的威壓融合在一處,化作無上道意,轟向丘丹。 “噗……” 丘丹再是大能,也無法與這萬人融合天地威壓的道意相抗,立時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卻被一架飛舟接住。 “請公子饒恕師母擾亂云夢澤之過,甄秦愿代為領(lǐng)罰?!?/br> 飛舟上方,孤冷的灰衣青年,半跪于空,低垂的頭顱掩去了他的臉,令人無法看清他此時的神情。 鴉殺殿上,同樣被這股威壓影響,鄭袖動作頓時遲滯,被陸千機一扇擊在身上,萎靡倒地,做了階下囚。 沒有了丘丹這個強大的對手,葉知秋和練紅塵的金光青霧,立時就擊空,向四面彌漫,卻在這股強大威壓下,煙消云散。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同時收手。 “葉道友,投降吧?!?/br> 練紅塵豁達,聳聳肩認慫,無為道嘛,從不糾結(jié)于輸贏,何況這里是云夢澤,魔子的主場,為這一方天地所認同,如果換成昆侖,一聲斷喝,得天地威壓相助,他也能做到。只可惜,這里不是昆侖,所以他只能認輸。 葉知秋靜默片刻,方微微一哂,平靜的看向尹天人,道:“久聞萬魔巢下有一處天惡谷,葉某欲一游之,未知可否?” 所謂天惡谷,其實就是萬魔巢的囚牢。 “葉道友好雅興,那練某就與你并肩同游?!本毤t塵微微笑著,又對林莫南發(fā)出邀請,“林道友,一起?” 林莫南想了想,搖頭道:“同游宜佳友,還是不了。” 葉知秋目光微沉,看了看他,終是欲言又止。不成道侶,就連佳友都不是,還真是……不甘。 練紅塵不知他與葉知秋的糾葛,一愣道:“咱們可是同道?!敝鲃右稽c起碼顯得有氣度,反正最后還不是要被尹天人一起扔進天惡谷,何必鬧內(nèi)哄讓魔修們看笑話。 林莫南面無表情,道:“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br> “此言何意?”卻是尹天人開口,顯然頗為好奇。 林莫南對他拱了拱手,一臉認真道:“林某一介散仙,無依無靠,仰慕公子風(fēng)采,決意投入萬魔巢下,做一小小走狗?!?/br> 葉知秋:“……” 練紅塵:“……” 就這么堂而遑之的叛仙入魔,真的好嗎?就算是魔修,也一樣很鄙視貪生怕死的反骨仔,硬氣點不好嗎,何必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尹天人也愕然片刻,而后肩膀微微聳動,須臾,竟是大笑出聲。 “林兄,你本就是尹某的座上客,何出此言?請!” 尹天人客氣有加,自然極為蹊蹺,想來另有他圖,但林莫南此時已無退路,他如果也進了天惡谷,誰去找蘇仙童?唯有硬著頭皮,往鴉殺殿飄去。 “叛徒,無恥?!?/br> 鄭袖萎靡在地,身體雖不能動彈,但意識還清醒,林莫南從她身邊走過,她禁不住雙目瞪圓,啐罵了一聲。 林莫南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他背叛了誰?仙盟嗎?仙盟可從來沒有規(guī)定散修不能改投魔門,只有那些宗門弟子,才有這樣的忌諱,每個宗派都有自己的道,改門換派,就是叛道,當初他就是因為動搖了道,才自棄于浩然劍宗,經(jīng)歷斬道,重悟逍遙道后,心中早無仙魔之分,如今孑然一身,在仙盟還是在魔門,又有什么區(qū)別。 他誰也沒有背叛,只是遵從自己的心意,座上客和階下囚,誰會愿意成為后者,何況成為魔子的座上客,也不影響自己的道,這樣的情況下,他還硬要去當階下囚,跟葉知秋等人同進同退、同生共死,那不叫氣節(jié),那叫犯傻。 沒有理會鄭袖,他從容的從她身邊走過,又來到陸千機身前,微微頷首,算是問候。 “請!” 陸千機擦去嘴角邊的血絲,躬身作請,待林莫南又從他身前走過,他才上前幾步,一把提起鄭袖,冷笑道:“你這娘們,此時還有力氣罵人,還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撐過天惡谷內(nèi)的魔泣鬼嚎吧?!?/br> 語畢,伸手一招,立時便有兩名魔修過來,他將鄭袖拋給那二人,冷聲道:“帶走?!?/br> 葉知秋身影一閃,將鄭袖截住,攬在懷中,冷冷道:“不勞煩二位。” 練紅塵如影隨行,緊跟在后,笑道:“有勞帶個路,我們自己會走?!?/br> 兩名魔修怔了怔,看向陸千機,陸千機卻看了看尹天人,見魔子并沒有表示,方重重一哼,道:“料你們也沒有花招,識時務(wù)些最好?!?/br> 于是一點頭,那兩名魔修便轉(zhuǎn)身在前引路。 葉知秋并沒有立刻跟上去,目光微微一轉(zhuǎn),落在了已經(jīng)走到鴉殺殿正殿門口的林莫南身上,凝視片刻,他的目光轉(zhuǎn)向深沉。 “阿南,你好自為之。” 林莫南與他對視,不躲不閃,微笑道:“我一向很好,不勞掛念?!?/br> 葉知秋再次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抱起鄭袖,隨那兩個魔修遠去。 “林道友,得了閑,記得帶幾壇子好酒來天惡谷看我們。還有,我家大仙小仙剛才不知道被轟到哪兒去了,你記得幫我尋一尋,它倆是靈獸……尹公子一定不會為難它們的吧?” 練紅塵本來已經(jīng)走了,忽然想起來,又飛回來叮囑了幾句。 林莫南啞然失笑,應(yīng)諾道:“放心?!?/br> “林兄應(yīng)了,便是我應(yīng)了。” 尹天人豪爽,自然不會跟兩只靈獸一般見識,何況他也用不著去為難那兩只靈獸,云夢澤里,兇獸無數(shù),兩只靈獸不知道被轟到哪里去了,萬一不幸落入兇獸群中,恐怕這會兒都成了兇獸腹中食。 練紅塵嘆了口氣,惋惜道:“可惜公子是魔……” 不然倒是可以交個朋友,他飄身追著葉知秋的背影而去。 尹天人嘴角輕輕一撇,也道:“可惜……”語聲輕微,并無人聽見,隨即一拂袖,聲音傳遍四方,“都散了?!?/br> 瞬間云散雷息,威壓散盡,趴伏在地的兇獸們頓時夾著尾巴四散奔逃。魔修們也不理會它們,尊從尹天人的吩咐,各自隨之散去。 ☆、169·諸事皆定同殿共歡飲 “甄秦?!?/br> 尹天人的目光終于看向了半跪在飛舟上的孤冷青年。 “丘真人之事,與你無關(guān)。她擾亂云夢澤之事,自有狠人宮給萬魔巢一個交待,無需你代為受罰。我看丘真人受傷頗重,你先送她回狠人宮吧,我這里,不必你陪伴了。” 甄秦猛然抬頭,怔怔的看了他片刻,才垂首道:“是?!?/br> 飛舟轉(zhuǎn)向,須臾便已離開了云夢澤。林莫南看著這一幕,微微皺眉,甄秦這一走,他在鴉殺殿里就無人可以救助,然而此時實在不方便說什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飛舟遠去。 “陸千機,你帶人收拾殘局?!币烊藪吡艘谎鄣孛嫔系睦墙?,繼續(xù)吩咐道。 地上留有不少兇獸的尸體,皮、骨、rou、獸丹皆是可用之材,自然不可能任由腐爛。 “是?!标懬C是精明干練之人,立刻就率領(lǐng)一群人下去忙活起來。 尹天人這才飄身落入鴉殺殿,沖林莫南輕笑,道:“怠慢了,林兄,請入殿?!?/br> 林莫南微微欠身,步入大殿,仍是在那紅木案幾前坐下。尹天人雙掌一拍,幾個陰姹魔女手捧托盤,魚次而入,美酒佳肴頃刻間擺滿案幾。又不知從何飄來絲竹之聲,魔女們便在殿中空處翹手抬足,翩翩起舞,紗衣之下,玉膚若隱若現(xiàn),襯以誘惑舞姿,賞心悅目,令人沉醉。 一時間,仿佛方才那一場混亂大戰(zhàn)不曾存在過,只有眼前的歌舞升平,足以使人醉生夢死。 “不請自來,尹公子,林某自罰三杯?!?/br> 面對眼前的誘惑,林莫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欣賞了一番,陰姹魔女的誘惑,對道心也是一番磨礪,待到心境徹底如止水平靜,不受誘惑,他才舉杯,很是利落的連飲三杯。 尹天人哈哈一笑,也陪飲三杯,道:“林兄來時,尹某正在閉關(guān),招待不周,也當自罰三杯?!?/br> 語畢,果然又飲三杯。 林莫南也不能失禮,只好跟著陪飲三杯。 “痛快,林兄,我再敬你一杯?!币烊伺d致極高,一杯勸一杯,竟是讓林莫南又連飲了三杯。 尹天人拿來待客的酒,雖不是上次的猴兒酒,但也是難得一見的靈酒,酒味清淡,然而靈氣充足,若不是他突破在先,一下子還真承受不住這九杯酒內(nèi)的靈氣。他許久不曾如此豪飲過,酒氣涌上來,一時雙頰透紅,眼神略帶迷離,一半心思用來抵擋酒意,一半心思卻用來催動陰陽養(yǎng)生經(jīng),將酒中靈氣盡數(shù)煉化,化為源源不斷的真元,以穩(wěn)固他剛剛突破的修為。 “今日林兄棄暗投明,可喜可賀,些許賀禮,請笑納?!币烊颂ь^,自袖中飛出一物,落在了林莫南的手中。 卻是一枚劍胎,圓滾滾,烏黑如墨,胎身正中央有一凹陷,藏一汪秋光,泛著青光,婉轉(zhuǎn)流動,乍看去倒是像一顆靈動的眼珠。 “這枚劍胎,形似眼眸,故喚作眼兒媚,我看林兄似乎走的是命劍之道,以此劍胎為基,定可助林兄早日鑄成金劍。”尹天人笑意盈盈道。 林莫南心中一動,尹天人此舉,倒像是在拉攏他。 劍胎難得,唯有已然將本命金劍修煉到可脫離丹田長存于體外而其形不散的程度的劍修,才能在死后將本命金劍留在世間,時長日久,本命金劍內(nèi)留存的劍修氣息漸漸消散,只留下最純粹的劍道法則,這就是劍胎。從來能將本命金劍修煉到可脫離丹田長存于體外而其形不散的程度的劍修就不多,一個時代絕不會超過五人,所以劍胎就顯得分外難得。 只是為什么要用如此難得之物來拉攏他呢?不是他妄自菲薄,若是在他全盛之時,一枚劍胎倒也對得起他的資質(zhì)與潛力,但如今,他雖已重踏長生途,但到底已無潛力可言,縱是拉攏,這枚劍胎也遠超出了他的身價。 正遲疑著收還是不收,卻聽尹天人語聲微沉道:“林兄莫非是瞧不上這份賀禮?” “哪里,只是這份賀禮太過貴重,林某有些受寵若驚,公子盛情,受之有愧,不受又恐辜負公子一片心意,倒教林某一時躊躇,不知如何是好。”林莫南連忙笑應(yīng)道。 “林兄若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妨在鴉殺殿多盤桓些時日,尹某對林兄之道,甚感興趣。”尹天人的語氣又松快起來。 原來是看上逍遙道了,林莫南頓時釋然,逍遙道為三千成仙第一道,尹天人對之感興趣,不惜以一枚劍胎來拉攏他,倒也值得。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心里有了底,林莫南也就老實不客氣,收起了這枚眼兒媚。他的本命金劍被毀,若要重修,不知需花費多少代價,有劍胎相助,便相當于劍胚成形,剩下的,無非是打磨之功,這恰恰卻是最容易不過的。 “尹公子,林某還有一事相求?!?/br> “但說無妨?!?/br> “此番林某有位晚輩同行,先前一片混亂,不知他去了何處,若是在云夢澤中亂跑也罷,只怕他在鴉殺殿中沖撞了什么,還望公子給林某一個薄面,恕他莽撞之罪。” 蘇仙童不知道跑到何處,林莫南說心中不急自然是假的,只是再急,也于事無補,不如先在尹天人這里討個人情,等蘇仙童一冒頭,立刻趕他走人?,F(xiàn)在他最擔(dān)憂的,就是金鵬羽不知能否擋住尹天人的通天之眼,否則,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好說?!币烊艘豢趹?yīng)下,爽快之極,轉(zhuǎn)而又頻頻勸酒。 林莫南剛得了他兩大人情,自然不好推拒,只得有勸必飲,不知不覺,已是有了七、八分醉意。他本還留著一線清明,知道不能再飲,便欲借口體弱,起身退席,哪里料到這酒入口輕淺,后勁卻是十足,他才一站起身,便覺得腳底浮軟。 糟糕……真醉了…… 一念才浮上心頭,人已軟軟往下滑倒。 “嘻……” 一名正舞動腰肢的陰姹魔女見狀,不由媚笑出聲,身上黑紗飄起,一把裹住林莫南軟倒下滑的身體。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尹天人說要送給“宋素生”的那一位,許是之前聽到了尹天人與林莫南的對話,知道眼前這位正是自己的新主人,因此她毫無顧忌的將這位醉了的新主人拉入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