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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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思并不知道這句話對陳慕白而言意味著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話有多無力,沒有人會因為別人的一句“你不要傷心”就真的不再傷心。良久沒有得到回應,她有些沮喪的剛想走開就聽到陳慕白的聲音。 “怎么會……你怎么會沒見過你mama……”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河燈,聲音輕緩而低沉,似乎是在問她,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母親這個詞對顧九思而言僅僅是個詞而已,沒有任何感情,她也愿意說一說轉移一下陳慕白的注意力,“打從我記事兒起,我就知道我只有父親,沒有母親,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你沒問過你父親?” 顧九思搖搖頭,“我知道他不會說,索性就不問了。” 又是長久的沉默,陳慕白忽然叫她的名字,“顧九思。” “嗯?” “你讓我找的人……我一直找不到?!?/br> 他皺著眉,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懊惱。 “我知道。”顧九思笑了一下,上次孟宜年去了,父親如今在不在美國她都不能確定了,又哪里找得到,她終于找到機會鼓起勇氣解釋,“今天……舒畫不是我叫來的。” 陳慕白卻忽然一顫,燈里的蠟燭歪倒,把紙燈點燃,他迅速扔到一邊卻還是被燙了一下,痛覺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顧九思一向是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釋什么的,這些年無論是不是她做的,她都由著他誤會,她此刻卻主動跟他解釋,一種異樣的情緒在他心底悄悄蔓延開來。 第二天是周末,顧九思剛吃過午飯飯就接到舒畫的電話。 她聽著舒畫在電話那頭貌似興高采烈的說著什么,心思卻早已飄遠,實在摸不準舒畫為什么要請她喝下午茶。 “舒小姐有事可以在電話里說,喝茶就不用了吧。” 經過昨天那一出,他們不是應該相見不相聞嗎,舒畫不是應該待在家里計劃著嫁到陳家以后怎么虐她嗎? 昨天還是一副分外眼紅的模樣,今天就又是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如此反復她想干什么? 舒畫的態(tài)度忽然變了,有些輕蔑的笑著,“我勸你啊,還是去吧?!?/br> 顧九思走到窗前,“如果我不去呢?” 舒畫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我會打電話給陳伯伯,既然我請不動你,總有人請得動吧?” 顧九思閉上眼睛,認命的回答,“好,我去?!?/br> 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到陳靜康站一臉糾結的站在她身后。 “你干什么?” 陳靜康撓著腦袋,“是舒畫嗎?” 顧九思好整以暇的靠在窗邊看著他,很配合的回答問題,“是?!?/br> “顧jiejie,你不要去?!?/br> 看來他聽了有一會兒了,陳靜康的反應有些好笑,顧九思確實笑了起來,“怎么了?” 他抿著唇很肯定的回答,“我覺得那個舒畫不是什么好人,你會吃虧。” 顧九思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這才幾天你就會看人了?我看姚映佳還不像什么好人呢?!?/br> “……”陳靜康一下子就卡住了。 “逗你的!”她主動說出來就表示沒什么了,拍拍陳靜康的肩膀,“我走了。” 她也想去看看舒畫這么執(zhí)著的非要她去是什么目的。 顧九思到了約好的地點,剛坐下就有服務員過來上甜點和熱飲,滿滿當當?shù)臄[了一桌子。顧九思也不阻攔,上齊之后服務員才解釋,“這些都是舒小姐點的,請慢用?!?/br> 顧九思對這些沒興趣,又坐了會兒,低頭看了眼時間,再抬起頭時就看到有人走過來。 不是舒畫,而是段景熙。 顧九思明顯看到段景熙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有一種意料之中被坑了的感覺。 果然段景熙一坐下就開口問,“你怎么也在?我以為只有舒畫那丫頭的?!?/br> 顧九思很是從容的回答,“嗯,沒有舒畫,只有我?!?/br> 段景熙有些疑惑,“是你找我?” 顧九思搖搖頭,“她約了我,結果是你來了。” 段景熙皺了皺眉,“她這是……我給她打電話。” 顧九思象征性的建議了一下,“別打了,她大概不會接?!?/br> 段景熙收回了手機,大概是顧九思太平靜了讓他有些好奇,“你不生氣嗎?” 顧九思懶懶的喝了口咖啡,輕描淡寫的回答,“生氣啊,可是沒辦法啊,誰讓她是舒家大小姐,我得忍著啊。” 段景熙被她逗笑,“這丫頭太胡鬧了,我代她給你道歉?!?/br> 不遠處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最后腳步在他們隔壁桌停下,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良久,顧九思忽然抬頭看著他,莞爾一笑,“段王爺,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一直在替舒畫給我道歉?!?/br> 今天的顧九思氣場太強,讓段景熙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這個女人。盡管他沒問過她亦不會承認,可是,眉宇間的氣度,是騙不了人的。賭王的女兒就是賭王的女兒。 段景熙攪動著咖啡,“很久沒見了,最近忙嗎?” 顧九思骨子里還是大氣的,既然舒畫設了局,她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我再忙也不能和段王爺比啊?!?/br> 段景熙笑了一下,這個男人依舊溫和從容,“我這段時間是有些忙?!?/br> “在新聞里看到了,段王爺?shù)娘L采讓人移不開眼啊。” “真的?也包括你嗎?” 段景熙不輕不重的開了個玩笑,所謂大招無形,顧九思笑了一下之后果然收斂了,“我們見也見過了,下午茶也喝了,我想舒小姐想要的效果大概也達到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段景熙點點頭,很鄭重的許諾,“這件事我會問清楚,一定給你一個解釋?!?/br> 顧九思并不在意什么解釋,敷衍的點了下頭,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咖啡廳里桌與桌之間隔著屏風和盆栽,顧九思和段景熙的對話坐在隔壁桌的人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離開之后,陳銘墨深深的看了陳慕白一眼,此刻的陳慕白正在拿著勺子努力去挑一塊蛋糕上的水果,挑到了也不吃,扔到碟子上,然后再去挑下一塊蛋糕,直到幾塊蛋糕都被他蹂躪的一片狼藉之后,才放下勺子笑著看向陳銘墨。 “您特意設了這個局叫我來看戲,真是煞費苦心了?!?/br> 陳慕白的心思越來越深沉,連陳銘墨都有些拿不準他的喜怒,“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吧,顧九思和段景熙認識有一段時間了,這位段王爺似乎對她不太一般,我想把顧九思放到段景熙身邊去,你看可行嗎?” 陳慕白慢條斯理的回答,“我記得我們上次已經達成共識了?!?/br> 陳銘墨瞥了他一眼,“我們達成共識的前提是你要善待舒畫,可是你并沒有?!?/br> 陳慕白冷哼了一聲,嘲諷的意味頗濃,“喲,這黑狀告得夠快的,我做什么了嗎?我覺得我沒做什么啊?!?/br> 最近陳銘墨的耐心似乎不太好,“就是因為你什么都沒做!你不要拖延時間來糊弄我!” 其實陳慕白的耐心也快沒了,可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和陳銘墨翻臉,否則就是害了顧九思。 他本來是打算和舒畫捧場做戲先安撫了陳銘墨再說,可是那天她站在河邊跟他解釋舒畫不是她叫來的,或許是不習慣向別人解釋什么,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窘迫,解釋完之后還滿是擔心的看著他,似乎是怕他不相信。 他了解顧九思,所以才知道她做出來這樣的事有多可貴,這才讓他下不去手。 陳慕白深深吐出口氣,“我們各讓一步,你想和段家搭上關系,緩一緩我會想別的辦法,但是和舒畫聯(lián)姻……不行?!?/br> 陳銘墨直截了當?shù)木芙^,“我等不了了,你和舒畫悔婚,顧九思留在你身邊,你只能選一個?!?/br> 你是趕著去死嗎?! 換作平時,口無遮攔的陳慕白一定會微笑著說出來質問陳銘墨,把他氣到吐血??墒撬戳搜坳愩懩珱]有血色的臉,還是有些忌諱,忍了忍,把那句話咽了下去。 父子倆的下午茶鬧得不歡而散,陳慕白回去的時候臉色相當難看。 雖然知道陳銘墨是故意挑撥離間,可是他還是很生氣!除了生氣還有些恐慌。 他不知道顧九思和段景熙已經相識,不知道他們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什么情形下相識。是偶遇還是刻意安排?她是坦然接受還是捧場做戲?他有那么多的不確定,卻問不出口。 顧九思在他身邊多年,他每天都可以看見她,一叫她的名字她很快就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實在難以想象當他再次稀疏平常的叫“顧九思”三個字而沒有任何回應,他心底會不會有失落。 陳慕白忽然開始煩躁,開始惱怒,沒有人告訴過他男女之間的相處竟然會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時候。 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范圍內,此刻他竟然有種即將失控的恐慌。 一連幾天陳慕白都頂著一張“無法顯示該頁面”的臉,出現(xiàn)的地方都會出現(xiàn)局部低氣壓,每天晚上都能聽到他在書房里打電話時傳出來的爭吵聲。 即便是對顧九思也是如此。 顧九思坐在客廳里垂著眼睛,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模糊的輪廓,前幾天在山中溫泉莊里的他還溫暖沉靜,此刻便又變得冷漠凌厲。 前些日子是她的錯覺還是他本就這般喜怒無常。 又過了幾天,陳慕白開始和舒畫同進同出,所有人都知道慕少身邊的位置有了固定人選,舒家大小姐的名頭一時無兩。 顧九思并沒有什么,可是陳靜康似乎對她很不放心,整天里有事兒沒事兒的跟著她。 最后顧九思很是無奈的站在公司走廊無人的角落里問他,“你想干什么?” 陳靜康也很為難,“少爺和那個舒家小姐……” 顧九思一臉坦蕩,“我在陳家那么多年,知道什么是現(xiàn)實,所以我從來都沒想過和陳慕白有什么。我怎么想是我的事,和他無關,所以即便他以后會娶別人,我也不會有什么想不開。我不想讓別人傷我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傷得了我,所以你不要再跟著我了?!?/br> 顧九思說完三個“所以”之后,陳靜康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尷尬,看著顧九思身后唯唯諾諾的叫了一聲,“少爺……” 顧九思壓根就沒敢回頭去看陳慕白的表情,僵在原地,聽著腳步聲等著他走近,略一停頓,然后走遠。 她和陳靜康大眼瞪小眼半天,“陳靜康,你八字太硬,以后離我遠一點?!?/br> 舒畫最近來公司越來越頻繁,當天下午她再次坐在陳慕白的辦公室里,忽然對拿著文件等陳慕白簽字的顧九思開口。 “昨天和我舅舅的下午茶,還吃得開心嗎?” 顧九思沒有回答,她先是拿余光瞟了眼陳慕白,然后平靜的看向舒畫。 讓陳慕白誤會她和段景熙,這是她昨天的目的? 舒畫并沒有多做糾纏,頤指氣使的開口,“你幫我倒杯水吧?!?/br> 顧九思一杯一杯的倒,舒畫一杯一杯的挑刺兒。 “水太熱了,我想喝涼的?!?/br> “這水太涼了,我想喝溫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