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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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曼不為所動。 抿了口茶,傅曼瞇著眼,打量了一翻傅津南,冷著聲問:“不看著你,由著你翻/墻跑?” 傅津南噎了口氣,見沒有商量的余地,擺手說:“得,您愛咋咋地。我睡我的覺去,您隨意?!?/br> “怕你無聊,我把歡歡帶過來你照顧?!备德崎_椅子,不慌不忙說。 傅津南腳步一滯,扭過頭目光驚奇地瞧向傅曼,舌尖抵了抵牙齒,傅津南涼嗖嗖問:“不怕我拿您女兒出氣?” 啪的一聲,傅曼從手提包里取出一份資料扔桌上,交代傅津南:“姓宋的待會送她過來,你別慣著她。” “不許她吃油炸食品、喝奶茶、也不許玩游戲,十點前她必須睡覺,早上六點叫她起床上課,老師布置的作業(yè)你得幫著輔導(dǎo),還有——” 傅津南聽完,差點氣笑,“得,給我送一祖宗伺候唄?!?/br> 傅曼看他一眼,輕描淡寫轉(zhuǎn)移話題:“徐世民早上進去了?!?/br> 傅津南頓了半秒,重新走回來,拉過椅子坐傅曼對面。 搜了搜衣兜,傅津南翻出一包煙,撈起桌上的打火機,垂著下巴,迎上火苗點煙。 煙點燃傅津南摩挲了幾下打火機,咬著煙頭,毫無顧忌問:“不早該進去了?” 煙霧到處飄,傅曼皺了皺眉,說:“看看桌上的東西再說?!?/br> 傅津南勾腰撿起資料袋,不緊不慢掀開,翻過里面的東西,傅津南吊兒郎當(dāng)說:“有什么好看——” 話說到一半,傅津南盯著第一頁的照片噤了聲。 啪—— 傅津南丟下手里的資料,眼底生起兩分薄怒,問:“你查人戶口?” 傅曼視線移到傅津南扔下的那堆資料上面,冷聲說:“我查人戶口?你自個兒看看,我到底為什么查。” 傅津南癱在椅子里無動于衷。 半晌,傅曼推開椅子站起身,提包走出客廳。 傅曼離開,傅津南懶洋洋起身,打算上樓睡覺。 走到玄關(guān)口,傅津南猶豫兩秒,又回頭撿起資料看了兩眼。 剛開始還沒什么情緒,越往下看,傅津南臉色越難看。 難怪談起徐世民,這姑娘臉色大變,原來是有原因的。 他呢,他又在這場鬧劇里占了什么角色? — 半夜,唐晚被一通電話吵醒。 迷迷糊糊睜開眼,唐晚習(xí)慣性按下接聽。 看都沒看,唐晚閉著眼將手機貼在耳邊問:“誰?” “你想是誰?!备到蚰瞎训穆暰€穿過耳膜。 唐晚咻地坐起身,瞧了瞧睡熟的梁焱,唐晚握住手機,彎腰提起鞋,赤腳走出病房。 走廊盡頭,唐晚穿上鞋,坐在臺階,抱著胳膊問:“這么晚有事嗎?” 傅津南站在落地窗前,面無表情望著遠(yuǎn)處的燈火,不動聲色問:“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唐晚連續(xù)熬了三天,精力不濟,此刻困意席卷,壓根兒沒聽出傅津南不對勁,只一個勁地順著他答。 聽出唐晚很困,傅津南噙著笑,笑瞇瞇問:“滿滿,咱玩?zhèn)€游戲,玩完我就讓你睡,成不成?” 唐晚腦袋靠在墻邊,貼著手機敷衍地嗯了聲。 電話里,傅津南忽然問:“滿滿,是不是挺恨我?” 聽到這句,唐晚蹭地一下站起身,困意立馬消散。 “你說什么?”唐晚閉了閉眼,捏緊手機問。 傅津南好脾氣地重復(fù):“是不是挺恨我?” 轟地一下,唐晚人僵在原地,頭頂仿佛潑了一盆冷水,澆得她透心涼。 良久,唐晚呢喃:“你知道了?” 傅津南沉默半秒,反問:“唐丘章,西南數(shù)一數(shù)二的腦外科醫(yī)生,當(dāng)年那位女明星的手術(shù)就是你爸做的?” 唐晚屏住呼吸,承認(rèn):“是。” 傅津南:“手術(shù)失敗,你爸畏罪自/殺?” 唐晚堅決否認(rèn):“不可能!他不可能畏罪自/殺?!?/br> 傅津南捏著資料上的照片,似笑非笑問:“那是什么?” 唐晚咬牙,說:“反正不是你說的那樣?!?/br> 傅津南沉吟片刻,繼續(xù)問:“真相是唐醫(yī)生哮喘發(fā)作,徐世民見死不救,而我冷眼旁觀,是嗎?滿滿。” 唐晚緊了緊呼吸,破罐子破摔:“是!” 傅津南低而淺地笑了笑,語調(diào)四平八穩(wěn)問:“徐世民已經(jīng)伏法,下一個是不是我了?” “……” “說話?!?/br> 唐晚咬牙,哽著聲質(zhì)問他:“傅津南,你當(dāng)初為什么不救他?為什么要說死了就死了,能怎么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親眼看見他窒息而死的。他就在我眼前——” “沒了。傅津南,他就在我面前沒了!” 傅津南滿臉平靜,問“我要說不知道,你信不信?” 唐晚秒回:“不信?!?/br> 傅津南吸了口氣,聲音平靜如水:“你父親哮喘發(fā)作的事,我確實不知道。你要是早一點到,就知道我罵的是徐世民,不是你父親?!?/br> “是,我是知道徐世民不會放過你父親,但是那時的我也只能做到那個份兒。” “滿滿,08年,你不好過,我也不好受?!?/br> 傅津南的話宛如驚天大雷,炸得唐晚半天回不過神。 嗡嗡兩聲,微信里傳來一段兩分時長的錄音。 唐晚緩慢掀了一下眼皮,顫著手指點了進去。 —你這意思是還想把人醫(yī)生逼死?醫(yī)生他媽是人不是神。什么玩意兒,還來威脅人這一套兒。 —徐叔,我敬你是長輩,不想跟您鬧??扇嗣P(guān)天的事,也不是您能決定的。您要敢做,我就敢說。 —他手術(shù)失敗是我逼的?我的人就白死了? —人死了就死了,能怎么著。 她以為她知道所有真相,到頭來,卻恨錯了人。 醫(yī)院寂靜無聲,只走廊盡頭,傳出唐晚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 哭到尾,唐晚捧住手機,重新?lián)芡ǜ到蚰系碾娫挕?/br> 嗡嗡嗡—— 鈴聲循環(huán)播放,那頭毫無回應(yīng)。 唐晚咬住嘴唇,再次按出去。 刺啦一聲,電話被人接通,唐晚抽著氣,嗓音沙啞說:“傅津南,我不是故意的。我——” 高樓起、高樓塌,不過欷吁間。 沉默良久,傅津南問:“滿滿,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真愛過我嗎?” 唐晚滿臉悔恨,捂嘴否認(rèn):“沒有。從來沒有?!?/br> 傅津南氣笑,罵:“唐晚,以后別他媽讓我遇見你?!?/br> 通話結(jié)束,唐晚蜷在角落一動不動,宛如一具雕像。 坐到渾身麻木,唐晚仰起頭,盯著天花板,說:“傅津南,重慶有個地鐵站叫兩路口,是1號線和3號線的換乘站,我曾經(jīng)只覺得名字好聽,后來我明白——有的人終究是要歸于人海的?!?/br> — 翌日一大早,傅津南開車去了趟潭柘寺。 羅英依舊不見他。 這次傅津南沒著急走,扯了扯褲腿,傅津南點了根煙拿手里,蹲下身,坐在后門臺階自說自話。 說了半天,那道門紋絲不動,依舊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傅津南寡淡地笑了笑,拍拍褲腿,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走了兩步,傅津南重新退回去,凝著那道門,說:我遇到一姑娘,我倆緣分淺,沒成。 第63章 沒戲 六月底,人民法院公開宣布徐世民這些年的罪業(yè),并對他所做行為做出相應(yīng)判決。 判決一出,輿論嘩然。 諸多罪證里有一封特殊的匿名舉報信,信里詳細(xì)記錄了08年冬末徐世民逼醫(yī)事件。 一家媒體抓到關(guān)鍵點,深挖當(dāng)年真相。 網(wǎng)絡(luò)時代,一旦出現(xiàn)端倪,自有好事者爆料。 徐世民這些年做的孽很快被網(wǎng)友扒了個遍,扒著扒著,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當(dāng)年的當(dāng)紅女明星身上。 這一扯就扯出了更多。 逼醫(yī)事件成了挖掘重點,當(dāng)年涉及的人全都被扒了出來。 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當(dāng)年那位記者,知情人紛紛還原當(dāng)年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