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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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傷已經(jīng)影響到了正常走路,花瑾不得已請了周假,她不敢出門,害怕碰到鄰居,被打的聲音恐怕上下樓里都聽到了。 家門外來了一個小女孩兒,擔(dān)心嚇到她,花瑾帶上了口罩,打開門才發(fā)現(xiàn),這女孩兒之前遇到過,晚上一個人站在路燈下面。 “你好?!被ㄨD難彎下腰與她說話,撐住膝蓋上面的淤青,發(fā)出刺骨的疼痛。 “jiejie,上次謝謝你們關(guān)心我,我的哥哥來讓我送水果?!彼吃谏砗蟮碾p手,提著一籃子的水果禮盒。 “不用了,這些你留著吃吧?!?/br> “哥哥說了一定要讓你收下,jiejie你就拿著吧?!?/br> 女孩兒往她手里塞,仿佛不收下這籃東西,就無法回家?;ㄨq豫著要不要去接。 “對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在這一層?” 她雙手把水果籃子送上前,天真無邪道:“因為,鄰居們都說你住在這一層,他們說你受欺負了?!?/br> 花瑾尷尬的拿住籃子:“那替我謝謝你的哥哥?!?/br> “嗯!” “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奚妙意?!?/br> “很好聽的名字?!?/br> “那jiejie呢?” “花瑾?!?/br> 她笑彎了眼角:“好聽!是花朵的花嗎?” “對。” “我記住啦!” 藏在口罩下的嘴角顧不得撕裂,往上勾起,引來的刺痛感讓她不禁皺了眉。 “jiejie,我告訴你一個秘密?!?/br> 奚妙意拉住她的衣角,踮起腳尖來,花瑾配合著彎腰側(cè)耳,傾聽著她唇齒里發(fā)出軟軟甜糯的話。 “不要跟席叔叔在一起?!?/br> 她表情呆愣住:“為什么?” 她轉(zhuǎn)身就走,花瑾想趕緊抓住她,問個清楚,卻意料不到她敏捷的小身子,飛快跑下了樓。 那水果籃子還在她的手中,好像這小女孩上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一句話。 可她會這么說,是誰教她的,還是說,她又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席慶遼下班回來,路上還買了蔬菜,換下鞋子便去廚房處理食材。 花瑾問他,關(guān)于之前那個小女孩兒的事情。 “記得。”他放下菜刀,轉(zhuǎn)過頭來疑惑問:“怎么了嗎瑾瑾?!?/br> “那你有告訴過她,你叫什么名字嗎?” 他抬眸思考了一會兒。 得出一個肯定的答案,搖了搖頭。 “沒有?!?/br> “但為什么她知道你姓席,她在我面前把你稱為席叔叔。” 花瑾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客廳里還放著她送過來的水果。 男人雙手撐著櫥柜,一條腿正無力蜷縮著,用膝蓋頂著柜門,低頭的狀態(tài)在認真想著,可很久都沒有動靜。 花瑾走到了他的身后,轉(zhuǎn)頭見他一臉納悶的情緒,就知道不是他不對勁,而是那個孩子不對勁。 “我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是鄰居告訴她的?” “不可能,鄰居也不知道你的名字?!?/br> 這事兒有些奇怪了,席慶遼記不得了,可他又想,或者是自己第二個人格,在什么時候見過她,將名字也一同告訴了她,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慶遼。” “嗯?” “你胳膊這怎么了?”她纖細手指,小心翼翼捏著他工裝黃色的衣袖,往上推去。 席慶遼還沒來得及抓住她的手阻攔,就被看了個光。 “天!” 小臂上有一大塊紫色淤青,甚至青色還在朝著胳膊肘蔓延,他的皮膚很白,血管分明,這淤青顯而易見,是被什么東西給打出來的,可能只打了一下,圓痕一樣,大概是棍子。 “誰打的!” 花瑾著急抓住他的衣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跟我說實話,在工地上受欺負了嗎,你這么柔柔弱弱的性格怎么適合去工地!” “你別擔(dān)心,今天搬貨的時候不小心被砸到了,我在工地上有個挺好的朋友,不會受欺負。” “那朋友是誰?你這么沒有心機,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席慶遼將她摟入懷中,笑聲發(fā)自內(nèi)心顫動的開心。 “謝謝瑾瑾,我好開心你這么擔(dān)心我,那個朋友名字叫做程扎,有機會一定讓你們認識。” 花瑾捶著他的胸膛,不滿嘟囔:“你這人,我干嘛要認識你朋友,別在工地出事,我好擔(dān)心,換個工作好不好,慶遼?!?/br> 雖然危險,但他不愿意撇下這份高薪。 “我還有你,和肚子里沒出生的孩子,我會更加珍惜我自己的性命,所以別擔(dān)心。” 如此,他不能讓花瑾每天都提心吊膽,所以也不愿意把傷給她看。 程扎第二天給他帶了消腫藥,擼起他的袖子,果然比剛受傷的時候更嚴重了。 一邊給他涂上白乳藥膏,一邊罵罵咧咧:“死畜生的東西,就會壓榨我們!工地剛來的那幾個新人哪里比我們強?拿著多幾百塊的工資,居然還把我們當(dāng)下人使喚,媽的!” “再忍耐幾天就行,老板說要把他們調(diào)去別的工地上。” “cao!要不是那叁個人昨天讓你去搬重物,這傷能在你身上嗎!” 席慶遼收回胳膊,看著淤青在皮rou下變得越來越嚴重,將衣袖拉下來遮擋住,還依舊是那句話。 “算了?!?/br> “算個屁??!席哥你就這么忍氣吞聲,我可看不下去!” 說著他氣勢洶洶發(fā)動起了貨車,席慶遼安慰他:“我沒事,把情緒收一收,開車呢?!?/br> 程扎咬著牙咬了一路,來到工地上,就看到那游手好閑的叁個人抽著香煙,正聚集在一輛貨車前聊天,笑的不亦樂乎。 見他們從車上下來,像是久等了一樣,招招手指著身后那輛車:“今天貨,你們兩個去送,這可是個大件貨,保值幾百萬呢,悠著點?!?/br> “媽的你們——” 席慶遼拽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即將要沖過去的身體。 程扎一身經(jīng)歷太陽毒曬的黃棕色皮膚,和那常年留著專橫囂張的寸頭,在此刻都成了無用威脅的擺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