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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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蓋著濃厚的粉妝,也能看出小宋的面部肌rou不自然地顫了顫。溫妤在門口瞧他一陣,無奈搖一搖頭,暗自笑在心里:這個男人真是個禍害。別說阿非那孩子老實純情,縱是心眼再多出幾倍,也還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方馥濃抬起眼睛,看見了佇在門口的女人,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阿非跟我說的,他猜你在這兒,他其實也想過來??赡莻€叫邱岑歌的畫家到上海了,馥木之源的廣告他要搶在對方手術前拍完,他實在抽不出時間。” 溫妤沒進門,倒是方馥濃走了出去,與她在院子里走了走。盡管在法國的時候交流不多,可方馥濃仍然對這個女人印象極好——溫妤就是這樣一種女人,別說娶著是莫大的福氣,光是見一眼也能令風住雨霽,令人靜觀其美。 溫妤說:“新品牌上市的關鍵時候,公關先生怎么能不在?” “誰管那個笨蛋。”仍在氣頭上,態(tài)度很明顯:那小子的死活也我無干。 “他告訴我他也想選你的方案,只是……我細問了,可他支支吾吾不肯說明白,我想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溫妤有心當說客,笑笑說,“那孩子心眼太軟了,你別看他平日里又冷又橫,其實老實純情得不得了。你不也覺得他這樣挺可愛嗎?” 方馥濃不說話,心說他也就床上的時候可愛點。 “我在阿非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那時候可沒現(xiàn)在這么高,也沒這么帥,扔在人堆里毫不起眼,就一雙眼睛特別好看。我剛認識他那會兒還以為他討厭我呢,常常是我說三句他不回一句,眼神也從不與我交接。直到有一天上海下雪,我貪玩得手指全凍僵了,筆都握不了,戰(zhàn)逸文泡了杯熱茶讓我暖手,可阿非卻不讓?!蓖nD片刻,溫妤目光望向遠處,嘴角浮出溫柔笑意,“他跪在我身前,雙掌合起,用他的掌心將我的手捂熱,眼神還是不與我交接,只是冷冰冰地說了句‘這樣不會生凍瘡’……還有一次他為我跟人打架,打得頭破血流渾身是傷,可我至今都不知道,那個人到底說了我什么——阿非就是這樣的人,因為太喜歡,太在乎,反倒什么都不說,什么都想自己扛下。” 方馥濃也笑了。 兩個人走一會兒又聊一會兒,周晨也來了劇場,應該是方馥濃交代他去辦了件事,過來匯報進度。 兩個男人走往一邊,低聲說了些什么,便看見周晨搖了搖頭,“沒那么快。上次你是已經看見了人家的原料關單,這回這些成分要化驗清楚沒那么快?!蓖A送?,皺眉補充說,“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絕不是好東西?!?/br> “絕不是好東西”指的就是滕云的樣品。滕云那個勝利者的表情他看得很清楚,會議上的事情不簡單,他特意囑咐戰(zhàn)圓圓留下一只樣品,以備自己檢驗檢查。剛來覓雅那時候,滿心只想撈錢走人,方馥濃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戰(zhàn)榕的確有他的老道深邃。 “周晨。”見周晨轉身要走,方馥濃又叫住了他,問,“老宋怎么樣?” “宋哥???回去就氣倒了,他走南闖北這么些年,可沒被人點著鼻子瞧不起?!睂δ侨諘h上的情形有所耳聞,周晨回過臉來,臉上露出氣急敗壞的表情,“什么玩意兒?清華大學的教授就了不起了?你不知道那些教授,外表是人,內里是獸,多少道貌岸然的齷齪事情都干得出來!” 方馥濃點頭表示同意,又說,“替我跟老宋捎個話?!碑敃r只顧著自己生氣,對于宋東坡在會上受的氣還來不及表示,蘇州工廠里那么多人還要他監(jiān)管照應,雖說宋東坡絕不是受點委屈就撂挑子的人,但方馥濃仍感十分過意不去,“新品會議的事情是我太疏忽了,如果他消不了氣,我還讓他揍一拳?!?/br> 周晨大笑,“宋哥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我知道?!狈金庖残?,嘴角勾了勾,表情倒仍嚴肅,“我這兩天可能要出國一趟,馥木之源那里你一定得替我盯緊了?!?/br> 直到周晨匆匆來又匆匆地走了,溫妤才走上前。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卻大致猜到與馥木之源相關,她調侃著說:“你不是說不管那個笨蛋嗎?” “是不想管,可笨成這樣,不管就會被人拆骨入腹,連渣都不剩?!狈金鈱⒁桓焙闷は嘞驕劓タ康酶瑳_她不知真假、不遺余力地放電,“嫂嫂,我那房子被個笨蛋占著,要不今晚我跟你走吧?” 嘴角天生帶翹,眼神深邃還流著一絲哀怨,這樣的電力連河鰻都自嘆弗如,可溫妤只是抬起了左手,掌心對著自己,輕晃一下。 她依然戴著婚戒。 “你們兩個真是……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嗎?”這倆人別扭得一模一樣,溫妤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有約,先走了。你啊,還是回家吧!” 其實溫妤在上海沒什么朋友,她約的人是薛彤,兩個女人而今形同親生姊妹,熟絡得無話不談。 第九十九章 糟糕透頂?shù)耐?/br> 覓雅的形象旗艦店是夏偉銘在融合了戰(zhàn)逸非的設計意見后打造出來的,這回他仍打算如法炮制,與戰(zhàn)逸非商量出馥木之源的旗艦店。然而進入完稿階段之前,戰(zhàn)博忽然橫插一杠,將他的設計全盤推翻了。 位于靜安寺的正業(yè)寰麗港,正業(yè)集團旗下的奢侈品廣場,一眼即可望及眾多世界頂級奢侈品牌,入夜之前,入夜之后華燈炫彩,連空氣都透著紙醉金迷的味道。這是嚴中裕撥出來給戰(zhàn)博的地方,當然租價絕不便宜。 戰(zhàn)博的意思不強硬但很明顯,既然已經處于上海最奢華的地段、最奢華的廣場,怎么也不能太過寒磣。 本來是為了更好地運營覓雅才接受了對方一個億,沒料想?yún)s處處受了掣肘。戰(zhàn)博態(tài)度不橫,如果橫了,戰(zhàn)逸非倒也可以像過去那樣把錢甩還就走人,可偏偏就是態(tài)度不橫。棍棒底下出不了孝子,軟刀子反倒扎得人無所適從。 依照戰(zhàn)博的意思,夏偉銘緊急出具了修改方案,這家融合了中國元素與波普風格的旗艦店占地兩層,若非世界首屈一指的創(chuàng)意大師,只怕很難將兩種風格的融匯貫通得如此完美,店內預計裝有數(shù)十塊數(shù)碼屏幕和超過100臺的揚聲器,在“馥木之源”的新品陳列展示區(qū),處處可見仿折紙工業(yè)的珍珠貝母,上頭雕飾著邱岑歌的作品,無論是仕女的發(fā)絲紋理、還是花卉的瓣朵褶皺都沒有一絲馬虎。 戰(zhàn)博本就是個急性子,何況這個地方寸土寸金,一旦租下來就該馬上開門營業(yè)。生意場上的急性子往往就等同于雷厲風行,一聲令下,裝修隊就迅速入駐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籌備,只等著兩個月后就在正業(yè)廣場隆重揭幕。 戰(zhàn)逸非原先并不打算那么奢侈,可是戰(zhàn)博堅持旗艦店的裝飾完全體現(xiàn)了品牌實力,這筆錢不用他掏,更不用他省。 千萬資金轉瞬即逝,想想紀梵希連唇膏都出了高級定制,向來被定義為錢傻人多的中國人越是奢侈越愿意買賬,他理解父親的用意,只是忍不住有些感慨:賺錢很難,把錢折騰出去就太容易了。 溫妤那邊見了方馥濃,這邊又勸戰(zhàn)逸非,勸他不能把人與人的感情當作拓撲學來研究,誰先低頭誰后低頭并不重要,天底下沒有那么多非爭明白的道理。 說這些話的時候溫妤臉上依然帶著淺笑,但她自己過得并不太好。太久沒工作了,新工作上手便有些難,她每天都擔心自己做不好會給戰(zhàn)逸非帶去麻煩,焦慮心思日漸加重,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著,除了與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薛彤見面還算高興,公司里有些人的目光總讓她感到不自在。一開始她還以為只是不適應突然換了生活環(huán)境,直到女兒某次哭鬧,她突然起了“抱著她一起跳樓”的念頭,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抑郁癥恐怕又要復發(fā)了。 拉下臉來想與方馥濃和解,可這家伙撩自己電話不說,還根本不回家。再加上邱岑歌與唐厄的行程都排的很滿,唐厄最近正打算轉戰(zhàn)大熒幕,首次擔當電影主演的角色是個少年將軍,這小子長得太過洋氣,其實古裝扮相并不適合,但女孩子們就是喜歡看。 劇組這陣子在九寨溝取景,覓雅這邊還得派人去打招呼請假。戰(zhàn)逸非見到唐厄的時候他妝還沒卸。四十度的高溫下背著四十斤的盔甲,整個人看著又瘦一圈,還挺招人疼。唯恐對方連著趕場力有不逮,戰(zhàn)逸非又得派人貼身伺候。 可唐大牌看誰都沒好臉,唯獨愛對戰(zhàn)逸非變著花樣撒嬌,兩個人沒正式提過分手,這個時候提也不合適,覓雅總裁只得鞍前馬后,自己親自伺候著。 戶外、戶內兩輯硬照拍了兩天,真正的廣告大片又拍兩天。 公關先生不在,廣告片的創(chuàng)意也改了,邱岑歌有些意外,但還是秉持著專業(yè)精神完成了拍攝。去醫(yī)院動手術前,他跟戰(zhàn)逸非說,老實說他不愛湊這份跨界合作的熱鬧,他答應合作只是愿意結識一個有趣的人。那個有趣的人挺像他的一個朋友。 廣告大片還要后期制作一段時間,可托尼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讓人們知道唐厄又與藝術家跨界合作了。托尼找了網絡推手在各大social media上發(fā)布了一個看似偷拍的視頻片段,營造出偶遇這次廣告拍攝的假象。不論明星的媒體形象是女王、硬漢還是國民校草,其實往往是明星的公關團隊怎么定義,不明就里的粉絲們就會怎么相信。水軍雇不了多少,真正的腦殘粉就蜂擁而至了。視頻曝到網上,光是微博一項,短短一個小時就破了二十萬的轉發(fā)量。 唐厄的長相也真是絕了,在外國男模身旁就顯得輕柔精巧,在邱岑歌身旁就顯得深邃歐化,中西合璧的明星娛樂圈不少見,可這么葷素勻稱的實在不多。 有人質疑這“片場偶遇”的視頻純屬炒作,水軍與粉絲就窮兇極惡地鼓吹與還擊,誰都在說,連“男神”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唐厄的好看,他的容貌隱含了數(shù)學界最完美的黃金比例,他本身就是藝術品。 托尼這邊提議辦一場慶功party,戰(zhàn)博首肯了,戰(zhàn)逸非也就沒反對,索性廣邀八方媒體,把party辦成了新品牌啟動會。公關部里戰(zhàn)圓圓挑頭,借著寄送邀請函的契機和來自方馥濃的媒介資源,和幾家衛(wèi)視都暫時達成了廣告投放協(xié)議,搶先占據(jù)了可能會熱播的綜藝欄目。 廣告拍攝的事情暫告一段落,戰(zhàn)逸非抽空又去正在裝修中的旗艦店看了下,滕云作為新品牌的主導人也陪著一起去了。 烈日高溫,工人們?yōu)榱粟s工揮汗如雨,忙得連一口水都顧不上。玫瑰花樣的巨幅云母浮雕太沉,三個工人六雙手都抬得搖搖晃晃,戰(zhàn)逸非一擼袖子,也上去搭了把手。 為了搭建美博會的展臺,他嘗過這樣的艱辛,此刻便也格外能夠感同身受。戰(zhàn)逸非囑咐老夏去買了一些吃的來,可那些工人看見還沒來得及扔掉的價格條就嚇得不敢伸手了。 管它有沒有氣泡,管它帶不帶洋文,一瓶礦泉水要幾十塊錢,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