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擰瓶蓋,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將瓶蓋的擰上,專注的看球場上的兩人的戰(zhàn)況。 見到風冿揚過來,冉依顏也沒有理他,專心去干果,她剝了放在手心里,她喜歡剝一大堆然后一顆一顆的吃,然后還正在剝的時候,頭頂一只長手就伸了下來,她沒有注意,風冿揚已經從她手里抓了幾顆。 “喂,你干嘛,這不是給你吃的——”她當場就嚷了起來,頭轉過去狠狠的瞪他,她辛辛苦苦剝的東西,手指都弄疼了,她還是孕婦,他要吃不知道自己剝?。?/br> 風冿揚不理她,毫不在意的丟在嘴巴里面嚼,吃完后,那爪子仿佛故意跟她作對似的又一次毫不客氣的伸了過來。 冉依顏飛快將手合攏,風冿揚就撲了個空。 “嘖嘖,真小氣——”男人嘖嘖的出聲,然后那俊臉轉過來,眼睛彎成月牙狀,微微瞇起,但是很迷人,似笑非笑的盯著冉依顏。 冉依顏從來沒有見過風冿揚這樣‘怪異’的笑臉,心恍然間有點毛骨悚然,這廝到底又想干什么,那俊美的臉孔因為這笑更加的風神俊秀,俊美無比,但是,只要是他笑,冉依顏心里就一陣陣的恐慌。 她驚恐的帶著疑惑的眼眸看他,身體為了保險起見,往風允兒那邊側了側,免得被他這幅禍水的模樣影響。 “躲。躲什么躲?!蹦腥艘廊荒樕蠋Γ眢w就傾過去。 “小心——”突然,風允兒就這樣一聲驚恐的喊出來。 慌忙間,風冿揚轉頭,就看見那圓滾滾的棒球插邊滾了過來,那圓形的球體在空中轉動,做著加速度的運轉,直直朝冉依顏飛過來,網球的球本來就重,如果經過這樣的猛力撞擊過來,如果打在冉依顏身上,那后果就不堪設想。 風冿揚一轉頭,看見那球,驟然間,臉色就變了,順勢接著姿勢往上,將冉依顏擋在身下,然后那球以強大的力道就‘啪’的一聲打在風冿揚的背上。 背上狠著的那一下,因為有風冿揚給她擋著也看不見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就只看到風冿揚的臉上濃眉一擰,眉間一抹痛楚閃過。 冉依顏只覺得一道陰影落了下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急速飛來的球。 看見他臉上明顯的痛楚,她心里也突然的疼痛。 有些慌亂,她抬起瑩瑩的水眸,眼眸里盈滿了一個他的臉,她輕輕的問,臉上帶著焦急“你怎么了,你還好么…”怎么會這樣呢,為什么這個球不偏不倚的就向她打過來呢。 “沒事兒——”風冿揚直起身,他是男人,這樣挨一下痛一會就行了,但是,如果順著那球的角度打到冉依顏的肚子上,那么后果就不堪設想。 “大哥,你怎么回事兒,怎么會讓球飛到這邊來了——”風允兒看到風冿揚受傷,自然是心疼的,幾個哥哥她都很愛,誰受傷了她心里都不好受。 在風允兒出口的瞬間,風冿揚那低垂的眼眸突然就陰鷙的光一閃,如冰魄般,凜然可怖。 “剛才不小心打滑了,打到了桿上,怎么樣,冿揚,你沒事兒吧——”風明輝看到風冿揚受傷,也沒有心思再打球,然后手里拿了球拍過來慰問風冿揚。 風冿揚的臉上立即調整出一個適當的笑意,轉頭看向從球場走出來的風明輝,唇角拉開,笑的很自然“沒事兒——” 風明輝聽到這句‘沒事兒’,似乎松了一口氣,將球拍立到地上“沒事兒就好——” “哥,我們待會要回顧家,坐你的車么——”風允兒現在也沒有心情再吃東西,然后見大家都沒有了打球的性質,于是也準備收拾著各自回家,而今天,風允兒是太久沒有和風冿揚在一起,總還是挺依賴這個哥哥,雖然顧恩華開了車前來,卻想著坐風冿揚的車,想讓風冿揚送她回顧家。 她以為風冿揚要和她一起走,結果風冿揚一臉淡色的從地上站起,理了理褲腳,說了一聲“不了——” “我們今晚就住在山莊里面——” 當冉依顏聽到他說就住在山莊里,有些驚訝,因為從她進風家大門,這是第一次聽說在山莊里留宿。 似乎接收到她的情緒,風冿揚低頭,將一只手遞給地上的冉依顏。 冉依顏一愣,然后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頓了頓,還是聽話的將自己的手遞往他的掌心,從地上站了起來。 顧恩華自然是對這些事兒不會太在意,既然不打球了就收工,瀟灑的將球拍往地上一扔,等著傭人來收拾。 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顧家,因為那里才是他的天地。 待在風家,他覺得一舉一動受牽制的很。 看著這邊圍住的幾個人,他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皮鞋噔亮,站在原地給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煙,抽了一口之后,那暗黑的深邃眸子朝這邊不經意的瞅了瞅。 風家內部,看起來一潭靜水,實際上也是波濤澎湃。 不過,這樣也好,一個在風家算不上得勢的女婿,越是有人爭,有矛盾,他便更能夠在這里面游刃有余。 “揚,我們真的要留在山莊么——”走了幾步,冉依顏看了看還頓在原地的風允兒和風明輝和顧恩華,期期艾艾的問走在前面一語不發(fā)的風冿揚。 “怎么了——”風冿揚轉頭,這樣問她,那眼眸里,有明顯的疑惑。 “你不習慣在山莊里住,是么——”他眼底是冷的,但是對向冉依顏的聲音卻很溫柔。 “呃——”冉依顏不知道怎么說,但是心里就是因為風冿揚突然做出的這個決定感到奇怪,山莊,他們從來不在山莊住的。 “沒事兒,乖,不用怕。有我呢——”他柔聲,伸手揉上她的額,落在她額頭一個輕吻。 冉依顏就那樣怔怔的看他,那精致的俊顏,她是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是卻也說不上為什么,但是既然風冿揚決定留下來,她也根本就沒有說走的權利。 所以,只能低頭跟著他的背影走—— 而風明輝就站在原地看著風冿揚和冉依顏漸行漸遠的背影,在花園的轉角消失,臉上那抹慣有的微笑久久不落。 金絲眼鏡下,那雙狹長的眸子,不明晰的眼底,精光閃爍。 風允兒還坐在地上收拾零食,而顧恩華卻已經從她身邊繞過,視她為無物,走到風明輝的面前,一手拍在風明輝的肩上。 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打趣道:“看!看也不會是你的,其實,他那個老婆還真漂亮對吧,是個尤物” “的確,天然的,現在是不多見了——”風明輝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深邃的眼眸朝顧恩華淺淺一掃,手悠閑的插在褲兜里,然后兩人相視一笑。 其實,他的心思又有誰可以看懂,是的,沒有人,沒有人能看的懂。 說笑了兩句話之后,風明輝依然將手放在褲兜,優(yōu)雅的姿勢同顧恩華道別,然后挺著修長干練的身軀,一步一步從網球場邁開。 當然,顧恩華要走在最后等風允兒一起回顧家,不管怎么說,這是風家的地盤,他總要做點體貼溫柔樣子出來,否則,被抓住了點什么在手,風家這么一大家人,他懶得應付。 山莊的大廳里燈火暖暖,厚實的羊毛地毯,歐風復古的沙發(fā),風冿揚就穿著一身藍色的浴袍,坐在沙發(fā)上喝咖啡,跟風家不同的是,這里的樓上有好幾個人住,所以,客廳里除開傭人,偶爾還走動了其他的人,比如如姨,還有宋如玉,雖然是女人,風冿揚倒也沒有感覺不方便,因為他就低著頭自己看報紙,根本不看周圍的人和事兒,過了晚上十點,幾乎那些人都洗了澡回自己的房間,他還在客廳里。 “少爺,這是宵夜,甜湯,喝點么——” 老媽子端了東西過來,用精致小碗盛著,托盤托著。 風冿揚視線朝那碗湯掃了掃,一臉的不感興趣,折了折報紙“我不喝,少奶奶在樓上,給她送去吧,就跟她說這是宵夜——” “是——”老媽子恭恭敬敬的退下。 放下報紙,想了想,風冿揚還是去了樓上,他擔心冉依顏第一次在山莊里睡覺,會不習慣。 夜深露重,蘭閣這邊的樓房燈都還全亮著,另邊的側樓上還是燈火通明。 二樓,新式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房間的燈光被厚厚的窗簾遮掩,風明輝將外套脫掉,剩下里面的白色的襯衣,去掉白天的金絲眼鏡,換上一副黑色邊框的方形眼鏡。 他的腳翹著躺椅上,大口大口的抽著雪茄,滿屋子都是煙在彌漫。 現在一副放蕩形骸的形象,跟白天一副彬彬有禮,斯文柔和的他模樣大相徑庭。 旁邊坐著他的親老爸,風冿揚的大伯。 “老爺子還真偏心,當年就因為一個林美瑜自殺,搞的好像多大的事兒似得,這么多年了,他偏心風冿揚還偏心的少么,整個風家的大頭都被二房占去了,爸爸,你說老爺子一斷氣,是不是我們就該流落街頭了——” “如果等那個雜種一落地,是不是我們在風家就無立身之所了——” “這倒不至于——”風大伯是躺在旁邊的躺椅上,跟風明輝一樣,手里也夾著一根雪茄,吞云吐霧“勸你還是先別動,你在美國那么多年,怎么始終沒有把你這性子給養(yǎng)平和下來?!?/br> “老爺子精明的很,你別看他一把年紀,對內都清楚的很,對風冿揚,他也不僅是寵,那是因為,他也看到了這些年風冿揚打理公司的能力,老二——你二叔,你別看整天氣不喘,聲不吭一聲的,心里也算計著,你今天也太沉不住氣了——” “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樣,他就算心里清楚,嘴里還不是不吭一聲兒——”風明輝又狠狠轉頭抽了一口煙,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 “不吭一聲,你以為他真的是不吭一聲兒,他今晚留宿在這里不是就為了給你警告。” ——“小時候在林山的滑雪場,你把他推下雪坑,害的他差點死了,他心里說不定一直還沒忘呢——” 風明輝再次滿不在乎的笑笑,低頭吹著煙頭上的灰“就算他記著又怎么樣,就算他今天在這里住一晚,明天還不是要走,他還能天天住這兒?就算他再知道我想害他,沒有證據,他還是只能憋著那口氣——” 風大伯抬頭:“難道你不知道?!就是因為他能憋著那口氣,才可怕——” “爸,你還是想太多了,想當年,我們是長房,我是長孫,輪到公司產業(yè),那也是我們先繼承才對,二叔憑什么能比我們占領那么多,這些年,就剩一些小公司小產業(yè)交給您打理,美國那邊,老三也占領了那么多,說到底,還是我們長房最吃虧?!?/br> 頓了頓“等肚子里還懷著那個風冿揚的小雜種生出來,我們想奪也奪不回來——” 風大伯一聽,急的直瞪眼“你啊,還是太急,人不能急,什么事兒,都要慢慢來——” 慢慢來,慢慢來,風明輝氣郁的將整個煙頭都轉身狠狠戳進煙灰缸里,那黑色的瞳孔里滿滿的都是森冷。 * “冷不冷。”半夜,蘭閣這邊,二樓寬大的臥室里淺淺的熨語,偌大的床鋪上,相擁的身軀,男人低頭,唇輕輕的貼在女人的臉側,寬大的手掌將她嬌小的身軀包裹,容納入自己懷中。 “嗯?”女人嬌嬌軟軟的聲音,帶著一點惺忪的睡意,抬頭,就聞到男人身上那股陽剛的氣息,滿眼的不解。 “冷么——”他的臉貼近她,聞著她身上的幽幽的體香。 冉依顏一愣,隨即搖頭。 “顏兒,你有擔心我對不對,你今天有擔心我對不對——”男人像一個小孩般反復的強調這句話,然后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他希望她說‘是’,因為他今天被網球砸了下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焦急,他希望她會說她在乎他。 冉依顏似乎感受到他的這種需要她肯定的迫切,她的睡意全無,輕輕的掀開羽睫。 “你希望我擔心你——?!”她揚聲。 其實,她是擔心他的,但是那種擔心就算是對其他的人也會的。 “我希望你說你愛我——”男人唇角上揚,暈黃的燈光下,看得見他臉上每一個精致的部位。 愛?冉依顏微微頓住,好陌生的詞,他希望她愛他,可是,他對她的感情都那么復雜,時而溫柔,時而暴虐,時而柔情,時而冷血,這樣一個男人,想讓她愛他,可是,她怎么愛的上,又或者說,她愛他和不愛他對他來說,真的有那么大區(qū)別么。 她就算不愛他,還不是這樣逼著自己在他身邊,就算她知道他算計自己和自己的父母,弄的她生不如死,她不是一樣在給他懷孩子,一樣待在他身邊,一樣乖乖的聽著他的話,他要留在山莊,她也只能留下來。 那么,她愛和不愛都是一樣的選擇,那么這兩者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呢,對她來說,沒區(qū)別。 “我想要你——”許久,看著她臉上被熱氣紅的兩坨紅酡,如嬌花軟玉的模樣,看得人心憐,風冿揚的那方面的能力,冉依顏是領教過的,這懷孕一個多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來的,剛他說‘要’,冉依顏的臉一下子緋紅。 “不行,肚子里有寶寶呢——”她臉上帶著怯意,連忙推拒著,可是風冿揚低頭就將她的抗議整個吞下。 終于,吻的她不再說話了,他低頭,循循善誘“我知道有寶寶,我會小心一點,很小心很小心行不行——” “乖,來張開——” 冉依顏羞紅了臉,但是也只能依著他。 夜燈下,那曖昧的燈光下抹不去的那一抹暈紅,冉依顏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溫柔的風冿揚的動作,他似乎知道怎么才能讓她不痛也不傷及肚子,剛剛在一個深度就停下來,然后節(jié)奏把握的很好。 在男人的低吼聲中,動作緩下來,然后,在他的懷中,相擁而眠。 早上,下樓,冉依顏還以為在別墅,下樓的時候頭有些暈,差點踩滑了樓梯。 風冿揚走在她后面,看見她踩滑,嚇的魂飛魄散,一手敏捷的將她拉了回來,他穿了上班的衣服,一套熨的筆直的米色休閑西裝,白色的長褲,腳下是皮鞋。 傭人一早就把食物準備好了,放在桌上,風明輝用完餐已經提前走了,桌子上只剩老爺子和風爸。 今天風冿揚吃東西吃的很快,喝了一大碗粥,臨走,拿了兩片土司片在嘴里嚼,他是要急著上班,冉依顏知道,但是,她不用,她坐在桌旁,喝她的牛奶,她會把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都吃下肚,然后叫司機開車送她回家。 * 接下來的幾天,都清清靜靜的,冉依顏也偶爾去商場,去看看賣小娃娃衣服用品的地方,孕婦對著小孩子的東西往往有種心靈感應,自己就會想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