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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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思不敢睡,可不知怎么了最近精神特別不好到底還是撐不下去,迷迷糊糊間聽到陳慕白在她耳邊輕聲叫她。 “小九?” 她下意識的回應(yīng)了一聲,“嗯……” 她只感覺到溫?zé)岬挠|覺輕輕刷過她的眼睛便徹底睡了過去。 陳慕白看著她的眉眼,低眉淺笑,語氣溫軟,卻又帶著交待什么的鄭重與篤定,“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要怕?!?/br> 短短的幾個字,他卻說得無比艱難。 他知道顧九思沒有聽到最后這句話,他只是說給自己聽。 不說,他對不起顧九思,他心里難受。 說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他更對不起她,他心里更難受。 段景熙是回來之后才知道陳銘墨出了事。 他不想見段景臻便接了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去的活兒出國去了,一回來就聽到這個消息,竟讓他愣了半天。 反應(yīng)過來之后腦中率先閃過的問題竟然是,顧九思沒事吧。 這世上總有一個和你相關(guān)的人,你們之間隔著一道鴻溝,你們并沒有見過幾次,也根本不曾談起過男女之情,她已有自己所愛和愛自己的人,你知道你們之間幾乎一點(diǎn)可能都沒有,可你卻沒有辦法不去看她,不去牽掛她。 這是命,是劫。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dāng)初莫相識。 顧九思一直都知道,舒畫不會是善茬。 此刻她坐在咖啡廳里看著舒畫,舒畫的臉上沒有惱怒很憤恨,只有笑容,可那笑容也不再是當(dāng)初讓她艷羨的單純美好的笑容,而是帶著刻意,精明,算計(jì)的笑容。 “你還記得這家咖啡廳嗎,當(dāng)時你就坐在這個位置,坐在我位置上的女人潑了你一臉的水,可你竟然都不生氣。當(dāng)時我和陳伯伯就坐在窗外的車上看著,他還夸了你幾句,我當(dāng)時很不服氣?!?/br> 顧九思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舒畫一直只是自己在說,大概也感覺挺無趣的,笑了一下,“看來九小姐對我的話并不感興趣,不如我們聊點(diǎn)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 顧九思終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簾。 舒畫也不在意,不再去看顧九思,攪著面前的咖啡緩緩開口,“這段日子對我來說真的是艱難,我也終于明白一個道理。漠然,在面對一些特殊的事情和人的時候,其實(shí)是對自己和身邊人最好的保護(hù)。顧九思,之前陳慕白對你便是如此,甚至他對陳銘墨也是如此。所以,無論在外人眼里陳慕白和陳銘墨的關(guān)系有多糟糕,他都不會不管他父親的,你說對嗎?” 顧九思放在包里的手機(jī)震動了半天,她卻依舊一動不動的坐著,聽著。 舒畫忽然站起來,彎著腰跨過大半張桌子來到她面前,帶著笑容輕聲問,“顧九思,你不是賭王的女兒嗎?你說,陳慕白會不會替他父親抗下一切?不如我們賭一局,你和陳銘墨,他會選誰?” 舒畫想看到的震驚表情并沒有從顧九思的臉上看到,她似乎有些失望,重新坐回去之后盯著顧九思半晌,“你是真的不吃驚呢,還是你掩飾的太好?” 顧九思不是不吃驚,只是她之前從陳慕白的舉動里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一直不敢確定,現(xiàn)在舒畫問出這樣的話,大概是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舒畫不再是當(dāng)日莽撞無知的小姑娘了,之前栽了那么多次,這次不確定的事情絕不會冒冒失失的來找她。 顧九思終于說了這么久以來的第一句話,“我不會和你賭?!?/br> 舒畫笑得越發(fā)開心,“他會選陳銘墨,顧九思,枉你賭技再好,這一局不管你賭不賭,你也是輸定了!” 說完便站起來走了。 過了許久,顧九思才伸出手去準(zhǔn)備端起茶杯,伸到一半停住,換了右手去拿。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這些日子陳慕白折騰的有了效果,早已麻木無力的右手竟然有了觸覺。 他逼她嘗試各種辦法,不厭其煩的逼她去看醫(yī)生,逼她泡藥,逼她熱敷,逼她按摩,逼她吃藥,幾乎能試的辦法都試了一遍。 藥那么苦,連她都煩了,可他那么沒耐心的人卻捧著笑臉哄她。 她或許是讓她父親說著了,恃寵而驕。她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大,她記得前天吃藥的時候她還在發(fā)脾氣,竟然一抬手把碗打翻在地,可他卻沒生氣,讓人又熬了一碗來。 放涼了他先喝到嘴里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給她,每喂一口便含著她的唇舌□□半天,沒喝幾口她便面紅耳赤的投降,自己端起碗喝起來。 喝了藥之后嘴里苦澀難忍,他也多多少少的喝了一些,大概也不好受,便含了糖來吻她,最后一顆糖化在了兩人嘴里,留下一片甜膩。 如今回想起來才發(fā)覺,他大概是在用最后的時間想把所有的美好都給自己。 顧九思顫顫巍巍的端起杯子,舉到嘴邊,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滾滾而落,滴到透明的液體里,最后全都滑入她的口中,苦澀酸辛。 舒畫說得對,這一局她輸定了。陳慕白選擇的不是她,可她不生氣,她只是……難過,因?yàn)殛惸桨住瓡馈?/br> 顧九思沒有和任何人提起見過舒畫的事情,一切如常。 幾天之后的夜晚,陳慕白坐在床邊幫顧九思擦頭發(fā),狀似無意的開口,“我在國外聯(lián)系了個療養(yǎng)院,醫(yī)療設(shè)備和環(huán)境都很不錯,這幾天你就送你父親過去吧!” 顧九思早已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他不知道。 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只是問,“你不去嗎?” 陳慕白手下的動作輕緩溫柔,“我有點(diǎn)事情走不開,你先過去,不用著急回來,我還聯(lián)系了個醫(yī)生給你治手,好好陪陪你父親,過段時間我去接你回來?!?/br> 陳慕白等了許久都不見顧九思回答,撫了撫她的臉,“嗯?” 顧九思勾著唇艱難的笑了一下,輕聲回答,“好?!?/br> 陳慕白口中的“這幾天”真的只是幾天,隔了一天便買了機(jī)票催著顧九思和顧過走,顧九思難得的順從,連顧過都有些疑慮,可她卻沒有。 一大早陳慕白站在車邊看著陳靜康忙里忙外的往車上搬行李,后來看到顧九思出來了,便笑著開口,“我就不送你了,讓陳靜康送你們?nèi)ィ搅嗣绹倩貋?,路上小心?!?/br> 顧九思讓顧過先上了車,她上車前扶著車門轉(zhuǎn)頭,看著陳慕白問,“你什么時候來接我?” 陳慕白笑了笑不說話,卻也不敢看她,垂著眼睛半天才催促著,“快走吧,要來不及了?!?/br> 顧過坐在車?yán)镆哺?,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女兒越來越粘人了吧。 顧九思看了陳慕白很久,久到陳慕白的一顆心馬上就要撕裂的時候,才終于放棄,輕聲“哦”了一聲,轉(zhuǎn)身上車,關(guān)上車門,沒有再看陳慕白一眼。 陳慕白不知道是不忍心還是不放心,車子發(fā)動的前一刻忽然開口,“我還是送送你吧。” 兩個人一路無言,到了機(jī)場陳慕白說等他們過了安檢他再走,顧九思卻磨磨蹭蹭的不肯走,磨到最后一刻不得不進(jìn)去的時候,她又問了一次,“你什么時候來接我?” 陳慕白偏過頭去笑,還是不敢看她,“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最近這么黏人呢?” 顧九思不再逼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我走了?!?/br> 陳慕白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顧九思過了安檢隔著玻璃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陳慕白,他站在原地沖她揮了揮手,他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她承認(rèn),她的演技沒有他好,面對著他她笑不出來。 清晨的機(jī)場冷清又寂寞,三三兩兩的人坐在登機(jī)口處無精打采,陳靜康去買水,直到登機(jī)了也不見回來,顧過有些著急,“要不我去看看?” 顧九思忽然對顧過說,“爸,您自己去吧,我就不送您了,到了那邊會有人來接您。” 顧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著顧九思。 兩人并排坐著,顧九思看著前方緩緩開口,“如果……到時候我沒有去看您,您就不要等我了,大概是我們父女倆這輩子的緣分盡了?!?/br> 顧過沒有多問,閉上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提上行李箱,“也好,你前面的二十幾年都是為我而活,現(xiàn)在你也要為自己活一次了。” 顧九思叫住顧過,看著他開口,“爸,我從來沒后悔過做您的女兒,如果下輩子有機(jī)會,我還是會選擇做您的女兒。” 顧過沒回頭,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步往前走。 機(jī)場的廣播一遍又一遍的叫著顧九思和陳靜康的名字,可她卻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很快陳靜康急匆匆的跑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對不起,我拉肚子,我們快走吧!” 說完又找了找,問,“顧伯伯呢?” 顧九思回答,“他已經(jīng)登機(jī)了?!?/br> 陳靜康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們也走吧!” 顧九思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他,語氣清冷,“我們不去了?!?/br> 陳靜康終于覺察出了顧九思的異常,看著這樣的顧九思忽然有些害怕,囁嚅著重復(fù)了一句,“顧jiejie,該登機(jī)了?!?/br> 眼看著飛機(jī)就要飛走了,陳靜康只能拿出手機(jī)要給陳慕白打電話,卻被顧九思制止。 “把手機(jī)關(guān)了。” 陳靜康著急了,“顧jiejie,少爺讓我送您去美國……” 顧九思輕笑著,“而且不一定能接我回來了,是嗎?他要去幫他父親頂罪,是嗎?” 陳靜康忽然局促不安起來,“你……你怎么知道的……” 顧九思轉(zhuǎn)頭看著窗外逆風(fēng)而起的飛機(jī),緩緩開口,“我跟在他身邊很多年了,你想象不出來我對他有多了解……如果不是他沒有把握搞得定,是不會讓我走的……我問了他那么多遍什么時候來接我,他都不回答。我知道,他是不會來接我了。” 陳靜康低著頭紅著眼睛不說話。 顧九思忽然站起來,“小康子,你先不要回去,等到下午再回去?!?/br> 她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只能盡量拖延時間。 陳靜康馬上抬起頭看著她,“那你呢,顧jiejie,你到底要干什么?” 顧九思恍若未聞,半晌后才不慌不忙的笑了,“著什么急,不是說了嗎,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樁不是閑事?” 陳靜康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神揚(yáng)著聲音開口,“這事兒真的會死人的!” 顧九思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那就是正事兒了?!?/br> ☆、第74章 蕭子淵剛出了辦公樓就看到陳慕白靠在車邊抽煙,腳邊的煙蒂也堆成了小山,看來等得時間不短了。 他知道陳慕白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很少自己開車,此刻卻并不見司機(jī)。 陳慕白一抬頭看到蕭子淵便滅了煙,有些勉強(qiáng)的笑了一下,“自從老爺子出了事兒,我手里的關(guān)系包括我自己都得回避,我想來想去,這次……恐怕真的得讓你幫幫我了。” 蕭子淵是他們這一輩里最穩(wěn)重最有悟性的,多少人評價他是天生的政客,腹黑低調(diào),睿智從容,家世,背景,學(xué)歷,資歷,該有的都有,不止有,還是最出挑的,連家庭都美滿的羨煞旁人。 陳慕白和蕭子淵之間有兄弟的默契,平日里并沒有什么聯(lián)系,就算是在飯局上遇到了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可需要幫忙的時候連寒暄都不需要,必定會竭盡全力幫忙。 說實(shí)話,蕭子淵看到陳慕白的時候嚇了一跳,陳慕白從來都是光鮮亮麗的,什么時候這么狼狽過,“你不會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等在這里了吧?” 陳慕白連開玩笑的時候都笑不出來了,“蕭大公仆公事纏身,我只能候著了?!?/br> 蕭子淵過意不去,快步走了幾步直接上車,“今天的會實(shí)在是走不開,快走吧,那邊我都聯(lián)系好了?!?/br> 陳慕白和蕭子淵到的時候聽說杜仲帶著人在里面審問,他們便等在外面。 蕭子淵看出陳慕白坐立難安,安撫了一句,“你不要擔(dān)心,杜仲的為人還是不錯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他不會用。” 陳慕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更是難受。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個地方,陰森濕冷,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