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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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和大長公主也說:“璐兒說的很是,林哥兒媳婦你動這樣大一筆銀子,不跟我和林哥兒說也罷了,總得給璐兒交代一聲,你這樣不聲不響就拿出去,好像與璐兒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叫璐兒如何自處?叫她怎么不傷心呢?就是叫別人知道了,又要怎么說?” 周寶璐和靜和大長公主聯(lián)手,陳氏如何抵擋得住,立時道:“是娘考慮不周全,傷了璐兒的心,是娘不好,這原是你七姨母家近日娶兩個兒媳婦,又要嫁幾個閨女,又是你七姨父回京走禮,銀子花銷大了,想要賣幾個鋪子,都是好街面,大開間的,你外祖母寫信給我,叫我買下來,說是你七姨母家也是勛貴人家,一次就要賣幾個鋪子,顯見得是過不下去了,別人說起來不好聽,咱們姐妹幾個有閑錢的,悄悄兒買下來,自然不會聲張,也是保全她們家顏面的意思,我想著,橫豎我也想著買個鋪子,攢下來給你做嫁妝,這東望侯家的臉面也保住了,幫meimei一個急,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就忘了跟你說,今后再不會了?!?/br> 周寶璐說:“一萬銀子,能買一個鋪子?” 陳氏笑道:“他們家急著脫手,只要五千銀子也就足夠了,我買兩個,叫九妹也買兩個,差不多兒就齊全了。” 周寶璐嘆一口氣,靜和大長公主至此全明白了,也忍不住想嘆氣,周寶璐確實有足夠的理由發(fā)飆?。? ☆、第79章 買鋪子 七十九 然后陳氏接著解釋:“那幾個鋪子我也知道,不管是位置還是大小都是好的,平日里想買也買不到,斷然不止值五千銀子,就是脫手急,怎么著也該要兩萬銀子。七妹家里如今要用錢,大約也是想著橫豎是家里人,也就不計較值得不值得,可咱們家不是那等眼皮子淺,只想著占便宜的人,本來也是想著要幫襯七meimei的意思,她們家也是急著用錢,才肯賣這樣的鋪子,我手里現(xiàn)銀子不多,只預備著提一萬兩,回家和我兄弟商量一下,找他借一萬兩,買下朱雀大街中間那扇三道門的生藥鋪,也就差不多了。七meimei也有了銀子應急,其他幾個鋪子竟就不用賣了,都是好地腳的鋪子,怪可惜的?!?/br> 陳氏喜滋滋的盤算:“那鋪子地腳最好,正好旁邊那個三道門的鋪子也是我的,如今開了典當鋪子。我瞧過兩回,這生藥鋪子生意不大好,大約是因著旁邊賣生藥的有三兩家了,他們家也不大懂這個,我盤算著買下來,改一改,一邊兒賣胭脂水粉,一邊兒賣緞子,都是女人上街喜歡看的東西,正好一順腳,這樣一年下來,大約能有三千兩的進益,典當鋪子也有三四千,今后璐兒出閣這兩間鋪子都給她帶去,別的都不論,先就有了六七千一年的銀子墊底,日子便緊不了了?!?/br> 周寶璐都聽呆了,這經(jīng)濟庶務她還真不懂,可是陳氏一說起這個來,兩眼放光,平日里慣例的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都有了光彩。 周寶璐便問道:“娘的意思,這個鋪子,竟是兩萬銀子也是值得的?” 陳氏在心里頭又盤算了一遍,還是點頭道:“果然是個傻丫頭,不過也怪不得你,你從來沒沾過銀錢,哪里明白那些事情,你舅母在這上頭也不大通,都是手里散漫的。那朱雀大街是帝都最大一條街,第一有銀子的地兒,就是兩邊兩頭的鋪子拿去比別的街也要強好些,更別提中間的大鋪面兒了,真正是拿著銀錢也買不到的,如今你七姨母急著湊銀子,這才肯賣,她也是個糊涂的,再急,也不至于五千兩銀子的價,要是遇到個眼皮子淺,肯占便宜的買了,這現(xiàn)成多大一個虧呢。唉,說起來,她們從小兒也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只會花銀子,哪里懂這些個庶務?東望侯夫人想來也差不多兒,不然一家子這么多鋪子莊子,哪里攢不下點家底子來?遇事就急的這樣,如今咱們幫幫你七姨母,不叫她吃虧也就罷了,就是兩萬兩,咱們能買的著,也是好事呢!” 周寶璐聽的一愣一愣的,她雖見識明白,可確實不懂這些,簡直云里霧里的,這個時候,她想起舅母曾經(jīng)跟她說的,人各有各的能耐,多半都是天生的,只是有些能耐用處大些,有些能耐用處小些,還有些能耐須得有別的能耐一塊兒才能發(fā)揮出來好處,就好像有的人天生心硬,這是一個能耐,可他就這一個能耐,那也做不出什么事來,可有的人,不僅心硬,還懂謀略,這樣就厲害了,說不準就能做出一番事業(yè)來。 周寶璐單知道她娘個性刻板正直,卻沒料到,原來她娘在經(jīng)濟庶務上這樣有見識! 只可惜她娘性子綿軟,交際手腕不足,又不會識人,空能看懂這些,卻管不起事來。 這個時候,陳熙晴的身影從周寶璐的腦子里一閃而過,她好像抓到點什么想頭,一時又想不清楚,橫豎這會子還有正事,周寶璐沒多想,只是笑道:“娘這樣說聽起來怪有道理的,既然是一家子,娘要幫七姨母也是應該的,就如娘所說,咱們是幫人,不是為著結(jié)怨,不能夠人家不懂就哄的人家低價賣了,今后翻出來說起來,咱們又有什么臉面見人呢?娘這樣的籌劃就很妥當?!?/br> 然后周寶璐轉(zhuǎn)頭看向靜和大長公主,靜和大長公主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老一小兩只狐貍幾乎不用商量,就算清楚了。 靜和大長公主笑道:“林哥兒媳婦想的周到,咱們家是正經(jīng)人家,斷然沒有那種小家子氣的做法,須得行得正才好,林哥兒媳婦的品性我是盡知的,最是堂堂正正的一個人?!?/br> 多年來,陳氏在婆母跟前一直不得意兒,難得今日得了這樣的話,歡喜的臉上都放光。 靜和大長公主接著笑道:“依我看,武安侯府想來如今用度也大,或許沒有現(xiàn)銀子也說不定,不然為什么你們家怎么會想著找你們出了閣的姑奶奶呢?說到底,雖說是嫡親姐妹,到底是嫁出去了,是別人家的人,哪有自己家的人使著方便呢?所以我想,或許武安侯世子手里只怕也是沒有現(xiàn)銀子的。找了他也是為難的很。這會子橫豎是給璐兒置嫁妝,你竟就不必回去找舅老爺了,我這里拿一萬銀子去,做我給璐兒的添妝也就罷了?!?/br> 陳氏還沒說話,周寶璐先笑道:“還是老祖宗疼我,我就收下了?!?/br> 陳氏覺得不好意思,靜和大長公主先前就說過了,璐兒出嫁,除了周家分例上嫡女的嫁妝,公主府還要添一份一樣的,已經(jīng)是豐厚的很了,周家嫡女出嫁,三萬銀子打底,公主府再添三萬,已經(jīng)是財主了,如今公主又賞一萬銀子,陳氏就嗔著周寶璐:“哪有你這樣的,祖母雖疼你,也沒有強過后頭meimei們太多的道理,你這會子什么都收下,今后meimei們出嫁,還不累著你祖母么?” 這陳氏在秉性上還真是千里挑一的,只可惜性子太綿軟,又看人人都是好人,不懂變通,真是可惜了的。 靜和大長公主都不禁這樣想。 周寶璐笑道:“母親擔心什么呢,您是沒瞧見,祖母床后頭的箱子里,金子堆的都要壓垮了院子,只愁花不出去呢,我替祖母分憂,免得老祖宗愁壞了,那是我有孝心!” 靜和大長公主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個刁鉆的,林哥兒媳婦也不用推辭,我給璐兒的你只管替她收下,我心里有數(shù),任誰也挑不出她的禮來?!?/br> 周寶璐笑道:“我還有一句話,既然咱們要去幫七姨母她們家,那咱們也沒有白幫的對不?花了錢,總得叫人領咱們個情兒,不說我們自己的好處,倒是趁著這個機會,給七姨母長長臉面才是?!?/br> 陳氏顯然不明白周寶璐這些彎彎繞繞的,一臉困惑,周寶璐接著笑道:“要我說,七姨母是七姨母,東望侯府是東望侯府,咱們就該拿著銀子,去東望侯府,當著東望侯夫人的面兒,把銀子給七姨母。您想想,她們家那么幾個兒媳婦,如今只有七姨母娘家肯出頭兒,只要五千兩銀子的鋪子,咱們肯出兩萬兩來幫襯,這份兒情誼,這份兒支持,多給七姨母長臉,別說當場就能把七姨母那些妯娌比下去,就是東望侯夫人,瞧見娘家這等肯出頭,也要高看七姨母一眼不是?” 陳氏覺得還真有道理! 要論這些花花腸子,言語口齒,十個陳氏也得被周寶璐給繞暈,只覺得周寶璐想的特別周到,真是幫人幫到底的想法,不自覺就輕輕點點頭。 周寶璐又笑著接著道:“還該跟舅母說一聲,一則舅母如今在武安侯府當著家,娘家去給七姨母出頭兒沒有越過她去的道理,二則,娘也知道,舅舅舅母和外祖母總有些不大合得來,這一回我們出銀子,拉著舅母一塊兒去給七姨母出頭,七姨母好了,外祖母焉有不歡喜的?就是舅母和外祖母,今后自然也就好了!” 靜和大長公主立刻幫腔:“璐兒說的很是,果然是長大了,色色想得周到!” 陳氏本來就是容易受人影響的性子,果然就覺得十分周全,立時便應了。 第二日,周寶璐打發(fā)小櫻去武安侯府,一五一十的回了曾氏,曾氏知道了周寶璐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哪有不捧場的,立時便應了下來,陳九正好也在曾氏那里,聽見這樣好玩的事,哪里肯錯過,當然也要去。 于是,過了一日,靜和大長公主那邊一萬兩的銀票也送了來,周寶璐歸攏了一塊兒,拿盒子裝了,再把楊夫人寫給陳氏的信也裝進去,收拾好了,曾氏帶著陳熙晴坐著車來接大姑奶奶,進門兒給靜和大長公主請了安,靜和大長公主知道她們的勾當,也并不多留,叫她們只管去就罷了。 陳氏嗔著周寶璐:“你去做什么,大人的事,你參合什么,沒點兒規(guī)矩?!?/br> 曾氏卻笑勸道:“依我說,璐兒去倒也好,璐兒今年就十四了,離出閣還有幾年呢?公主府的嫡長孫女,今后嫁出去定然是要當家的,如今在家里都不學起來,今后嫁了人,婆母難道像待自己閨女一般的教么?說不得就艱難了,這一回難得這樣大筆銀子的交割,鋪子過戶之類,正好叫她瞧著學學,心里頭有個樣子,免得今后任事不懂。” 陳氏頓時又覺得有道理了,便帶了周寶璐一塊兒,周寶璐對曾氏和陳熙晴做了個鬼臉,上了陳氏的車。 一路上周寶璐纏著陳氏打聽她怎么會的那些經(jīng)濟,陳氏本來不愿意說,只是叫她纏不過,只得簡潔的說:“以前在家里,我房里丫鬟多,用度大,我的月例銀子不夠花,只有我奶娘疼我,總想法子貼補我,這也不是個常法兒,奶哥哥不在我們家做,在外頭一個鋪子里當學徒,偶爾進來看奶娘,也說些鋪子里的事,我便知道了些,后來我想法子湊了點兒銀子,交給奶哥哥盤了個早點鋪子,才慢慢的有了進項,后來又設法盤了個果子鋪,一個酒鋪子,我的丫鬟們才不用總餓肚子了。” 這話聽起來真是心酸,不過周寶璐的心思重點不在這上頭,便問道:“娘覺得做這些東西有意思嗎?” 陳氏淡淡的說:“這些不過是小節(jié),錢銀往來,總是俗氣的,能不沾自然最好不要沾,女兒家尊貴,自然是貞靜淑德要緊的。如今你有祖母,有娘給你籌劃著,更不用理這些東西了?!?/br> 眼見得她娘就要長篇大論的給她上女誡課了,周寶璐連忙好奇的問:“那娘盤下的那幾個鋪子呢,后來怎么樣了?” 周寶璐仔細觀察了陳氏,見陳氏雖然說這些東西是俗氣的,不是女人該管的,可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雖然只是幾個小鋪子,大約每個月也就幾兩十幾兩銀子的進益,可那眼中的神采確實是與往日不同的。 著實騙不了人。 陳氏道:“那幾個鋪子進益有限,我出閣后,就都送給奶哥哥了,正好給奶娘養(yǎng)老?!?/br> 周寶璐還沒來得及把想問的問完,已經(jīng)到了東望侯府了。 先前已經(jīng)有小廝快馬過來遞了帖子,陳七姑奶奶陳熙云和東望侯的大兒媳婦趙氏都在二門等著迎她們,而東望侯夫人雖然是長輩,也親自走到了院子門口,滿面笑容,曾氏連道不敢。 東望侯夫人與曾氏有拐了七八道拐的遠親關(guān)系,一口一個侄女兒,叫的十分親近,又拉著周寶璐的手夸了又夸,又是長高了又是長大了又是模樣兒齊整,真是熱情的了不得。 只有陳熙云的臉色陰晴不定,躲躲閃閃,顯然是沒料到大姐和大嫂一起來,到底是做什么,她心中有鬼,自然是擔心的。 說了沒幾句話,曾氏便開口笑道:“今兒大jiejie是特來給七meimei送銀子的,咱們一家人,也不用見外,這會子只管點了數(shù),回頭咱們再去過檔子一樣。” 東望侯夫人就是一怔,立即去看陳熙云,陳熙云臉色都變了,只強笑道:“如今我手里銀子有些不趁手,想著把嫁妝里頭兩個鋪子賣了,湊點兒現(xiàn)銀子,正好我大姐要置業(yè),便賣給大jiejie,橫豎一家人。” 又連忙給陳氏使眼色 東望侯夫人才緩緩點了頭:“既如此,你們只管交割罷了。” 只可惜陳氏是個看不懂眼色的人,聽她們婆媳這樣一說,倒是急了:“唉七妹,你嫁妝里頭的鋪子就不用賣了,那樣好地腳的鋪子,五千銀子銀子就賣了實在可惜了兒的,你前兒說的四個鋪子我都瞧過了,都是好鋪子,就是銀子再不趁手,也不用這樣賤賣,我跟你大嫂商量過了,就只要朱雀大街中間那間生藥鋪子也就罷了。” 然后回頭很誠懇的對東望侯夫人說:“您那兩個鋪子,連我七妹嫁妝里頭的兩個鋪子,七妹說自家人買,總共只要兩萬銀子,我這會子就帶了兩萬銀子來,您只管收下,回頭只需把朱雀大街那間生藥鋪過戶給我也就足夠了,另外一間您別賣了,賣了容易再要買回來就難了,為著一時的銀子不湊手就賣了,不劃算,如今銀子有了,也就不用急了?!?/br> 陳氏的樣子確實很誠懇很正直很為人著想,東望侯夫人都被噎了噎,說不出話來,然后東望侯夫人回頭去看陳熙云,見她一臉蒼白,才慢慢的問:“我們家什么時候要賣鋪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80章 哈哈 八十 陳熙云用膝蓋也想得到婆母如今是怎么想的,作為東望侯家的當家兒媳婦,夫家值兩萬兩的好鋪子,陳熙云五千兩就要賣給娘家jiejie,且不說這拿夫家的錢財貼補娘家得有多明顯,更還因東望侯府本來就用度大,進項少,一家子幾十口子人的嚼用,都指望著外頭幾個莊子,以及這幾個好地腳的鋪子的進益,這會子,明知道家里艱難,還虎口拔牙的要這樣子貼補娘家,陳熙云看到東望侯夫人看向她的目光冷的冰一樣。 陳熙云胡亂的解釋,好一會兒才把話說順了:“沒、沒有的事,母親您誤會了,大約是我家jiejie沒聽清楚,弄錯了吧?我只打算把我嫁妝里的鋪子賣了,湊點兒銀子,我這邊手里有些吃緊,五爺在外頭走禮用度也大,這府里的鋪子哪里有我做主的?別說房契并不在我手里,我拿什么賣呢?更何況,就算能賣,我哪有不和您商量的道理。” 換了別人家的姐妹,見陳熙云先是一臉白的沒了血色,然后又是解釋的言語混亂,面紅耳赤,顯然是急的了不得,心中也就知道不妥了,或許就順水推舟說自己聽錯了,或許就拿話來遮掩了。 偏陳氏是個實心眼兒的,又一心要買那個鋪子,頓時也急了:“七妹這話怎么說的?我哪有聽錯,前兒母親寫了信來,四個鋪子是哪四個,都在哪個地方,現(xiàn)今做的什么買賣,都說的清清楚楚,母親說五千銀子賣,我還急的了不得,立刻就趕回來,就是想攔著你,兩萬銀子,賣一個就足夠了。前兒你不是還領我去看了鋪子了?你忘了?我還記得這生藥鋪子的掌柜姓劉,高高瘦瘦的,口齒伶俐的了不得,就是不大懂生藥這一行,若是我不打算買,我還想跟你說,不如換一個掌柜的也罷了,不過既然我正好瞧上了,橫豎我今后也不打算做生藥,倒可以另外打算了……” 陳氏嘮嘮叨叨只管說,把陳七急的了不得,汗都出來了,見東望侯夫人一臉冷靜,毫不動容,更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頓時也顧不得了,截了陳氏的話,急急的跟東望侯夫人說:“我這個jiejie素來有些失心瘋,分不清楚,母親聽了也就罷了,信不得的?!?/br> 陳氏愕然,她不是個會應變的人,此時頗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周寶璐頓時怒了,站了起來:“七姨母,我母親好意拿著兩萬現(xiàn)銀子來幫你應急,咱們家自己不夠,還是我祖母給了一萬!你倒說我母親失心瘋,這是什么道理?難道跟你說的話不一樣就是失心瘋,那么,你說你賣鋪子是回過侯夫人的,如今侯夫人卻說不知道,難道……?” 東望侯夫人意外的看了周寶璐一眼,這家子,做大嫂的沒出頭,跟著來的小meimei也沒出頭,倒是個小姑娘先出頭,的確不一樣啊,好伶俐的口齒。 東望侯夫人也不跟小姑娘動氣,轉(zhuǎn)頭示意了一下,一個mama子會意的走上前來伸著頭等吩咐,東望侯夫人便低聲吩咐了一句話,那mama就走了出去。 誰都看得出來東望侯夫人這是在吩咐什么,別的人都不理會,只有陳九煞白了臉,知道掩不住了。 陳九這時候掩嘴笑道:“哎喲,如今看起來我也是失心瘋了呀,那日母親招我回娘家,父親也在,四jiejie也在,七jiejie可是清清楚楚說了四個鋪子,每個五千兩,說是急用錢,叫我拿了現(xiàn)銀子出來給她應急,過兩日騰出手來就去過檔子,這會子又不是四個鋪子,變兩個了?虧得那會兒我沒拿出銀子來呢,要是我真拿了出來,這會子銀子也在七姐手里了,鋪子也不賣了,我上哪哭去?哈哈?!?/br> 陳熙晴慣例的用哈哈來結(jié)尾,也慣例的這哈哈簡直跟把刀似的厲害。說的陳熙云臉上青青紅紅的,什么顏色都有,就是沒有點兒正常顏色。 等她們都說的差不多了,曾氏這才鎮(zhèn)海神針一般的緩緩說:“七妹你且坐下來歇歇,那一日在府里,你就該說清楚,這鋪子是你做主要賣的,并沒有回過侯夫人,若是你說清楚了,今兒咱們也不至于走這一趟,倒鬧出這樣的誤會來。大姑奶奶這是因著急你賤賣鋪子,心里急,才急急的湊了銀子給你應急,原是一番好意,你倒這樣兒說話,未免叫人寒心,你們姐妹一場,你大jiejie是什么人,你難道不清楚?你反倒做出這樣的事來,那一日夫人說的話也與你一樣,說東望侯府的這鋪子,少說也值兩萬兩,如今因著急用錢,又是賣給自家人,只要五千銀子也就夠了。你哄我們也罷了,竟連親生母親也一道哄了不成?” 周寶璐頓時大感佩服,舅母說話就是高屋建瓴,比眾人都強,瞬間就把這件事的后果拔高了,如今要不陳七就是承認不孝,欺騙母親,要不就得認她與楊夫人一塊兒搞鬼,圖謀夫家財產(chǎn)。 果然,東望侯夫人聽到武安侯夫人也這么說,臉色越發(fā)冷了。 那個不知所謂的老蠢貨! 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武安侯世子簡在帝心,前程大好,這個楊夫人非要跟世子作對,成日里做著自己兒子還有機會做世子的美夢。 呸!做什么清秋大夢呢,當初自己也真是瞎了眼,單看是武安侯府的嫡女,舉止大方,嫁妝也豐厚,就竟給兒子娶了她!如今害的兒子莫名其妙被發(fā)配到那樣窮山惡水的地方做個窮官兒,一世的前程都給毀了! 想到這個,東望侯夫人就心中絞痛,她兩個兒子,大兒子有望襲爵,這個小兒子卻是自己出息,原本前程極好的,如今…… 東望侯夫人見陳氏委屈的眼中含淚,陳熙云一臉紫漲,吶吶的說不出話來,而曾氏鎮(zhèn)定自若,陳熙晴笑嘻嘻的只管吃點心看熱鬧,而周寶璐竟然是氣定神閑,只是微笑。 那小圓臉上的微笑頗有些高深莫測,就來東望侯夫人這樣的人物,竟然也看不出她這會子到底是什么情緒。 東望侯府定一定神,問陳熙云:“這會子,當著我的面,當著舅夫人,兩位姨太太的面,你且說清楚,你到底是怎么說的?!?/br> 三月的天氣,陳熙云一頭是汗,囁嚅了幾下,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說:“母親,我只是……只是想湊點兒銀子使,實在是拿不出來了……前兒說七meimei要出閣,連嫁妝帶擺酒,怎么著也要花一萬銀子,五爺那邊又催的緊,一個月三封信的催叫拿銀子過去,那邊兒挑費大,又要應付上司同僚走禮……我……我也是沒法子了啊……母親!” 陳七撲通跪到地上,抱著東望侯夫人的腿哭道:“我真的沒想過要賣府里的鋪子?。 ?/br> “哈哈!”陳熙晴這一回很簡潔的只來了個哈哈,連前面的話都省略了。 周寶璐心中暗笑,小姨母真是殺人于無形。 東望侯夫人果然顯得很尷尬,曾氏冷笑點頭道:“原來如此!” 曾氏一向是個人物,并不會逼著東望侯夫人處置陳熙云,卻是說:“薛五奶奶,我只問你一件事,那一日夫人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和我們一樣被蒙在鼓里,還是知道就里的?” 七meimei不叫了,只稱薛五奶奶,曾氏和陳熙晴風格不同,可都是不簡單的主兒。 陳熙云痛哭,也不知她是只想摘了自己出來還是說了實話:“這原是母親給我出的主意,我回家說要湊點兒錢,母親如今手里也不松泛,我就說,大姐九妹都是財主,請母親出面幫我借一萬兩萬應個急,母親說……說她們錢都捏的緊,不會肯的,倒不如說把鋪子便宜賣給她們,都是有錢人,肯定會買,到時候收了錢,再說府里不肯賣,當借的銀子也就罷了……我,我也沒別的法子了,便應了……” 曾氏一臉鎮(zhèn)靜,絲毫不以這是家丑為恥,倒是很善解人意的對東望侯夫人說:“咱們家的事,叫夫人見笑了。” 然后又解釋說:“只有一點兒,怕是薛五奶奶誤會了,大jiejie出嫁的時候,我雖還沒到陳家來,但后頭清帳,我是見到嫁妝單子的,大jiejie按照府里嫡女的分例出嫁,總共兩萬兩銀子辦嫁妝,田地只有三百畝薄田,鋪子只有下大街上兩個挨著的,一個也就只值千把兩銀子,還有城墻根兒上一間三進的宅子,大約值五百兩,除此之外就是古董,綢緞,家具柜子之類,夫人說大jiejie不會拿錢,其實不是不愿意,就是抽血吸髓也拿不出的,這兩萬銀子,原是大jiejie說了想要幫meimei,買了這個鋪子算是給璐兒置下嫁妝來,是以公主府才出了這銀子,薛五奶奶可別想岔了?!?/br> 周寶璐震驚! 她娘的賬上就有一萬多兩現(xiàn)銀子,又有挨著東望侯府鋪子的同樣一個鋪子,那至少也得值兩萬兩,聽舅母這個意思,母親的嫁妝里能騰挪的也不過三五千兩,這些年來,母親竟然能賺出這些銀子來? 這簡直是戶部尚書的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