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眾人見到柳慕汐像是呆了似的站在二樓的護(hù)欄后,根本沒有下樓的意思。很快,就有些人就忍不住跳出來了,抬起頭對著柳慕汐呵斥道:“還不趕快下來束手就擒,難道你還想讓大人親自請你下來不成?” 說完,還討好地向護(hù)城衛(wèi)的隊長笑了笑,顯然想拍城主馬屁。 蕭繹卻看也沒看他一眼,像這等作死之人,就是死了也是活該。 連城主大人都忌憚三分之人,是這些狗東西可以隨意折辱的嗎? 作死的人,不止剛才那一個。 見到有人開頭,接二連三的小丑跳了出來,借著城主府的威勢,開始狐假虎威,指責(zé)、辱罵柳慕汐。 那名女子可是先天中期武者,若在平時,絕對是讓他們仰望、巴結(jié)的對象。 可誰讓她殺了城主的寶貝千金呢!城主一定不會饒過她的,就算他們侮辱了她又如何,她也不可能找他們報仇了。 在這種時候,若是還不痛踩兩腳過過癮,又怎么會對得起自己一直以來壓抑的心情?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責(zé)起柳慕汐來。 榮氏兄妹三人,見到護(hù)城衛(wèi)來“抓”柳慕汐,本來也有些不敢置信,在他們看來,柳神醫(yī)剛剛到達(dá)新城,人看起來又是這么溫和美麗,怎么可能會是殺害城主千金的兇手? 但是,若是她不是兇手,城主何必下令抓她? 榮姑娘回過神來,卻是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我早說過她是兇手,果然被我說中了。五哥,八哥,這下你們相信了吧?” 榮五公子心中掙扎地說道:“或許這只是個誤會?!?/br> “什么誤會?”榮姑娘不高興了,“護(hù)城衛(wèi)都親自來抓她了,怎么可能是誤會?五哥,你是不是被那個殺人兇手給迷住了?否則,怎么寧愿相信她,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親meimei?” 榮五公子見到小妹眼中含淚,一臉委屈,到底是心疼meimei的感情占上風(fēng),想要為柳慕汐辯解的話,立即就說不出來了。 榮姑娘見狀,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向柳慕汐的目光中,充滿了一絲不屑。 她還敢說自己是賊喊捉賊,分明她自己才是賊吧? 就算是先天中期武者又如何,像她這種殺人奪寶,人品低劣的人,根本不值得人尊敬。 于是,她也忍不住隨著眾人指責(zé)柳慕汐,讓護(hù)城衛(wèi)趕緊將這個心狠手辣之輩給抓起來,免得為禍他人。 眼見那些人的話語越來越難聽,蕭繹棱表面上冷著臉,心里卻是冷汗淋漓,幾乎抑制不住拿袖子去擦自己額頭汗珠。 這種情況,可是在他的預(yù)料之外啊,他可從沒想到,這些人狗膽包天,竟敢指責(zé)先天中期武者。 真是快被這群豬腦子給害死了! 若是柳姑娘真的發(fā)怒,不肯配合他,甚至遷怒城主府,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蕭繹焦急地看向柳慕汐,不敢再等下去了,立即傳音向柳慕汐道歉道:“柳姑娘,很抱歉驚擾到了您!城主大人知道您并不是兇手,在下這次來也不是想要抓您,只是想要接您回城主府小住而已,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情況?!?/br> 他見柳慕汐神色莫測,看不出是喜是怒,心中一緊,他可不想因此就讓她惱了自己,又繼續(xù)解釋道:“城主只是想借此機(jī)會,抓住真正的兇手,好讓死去的大小姐安心,這才讓在下請柳姑娘的時候,含糊其辭一些,沒想到,竟然會給柳姑娘帶來如此大的困擾。如果,柳姑娘不愿意配合,在下現(xiàn)在就跟他們說清楚。您看如何?” 蕭繹也知道城主的意思。 城主是想要給大小姐報仇,但是,如報仇的代價,是惹怒柳姑娘,那城主府只能放棄報仇。他對柳姑娘的看重,看在大小姐之上 蕭繹雖然不知道柳慕汐的真實身份,但是,心里也隱隱有了某種猜測,對柳慕汐越發(fā)恭敬起來。 柳慕汐確實有些生氣,雖然她也想找出兇手,不止是為了城主千金,更是為了朱紫,但是,她也從未想過,要以這種方式幫助別人。沒人愿意無緣無故的被人指責(zé)辱罵。 不過,聽到蕭繹的道歉,態(tài)度誠懇,也沒有隱瞞什么,她的氣自然就消去了很多。 “大人,您可一定不能放過兇手!她連城主之女都敢殺,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再次傷人呢?若是大人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盡一臂之力?!?/br> 就在她衡量再三的時候,突然聽到人群中,傳來一個清晰女聲,正是剛才拆穿小伙計通風(fēng)報信的蘇良玉。 此時,她一邊扶著身邊的柔弱的白菲兒,一邊義正言辭地對蕭繹說道。 白菲兒神情怯怯,臉上還帶著病容,好似一陣風(fēng)都能把她個吹走似的。 看著白菲兒嬌嬌弱弱的樣子,柳慕汐心中冷笑一聲,對蕭繹傳音道:“好,我答應(yīng)配合你?!?/br> “多謝柳姑娘體諒和配合,在下先替城主大人謝過柳姑娘了?!笔捓[臉色不變,心中卻十分激動和驚喜。 很快,他就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冷冷地看了蘇良玉一眼,眼中帶著一絲警告。 原本還義正言辭,想要幫忙抓捕柳慕汐的蘇良玉,身體頓時一僵,心中升起一絲恐懼和后怕來。 面對一名先天中期武者,只是后天修為的她,根本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她憑什么會認(rèn)為,護(hù)城衛(wèi)會聽自己的意見呢? 她以前不是這么沖動,不知好歹的人,也不知道剛才怎么了,竟然會在先天中期的前輩面前,大放厥詞,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蘇良玉怔住了。 見到蘇良玉在護(hù)城衛(wèi)那里吃癟,其他人她也很有眼色的停了下來,大廳里頓時恢復(fù)了安靜。 蕭繹冷冷地環(huán)視一周,隨后冷淡地說道:“我只是想要請柳姑娘去城主府做客而已,可從未說過柳姑娘就是殺了城主千金的兇手!” 說完這些,他才看向柳慕汐道:“讓柳姑娘受驚了,柳姑娘愿不愿意跟我們?nèi)ヒ惶顺侵鞲兀科鋵?,在下相信柳姑娘,絕非那等窮兇極惡之徒,這里面,說不定有什么誤會,只要澄清了誤會,我們依舊會還柳姑娘自由?!?/br> 蕭繹的話,看似是在為柳慕汐開脫,其實,卻是變相證明了,他的確是要帶柳慕汐回城主府接受調(diào)查的,只不過,暫時只是懷疑她而已,并沒有證據(jù)。 但僅僅只是懷疑,也足以讓眾人對柳慕汐退避三舍了。 柳慕汐坦然一笑道:“有和不可?我問心無愧?!?/br> 說著,便從樓上走了下來。 而柳慕汐所經(jīng)之處,幾乎所有人都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一般,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自己跟她扯上關(guān)系。 在他們看來,進(jìn)了城主府,想要重獲自由,根本不可能,即便她有可能是無辜的。除非,她的身份,讓新城城主也忌憚萬分。 “柳姑娘,請吧!”蕭繹說道。 “等等,我也要去!”朱紫也跟了上來。 蕭繹看了看朱紫,又看了看柳慕汐,柳慕汐傳音道:“她是我的病人,帶著她一起吧!否則,她恐怕活不到第二天?!?/br> 柳慕汐敢肯定,若是那白菲兒真如她們所想,是個武功高強(qiáng),心狠手來之輩,她一定不會放過朱紫。 蕭繹冷著臉道:“帶走!” 于是,柳慕汐和朱紫都被一同帶走了。 等他們一行人離開后,同??蜅5拇筇美铮D時又沸騰起來。 而白菲兒則是幽幽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剛才是不是做錯了?”此時,蘇良玉的話,打斷了白菲兒的沉思,她轉(zhuǎn)頭看向蘇良玉。 卻見蘇良玉滿臉都是迷惘,甚至還有一絲后悔,嘴中還喃喃說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不是這么容易沖動的人,一向小心謹(jǐn)慎,這次怎么會跟他們一起起哄,那可是一名先天中期的武者,若是事情搞錯了,她被放了出來,豈不是要找我報仇?” 白菲兒聽到這里,眼神微冷,臉上神情卻十分溫柔,用柔和額的語氣說道:“蘇jiejie,不必?fù)?dān)心。依我看,那位柳姑娘根本不肯能放出來的。” 就算城主要放了她,她也不會放過她的。 想到柳慕汐三番兩次壞自己的事,白菲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沒有人在得罪了她以后,還能安然無恙。 若是柳慕汐是一名跟她同等級的對手,她早就對痛下殺手了。 蘇良玉疑惑地看向白菲兒,問道:“菲兒meimei怎么這么肯定?” 白菲兒柔柔一笑道:“據(jù)說城主大人想來手段強(qiáng)硬,嫉惡如仇,寧可錯殺也不放過,蘇jiejie覺得,那位柳姑娘被放出來的幾率有幾成?” 蘇良玉聽到這話,倒是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br> 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心里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對勁。 既然想不通,她也不會自尋煩惱,對白菲兒道:“菲兒,我送你回去吧?否則,你家那位恐怕又等急了?!?/br> 白菲兒聞言,臉上浮上一團(tuán)紅暈,羞惱地喊道“蘇jiejie——” “害羞了?呵呵,好了,我不打趣你就是了?!碧K良玉笑著說道。 兩人又去了后院。 大堂里的一形人,也都三三兩兩的散開了,議論著柳慕汐到底是不是兇手,甚至還因此打起賭來。 柳慕汐和朱紫隨著蕭繹到了城主府,并沒有人迎接,走得甚至還是側(cè)門,畢竟還要掩人耳目,若是大張旗鼓的迎接柳慕汐,誰都知道她不是兇手了。 但是,當(dāng)一行人進(jìn)了城主府之后,蕭繹立即向柳慕汐道歉:“柳姑娘,讓您受委屈了,城主大人正在客廳恭候?!?/br> “無妨,我明白你們的難處?!绷较f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趕快去見陶城主吧!總不能讓城主久等了?!?/br> 他們做出如此恭敬的姿態(tài)來,禮尚往來,柳慕汐也不可能給他們臉色看,自然也要體諒他們的難處。 蕭繹聽到這番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城主的用心,總算沒有白費。 “柳姑娘,請!” 柳慕汐和朱紫一起隨著蕭繹去了外院待客的客廳,剛走進(jìn)院子,就見到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外的臺階上。長相威嚴(yán),氣勢龐大而又沉穩(wěn),應(yīng)該就是陶萬山陶城主了。 初次見到柳慕汐,陶城主并沒有動,只是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柳慕汐一眼,眼神帶著一絲審視和挑剔。 柳慕汐看多了這種眼光,在天縱山時,除了相熟的那些人,每個人見到自己,眼神都跟陶城主如出一轍。 柳慕汐知道,他們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做宗主的未婚妻? 雖然宿衍力壓眾人,以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宣布了她不可動搖的地位,又殺雞儆猴,懲罰了一群人,已經(jīng)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反對柳慕汐了。 但是,絕大多數(shù)人,卻是口服心不服。 即便口上不說,心里也看不慣柳慕汐,對她諸多挑剔。 作為玄天宗的一員,陶城主自然也有這種心態(tài)。 柳慕汐并沒有覺得自尊心受辱什么的,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些。何況,她也一直在努力修煉,盡量讓自己這個宗主的未婚妻,更加名副其實。 幸好,她的修為又提高了許多,在她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是先天中期頂峰的修為,即便比不上宗主那種妖孽,但也足以令人吃驚了,因此,陶城主的神色很快就緩和了一下來,甚至還走下臺階,向柳慕汐微微躬身行禮道:“新城城主陶萬山,見過柳姑娘?!?/br> 柳慕汐沒想到,陶萬山這個先天后期的大高手,竟然向自己行禮,倒是微微吃了一驚,但這種驚訝,也只是一瞬間,她很快就壓下了心中驚訝,微微側(cè)身,虛扶了陶城主一下,道:“不敢受陶城主的禮,城主快快平身,應(yīng)該我這個晚輩,率先向您行禮才是?!?/br> 原本,向一個羞辱不如他的后輩行禮,陶萬山原本還有些心理不舒坦,但是,聽到柳慕汐的話,他心里最后那絲不甘也煙消云散了,反倒變得灑脫起來,順勢直起身子,含笑道:“柳姑娘太客氣了,您身份不同,在下向您行禮,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br> 頓了頓,他又嘆了一聲道:“柳姑娘果然資質(zhì)不凡,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如此修為,想必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怪不得……” 他想說,怪不得宗主會看中了她做伴侶。但是,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還有一名外人時,他就謹(jǐn)慎地停了下來,用詢問地眼光看向蕭繹。 此時,笑意還未從剛才城主向柳慕汐行禮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并沒有看到陶城主的詢問的眼神,反倒是柳慕汐主動介紹道:“這是朱紫,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病人,城主不會介意我私自將她也帶來吧?” 朱紫也很有眼色地立即上前行禮道:“晚輩朱紫,見過陶城主?!?/br> 神色恭敬,對陶城主十分敬畏。 朱紫是個明白人,她可不會因為自己跟柳慕汐有一點關(guān)系,就目中無人,傲慢自大。 陶城主見她如此知禮,對她也沒什么惡感,便點了點頭,讓她起身,說道:“既然是柳姑娘的朋友,那陪著柳姑娘在城主府多住幾天,也免得柳姑娘寂寞?!?/br> 朱紫自然應(yīng)了下來,見到陶城主的對自己并不排斥,心里也不由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