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咳咳……”柳慕漓順著他扶著自己的力道,緩緩支撐起了身子,又將喉間血給吐了出來。這一擊,卻讓柳慕漓受了不小的內(nèi)傷,比剛才柳慕汐傷她的那一劍還要重的多得多。 她沒有去回答盧湛飛的話,只是震驚地看向柳慕汐肩膀上的那只火貍。 之前,她根本就沒有在意這只火貍,直到現(xiàn)在吃了大虧,她才知道,這只火貍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靈獸,而是一只先天靈獸。否則,它絕不可能將自己重傷至此。 想起自己空間里的那三只靈獸,最高級的也不過是后天大圓滿境界,這還是她用靈液給砸出來的,區(qū)區(qū)幾年時間,就將它們從普通的后天初期的靈獸,一點點地培養(yǎng)成了后天大圓滿的靈獸,她原本心里還有些自豪,還想著等它們都晉級先天后,一舉放出它們,震驚世人。卻沒想到,她還沒有成功,柳慕汐竟然就有了一只先天靈獸。 不得不說,這對她來講,又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就算她不愿意承認(rèn),她也知道,柳慕汐已經(jīng)變了,已經(jīng)不是她能隨意踐踏的了。 柳慕漓不甘心地暫時壓下心中的仇恨,也收起了自己日漸驕傲的心,整個人好似拋卻了浮躁,開始漸漸沉靜起來。 她以前的確是太自大了,又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不管她想要什么,都能輕易得到,便以為自己與眾不同,從而小看了這些人,這才會吃了如此大的虧。不過,從今以后,她會吸取教訓(xùn)。她有靈液空間,資質(zhì)又極好,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會變強,強到能再次俯視柳慕汐。 她回頭看向正對柳慕汐怒目而視的盧湛飛,心中升起一絲溫暖,但卻堅定地?fù)u頭道:“不,我不需要你替我的報仇,我的仇,我自己會報?!?/br> 說完,她冷冷地看向柳慕汐,微微瞇了瞇眼睛。 柳慕汐看到如此冷靜、理性的柳慕漓,心里微微有些意外。但是想到柳慕漓前世達(dá)到的高度,也就釋然了。 柳慕漓本就是個很可怕的對手,她成長的很快,失敗不但不會讓她后退,甚至還會更加激勵她的斗志。她也不會忘了,自己在變強的同時,柳慕漓也在變強。而且以后,她還會變得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強大。 所以,她對柳慕漓,永遠(yuǎn)不會掉以輕心。 盧湛飛聽到這話,便知道柳慕漓的倔脾氣又犯了,頗有幾分無可奈何,但他也不敢公開違抗柳慕漓的意思,只能說道:“好吧,不過,你現(xiàn)在受了傷,就直接搬到我們盧府去吧?我也能更好的照顧你?!?/br> 柳慕漓聽到這話,心中一動。 她突然又想起了盧湛鴻說的那番話,他想把自己鑄造的寶劍賣給柳慕汐。以前她還覺得不可能,可是現(xiàn)在,她見到了柳慕漓頗為不凡的劍法,卻不會這么認(rèn)為了。 盧湛鴻是真的看中了柳慕汐做他鑄造的劍的主人。 這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消息。 柳慕汐進(jìn)步的實在是太快了,讓她不得不心生忌憚,她懷疑,柳慕汐是不是也跟她一樣,有一件絕世寶物,可以迅速提高修為。如果再讓她得到這把劍,定然會如虎添翼。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將那把劍給搶過來。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她懂。 “這……伯父伯母會不會不高興?”柳慕漓眼帶猶豫地問道。 “怎么會?我爹娘若是知道你去,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們家兄弟四個,唯一的一個jiejie還出嫁了,爹娘最喜歡女孩了,你若是去了,他們不知道多歡喜呢!娘的病說不定也會好些?!北R湛飛說道。 “那……盧大公子呢?”柳慕漓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臉上的表明卻有些為難。 “大哥他只是看著難以接近,其實人還是挺好的。你放心,大哥的事情就放在我身上。等大哥慢慢了解了你,以后一定會喜歡你的。”盧湛飛拍著胸脯保證道。 柳慕漓這才勉強答應(yīng)下來。 盧湛飛立即高興起來,急忙派人準(zhǔn)備軟轎,等他將柳慕漓抱進(jìn)了轎子,坐穩(wěn)之后,這才出了客棧的大門。 在經(jīng)過柳慕汐和鄭人瑛時,他也沒忘狠狠地瞪了他們兩人一眼,道:“你們最好立馬給我滾出劍城,否則,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失手對你們做出不好的事情來?!?/br> 說罷,也不等兩人回應(yīng),便迅速離開了,只留下柳慕汐和鄭人瑛怔然相對。 “鄭兄,多謝你將劍借給我?!绷较珜︵嵢绥f道。她知道,劍客對自己的劍都是十分寶貴的。 鄭人瑛卻不甚在意地?fù)]揮手道:“沒關(guān)系,我的劍能被你用,也是它的榮幸。不過,我們還是得另外找家客棧才行,否則,今晚,我們可就要露宿街頭了。” 經(jīng)過這一場打斗,他們跟盧家小少爺?shù)牧鹤铀闶墙Y(jié)下了,自然不可能讓他們住在這里。 “嗯?!绷较c了點頭,其實,她本身也不愿意住在這里,當(dāng)時只是沒有辦法而已。 只是這么晚了,他們還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嗎?柳慕汐表示很懷疑。 鄭人瑛見柳慕汐有些擔(dān)心,便信心滿滿地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br> 柳慕汐見他如此自信,也只能相信他了。 兩人收拾了東西,便出了客棧。 可當(dāng)她跟隨鄭人瑛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柳慕汐卻一臉呆滯。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鄭人瑛,用顫抖地手指指著前面燈火通明,卻又熱鬧無比的的青樓,道:“鄭兄,你說的地方就是這里嗎?” 鄭人瑛卻仿佛沒有看到柳慕汐幾近崩潰的表情,一臉純潔地笑道:“對呀,就是這里。在哪里睡不是睡,只要我們不要妓女作陪也就是了?!?/br> 柳慕汐無奈扶額,道:“鄭兄,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個女人吧?” 鄭人瑛眨了眨眼睛道:“我知道,可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你現(xiàn)在也是女扮男裝,只要有銀子,青樓也不會趕我們的,畢竟,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br> 鄭人瑛對性別還真不怎么重視,只看這人合不合自己的脾性,無論柳慕汐是男是女,他的態(tài)度都是一樣的。 所以,他也不覺得女人來逛青樓有什么不妥。 柳慕汐還是接受了他的歪理,不過,她身為女人,對于這些青樓楚館,到底是有些排斥。但是,想到自己若是不住在這里,恐怕就要露宿街頭了,因此,她還是硬著頭皮跟鄭人瑛走了進(jìn)去。 青樓的老鴇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又在風(fēng)塵場里打滾了這么久,早就煉就了一雙利眼,一眼就看出了柳慕汐的真實性別。不過她也沒太在意,只要這女人不是來砸場子的就好。 結(jié)果,還真被鄭人瑛說中了,老鴇果真給他們開了兩個單間,只是被狠狠地宰了一刀。 柳慕汐住的房間,其實是青樓里的丫鬟住的房間。這些丫鬟因為年紀(jì)小,還沒有開始接待客人,所以,這里并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讓柳慕汐稍稍舒了一口氣。 至于鄭人瑛,老鴇自有安排。 別看他鄭人瑛好似有些憨厚的樣子,其實心里精明的很,她才不為他擔(dān)心呢! 柳慕汐洗漱后,又用生生之氣為自己治療了一番,又修煉了一番《清心經(jīng)》后,這才抱著小火貍沉沉睡去。 小火貍的警戒性比她還要高得多,她睡得很放心。 翌日,柳慕汐神清氣爽的醒來,換了那套藍(lán)色的男裝,昨天那套已經(jīng)破損了,暫時不能穿了,就被她收了起來。 剛洗漱完,鄭人瑛就來找她了,而且看起來精神不錯。 兩人出了青樓,先去粥鋪里吃了早飯,又去客棧打聽有沒有空房,幸好,他們運氣不錯,剛好有兩人退房,他們立馬訂了下來。 因為柳慕汐需要買劍,兩人便又去了盧家的劍坊。 雖然跟盧家幼子有些齟齬,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買盧家的劍。相信盧家也不會因為這么一點小沖突,就將客人拒之門外。 柳慕汐在展劍廳看劍的時候,柳慕漓在盧府卻是如魚得水。 昨晚,盧湛飛將柳慕漓帶回來時,天色已經(jīng)晚了,柳慕漓又有傷在身,便沒有去拜見盧家家主和夫人。 直到次日,柳慕漓傷勢本就不重,經(jīng)過靈液的治療后,身體就恢復(fù)了七八成,氣色也好了很多,就來主動來拜見他們了。 盧湛飛帶著受傷的柳慕漓回來,盧家人其實都很驚訝,也很好奇。 他們很早就聽小兒子提起過柳慕漓了,而且聽得都是她的優(yōu)點,心里難免就先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如今,見到她長相出眾,資質(zhì)不凡,又見她一副通情達(dá)理的樣子,就算有傷在身,也沒有失了禮數(shù),心中就更滿意了。 尤其是盧夫人,見到柳慕漓簡直喜歡的跟什么似的。 她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偏偏四個兒子都沒有娶妻,女兒卻早早出嫁,偌大的盧府,竟然沒有個知心人,讓她心中難免寂寞。尤其是病了之后,她就更期待有個貼心的女兒或者媳婦來陪她說說話了。 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柳慕漓就這么輕易地得到了盧夫人的好感,甚至連幾個兒子都退了一射之地。 盧夫人和柳慕漓簡直是相談甚歡,拉著她的手根本就不松開,柳慕漓也非常好脾氣的陪她說話。 “伯母,我聽湛飛說,您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柳慕漓尋到一個空隙,有些關(guān)心地問道。 不過,看到盧湛鴻看過來的警告的眼神,柳慕漓又急忙解釋道:“因為晚輩也算略懂醫(yī)理,所以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盡一些綿薄之力,也好為伯母緩解一下病痛的折磨。希望伯母不要怪我唐突才好?!?/br> 盧夫人聞言卻沒生氣,臉上笑意又深了幾分,道:“你這也是關(guān)心我,我怎么會怪你唐突!唉,我這病也是老毛病了。年輕時修煉太過急躁,竟然走火入魔,雖然保住了一條性命,卻是功力全廢,經(jīng)脈也毀了個徹底,不但不能再習(xí)武,甚至每年都會經(jīng)受氣血橫沖經(jīng)脈之苦,簡直痛不欲生。尤其是每當(dāng)入了冬,這病發(fā)作的便更頻繁了。若非普濟(jì)觀的神醫(yī)每年都來為我診治,為我緩解疼痛,我恐怕早就受不了這種折磨而自殺了。” 盧夫人的語氣雖然淡淡的,但卻不難聽出她聲音里的沉重,就連盧家兄弟的臉上,也都是一片凝重和不忍。 他們只要想起母親每年所受的折磨,就恨不得以身代之,替她受苦。可惜,他們卻偏偏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那里受苦。 柳慕漓悄悄觀察了他們的表情,便知道盧夫人的確病的不輕,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下。 如此甚好!盧夫人的病越重,受到的這么越多,等她救好盧夫人時,盧家對自己的感激越甚。 到時候,盧家的劍,豈不是任由她挑選? 而且,還能得到整個盧家的感激,一舉兩得,她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她得注意,不能輕易將盧夫人的病治好,得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好她才行。這樣,盧家才會對她更加感激。 想到這里,柳慕漓皺了皺眉,做出一副擔(dān)憂的表情,疑惑道:“難道普濟(jì)觀也治不好伯母的病嗎?他們不是醫(yī)道第一大派嗎?” 盧湛飛輕哼一聲道:“就算是醫(yī)道第一大派又如何?還不是治不好娘親的???我看他們也只是徒有虛名!” “小飛住口!”盧夫人聞言不由板起臉輕斥道,“若非普濟(jì)觀這么多年來一直堅持為我診治,我這條老命早就沒有了。我不準(zhǔn)你對普濟(jì)觀不敬?!?/br> 盧湛飛心中不服,在他看來,任何人的醫(yī)術(shù)都比不過慕漓。那普濟(jì)觀看不好娘親的病,足以證明他們沒本事,他為什么還要對他們感激涕零? 盧夫人見狀,哪還不知道小兒子心中在想什么,不過到底是心疼他,不忍多做責(zé)怪。不過,她怕柳慕漓會對任性的兒子不滿,便又對她解釋道:“賢侄女,小飛他只是隨口發(fā)發(fā)牢sao罷了,并非不知感恩之人。我?guī)讉€兒子中,就數(shù)他最會疼人,哄人開心,也最孝順,只是心地單純,總是得罪人而不自知,希望你不要見怪才好?!?/br> 柳慕漓哪里不知道盧夫人的意思,忙順著她的話到:“伯母,您多慮了。我跟湛飛認(rèn)識了那么久,早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我正是喜歡他這份單純和心直口快呢!” 盧夫人聞言,立即喜笑顏開,看著她的眼神越發(fā)溫柔了。 盧湛飛聽到她說喜歡自己,眼神都亮了起來,嘴邊更是掛上了一抹傻笑。 盧湛鴻陪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他對柳慕漓的確不滿,但是,看在早她讓母親這么開心的份上,他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只要她不傷害自己的家人,他就不會尋她晦氣。 只是,他還是得提醒湛飛,不能讓他對柳慕漓用情太深。 柳慕漓又道:“而且,我覺得,湛飛說的也沒錯,那普濟(jì)觀白白占了醫(yī)道第一派的名頭,竟然連伯母的病都治不好,的確有些名不副實?!?/br> 盧夫人聞言不由一驚,仔細(xì)去看柳慕漓的神色,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她只是有些氣憤的時候,便知道她只是為自己打抱不平,遷怒了,便松了口氣,笑道:“傻孩子,話可不能這么說。普濟(jì)觀的醫(yī)術(shù)的確無雙,難得的是他們的名聲也極好,一直以普濟(jì)世人為宗旨,不知救助了多少世人,的確讓人心中敬佩?!?/br> “而且,我的病治不好,也怪不得他們,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為要修復(fù)我的經(jīng)脈,必須要一棵罕見的靈藥作為主藥,可惜,這種靈藥極為難尋,我們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找到,我早就放棄了,只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柳慕漓見盧夫人這么推崇普濟(jì)觀,心里有些不舒服,越發(fā)肯定了之前的念頭。而且她發(fā)誓,這次不但要治好盧夫人的病,還要狠狠地在眾人面前打普濟(jì)觀的臉,讓世人都知道,普濟(jì)觀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自己比他們的醫(yī)術(shù)強多了。 “伯母,普濟(jì)觀的神醫(yī)什么時候能來?他們?yōu)椴钢委煏r,我可不可以在一旁觀看?”柳慕漓問。 “當(dāng)然可以!”盧夫人笑道:“普濟(jì)觀為人診病,從來沒有不允許人觀看的規(guī)矩,只是我怕我的樣子會嚇到你!” 她每次發(fā)作的時候,都會渾身抽搐,哀嚎不止,每次都要被人制服才行,即便是想想,那種疼痛都會令她心悸不已。 她知道柳慕漓醫(yī)術(shù)不錯,便以為她想要見識一番普濟(jì)觀的醫(yī)術(shù)而已,便沒有拒絕她。 “那真的太好了,謝謝伯母。”柳慕漓說道。 “鴻兒,普濟(jì)觀的神醫(yī)傳來的消息,何時會到?”盧夫人問大兒子道。 盧湛鴻說道:“應(yīng)該兩天后就會到了。”說完,又皺了下眉頭道:“不過,這次換了人?!?/br> 盧夫人聽到這話,顯然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