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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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如果在世的話……會接受他嗎? 看見現(xiàn)在的白祁,她又會是什么心情? 臥室里傳出了些微的動靜,許辰川最后看了相框一眼,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臥房門口,正看見白祁緩緩坐起來。白祁臉色還好,看樣子已經(jīng)緩過了那一陣起床氣。許辰川笑著說:“早?!?/br> “早?!卑灼钜?yàn)闅庋粫尺€暈乎著,面無表情地伸手去夠衣服。許辰川走過去將衣服全挪到白祁面前,看著他一件件地套上。 “外面下雪了,多穿點(diǎn)?!?/br> “嗯?!?/br> 白祁穿戴整齊,將自己挪下床,讓許辰川攙著走到輪椅前坐下了。他們一起去了浴室里,一個對著水池刷牙,一個對著浴缸洗臉。 許辰川拿毛巾抹干了臉上的水珠,轉(zhuǎn)頭一看白祁還一嘴牙膏沫,低著眼認(rèn)真地刷著。他掛好毛巾去拿自己的牙杯,想了想還是應(yīng)該報告房主一聲:“我剛才不小心去了儲存室?!?/br> 白祁用眼神表示疑問,許辰川沒領(lǐng)會。白祁吐出牙膏沫:“不小心?” “嗯……我看見了一張照片?!?/br> 白祁收回眼神,不緊不慢地漱了口,才語氣平板地說:“那是我媽。她很早就沒了。” “對不起。”許辰川敏感地察覺出他語氣的變化,“我不是故意……” 白祁接過他遞去的毛巾,擰開龍頭拿手指試著水溫,突然說:“別道歉?!?/br> 熱水漸漸涌了出來。“以后我都會說給你聽的?!?/br> “……好?!痹S辰川呆了呆,胸口的氣球鼓脹了起來。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所缺席的白祁的過往,但如果不是白祁分享,那就沒有意義。 許辰川邊刷牙邊偷著高興,那邊白祁洗完臉,整個人似乎清醒了過來,頓了一下說:“昨天有個人說要做早餐給我?!?/br> “嗷!”許辰川迅速完事就朝廚房奔去,“忘了忘了,等我露一手給你。” “還來得及?” “抓緊一點(diǎn)就來得及,你別跟進(jìn)來啊,祖?zhèn)鞑俗V不可外泄?!痹S辰川遠(yuǎn)遠(yuǎn)地高聲說。 “……” 白祁獨(dú)自出了浴室,許辰川攔著不讓進(jìn)廚房。他在原地待了一會,下意識地轉(zhuǎn)去了那間儲存室。 相框上落了一層薄灰。他將它取下架子拭了拭,凝視著黑白照中女人的面容。 女人依舊停留在三十多歲,笑容倔強(qiáng)。 她的葬禮上,他一滴眼淚也沒能落下,以至于此后每年忌日,他都找不回哭泣的能力。一年年的除夕夜里,白晟與白昊絮絮叨叨地向她匯報近況,說著他們的身體、學(xué)業(yè)與事業(yè)。他在一邊看著,輪到自己時想要張口,卻總是無話可說。那幾年里他的每日每夜都是一樣的,擱淺在原地周而復(fù)始。 但在今天,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他卻很順暢地開了口。 “剛才來看你的人叫許辰川?!?/br> 畢竟男女有別,他與女人的相貌還是頗有些差異的。不像許辰川,完美無缺地復(fù)制了其父的眼睛。 對于白祁來說,直到半年前為了守住許辰川,靠著白晟的關(guān)系進(jìn)入許氏的公司,見到許總本人的那一刻,多年的謎面才終于完全破解。 原來是他。只消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畫里那個所謂的同事,其實(shí)應(yīng)該是老總才對。白祁思量著幾人兜來轉(zhuǎn)去的關(guān)系,也算是命運(yùn)弄人。 憑著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接觸,他也能明白當(dāng)時的顧疏影為什么會喜歡這個人。許國齊儒雅穩(wěn)重,與人交往都抱著善意,又有年長者的可靠。簡直就是自己的反義詞。剛剛筋疲力盡地離開自己的顧疏影,大概在一念的差錯間就會自甘淪陷。 很早之前,白祁也想象過如果有一天遇到那張畫里的人,自己會作何反應(yīng)。但等到真正面對著一無所覺的許國齊,他卻驚異于自己的一片平靜。 或許是因?yàn)樵谀莻€時候,他已經(jīng)找到了曾經(jīng)費(fèi)盡心力求而不得的答案。 不是激動,不是忐忑,沒有乍驚乍喜,也沒有撕心裂肺的悲傷。它平凡無奇,寂靜悠遠(yuǎn)。 愛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活著,在胸膛中燃著一把不死的火焰。 白祁想,顧疏影在自己這從未得到,卻在生命最后的兩個月里短暫地體會過的,也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吧。這世上又有多少人,終其一生都不曾感受過呢? 白祁看著照片里的女人。 “你會知道嗎?” 他問完這句,自己笑了一聲,將相冊放回了架子上。那時他的年齡太小,沒能跟女人有過一次好好的對話。 “有幾年的時間吧,我每次對著你都想問問,如果生命就是這么個東西,為什么還要把它給我。 “現(xiàn)在我明白了,我得謝謝你讓我活著?;钕聛?,才能遇到他?!?/br> 白祁想了想,一點(diǎn)點(diǎn)地將自己從輪椅挪到了地上,擺出了一個有些狼狽的跪姿:“說起來這么多年都沒給你磕過頭?,F(xiàn)在可以補(bǔ)上了?!?/br>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盡量端端正正地磕了一個頭。直起身來時又覺得這點(diǎn)感謝還不夠,于是又一個接著一個地磕了下去。 白祁起初還下意識地?cái)?shù)著十個、二十個,到后來漸漸地就數(shù)不清了,只覺得心里越來越平靜,仿佛落滿了光。 直到一聲呼喚破壞了氣氛:“白祁——”許辰川興沖沖地找了一圈沒見到人,最后轉(zhuǎn)到儲存室門口,看見白祁的樣子時吃了一驚。 白祁轉(zhuǎn)過頭望著他。外面飄進(jìn)了食物誘人的香味,僅僅是聞到就覺得暖到了胃里。 許辰川沒有多問,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地板這么冷,腿疼嗎?” “不疼?!?/br> “飯做好了,快來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