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裴邵竑出來時,恰見她又拿了一匹白綾緞,便奇道,“這又是做什么?方才那件已經(jīng)做好了么?”他一邊擦著濕發(fā),一邊見她將緞子交給染萃囑咐她裁剪出來。待染萃抱著緞子出了內(nèi)間,她才轉(zhuǎn)身接過他手中的帕子給他擦拭,一邊隨口道,“那件沾了血漬?!?/br> “不過一點血漬,你費了神去縫,怎就不行了?”裴邵竑坐在床榻上,任曲蓮給他擦拭,一邊道。 曲蓮便道,“你是上戰(zhàn)場的人,沾了血的中衣,不吉利?!?/br> 裴邵竑聞言一頓,半響沒再開口。 直到曲蓮將他頭發(fā)擦拭的半干,給他攏了發(fā)又問道是束發(fā)還是隨意綁著,卻見他久久不應(yīng),這才有些疑惑。正待要開口詢問,卻被他攥了腕子。她低頭看著他,卻見他嘴角噙著笑。他這次沒有那般霸道將她直接拉進(jìn)懷中,卻只是扯了扯她的腕子,便仰頭看著她。曲蓮一怔,低頭與他對視,卻見他眼中竟帶著些渴求。她心里一動,倒有些明白,便只為難道,“染萃就要送晚膳來了……” 裴邵竑見她并未直接拒絕,又知她素來守禮,能如這般為他掙扎已是不易,如此想著便咧了嘴。手腕微一用力,輕輕一帶,便將她攬在懷里。曲蓮坐在他膝上,別了頭臉上發(fā)燙。就聽他輕聲問道,“我這許多日不在,你可有想我?” 他等了一會未等到回應(yīng),卻見她將臉埋在他胸前,耳根越發(fā)的紅了起來。知她斷然說不出口,他倒也不在意,只是一手?jǐn)堉难恚皇州p輕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扳了出來。 她抖著睫毛不敢看他,下唇更是緊緊的抿著。 看著那嬌嫩的紅唇,裴邵竑俯下身輕輕在那唇上流連,一邊仍在呢喃的問著,“想不想我?” 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龐上,又聽他這般執(zhí)拗的詢問,曲蓮臉上已然guntang。他并未像前幾次那般,親吻的十分霸道讓她無力拒絕,這一次他在她唇上輕吻吸吮仿佛在挑逗她一般。曲蓮被他這般挑弄的有些發(fā)蒙,不妨舌尖與他相碰了一下,她身子猛然一顫,方清醒了一下便要掙扎,卻被他大力攬住,那親吻便猛烈起來。她被他親的幾乎窒了氣,他才放開了那已經(jīng)有些紅腫的雙唇。她懵懵中只聽他在她耳邊輕喃道,“阿姮,這些日子,我可想你?!?/br> 曲蓮被他弄亂了衣襟,他低頭看著那露出來的脖頸,只覺得口舌有些發(fā)干。無奈此時簾外已響起了腳步聲,他這才有些不舍的將她放開。曲蓮起了身,立時便背對了他。她的衣襟有些亂,聽著簾外越發(fā)靠近的腳步聲,慌亂的整理著。 氣息將將平復(fù)一些,簾外便傳來染萃的聲音,“世子爺,大奶奶,晚膳擺好了?!?/br> 裴邵竑笑看了曲蓮一眼,便道,“知道了?!彼鹕碜约弘S意綁了發(fā),套了件半舊不新的靚藍(lán)色道袍,也不催她,只等她自己平復(fù)。足足等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才見她轉(zhuǎn)過身來,氣息雖已平復(fù),臉上卻還有些微紅。 如此這般,兩人這才走出內(nèi)間。 待用了晚膳,時辰還早,曲蓮便坐在宴息處的炕上做著針線,裴邵竑則在里面依著迎枕拿著本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一邊還跟曲蓮閑聊兩句。 “這天色也暗下來了,你就別做針線了,仔細(xì)傷了眼睛?!迸嵘鄹f瞥了一眼曲蓮手中的衣衫,覺得那尺寸應(yīng)該不是給自個的。 “就還剩一只袖子了?!鼻忣^也不抬的回道,“阿松過不了幾日便要到了,小孩子長得快,我怕他沒合適的衣裳?!?/br> “怎么就用得著你了,不是有針線房嗎?”裴邵竑聞言有些不滿。 “我鎮(zhèn)日也沒什么事情,做點針線倒也能大發(fā)些時間?!甭牭脚嵘鄹f語帶不滿,曲蓮便抬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便道,“世子給我說說廬陵城吧?!?/br> 裴邵竑一聽,便放下了書本,湊到了她身旁。想她來了廬陵也有些日子,還未出過府,自己又整日不在家,闔府上下也沒個能說話的人,日子確然枯燥,便撿了些有趣的事情說給她聽。說到逗趣時,便見她揚起嘴角,嘴角處便淺淺的出了梨渦,映著燈火十分動人。他見著這番景象,心中便又有些情動。誰想著,染萃偏偏這時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端著個托盤。他便有些氣餒的又躺回到迎枕上,又拾起那本書,翻了起來。 曲蓮見染萃走進(jìn)來,便起了身從她手中接過那托盤,扭頭對裴邵竑道,“世子,喝湯藥吧?!?/br> 裴邵竑聞言奇道,“我喝什么湯藥?” 那染萃嘴快,見裴邵竑這般詢問,便道,“世子爺,前幾日侯爺差人來對大奶奶說,您身上的傷須得好好調(diào)理。大奶奶便請了好幾個大夫,要了好幾個方子,仔細(xì)比對著,才定下了這藥膳湯。大奶奶說,是藥三分毒,不如做這藥膳湯,又加了些調(diào)和脾胃的食材。大奶奶吩咐奴婢,但凡您在的日子,都要熬上一碗。” 裴邵竑聽了,不由看向曲蓮,卻見她蹙了眉看著染萃,嫌她話多。染萃見曲蓮蹙眉,忙低了頭,也有些懊惱自己嘴快。裴邵竑便端了湯碗道,“哪里用那么麻煩,我這幾日恐不著家。”一邊說著便喝了起來,倒是給染萃也解了圍。 待他喝了湯藥,又漱了口,染萃便端著托盤退了下去。 見染萃出去,裴邵竑便翻身下了炕?;厣硪娗従褂帜闷鹉轻樉€,便一陣來氣,道,“你快別做了,時辰也不早了。我這些日子不在家,你那風(fēng)寒好些了沒?”說完又想到,曲蓮惦記著他肩頭的舊傷,他卻此時才想起來詢問她的風(fēng)寒,心中不免又有些愧疚。想到此處,聲音便軟了下來,也不等她開口徑自走到她身后,伸手拿了那衣衫,扔在了炕桌上。 曲蓮正待開口,卻不防被他自身后摟住,身子立時便是一僵,低聲道,“你別這樣,這是在外間呢。” 裴邵竑聞言便咧了嘴,他每次見她這般害羞守禮,便總想逗她。 低下頭,那灼熱的唇便貼在了她雪白的脖頸上,立時便感到她身子一抖。見她別了臉躲著自己,又覺得懷中嬌軀十分僵硬,裴邵竑心中便立時不忍。那攬在她身前的手邊自她內(nèi)膝一抄,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曲蓮正躲著他親吻,不妨被他抱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嚇得她立時便摟了他的脖子,輕呼一聲。 簾外畫屏立時問道,“大奶奶可有什么事?” 裴邵竑見曲蓮臉上又紅了一片,便揚聲道,“沒事?!焙熗獗銢]了動靜。 他抱著曲蓮,大步的朝著內(nèi)間走去。 及至榻上,他將她輕放下來,卻在她未起身之際便壓了上去。一低頭便覆上那紅唇,一雙大手便開始拉扯她的衣襟。 曲蓮不防備被他扯開了衣襟,頓時便有些慌亂,橫在他身前的雙臂便頂著他。卻覺著他的雙唇已流連到她耳側(cè),帶著些喘息的聲音在耳際響起,“好阿姮,你別怕……我想了你許久,你……給我吧。”曲蓮被他這話羞得別了臉,只覺得身上一輕,回頭看去,便見他站在榻前,正解著腰帶。不過瞬息的功夫,他就已經(jīng)脫下了外袍,順手將帳子扯了下來,就又壓在了她的身上。 肌膚相貼之際,曲蓮只覺得身上如同火燒一般。待她吃痛悶哼時,卻聽他在耳際低聲道,“好阿姮,你喊我一聲……” 她思緒微微清明了些,便低聲道,“世子?!?/br> 他卻格外不滿,狠狠撞了她一下,口中卻柔聲哄著她道,“別喚這個,叫我元景。以后這種時候,你就這么喚我可好?” 曲蓮只是緊咬著唇,不做聲。他便一下又一下的撞著,口中則是一聲又一聲的哄著,只到曲蓮捱不過他這般,低聲喚了他一聲。他這才專心的大力撻伐起來。 帳外紅燭搖曳著火光,帳內(nèi)則一片風(fēng)光旖旎,只聞的那斷續(xù)的嗚咽與交雜著的喘息。 清晨起身時,曲蓮只覺得渾身酸痛。饒是她多年為婢女,不似那大家閨秀般柔弱,也有些經(jīng)不住裴邵竑那一夜的折騰。半坐在踏上,將中衣穿上,她這才撩了簾子喚了畫屏一聲。 畫屏撩了簾子走了進(jìn)來,見曲蓮坐在床上,脖頸處隱約露著些班紅,再加上屋里那曖昧的味道,她的臉上也紅了起來。走到曲蓮身邊,畫屏將她攙扶了起來,期期艾艾道,“大奶奶,可是要叫熱水?” 見曲蓮點頭,她便朝著簾子外道了聲,“抬進(jìn)來吧。”幾個丫鬟便立刻抬著熱水走了進(jìn)來,顯然是早就候在外面。 在熱水中泡了一盞茶功夫,曲蓮這才覺得身上松快了許多,便問畫屏,“世子又去早課了嗎?” 畫屏便道,“世子爺說今日要去校場,卯時便離府了。還說今晚王府設(shè)宴,恐怕晚歸,讓您晚膳不要等他?!?/br> 曲蓮聞言,便點頭不再言語。只在氤氳水汽中看著那晃動的水面,心神便有些恍惚。想著昨晚裴邵竑動情時不住的問她心里可有他,她那一次卻咬緊了牙關(guān),任他怎么哄也沒開口。 43、 裴邵竑一早便趕到位于廬陵城外的校場,今日他穿了身靚藍(lán)色十樣錦的緙絲箭袖,騎著青鬃馬,整個人顯得十分精神。待到了校場,更是有幾個熟識的小校沖他打趣。 “世子爺今日氣色格外的好,想來家里有了媳婦就是不一般那?!?/br> 聽那小校這般打趣,裴邵竑也并未惱怒,只是笑了笑卻并未答話。他看向校場一側(cè),那邊已然搭好涼棚寬坐,早有婢女守在那里。正看著,便覺身后趕來一人,他扭頭看去便看到阿瑄騎著匹棗紅馬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