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喂飽我(年下高H)、【GB】追光、我要當神醫(yī),極品一家親、重生小娘子的美味人生、綠茵騎士、農(nóng)戶一二事、最強戰(zhàn)龍、重生之小人物的奮斗、重生成大神(全息未來)、陳年鬼事
莫氏在床邊的貴妃榻上坐下,優(yōu)哉游哉的抬起手,摸著她精心保養(yǎng)涂著丹寇的芊芊玉手,白了謝云舒一眼:“大嫂,大哥都去了,不如您和孩子,也跟著大哥去那邊團聚吧。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過日子,總賽過在這,做人家的眼中釘rou中刺?!?/br> “你說什么?。磕阆胫\害我和孩子,你就不怕母親知道了,治你的罪???”謝云舒咬著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哼,我既然敢做,自然都是謀劃好的了,母親怎么會知道?”莫氏又翻了個白眼,瞥著謝云舒,道:“如今這府里人都出去給你那死鬼丈夫送葬了,真是幸虧大哥幫了我個大忙呢!你院子里的人不光是這兩個丫鬟,其余的也都被處理了。然后一把火燒光,誰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再說了,那老婆子都一把年紀了,這次身子也壞了,她自個生不出兒子,姚家三個庶出的兒子,就數(shù)我們老二最有出息,以后我們二房繼承了爵位,她還的求著我,看我臉色,讓我給她養(yǎng)老送終呢?!?/br> “唉,你們這些天生嫡出的,就是不明白我們庶出的艱辛。你們眼里平平常常的東西,我們庶出的就得小心翼翼的去謀劃,去爭奪,去搶。你又怎么會懂我的苦衷呢……”莫氏似是自言自語,翻看著她白嫩的手指,而后起身站起來,由兩個婆子扶著,不理會謝云舒,徑自走出房間。而后對外頭幾個婆子道:“燒仔細點,別給我漏了,否則仔細你們的腦袋?!?/br> 謝云舒此時已經(jīng)痛的快暈過去,她本以為還有半個月時間,可沒想到莫氏竟然這般的歹毒,趁著全府人去送葬的時候下手。真是又準又狠! 門外幾個婆子魚貫而入,手里捧著裝著燈油的罐子。謝云舒認出,那幾個婆子都是莫氏陪嫁帶來的,有兩個是莫氏的奶娘,還有三個是也是從小帶大莫氏的貼身婆子。至于那兩個丫鬟,也是莫氏陪嫁來的。 幾個婆子將燈油在屋里灑了一遍,謝云舒痛的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身子下一熱,低頭一看,血已經(jīng)將下半身染紅了。 “這賤婦怎么辦?”一個姓楊的婆子,端著半瓶燈油走到床前。楊婆子很壯,方方正正的臉龐猙獰而扭曲。 “也澆上,省的燒不死,還有她肚子里的小雜種,都澆上!”另一個姓劉的婆子尖聲尖氣道。 只覺得眼中一陣刺痛,謝云舒身上被燈油澆了一身。她拼死護住腹部,大喊:“不要傷我的孩子!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 楊婆子輕蔑的瞥了謝云舒一眼,那冷血的眼神謝云舒永遠都不會忘。楊婆子從懷里掏出火折子來,吹了口氣,然后甩手將火折子丟到謝云舒的床頭。而后一干婆子退出門外,站在莫氏身后。 浸潤了燈油的床幔一下子燒了起來,謝云舒使勁全身力氣從床上滾了下來。她想避開火勢,可是火勢蔓延的太快了,很快就將整個房子都燒了起來。腹部越來越劇痛了,謝云舒知道自己絕非早產(chǎn),而是莫氏在自己的飲食里下了藥。在火海里,謝云舒蜷縮成一團,用身體護住肚子,那是她的孩子啊,她未出生的孩子!身為一個母親,孩子是比她命更重要的人! 火勢越來越大,再也無處可躲了。謝云舒的衣裳被燒了起來,疼的她幾乎暈過去。她抬頭,看著門外,莫氏正面帶微笑欣賞著屋里的一切。謝云舒縮成一團,指甲在地下扣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她死死盯著莫氏,眼里射出怨毒的光。若是目光能殺人,莫氏早就被她千刀萬剮! “你害死我!害死我未出世的孩子!莫曦月,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謝云舒凄厲的叫喊聲在火海里回蕩。 那場火整整燒了一個時辰,將一切證據(jù)都燒的精光。根據(jù)本朝的規(guī)矩,送葬的隊伍要天不亮啟程,等天黑了才能回來,才能將往生的靈魂送入冥界,好投胎轉(zhuǎn)世。所以莫氏一點都不急,她有充足的時間毀滅一切證據(jù)。 莫氏早就捧著肚子回房休息,只留了楊婆子在那候著。楊婆子回來了,喜滋滋的匯報道:“回二少奶奶,那邊的事都辦好了,絕對沒留下一點把柄。奴婢還親自進去看過了,姓謝的那賤婦被燒成了個黑炭球,她肚子里那小雜種還燒的剩一點,奴婢瞧過了,是個男孩!奴婢又澆了燈油,徹底給那小雜種燒成炭灰啦!二少奶奶,您就放心吧,您就等著當您的世子妃,您肚子里的孩子,將來就是世子了。” 莫曦月長舒出一口氣,笑的異常舒心。謝云舒一死,大房后繼無人,三房四房都是廢物,不足為懼,世子妃之位就如同她的囊中之物。 如今謝云舒被一把火燒死了,一切就算是塵埃落地了。將來她就是金陵王妃,一世榮華,尊榮至極,也不枉費自己謀算一場。 莫曦月捧著肚子,笑的揚眉吐氣。 塵埃落定? 忽然,莫曦月覺得肚子傳來一陣劇痛,她抓住楊婆子的袖子,道:“我、我怕是要生了!” 第2章 姚家嫡女 身上一陣陣的劇痛,而后又進入了一個漆黑溫暖的地方。謝云舒閉著眼睛,覺得全身受到難以名狀的擠壓,模模糊糊聽見一個婦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還有個婆子的聲音:“用力!用力,孩子的頭要出來了!” 而后只覺得身子一輕,一口空氣擠壓進肺部,身不由己的發(fā)出哇的啼哭聲,而后身子被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包裹了起來。謝云舒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張蒼白卻絕美的臉,帶著疲憊的笑容,低頭對上謝云舒的眼。 等等,自己不是葬身火海了么?謝云舒覺得腦子里一個激靈,將她從一種惺忪的狀態(tài)里驚醒。她還記得莫氏防火燒死了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她此時應(yīng)該是死了的呀?可是如今是怎么回事? 謝云舒掙扎著試著活動手腳,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一個嬰兒的身子里,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都是一場夢? 在謝云舒愣神的功夫,一根手指溫柔的伸過在她的面頰上,輕輕戳了戳她細嫩的臉蛋,這觸感真實而清晰,并非一場夢。謝云舒回過神來,盯著那手指的主人。 那是個很年輕的女子,容貌極美。謝云舒出身的謝家是百年的世家,謝云舒見過的名媛貴女不計其數(shù),可都無一人比的上眼前女子的容貌,就連以美貌著稱的姚家二少奶奶莫曦月,也被眼前這位比成了村婦。 “夫人,是個女兒,您瞧,她多漂亮?。⊙劬Χ嘞衲?,鼻子嘴巴倒是更像咱們七爺。”一個半白頭發(fā)的老婆子笑瞇瞇的湊過來看著謝云舒,對那女子道。老婆婆雖然面容滄桑,衣著破爛,可是瞧著通體的氣質(zhì),卻不是鄉(xiāng)間的村婦那般粗俗。 謝云舒眼珠子骨碌碌的轉(zhuǎn),先是盯著那老婆子瞧了瞧,又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她在嬰兒的身體里,又是剛出生,瞧見的范圍并不大,只能大致瞧的出這是間極為破敗的屋子。而眼前這一老一少兩位婦人,雖說都穿著粗布衣衫,但是骨子里透出的貴氣,謝云舒一眼就看的出來這兩人并非尋常的鄉(xiāng)野村婦,興許是哪家的落難少奶奶吧。 那少婦低頭看著嬰兒,苦笑著撫摸著孩子的臉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那人還是不肯放過我們,若非展靈以死相護,我跟孩子早就被流寇所殺,如今又與七哥失散了。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說著說著就抱著孩子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女兒,跟著為娘,往后吃苦受罪不說,還的東躲西藏躲避追殺,過著有今朝無明日的逃亡生活?!?/br> 老婆子也跟著哭,道:“夫人莫要太傷心,您剛生產(chǎn),身子孱弱,可是哭不得了!您要相信七爺,七爺說最多半年事情就成了,到時候一定會來接您和孩子回京的。奴婢是看著您長大的,奴婢如今就是拼了性命,也會照顧好您和小姐。” 那少婦哭了一陣子,而后將謝云舒抱在懷里,撩起衣襟。一個帶著溫熱體香的球狀物湊到小嬰兒的嘴邊,少婦輕輕拍著謝云舒,嘴里呢喃道:“乖乖,餓了吧?!?/br> 謝云舒上輩子畢竟是活了二十七歲的人了,如今面對這么個東西,突然覺得尷尬了起來。不過想到自己既然成了個嬰兒,那么總得想辦法活下去,不吃奶可不行。于是心一橫,小嘴湊上去,叼著就開始用力吸吮起來。溫熱帶著一絲絲甜腥的液體吸進嘴里,謝云舒鼻尖充斥著那女子身上淡淡的體香。她閉著眼睛一邊吸一邊整理紛亂的思緒。她知道自己是再世為人了。前世謝云舒的母親早逝,父親娶了填房。她從小便沒有感受過多少同母親的親密,如今突然多出了一個溫柔美麗的母親,帶著慈愛的微笑安靜的看著自己進食,謝云舒突然覺得心里暖了一些。 也許這就是母女連心吧? 估摸著一邊吃的差不多了,少婦看著嬰兒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又解開另一半湊了過去,笑瞇瞇道:“沒想到居然胃口這么的好,真是個貪吃鬼!” 吸了一會,吃飽了,謝云舒覺得一陣止不住的困意襲來。她雖然意識是二十七歲,可是畢竟身子是個嬰兒,撐不了多少清醒的時候就犯困。 那少婦抱著孩子,溫柔的拍著孩子的背,哄她睡覺。半夢半醒之間,謝云舒迷迷糊糊只覺得身上裹著的棉衣被撩開了,半個肩膀露在外面有些涼。忽然,肩膀后傳來一陣刺痛,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此時她正被趴著放在床上,而她的母親手里拿著一根針,用在她后背細細密密的刺著。嬰兒稚嫩的皮膚脆弱而敏感,謝云舒本能的“哇”一聲哭了出來。一聽見孩子哭了,那少婦心疼的又落淚,喃喃道:“乖女兒,娘也是為了你好。如今你跟著娘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娘怕日后我們?nèi)f一失散了,就再也尋不回彼此。我們霍家女兒身上都會繡有朱砂的紋身,娘身上的,還是你外婆親手給娘繡上的,你雖不姓霍,如今娘也給你繡一個跟娘身上一模一樣的,日后萬一咱們母女失散了,你也好憑著紋身和爹娘相認。孩子,你且忍忍吧?!?/br> 謝云舒聽懂了那少婦的話,也就強忍著疼,一聲不吭任由少婦在自己背上刺著,心里默默整理著方才聽來的訊息,原來她的母親姓霍。旁邊的老婆子看著嘖嘖稱奇,道:“夫人,您瞧小姐似乎聽懂您的話了,連哭都不哭一聲?!?/br>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霍氏刺完了,將嬰兒包好抱在懷里。謝云舒只覺得右側(cè)后背一陣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繡上的是什么圖案?;羰蠈⒑⒆颖г趹阎泻逯x云舒躺在母親懷里,漸漸陷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過了多久,謝云舒被一陣嘈雜的響動吵醒。她一睜眼,就模模糊糊看見幾個粗壯的婆子在跟霍氏拉拉扯扯。 霍氏頭發(fā)凌亂,臉上不知何時涂了些許黑灰,弄的灰撲撲的看不見本來的容貌。霍氏一手將謝云舒抱在懷里護著。謝云舒睜眼,瞧見那幾個婆子對剛生產(chǎn)后的霍氏又踢又打,霍氏口中吐著血,大喊:“你們是什么人!是不是那人派你們來的!” 其中一個婆子啐了一口,道:“你這瘋婆子說什么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家主子看上你生的閨女,是你們的造化!”說吧,那婆子一巴掌扇在霍氏臉上,將她打的朝墻上撞過去,而后一把搶了霍氏懷里的嬰兒。 一見母親被打,謝云舒急的哇哇大哭起來。那抱著她的婆子被她哭的心煩意亂,道:“我先把娃娃抱回去,主子那邊還等著呢。這里你們處理干凈了,別留麻煩,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是!” 謝云舒被那婆子抱著往屋外走,她看見霍氏被幾個婆子壓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她們是想捂死她! 那是她的親娘??!她才吃過她的奶水!才在她懷里睡過!她只知道她姓霍,連她的閨名都還不知道!她們的母女緣分難道只不到半天就這么斷了么??? 謝云舒哭的撕心裂肺,小臉漲的通紅。前世她方才死了丈夫,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都死了,剛剛重生,有了個溫柔慈愛的母親,可自己才剛吃了她一次奶水,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眼前。 謝云舒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裂開了!滔天的恨意充斥著她小小的身體,她突然好恨自己的軟弱無力。前世她生性恬淡,一直恪守本分,不與人爭執(zhí),做一個溫柔恭順的妻子和兒媳。金陵王妃一直掌管內(nèi)宅,她嫁入姚家十年,從未想過從婆婆手里奪權(quán)。后來婆婆聽見丈夫的死訊病倒,二房莫氏趁機奪了內(nèi)宅管事的權(quán)利,她也不想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