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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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聽父親講過一件事?!绷钟纵x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有位樸實的農(nóng)民,無意中在山間發(fā)現(xiàn)一片栗樹林,樹上所產(chǎn)的栗子特別軟糯好吃。他很欣喜的向縣官上報,縣官聽了,吩咐他立即把那片栗樹林全部砍掉,并且,不許向外聲張?!?/br> 天賜一片栗樹林,好不好???當然很好??墒羌扔羞@片栗樹林,紙里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為人所知。到時若被列為貢品,這一帶的百姓可就遭殃了,不只不能從栗樹林中得利,還不知要賠多少進去。不如干脆砍了它,一了百了。 這名縣官很聰明,也很有決斷。 裴二爺摸摸鼻子,這道理誰不懂?可是,蘇州絲綢已經(jīng)馳名天下很多年了,沒辦法。 阿玖口中含著小拳頭,聽的津津有味。裴二爺和林幼輝琴瑟和諧,無話不談,她也跟著聽過些趣事,有不少是基層官吏的。 比如,華亭縣有位農(nóng)婦,夫死再嫁,把兒子留在了前夫家;她再嫁之后,和后夫又生下一子。后來,農(nóng)婦去世了,前夫之子、后夫之子爭著要埋葬她,告到了官府??h官對這位農(nóng)婦很鄙視,判詞是這樣的,“生前再嫁,殊無戀子之心;死后歸墳,難見前夫之面!”判她歸后夫之子埋葬。 林幼輝曾經(jīng)嗤之以鼻,“到了這會兒,不提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了?儒家的道學(xué)先生都知道‘母子無斷絕’,這縣官比道學(xué)先生還狠。” 對于有功名的人家、有體面的人家來說,是一定要講孝道的。若對父母不孝,名聲壞了,官都做不成??蓪τ卩l(xiāng)野農(nóng)家,孝道的約束就不好使了,他們?nèi)羰沁B飯都吃不飽,你拿大道理來教育他、管束他,他根本不理你。 越是窮困的人家,名教對他們越是沒用,沒有約束力?!皞}廩實然后知禮節(jié)”,這話沒錯。 這農(nóng)婦雖然是再嫁了,可她前夫之子、后夫之子兩個親生兒子都不計較,都想埋葬親娘,你縣官瞎清高什么?兩子爭葬,這也是他們的孝道,難道不比互相推諉強?應(yīng)該判他們共同埋葬農(nóng)婦才是,一則全了他們兩個的孝心,二則為其余人做表率,有利教化。 裴二爺是贊成林幼輝的。倒不是為別的,而是貧苦農(nóng)家不能好生贍養(yǎng)爹娘的比比皆是,沒有地方官不頭疼的。這兩個兒子都知道孝順母親,應(yīng)該鼓勵,而不是諷刺打擊。 縣官的判詞真是清高,不過,估計把前夫之子、后夫之子都傷的不輕。母親被罵,哪個兒子不心寒。 阿玖聽他們談?wù)撨@案子的時候,小心靈中頗覺愉悅。這是一對很有人情味、很知道靈活變通的父母,有他們在,阿玖高枕無憂啊。 躺在床上不動也能收獲無數(shù)贊美和夸獎,躺在床上不動也能學(xué)到很多有用的知識!阿玖看看自己的現(xiàn)狀,真想仰天大笑。 “我雖然還是小小嬰兒,可是已經(jīng)很有學(xué)問了呢?!卑⒕琳凑醋韵驳南胫氖拢靡庵翗O。 ☆、經(jīng)魁 阿玖的身子越來越靈活,手腳越來越好使,過了一兩個月,她竟然伸手夠著了小腳丫,抬到眼前!阿玖比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還興奮,兩只眼睛閃閃發(fā)光,捉住小腳丫放到嘴巴里,吸起腳趾頭。 “快看快看,meimei在啃她的小腳丫!”裴琦和裴瑅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床前,驚奇的看著阿玖。 我不是故意的!我其實不怎么想啃,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夠著的呀。阿玖小小的害羞了一會兒,又專注的啃起來。 時值盛夏,阿玖穿著魚戲蓮葉間的小肚兜,小胳膊、小腿都白白胖胖藕節(jié)似的,可愛的不像話。她這樣的小姑娘,便是抱著小腳丫子狂啃,也顯著趣致好玩,讓兩個哥哥看的喜笑顏開。 “笑什么,你倆小時候誰沒啃過?!绷钟纵x款款走過來,把兩個兒子拉開,不許他們嘲笑meimei。 “我,啃腳丫?”裴琦已是六歲多的大孩子,聞言大驚失色??心_丫?多沒面子啊。 裴瑅紅了小臉,“我也啃過么?娘,從前的事,我不大記得了?!?/br> 林幼輝笑著把吃驚的長子、扭捏的次子拉到外間坐下,命人替他們洗了手、臉,坐下來喝茶吃點心,“小孩兒都愛啃腳丫,meimei是小姑娘,臉皮薄,不許笑話她?!迸徵?、裴瑅都聽話的點頭。 李嬤嬤不解的嘟囔,“小囡囡如今懂什么?” 林幼輝微笑,“阿玖尚且懵懂,可阿琦和阿瑅不是。奶娘,他們應(yīng)該從小便愛護meimei?!?/br> 小時候不教好,等大了再改么?哪里來的及。 李嬤嬤無話可說。 這晚裴二爺回家后,也觀賞了小女兒啃腳丫子的不雅行為,“阿玖,味道可好?”他含笑問道。 你沒啃過呀?阿玖白了他一眼,低頭繼續(xù)啃。 裴二爺和林幼輝笑的不行。 時光過的飛快,轉(zhuǎn)眼間夏天過去,又是到了秋桂飄香的季節(jié)。 裴太守至晚方回,和方夫人閑坐敘話?!按罄桑@會兒應(yīng)該出了考場吧?”他靠在椅背上,緩緩問道。 他們的長子裴引回原籍陜西參加鄉(xiāng)試去了。按理說,八月十八日應(yīng)該鄉(xiāng)試結(jié)束。今天,正是八月十八日。 提起這個,方夫人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佛祖保佑,大郎這回可一定要中舉??!他若再不中舉,中郎這實心眼兒的傻孩子,明年春天一定不肯上京的?!?/br> “但愿大郎這回能中了。”裴太守閉目養(yǎng)神,喃喃自語。 “我也是,但愿大郎這回能高中?!狈椒蛉嗽谒磉呑拢p輕嘆息。 天慶四年,大概是裴太守夫婦的幸運之年。這一年的秋季,他們的長子裴引不只中了舉,還名列第五,成了經(jīng)魁。裴大爺人還沒回來,喜訊已經(jīng)傳來,裴家上上下下,均是欣喜。 大人們雖是心中高興,卻還能抑制著,不會過于外露。畢竟只是乙榜得中,不宜太過張揚。小孩兒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洋洋得意起來。 “知道什么是經(jīng)魁么?”裴瑯把裴珩、裴瑅、裴璟等三個弟弟叫了過來,神氣活現(xiàn)的問他們。 其實他的弟弟還有老八裴琳,不過裴琳才一歲,路還走不穩(wěn)呢。裴瑯覺著吧,教導(dǎo)八弟這還任事不懂的小屁孩兒,沒意思。 裴珩五歲,裴瑅、裴璟三歲,都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經(jīng)魁?沒聽說過啊。 “鄉(xiāng)試的第三、第四、第五名,都叫經(jīng)魁?!迸岈樅苣托牡母嬖V給弟弟們。 “哦,是這樣啊?!比齻€小不點兒恍然大悟。 “那,第一名叫什么呀?”裴瑅殷勤的問道。 “第二名叫什么呀?”裴璟也探過一張小臉,虛心請教。 不得不說,這兩個小屁孩兒還是很勤學(xué)好問的。 裴瑯搔搔頭,“這個么……”他也不過六七歲,能比幾個弟弟多知道多少呢? 裴瑯正在為難,二哥裴玨笑著走過來,為他解圍,“鄉(xiāng)試第一名稱為解元,第二名稱為亞元,第三、第四、第五名,都叫經(jīng)魁,第六名稱為亞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