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不是人,是被你一腳飛走的小星星!”預(yù)計小星星現(xiàn)下正不爽的厲害,指不定又在怎么詛咒他們。 所以,如果被確指為毒藥,他便會提議搜身,到時候每個人都可能是兇手,也每個人都可能是被陷害,那北冥皇即便再懷疑她,也不能再說什么?!翱墒沁@樣的話,豈不是放過了真正的兇手?” 她這一問,他又開口注解:“這毒藥不會是從天而降,只要追本溯源,不可能找不到蛛絲馬跡。而即便沒有蛛絲馬跡,爺也能給她們制造出一點來,屆時,她們除了弒君的罪名,也將還有一個構(gòu)陷滿朝文武百官的罪名,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 誰讓他的女人不痛快,他就要了誰了命! 澹臺凰終于點頭:“難怪那會兒那個廷尉提議如果搜身,就將所有的人都搜查一遍!只是,料事如神的太子爺,也總有你料不到的時候吧,你竟然沒料到本公主如此聰明,事實上并不需要你幫忙!聽我這么一說,有沒有一種肩上的擔(dān)子輕了很多的感覺?至少你是不必為我cao心了!” 可,她這樣一說,他面上的笑意反而斂下了半分,狹長魅眸凝注著她,頗為認(rèn)真道:“爺?shù)瓜M闶率露假囍鵂攷湍闾幚?,這樣你便再也離不開爺!” “做你的春秋大夢!”澹臺凰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面色微微有點赫然,這貨沒事兒就喜歡說句感人的話,聽多了會有問題??! 是誰誰誰曾經(jīng)說過來著,寧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破嘴!她還是小心些的好…… 見她如此,他便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肺腑之言,叫她當(dāng)成甜言蜜語給聽了。懶懶笑了聲,倒也不解釋,整理了一下衣冠,處理掉了衣擺上那個大大的腳印,這才步了出去。 出了桃林,已經(jīng)有不少貴女們手中拿著玫瑰,含羞低頭。也有不少人面露驚慌,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藏著的毒藥。 倒是百里如煙一個人坐在桃樹邊上,低著頭,眼眶紅了半圈。不少王孫公子想上去,卻遲疑著不敢。楚七七雖然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看著她眼眶紅著,也很想上去安慰,可惜兩人并不熟,她也不太敢。 而澹臺凰愣了一下,沒想到百里如煙這么一個視錢如命的姑娘倒還有這樣的時候,走了兩步,想上去慰問一番,卻忽然被人扯住了手,回頭一看,正是君驚瀾。他微微搖了搖頭,狹長魅眸挑起:“無非是為了師父,現(xiàn)下你過去,只會讓她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這樣一說,澹臺凰當(dāng)即不動了。是的,今日是玫瑰盛宴,雖然她和君驚瀾的關(guān)系依舊十分微妙,沒有特別明確的定下位來,但在外人眼中,他們已經(jīng)是非常讓人羨慕的一對!在這種時候,她過去安慰百里如煙,反倒會讓她心里更難受。 微微偏過頭,卻募然看見桃林深處,一襲黑衣狂肆的身影。他點漆般的眸看向百里如煙,一動不動,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 那正是冷子寒。 澹臺凰看了一會兒,卻發(fā)現(xiàn)對方著實是看著百里如煙,卻也不是看著百里如煙,似乎是透過她在看什么人。什么人……很快的,她想起了南宮錦。一個和這丫頭長得十分相似,卻并不完全相同的女人。 冷子寒在拒絕,卻也在接受。他拒絕的是百里如煙,而接受的是她和南宮錦的相似之處。而冷子寒心中也清楚,他并未真正愛上這個姑娘,所以不接受也不敢接受,是怕誤人終身,也是怕無顏面對自己心愛之人!百里如煙,畢竟是南宮錦的女兒。但,她畢竟和南宮錦那樣像,讓他也有心動。 可,心動畢竟不是心愛。所以只能拒絕! 看懂了之后,她嘆了一口氣:“等如煙平靜下來,我勸勸她!”放棄不該堅持的,是一種睿智和灑脫,這丫頭是陷進(jìn)去了,需要人拉她一把。 不過,她不能勸解,其他人可以啊!想著,她很快的對著韋鳳等人使了一個眼色。 這四個人最近在一起混久了,都沾染上了彼此的不少習(xí)性,尤其是都學(xué)會了成雅的舉例安慰法!于是,都一齊湊到百里如煙的身邊,開始列舉自己這么多年來感情受創(chuàng),比起百里如煙,那叫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 試圖用自己的“悲傷經(jīng)歷”,來讓百里如煙明白世界上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從而振作! 韋鳳跟成雅在一起待的最久,所以瞎編這個,最是手到擒來:“如煙小姐,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想我當(dāng)年也是要死要活的愛上了一個男人,我們海誓山盟,他卻背棄了誓言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還是我的好姐妹,友情和愛情的雙重背叛,叫我悲傷欲死!每每想起此事,我便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澹臺凰遠(yuǎn)遠(yuǎn)的聽著,嘴角十分無語的抽搐了一下。太子爺?shù)拿娌勘砬橐灿辛艘凰查g的僵硬,韋鳳現(xiàn)下怎么變成了這幅德行……難道是跟著這小狐貍待久了的緣故? 成雅也抹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開口道:“我的心上人遠(yuǎn)在漠北,我愛慕他多年,還沒來得及表白,他就已經(jīng)娶親。我十幾年的感情,就這樣夭折在腹中!” 凌燕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當(dāng)初這兩貨勸解自己的時候說的那些,關(guān)于她們各自的凄慘身世,開始嚴(yán)重懷疑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被誆騙。 也就在她嚴(yán)重懷疑之間,韋鳳捅了捅她的胳膊:“凌燕,你快說啊,快說你和你丈夫的事情,快點!” “……”凌燕無語,她還沒出嫁好嗎?哪來的丈夫?看百里如煙抬頭看著她,她嘴角又是一抽,瞎掰道,“我丈夫與我相約一生一世一雙人,最終迎娶了一個一個小妾進(jìn)門,我走了!” 這下,澹臺凰的臉上已經(jīng)有點找不到表情了。 三個人都瞎掰完了,然后一起將眼神投向韞慧,韞慧還呆愣了一下,然后終于反應(yīng)過來:“哦哦,是這樣的,我爹從小給我定了一門娃娃親,我愛了他很多年,但是他最終和他表妹成親了,還羞辱我……說我不配!” 說完之后開始對著韋鳳擠眉弄眼,我編的還可以吧?而她們在百里如煙的腦后對著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澹臺凰深深扶額,完全找不到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倒是百里如煙受了很大的安慰,抓著她們的手,道:“同是天涯苦命人,等我心情好些了,分幾個銅板給你們!” “……”其實不僅僅是太子爺和澹臺凰。 整個桃林的人也都開始嘴角抽搐。其實從她們開始瞎掰,他們就沉默了下來,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不斷的往她們身上掃,掃完又掃澹臺凰,傾凰公主的手下真可憐啊,沒有一個感情不受創(chuàng)的,難怪老天爺把太子殿下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送給她,這是一種彌補(bǔ)??! 澹臺凰被她們的眼神看得嘴角直抽抽,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就是個*,所以最后跟著自己混的全部變成了逗逼! 天色漸晚,這玫瑰盛宴,也算是結(jié)束了。澹臺凰現(xiàn)下的身份是北冥未來的太子妃,楚玉璃做事素來有分寸,故而即便想有動作,也不會做出什么落人話柄的事情,所以沒有對澹臺凰表示什么。 楚長歌倒是抱了一手的玫瑰,原本是想送給澹臺凰來著,結(jié)果被笑無語扯過去分析了很久利弊,大皇子殿下從來對自己的性命很無所謂,故而依舊很執(zhí)著的想去找澹臺凰。可惜半天沒找到,到是遇見了其他不少美女,然后都送出去了…… 宴會結(jié)束,所有人各自回府。 而澹臺凰和君驚瀾坐在轎子里頭,坐了很一會兒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方位不是太子府的方向。而他們后頭的韋鳳、韞慧等人都在偷笑,顯然是事先知道點什么,唯獨澹臺凰一個人是懵的。 皺起眉頭,捅了一下君驚瀾的胳膊:“我們這是去哪里?” 他如玉長指放于唇間,輕輕噓了一聲,示意她稍安勿躁。 約莫三炷香之后,轎子停到了一個湖邊。她的眼卻忽然被他遮著,其他所有人都識相的飛快退散。 澹臺凰頓時感覺莫名其妙:“喂,這是在搞什么鬼?” 她這樣問,卻沒有人回答她。她被他蒙著眼,一路往前走,一陣陣花香撲鼻,走了好長一段路會后,腳下,終于踩踏到了一處,而那一處似乎還不太穩(wěn),被她這樣一踩,還微微下沉了一些。 耳畔是他含著笑意的聲線:“上去!” 她被蒙著眼睛,咽了一下口水,大著膽子,乖乖的走了上去。旋即,他也跟了上去,放開了她的眼…… 睜開眼,只是一瞬,澹臺凰便瞪大了雙眸! 這是哪里?這是在哪兒? 碧波湖中,四面都長廊,而長廊之上,布滿的花燈。而湖中之中,琉璃彩燈之上,是成千上萬的玫瑰綻放。艷紅艷紅的玫瑰,在琉璃彩燈的映照下,嬌艷欲滴,叫人恨不能彎腰去折。 天幕之上,是無數(shù)下垂的紅幕,還有孔明燈在空中飛舞。 一陣風(fēng)揚起,玫瑰花瓣被卷席而來,紅的,粉的,白的,種種色彩交錯,迎面而來。 即便是現(xiàn)代人,見過電影里面無數(shù)浪漫的場景,但是如此盛大而美麗的,卻是絕對的生平僅見! 就在她微微驚詫之間,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在移動的,移動的?低頭一看,他們正在一條船上踩踏,而與其說是船,倒不如說它是一彎月牙。它彎彎立起,游于湖中,仿造空中那一輪殘月而成。 卻又不知是抹上了什么東西,整個月亮船通體發(fā)亮。他們的腳下,踩著月牙的一端,另一端,懸在半空,還有大片的玫瑰花,就在他們的腳邊。 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朦朧仙境之中,一對神仙眷侶站在明月之上。女子輕紗曳地,仰頭而觀,看向無邊美景。而男子唇畔含笑,狹長魅眸之中,卻始終只有她一人。 她看了一會兒之后,實在忍不住驚嘆:“君驚瀾,你是怎么做到的?”這片湖,這么大,卻能漫天紅幕,遍地玫瑰,還有四處飄飛的孔明燈,凌空而舞的花瓣。這絕對是她這輩子看到過的,最美最盛大的景致! 他笑,緩聲問:“喜歡嗎?” 她誠實點頭,喜歡,她想,這樣的場景,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 他們腳下的船,緩緩的向前面飄動,這一路,便經(jīng)過了無數(shù)長廊之上,那無數(shù)花燈的跟前。澹臺凰不經(jīng)意的側(cè)眼一看,頓時愣住了! 那花燈,并不是普通的花燈。 每一盞上面都有一幅畫,上面是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眼前掠過,有宮殿之上,女子破屋而入,下面是一人沐浴…… 有大殿之中,女子飛身而舞,彩帶橫飛。男子手持酒杯,魅眸含笑,遠(yuǎn)而觀之…… 有天牢之中,一根繩子從屋頂拋落,男子面上噙著壞笑,而女子仰頭叉腰,一副十分兇狠的模樣…… 有他們月下策馬奔襲,她憤怒將他扯下馬,狠狠壓在身上的場景…… 還有,好多好多…… 幾乎是事無巨細(xì),她呆呆的看著,看到眼前的花瓣飄飛,漸漸模糊了她的眼。這千百張圖畫,她來了這個世界的種種,她與他之前的一切,一點一滴,像是幻燈片一樣,從她眼前掠過。 她咬唇,開口:“這是你畫的?”恐怕,除了他,不會有任何人能如此細(xì)微的了解當(dāng)時的情形,甚至是他們臉上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 他伸出手,如玉長指展于她眼前,輕聲笑道:“爺這幾日手都畫出繭了,太子妃若是心疼,就給吹吹?” 她聞言,腦中一亂,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飛快轉(zhuǎn)過身,將臉埋入他的懷中,沒見他看見她眸中涌出的淚水和狼狽。埋在他胸口,咬牙道:“你忽然搞這種東西做什么?” “你不喜歡?”聽她語氣不對,他心下微微發(fā)慌,擔(dān)心自己弄巧成拙,反而惹她不快。 澹臺凰的語氣登時又兇狠了幾分:“是的!不喜歡!很不喜歡!根本討厭死了,特別討厭!” 這樣說著,竟然忍不住帶了哭腔。 她語帶哭腔,而他連忙開口:“好了,好了,別哭,不喜歡爺馬上讓人撤了!” “你敢!”他這樣一說,她當(dāng)即虎著臉從他懷里出來,面上淚水橫布,就像一只小花貓。 看得他有些想笑,眸中更是寵溺與憐惜,好脾氣的開口:“不喜歡又不撤,那你說怎么辦?” 他這樣子,在澹臺凰看起來格外欠揍!她狠狠一咬牙,猛然對著他撲了過去,壓扁了月亮船上一地的玫瑰,他的衣襟也被她這樣一撲,微微扯開了半分。 他被她這一壓,當(dāng)即笑著開口找抽道:“太子妃,別這么熱情,爺還沒準(zhǔn)備好呢!” 澹臺凰可沒管他準(zhǔn)備好沒準(zhǔn)備好,狠狠的一口咬上他的唇,并不是接吻,而只是單純的咬!咬的很重,直到將他的唇咬破,她口中滿是血腥味,才停下。 旋即,狠狠的瞪視著他,開口責(zé)問:“君驚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是想要我感動對不對?你就是想要我淪陷在你的溫柔里對不對?你就是……” 她說著,竟是說不下去了,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又像是崩潰了一樣,對著他開口怒吼:“你明知道我有顧忌,你明知道我害怕說愛,你明知道……可你偏這樣逼我,偏這樣逼我!” 她這一哭,他心口微疼,緩緩一嘆,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開口:“別多想,爺不想逼你,只是想哄你開心!” 見她只是抽搭著鼻子,沒有說話。他輕輕撫了撫她的發(fā),又接著開口,這次帶了點調(diào)笑意味:“你要知道,爺還很年輕,等得起你,不會逼你的。什么時候想接受,爺隨時都在,在你目所能及的地方,伸手可觸!” 澹臺凰又哽咽了幾下,這下才是真正不出聲了。是的,其實不是他逼她,是她自己在逼迫自己,明明心中那道墻已經(jīng)慢慢崩塌,她卻還是不敢直面現(xiàn)實! “好了,別哭了,爺準(zhǔn)備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哭的!看……”他微微抬手,指向天空。 她詫異,想要起身,他將她翻身過來,躺在他身上,一起抬頭看天。兩人游在湖上,睡在一地的玫瑰中,看著漫天飄飛的花瓣,還有天幕一般下垂的紅幕,以及,那一盞一盞的孔明燈。 而就在這會兒,孔明燈忽然爆炸! 下一瞬,漫天的煙花,在半空中綻開,只是一瞬間,便迷亂了她的眼。 火星下落,繁花綻開。 她睜大眼,看著那煙花,忽然道:“君驚瀾,你說,愛情會不會就像是煙花,很美,卻不過燦爛一瞬!” 這是她的害怕,害怕她的愛情,她全身心投入換來的結(jié)果,會和mama一樣,變成一場美麗的煙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聞言,攬緊了她的腰,輕聲開口:“如果愛情就是煙花,最美不過剎那,你我便不等下一場煙花起,不等這一場煙花落。就這樣,靜靜死在它燦爛的瞬間,一剎永恒!” 就這樣,靜靜死在它燦爛的瞬間。 她凝望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笑道:“君驚瀾,好似這樣的死法,很美!” 他笑,微微低頭看了她一眼,喜歡這難得的唯美浪漫,卻不喜歡她此刻的傷感。于是開口找抽道:“確實很美,如果我們在這時候做點男人和女人之間該做的事情,應(yīng)該會更美!” “你確定?”澹臺凰挑眉,倒還真的來了興致。 原本是想逗弄她,她這樣一說,倒反而叫他愣了一下。 他沒說話,她卻飛快翻過身,狀似猴急的開始扒他的衣服,開口道:“其實我也覺得今天的意境很好,很適合發(fā)生點什么!雖然我知道你今天還沒準(zhǔn)備好,但是你可以趕緊臨場準(zhǔn)備一下!” 扒了一會兒之后,忽然看著他,擔(dān)憂開口:“對了,你沒準(zhǔn)備好的話,會不會早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