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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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啞然,盯著傅津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傅津南像是突然被打開了話茬子,主動跟唐晚多嘮了兩句:“大學以后我就沒往家里要過一分錢。暑假跟幾朋友搞了個專利,賣了點小錢。后拿這錢搞了點投資,又賺了不少?!?/br> “利滾利的事,賺多了,挺沒意思?!?/br> 也是,他這種人能委屈到哪兒去呢。 她替他擔心個什么勁,他又不放心上。 唐晚說不清自己當時是什么感受,只覺得這人總讓她出乎意料,總在她認為這人沒救時又突然給她來一筆濃墨重彩。 以至于她常常陷入窘迫,一邊是理智,一邊是感性,腦子里裝的全是這人的混賬事,可心里總愿為他開脫。 或許她對他還是有期待的,總想這人也許會有浪子回頭、迷途知返那一天。 那時候她不知道,有些人這輩子都不需要回頭是岸。 他即便一條路走到黑也是旁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康莊大道。 發(fā)神的功夫,孫計已經(jīng)掐斷煙頭,走上前替她體貼地開了后門。 唐晚對上孫計友善的目光,熟捻地笑了笑,接著彎腰鉆進后排。 “砰——”車門合上,孫計站在車外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 上了駕駛座,孫計扣好完全帶,扭過頭格外友善地看她一眼,問:“唐小姐,是去西站?” 好久沒有聽到‘唐小姐’這稱呼,唐晚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孫計是在叫自己,晃了晃神,唐晚低聲呢喃:“孫助理,我比你小好幾歲,叫唐小姐怪不好意思的,你就叫我唐晚吧。” 說完,唐晚看了看時間,又補充:“距離列車到站還有兩個小時,路上你不用著急,慢點開?!?/br> 孫計對于稱呼的事不好說什么,只含糊不清地略了這個話題。 私心論,孫計跟她并沒關系,僅有的一層還是跟傅津南沾邊的,他拿的是傅津南的工資,自然什么事都以他為先。 唐晚也是過了好幾個路燈才想通這事。 歪過頭望了望天空,今天天氣不好,頭頂灰蒙蒙的一片,讓人分不清真假。 一路不算堵,孫計開車很穩(wěn),沒傅津南那么莽撞。 昨晚到下半夜才瞇著,路上唐晚沒堅持多久,走一半就睡著了。 醒來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車站地下停車庫,車里孫計正在打電話。 唐晚沒刻意聽卻也知道這通電話來自傅津南。 電話里傅津南交代孫計接完人往秦記開,他在那兒訂了桌。 沒提他那頓飯會不會過去,也沒問她愿不愿意去。 這人做事隨心所欲慣了,好像永遠學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距離到站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唐晚沒做事,揉了揉眼睛,腦袋窩在座椅靠墊,百無聊賴抬頭打量車頂。 實在無聊,唐晚又移動目光往車里掃了一圈,這一掃就看見了角落里的抱枕。 掉在了副駕駛車座底,唐晚坐起身、夠長手,順便撿了起來。 抱枕是只粉色小熊,捏在手心毛絨絨的,又軟又柔。盯了幾秒,唐晚覺得有些熟悉。 想半天才想起這小熊是傅津南當初在周縣機場拿的,為了這玩偶他還找工作人員費了一番口舌。 沒想到丟車里了。 之前她還在想他要這東西干嘛,現(xiàn)在才明白是給傅歡帶的,那小姑娘喜歡粉色,身上全套的粉,連扎辮子的皮筋、發(fā)卡都是嫩粉色。 別的不說,他當舅舅還是挺有一套兒的。 唐晚捏了捏小熊耳朵,朝駕駛座波瀾不驚看了眼。孫計正好掛電話,抬頭剛好與后視鏡里的唐晚撞了目光。 孫計臉上一怔,收好手機,朝她妥當?shù)匦α艘幌隆?/br> 唐晚不作聲地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問:“剛剛是傅津南的電話?” “是老板的?!睂O計點頭答。 “聽說小姑娘腦袋磕了,要緊嗎?”唐晚低著腦袋輕輕撥著小熊的四肢,又問。 孫計想起早上去接人,笑著搖頭:“也就額頭縫了兩針,其他沒什么大礙?!?/br> 唐晚聽得皺眉,“怎么弄的?” 孫計頓了頓,謹慎著說了兩句:“老板早上忙著處理一棘手的事,沒注意小小姐起床。小小姐下樓翻壁龕上放的小零食,不小心翻倒一花瓶?!?/br> 花瓶砸了腦袋,等傅津南聽到哭聲已經(jīng)晚了。 傅津南又是心疼又是氣,吩咐人把那包零食全扔了不說,還讓人把低處的東西全都放高處,放不下的丟進雜物間。 唐晚聽到零食兩個字,敏感地想起了她昨天在超市買的那袋。 走之前唐晚隨口問要不要帶走,傅津南還沒回,小姑娘瞪著眼轱轆轱轆轉了轉,胖乎乎的小手拽著傅津南衣袖奶聲奶氣說‘舅舅,我要吃果凍’。 傅津南拿傅歡沒辦法,順手拎了那袋零食。 沒想到這零食還能惹出這么一禍事,早知道唐晚就不買了。 唐晚心中有愧,翻出傅津南的微信打了一行字過去:小孩好點了嗎? 消息石沉大海,連個句號都沒得到。 唐晚眼里的光漸漸暗淡下來。 — 江然人還沒從車站出來就在微信給唐晚發(fā)了一長串的計劃。 唐晚看著手機屏幕忍不住好笑,這些做完,她怕是要累死吧。 半小時后,列車抵達西站,人群蜂擁而出。 唐晚站在遠處一眼瞧見江然,她穿了條特顯眼的紅裙,裸露的部分白得反光,在一群烏泱泱的人里最為突出。 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兩手挎滿大包小包,那樣子不像是來旅游,倒像是來北京逃難了。 唐晚哭笑不得,正要走過去幫忙,江然已經(jīng)看到她了。 江然滿臉激動地朝她招了招手,下一瞬像風一樣飛快穿過人群,直往唐晚奔。 跑的時候嫌身上東西太多太累贅,幾乎走一步丟一樣。 惹得旁邊的人紛紛側目,似乎在瞧到底是誰這么奇葩。 江然壓根兒不管這些,抱著唐晚的腰直往她懷里鉆。 久別重逢,兩人多的是思念。 如今見著面兒,多少有點‘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的’的激動了。 懷里的姑娘激動得語無倫次,嘴上不停說:“我倆明明才兩月沒見,我怎么覺得過了好幾年了?!?/br> “?。。。?!想死你了,我給你帶了好多吃的?!??!裝了整整倆行李箱!!全給高旭拿著呢!” “我媽給你做了辣子雞,還有高旭前兩天做了餅干,我都給你帶了?!?/br> 說到這,懷里的姑娘終于想起了自己還有個男朋友。 江然愣了愣,慢慢松開唐晚的腰,神情呆滯地扭頭。 只見高旭拖著三行李箱在人群里禹禹獨行,還得時不時彎腰撿江然剛剛丟下來的東西,場面多少有點可憐。 撞見這一幕,江然心里的愧疚不停攀升,著急忙慌丟下唐晚去幫男朋友拿行李。 唐晚見狀,嘴角抽了兩下,也跟了上去。 不過幫忙提行李箱的另有其人,是孫計。孫計將車開過來停在一旁,心里謹記著老板的囑咐,一路貼心幫忙,態(tài)度實在親切溫和。 江然滿臉懵逼。 想問是不是唐晚叫的出租車司機,可看到路邊停的那輛保時捷后還有孫計那身處變不驚的氣質,江然又止住了想法。 趁著放行李的功夫,江然拉著唐晚的胳膊往邊上一站,歪過腦袋小心問:“這人誰啊?男朋友???” 唐晚神情有些為難,她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幕。 正當猶豫之際,合上后備箱的孫計走過來提醒這地兒不能留停,有什么上車再說。 唐晚這才松了口氣,拉著江然的手往后排鉆。 江然見唐晚不想說也沒逼她,只壓下心底的疑惑轉而聊其他的。 聊學業(yè)、實習、聊最近家里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說了幾句高旭這幾天的安排。 唐晚一一配合著,高旭話不多,偶爾cue到才說兩句。 高旭比江然理智冷靜,看問題的角度更刁鉆,他似乎早看出了唐晚的窘迫,一路上一直引導著江然,沒讓她問些尷尬的問題。 中途,唐晚朝高旭感激地笑了一下,對方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終究是愛屋及烏,懂得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維持這段關系。 車里只有江然還在狀況外,腦袋靠在唐晚肩膀興高采烈說著:“高旭這幾天出差很忙,沒時間陪我。晚晚你可不能丟下我,我為了來北京準備了好幾天,列了好多計劃呢!” 唐晚摸了摸江然的腦袋,笑著打趣:“你確定你能逛完?別到時候逛一天就喊累了?!?/br> 江然皺著眉反駁:“不可能!我可以!” 事實證明,她就是換個地方睡覺。 旅游是別人的,床是自己的。 這一路大多都是江然在說,唐晚時不時回兩句。前面的兩人為了緩解尷尬偶爾寒暄兩句不痛不癢的話。 孫計很有分寸,送他們進了包間就合時宜地退了出去。 走之前孫計跟唐晚小聲交代:“老板有事趕不過來,您放開了點,這一頓算老板賬上?!?/br> 唐晚沉默兩秒,低著眉同孫計輕輕說了句謝謝。 孫計退場,包廂里只剩下他們?nèi)?,氣氛和諧又突兀。 江然翻了翻菜單,手肘撐著下巴,忍不住吸了口氣:“怎么到這吃飯?好貴啊。一個菜將近五位數(shù),是搶錢吧?那人去哪兒了,要不我們……” 唐晚波瀾不驚拿過菜單,瞥了眼上面的數(shù)學,輕飄飄說一句:“沒事,不用你掏錢,你想吃什么點什么?!?/br> 江然瞪大眼,趴在桌上問她:“你付錢跟我掏錢有什么區(qū)別嗎?我們換個地方吃吧,這地方我光看著就覺得嚇人,哪還吃得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