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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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對倪暉和水向東說:“你們過來辨認一下兇手,看看是誰?!?/br> 倪暉和水向東走過去幾步,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扭過臉去不再看第二眼。 警察問:“認識嗎?” 倪暉點點頭,舔了一下唇:“認識,他叫倪曦?!?/br> 警察說:“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的每一句話都要成為口供,請配合我們調(diào)查?!?/br> 倪暉和水向東點點頭:“好?!?/br> 68第六十七章 新的生活 兩人配合警察調(diào)查了大半夜,最后得出結論,這是一樁因恨生殺意的謀殺案,兇手不滿同父異母哥哥過得比自己好,便產(chǎn)生報復心理,結果殺人不成自己喪命。水向東因為擔心被害人而倒車出來看個究竟,正好被兇手撞上,無需負任何責任。 兩人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倪暉站在樓道前,看著那輛被撞壞了車門的車,還有地上那一圈白石灰,以及那根被砍掉的樹枝,自己竟又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再一次差點被倪曦害死。倪暉整個人都有種做夢的感覺,太不真實了。 水向東攬著他:“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br> 倪暉站著并不動,然后轉(zhuǎn)身走到自己受傷的地方,彎下腰去,從地上撿起一顆瑪瑙念珠,又湊在地上看了看,再撿了兩顆。水向東走過去:“算了吧倪暉,這串佛珠已經(jīng)沒用處了,它今天為你擋了一次劫難,已經(jīng)失去守護的作用了?!?/br> 倪暉直起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xù)找珠子。水向東嘆了口氣,幫他撿起了滾遠了一點的珠子。兩人就著昏暗的路燈,找了老半天。 倪暉捧著珠子:“還差一顆?!?/br> 水向東說:“光線太暗了,我們明天再來找吧?!?/br> 倪暉還在地上固執(zhí)地搜尋著,水向東拿出手機,打開屏幕,當成手電照著,兩人在地上找了半天,最后在墻根處找到了那一顆。 倪暉捧著齊全了的十四顆瑪瑙珠子,然后才轉(zhuǎn)身進樓道。水向東用卡刷開門,說:“等放假我再去趟西藏,為你再求一串佛珠?!?/br> 倪暉說:“不用了,我串一下就可以戴了。戴久了,習慣了?!?/br> 水向東堅持說:“這個留著做紀念,不要戴了。以后我再為你求一串來?!?/br> 倪暉不再做聲。 兩人進了家門,屋子里還亮著燈,水向陽抱著抱枕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電視機還開著,桌上還擺著菜碗沒收,看樣子是在等他們回來。 兩人走到沙發(fā)邊坐下,水向陽驚醒過來,撲上來抱住他哥:“哥,你們回來啦?怎么回事,有人要追殺你們?” 水向東擺擺手:“別擔心,已經(jīng)沒事了?!?/br> “暉哥是不是受傷啦?” 倪暉手上的傷口已經(jīng)在警察局里包扎過了,手臂上纏著一圈紗布,他看了一眼,擺擺手:“沒什么大事,不用擔心?!?/br> 水向東問:“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吧?” 水向陽跳起來:“哥,我去,我把菜熱一下,跟快就好了?!?/br> 水向東看見弟弟那么積極主動,便也不再堅持,今天經(jīng)歷的事太多太震撼,他覺得身心都有些疲憊。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倪暉,他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手里捧著那些瑪瑙珠,眼睛直直地盯著茶幾的某處,不知道是在發(fā)愣還是在想什么。 水向東有些心疼地抬起手摸摸他的后腦勺,任誰被人追殺,又親眼目睹兇手死在自己面前都會難以承受吧,別說活了兩輩子四十年,就是活了八十年,恐怕也沒法承受。 水向陽在微波爐前熱菜,回頭看見客廳里的兩個哥哥,大哥那動作似乎十分親昵,就像平時摸自己,但是感覺又有點不一樣。 倪暉嘆了口氣,將手里的珠子放在茶幾上,然后往后一仰,靠在了沙發(fā)上,感覺從頭發(fā)到腳指甲都灌滿了疲憊感,那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他閉著眼睛,想起倪曦摔在地上抽搐的樣子,雖然自己對他恨之入骨,卻完全沒有辦法覺得高興或者輕松。他想不通,倪曦這又是何必呢,他也不過是倪衛(wèi)揚不負責任的產(chǎn)物,他完全沒有必要變得那么極端,做個普通人不是挺好的嗎? 倪衛(wèi)揚就算是生意破產(chǎn),大不了從頭再來,誰一輩子就不摔幾跤呢,但是他們的神經(jīng)脆弱到了極點,不肯承認失敗,不肯面對艱難困苦,什么都想走捷徑,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別人身上去,這也未免太扭曲了。倪衛(wèi)揚到底是個怎樣失敗的存在,又把倪曦教成了這樣一個失敗品。 水向陽說:“哥,飯好了,你們來吃飯吧?!?/br> 水向東將自己的上衣扒下來,衣服上沾了倪暉的血,他將衣服扔在地上,起身:“倪暉,吃飯去?!?/br> 倪暉躺著沒動,水向東伸出手,拉著他站起來:“去吧,吃了飯好睡覺。已經(jīng)兩點了?!?/br> 倪暉渾身無力,最后在水向東的拉扯下,勉強站了起來。 水向陽幫他們盛好飯,坐在桌子邊看他們兩個吃飯。水向東看著弟弟的腫泡眼:“陽陽,你去睡啊,你身體不能熬夜。” 水向陽打了個哈欠,捧著臉:“我睡不著。那個人是誰,他為什么要殺你們?” 倪暉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周末我們搬家,回瓏山小區(qū)去住吧。” 水向東點點頭:“好?!彼D(zhuǎn)過頭對弟弟說,“以后不會有人來殺我們了,那個人都死了?!?/br> 水向陽還是有點不能放心的樣子:“那還會不會有別人?” 水向東看了一眼倪暉,然后說:“不會了。他是你暉哥爸爸的兒子,是個變態(tài),他爸爸坐牢了,他怪你暉哥害得他沒好日子過,心懷不滿,所以來報復他?!?/br> 水向陽張大了嘴:“暉哥爸爸的兒子,不就是暉哥的哥哥或者弟弟?” 水向東說:“是你暉哥他爸的私生子,出軌和別的女人生的。他們都心理變態(tài)了,不是正常人?!?/br> 水向陽還想問什么,水向東跟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看倪暉,水向陽覺得最難過的肯定是倪暉,所以閉了嘴,不再追問。 水向東將弟弟去趕睡覺,和倪暉慢慢吃完飯,他將桌子收了一下,碗筷放著等明天阿姨來收拾。倪暉坐在飯桌上,將手放在桌子上,腦袋擱在上面,眼睛還是發(fā)直的。水向東過去揉揉他的頭:“別想了,往好的方面想,以后再也沒有人陰魂不散地惦記著我們了?!?/br> 倪暉抬起頭看著水向東:“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水向東將他的腦袋攬在自己肚子上:“人性的劣根性所致,別多想,這件事,你沒有任何錯處,要說做錯的,就是你爸,他是這所有罪惡的根源。” “我恨他!”倪暉咬牙切齒地說。 水向東輕輕撫摸著他:“別想太多了,不要被仇恨充斥了你的內(nèi)心,我希望你永遠簡單快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