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節(jié)
嗯,澹臺凰在心中冷笑,這倒不是像誰,而是單純的在模仿誰。但是她故作不知,十分懵懂的問:“像誰?令尊還是令堂?” 彩云郡主嘴角一抽,此刻吹澹臺凰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是多了幾分敬佩來,自己模仿太子殿下如此明顯,她就不信這漠北女皇看不出來,不過是在裝罷了! 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繼續(xù)這樣說下去,最后的結(jié)果,換來的也只能是澹臺凰無止境的裝傻,所以她干脆自己說了,不等澹臺凰回答:“難道太子妃就不覺得,本郡主看起來很像太子殿下嗎?” “嗯?”澹臺凰抬眸,挑眉,似在認真思索,足足半晌之后,她方才似乎驚訝的撫掌道,“秒!郡主不說,朕倒是沒有看出來,倒的確是很像!” 這樣一說,彩云郡主的臉上,就開始慢慢的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來,好似像君驚瀾,是一件極為有面子的事。不……尤其是隱藏在下面的含義,才極為有面子!這天下能模仿太子殿下到她這般程度的,絕對絕無僅有,那不也就說明,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人比她更加適合太子殿下嗎? 看著她那一臉得意,得意到已經(jīng)開始想入非非的樣子,澹臺凰終于頗為“懵懂”、“好奇”的開口詢問:“那不知道郡主問朕這個,和對朕表述這個是想做什么?是想說郡主是君驚瀾的私生女,還是他遺失在人海中的雙胞胎姐妹?” 這一問,門口已經(jīng)有侍婢直接噴笑。但笑完之后,覺得不對,趕緊捂著嘴。 而屋頂上,一輪皎潔明月之下,早已坐著一名比月色更美的男子,華鍛鋪在屋頂上,他盤膝而坐,似很快身為萬物中心,銀河迢迢,星輝爛漫,不及他勾唇一笑。 他手肘放在屈起的膝蓋上,頗為悠閑的支著自己精致的下頜,聽著屋內(nèi)的對話。 那正是被自家兒子,澆了一身尿的太子殿下。此刻已然梳洗完畢,正要進來,最終卻被擋在外頭,說她在處理女人之間事兒?這會兒,小琛子也急急稟報,在他沐浴的時候,彩云郡主來了,拿著那塊免死金牌,如同皇帝親臨。所以門口的人將她放了進來! 誰都知道,北冥皇帝是皇權(quán),早已是名存實亡。但即便事實如此,表面上該維持的東西還是需要維持,下人們不敢造次,自然就將她放了進來。 至于不讓太子爺進去看么……那就斂了氣息,坐在屋頂上聽好了。他倒不是閑的無聊,對女人們斗嘴的事情感興趣了,不過是想聽聽他家的小狐貍,是怎么應付情敵的,同樣的,也是在表達她對他的在意不是? 自然,重點是最后一條。 他刻意斂下了氣息,澹臺凰自然是不知道他就在屋頂上。但是她這話說出來之后,幾乎叫他笑出聲,隨后又緩緩搖頭,這女人!當真是什么胡扯的話都能說出來。 太子爺是無語中帶著寵溺的,但彩云郡主,是無語中帶著超級無語的!這女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想表達的是這意思么?和皇族亂認親戚,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心中無語得緊,面上卻是一點異色都沒有展露,只是無比惶恐的低下頭,開口:“女皇陛下想多了,蘇夏不過是一屆平民,得皇上憐惜才封為郡主……” “哦?貴國皇帝還真是有意思,朕從來以為一個男人憐惜一個女人,就應該把她收入后宮變成自己的女人!怎么貴國皇帝一憐惜,就給你封了個郡主呢?”澹臺凰這是在誠心打岔!嗯,這女人叫蘇夏,這名字還可以嘛。 蘇夏說了一半被人打斷,一時間一口氣噎住,不上不下,很想說得話也不能說了,面色繃著,看起來精彩極了!偏生了澹臺凰是女皇,她就算被打斷了話,也只能忍著,不能撒氣! 沉寂了半天,才終于壓下去心中的怒意,開口道:“是彩云用詞不當,還請女皇陛下不要在意!是得陛下憐憫,才賜封郡主。陛下也曾經(jīng)有意,為太子殿下和彩云指婚!” “最后被君驚瀾拒絕了?”澹臺凰直接就給接了下句,而且問出去的問題非常打臉! 蘇夏臉色一白,只感覺一口鮮血已經(jīng)涌上喉頭,澹臺凰,真是會問!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也就因為這是事實,才讓她猶為惱羞! 一看她的臉色,澹臺凰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都被拒絕了,這女人還上門來,當真是不要臉了! 這一來二去的對話之間,君御小朋友被吵醒了,他那雙和他父君極像的小眼睛眨了眨,澹臺凰看了一眼,一逗逼,就把這孩子抱起來,對著蘇夏道:“這孩子跟君驚瀾長得才是真像,生來就帶著君子蘭的淡淡體香,不用泡澡也不用特意抹精油!” 這話一出,蘇夏的臉色更是難看!澹臺凰這是一片炫耀自己有了太子殿下的兒子,一邊諷刺她為了模仿太子殿下,抹精油了!的確,她這一身香味,都是后天弄出來的,但那又怎樣?像就行了! 但,在看到君御小朋友的時候,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像是見到老鼠的貓,這顯然是因為喜歡君驚瀾狠了,于是愛屋及烏,也喜歡和他長得很像的君御小朋友了! 澹臺凰看得有點好笑,這女人恐怕不止喜歡君御這臭小子,估計還挺想給他當后媽呢!她抱著孩子逗弄了一會兒,有點不耐煩的看向蘇夏:“御兒都被吵醒了,你還有什么事嗎?” “女皇陛下,蘇夏只是想說,您已經(jīng)為太子殿下生下了四個孩子,可殿下卻還是沒有給您名份,您就不覺得這說明了什么嗎?”蘇夏面上含笑,那笑意也頗為溫和,極似君驚瀾平日的調(diào)調(diào)。 說明什么?澹臺凰心里是在冷笑,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微微挑眉,似乎苦惱道:“你說起這個,朕倒是想起來了!君驚瀾沒經(jīng)過朕的同意,就把朕的名字寫到他們皇家的玉碟上了,這件事情朕已經(jīng)惱火很久了,多虧你提醒,朕待會兒再去罵他一罵!如此大事,怎么能不先通過朕的同意呢!” 皇家上了玉碟,就等于是現(xiàn)代領了結(jié)婚證了。于是澹臺凰這話說完,蘇夏的臉又僵了。澹臺凰這女人,的確不好對付! 屋頂上的太子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一線紅唇微微扯起,似笑非笑,卻在聽見澹臺凰說沒經(jīng)過她同意的時候,那笑意僵了僵。這該死的女人,她不同意,還想怎樣不成?除了他,她還指望嫁給別人不成? 就在蘇夏又是惱恨,又是尷尬之中,澹臺凰又開口:“對了,北冥的宴會,朕倒是也去過不少次!只知道一個異姓郡主聶倩兒,嗯,那位郡主已經(jīng)被朕下令踩成rou醬了!不過怎么從來沒聽說過你這位郡主呢?” 到這會兒,一直很沉穩(wěn)的君御小朋友,看了半天之后,算是明白了點什么,小眼睛眨了幾下。 澹臺凰這話說得狠,聶倩兒喜歡君驚瀾的事情,整個北冥上流貴族沒幾個人不知道,她和蘇夏一樣,都是異姓郡主,都喜歡君驚瀾,最后聶倩兒被踩成rou泥了,差不多也就是在暗示說不定她蘇夏哪天就變成第二團rou泥了! 蘇夏面色白了一白,卻強自鎮(zhèn)定的回話:“啟稟女皇陛下,彩云是因為身子不好,一直在歸云山的寺廟療養(yǎng),近日才回來!所以陛下沒有見……” “哦。那你療養(yǎng)的好好的,回來干什么?”澹臺凰問的話懵懂又沒有禮貌。 蘇夏拳頭緊了一緊,恐怕不是顧忌彼此的身份,顧忌她自己此刻的形象,就直接沖上去打人了!足足平靜了半晌之后,正要開口…… 就在這會兒,君御小朋友,卻忽然對她伸了手,就那樣笑容可掬的輕輕揮舞了幾下,看樣子是要她抱。 蘇夏一喜,登時對這孩子更加喜愛了幾分。 澹臺凰第一反應就是想把這小白眼狼扔出去,但轉(zhuǎn)念一想,不對,這小子平常沉穩(wěn)的很,頗有君驚瀾那風骨,雖然就這么小小的一點兒,但也不失為神童一只,應當不會如此沒有眼色,喜歡那個蘇夏才是,如果要喜歡,早就喜歡了,怎么會等到現(xiàn)下才表示? 心中存了疑惑,就把孩子放在床上。 小家伙又對著蘇夏招了幾下手,澹臺凰笑道:“他似乎很喜歡你,你過來看看他吧!” 蘇夏受寵若驚的走過去,伸手碰了一下君御小朋友的手,君御就開始咯咯的笑,他樂滋滋的笑了一會兒,忽然哭了起來,一種只打雷不下雨的哭。 澹臺凰覺得這小子跟他爹一樣,腹黑的很,八成是在盤算什么,他輕易是不哭鬧的。這樣一哭,又開始蹬腿…… 澹臺凰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這小子要模仿一下他弟弟今日的行為,來幫她教訓情敵?只是這還是一個不足半月大的孩子啊,她真的可以那樣猜想嗎?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說明君驚瀾的基因已經(jīng)優(yōu)良到超神了!懷著一種狐疑的心情,她“驚訝”的開口:“他莫不是撒尿了,哎呀,趕緊換尿布!” 蘇夏看著這張和君驚瀾酷似的小臉,一下子也忘記了和澹臺凰的“仇怨”,自告奮勇道:“女皇陛下,讓我來吧!” 說完,飛快的伸手解開襁褓,低下頭一看。 “噗——”君御小朋友忽然放了個屁。 然后那屁,夾雜著很多嬰兒的、黃色的、體積不太大的排泄物,甩了蘇夏一臉…… ☆、【055】把皇孫的尿盆,給郡主洗洗臉! 太子爺在屋頂上,所以并不知道屋子里面發(fā)生了何事,但也隱約能感覺到,發(fā)生的這件事情,在外人看來都應該是不可思議的。 因為門口的侍婢,正驚愕的長大了眼,似不敢置信一般看著屋內(nèi),只是那不敢置信之下,還有一絲……忍俊不禁,似乎想笑?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太子爺挑了挑眉,也是極為難得的開始對一件事情感興趣起來,但事先她已經(jīng)讓人警告過,所以無論如何,他此刻也不能進去,只能等著里面的人反應,方才能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澹臺凰也覺得甚為不敢置信,她心中一剎那開始對君驚瀾的基因充滿了崇拜,也對自己生下的孩子無比自豪,隨之又對造物主弄出“神童”這種生物極為驚詫!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在認真的懷疑,這孩子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 但,最后她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穿越這種事情又不是種白菜,哪有那么好發(fā)生,要說大兒子是穿越,那其他幾個孩子估計也是,若是這樣說起來,那就太離譜了。 最重要的是,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都是很符合小孩子習性的,只是極為“偶爾”的展露出一些異樣于常人的聰明來,所以她穿越什么的應該是不可能的! 而君御小朋友干完壞事兒之后,對自己的行為很是滿意,但似乎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所以伸出兩只小手,看那小模樣,似想把自己的命根遮一遮。但手太短,沒有成功。 然后就“哇”的一聲哭了。 但是這哭怎么看,都應該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拉屎了而哭。這般情態(tài),倒是符合一個小孩子該有的作風了。 但是蘇夏已經(jīng)石化很久了,她很想伸出手,把自己臉上的東西擦掉,但是她心里更明白,一旦伸出手來擦,那么結(jié)果絕對不會是臉上被擦干凈了,而是……手上也臟了! 但是她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是有潔癖的,于是飛快的扭過頭,然后——吐了! 其實她并沒有任何潔癖,只是有個人有潔癖,于是跟著學了太久太久,令她自己也忘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潔癖,但總歸現(xiàn)下是覺得反胃的!這一吐,可謂一吐三千里!彎下腰之后,很半天都沒能把腰抬起來。 澹臺凰也終于反應過來,“趕緊”開口:“你們都還在門口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進來,瞧瞧彩云郡主一臉的屎,趕緊找水盆進來讓她清洗一下!哎呀,說起來用任何水盆,用了之后水盆也不能再用了,因為太臭!這好端端的一個水盆扔了,也實在是太浪費了,這可怎么辦呢!就這樣吧,就用皇孫們洗屁股用的尿盆吧……欸,郡主,你怎么吐得更嚴重了?” 蘇夏的確是吐得更嚴重了,連帶門口的侍婢們,聽了這話也直接摔了!用皇孫們洗屁股的尿盆給郡主洗臉,帶不帶這么膈應人的?好吧,她們其實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的確很好,尤其用來對付那些臭不要臉的女人,實在再好不過!說起來,整個太子府邸,有幾個女人不傾慕太子殿下? 但是她們這些近水樓臺的,都沒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的,企圖勾引殿下,這么一個外來的人,還想在太子妃面前囂張,對殿下存不軌之心,她們能容忍嗎?顯然不能!但是人家是郡主,不是她們能冒犯的,可……不能冒犯,暗爽一下總可以吧? 屋頂上的太子殿下,到這會兒,也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兒。為什么如此簡單就能明白?因為自己今日若是晚了一步,就被君塵那個臭小子尿了一臉!如今這蘇夏,怕是也被教訓了。 一臉的屎? 方才凰兒說御兒被吵醒了。太子爺輕輕的撫了撫下巴,笑得頗為玩味,看來他看中的皇位繼承人,極為不錯,就連整人也如此有藝術(shù)性,尿么,是容易弄人一臉的,但屎卻不容易。拉了那女人一臉?有點意思! 當然,他的女人也相當有意思,還要用給孩子們洗屁股的尿盆,給彩云洗臉來著。 蘇夏狠狠吐了半晌之后,終于忍著惡心感,偏過頭去,看向澹臺凰。但是那一臉的排泄物,看得澹臺凰都險些吐出來!她趕緊偏過頭,吩咐道:“御兒拉得到處都是,快點準備東西來清洗!” 門口的侍婢,很快的答話:“是!” 不一會兒,兩個“尿盆”就端進來了。那個向澹臺凰稟報彩云來了,并且有意無意出謀劃策的侍婢,此刻也像是故意想膈應彩云郡主一般的,指著那兩個盆子開口道:“太子妃,這是皇長孫殿下洗屁股的尿盆,兒女這個是二皇孫殿下的,就借給彩云郡主凈臉吧,三殿下脾氣不太好,要是知道自己的尿盆被用了,恐怕會不樂意!” 這話說得,不愧是宮廷里的人,牛逼哄哄的很!澹臺凰都頗想給這丫頭豎起大拇指,好好的鼓掌,表達一番自己的贊賞!這話是說拿洗屁股的尿盆給她用了,還抬舉她了,因為三殿下竟然還是不樂意的! 澹臺凰心里頭贊賞,便抬頭問了一句這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妃的話,奴婢墨初!”墨初微微彎腰,面上表情不變,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嗯!”澹臺凰點頭,贊揚道:“倒是個長心的,考慮得很是周全!三殿下知道你如此為他著想,也會感激你的!” 這話么,就大抵等于是認同了墨初的話了,給蘇夏用洗屁股的尿盆,是真的大大的抬舉她了! 蘇夏強忍著惡心感,強忍著擦去自己臉上這些東西的沖動,以避免反而把身上弄得全是污穢物。卻還是幾乎從牙縫里頭擠出了幾個字來:“漠北女皇陛下,難道就不能給彩云換一個新的盆子嗎?彩云的父親為了救駕而殉職,難道這番功績,還擔不上讓彩云用一個新盆子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其實已經(jīng)是氣急,但如同君驚瀾往常一樣,即便是生氣到了極致,她面上卻半點都沒有表露出來,反而看起來更加溫和了幾分。 學得倒是蠻像!估計這幾年在寺廟里,也從來沒放棄過關注君驚瀾,才能模仿得如此相像,當真是下了苦功夫了! 澹臺凰眨眨眼,十分認真的開口道:“這位郡主,你要知道,漠北窮困得很!朕在君驚瀾這里白吃白住,怎么還好意思要求他還多配備一些鍋碗瓢盆?這樣會讓朕多不好意思,這從古至今,是絕對沒有這樣做客人的!所以朕實在不能厚著臉皮讓他再給加一個新盆,不若這樣,郡主如果實在嫌棄,可以自己去對君驚瀾提要求,相信郡主的父親,曾經(jīng)對北冥皇室做出過如此巨大的貢獻,君驚瀾是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也省了朕豁出去這張老臉去幫你要東西!” 澹臺凰胡扯得頭頭是道,其實她在前世的時候,曾經(jīng)得過八校聯(lián)賽的演講冠軍,和十六校辯論大賽的冠軍!雖然到了這個時代,經(jīng)常在君驚瀾的手上吃癟,但是應付一下其他人,那還是手到擒來的!只是她從前不太喜歡動嘴皮子,一個不高興了,喜歡直接用拳頭解決,但竟然如今在坐月子,也該學會修身養(yǎng)性,能少動手還是盡量少動,給孩子們一個好的榜樣! 她這樣想著,在心中自我肯定的點點頭,她的確是極為少有的,無比負責任的母親!任何時候都不敢馬虎孩子們的教養(yǎng)問題。 但是蘇夏險些沒因為她這一番話,直接吐血!她就不相信漠北真的能窮困到澹臺凰這一國女皇,還當真要蹭吃蹭喝的地步!尤其,不過是一個盆子,她一句話吩咐下去就能解決,卻偏生的加了這么多彎彎道道,什么多配備鍋碗瓢盆?什么做客人是不能這樣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一件極簡單事情,就硬生生的被她一番話,這樣弄復雜了! 蘇夏神情莫測的看了她半晌,紅唇微微勾了起來,是極為溫和的弧度,和君驚瀾生氣時的模樣,近乎一般無二。只是她的臉遠遠不如君驚瀾,那面上的不明物體,也讓人不忍直視,所以并不似君驚瀾那般越看越好看,而是令人越看越想吐! 澹臺凰見她表情不悅,似關心道:“哎呀,郡主!你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嗎?莫不是在責怪朕不能幫你?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郡主方才也說了,朕都給君驚瀾生了這么一大窩孩子,但也沒有正式成婚,所以朕并不是以主人身份待在這里的,而是以客人的身份!自古以來,都是客隨主便!雖然主人有義務好好的照顧客人,令客人覺得賓至如歸,但這并不代表客人就可以恃寵而驕,飛揚跋扈,不尊重主人,一堆要求,不為主人著想??!朕也有朕的無奈,還請郡主多加體諒才是!” 墨初等人聽著澹臺凰這一席話,若不是礙于顏面和禮節(jié),都極想下去偷笑一番。拿彩云郡主的話來堵她自己,太子妃做起這樣的事情來,也是絲毫不遺余力,真的沒有什么話能比這樣說更加打臉了! 蘇夏早已快被氣瘋了,澹臺凰這女人,不給自己找盆就說不找,何必說這些話來膈應她?她覺得自己今日被噎著的情況實在太多,她一輩子就沒有受過如此多的氣! 但是她要真的聽從澹臺凰的建議,去找太子殿下要求新盆子嗎?且不說太子殿下答應不答應,就自己這一臉的東西,她也不好意思出現(xiàn)在殿下的面前!就這樣出現(xiàn)了,太子殿下恐怕下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她了! 正在她憋了一肚子火,卻有火沒地兒發(fā)的當口,澹臺凰又十分體貼的又澆了一把油:“對了,朕忘了告訴你!君驚瀾非常喜歡跟朕斗嘴,但是總讓朕吃癟,和郡主你大不相同!” 這女人嘛,澹臺凰是看出來了,非常以模仿君驚瀾成功為榮,所以告訴她其實一點都不像,才是真正能將她打擊到神經(jīng)崩潰的做法! 果然,澹臺凰這話一出,蘇夏唇邊那溫和的笑意,也漸漸維持不住了,整張臉看起來陰沉得很。人怕抽筋,樹怕剝皮,蘇夏怕學得不像! 幾番沉默之下,蘇夏冷笑了一聲,微微抬起頭來,看起來可怖得很!卻還是一字一頓道:“女皇陛下,是真的不打算給彩云準備新盆么?您似乎忘了,蘇夏臉上的東西,都是皇長孫……” “嗯!你還知道御兒是皇長孫就好!御兒是北冥皇家之人,冠以君姓,自古以來,君臣有別。御兒的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常言道雷霆雨露皆為君恩,更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說!如今御兒不過賞你一炮屎,你就受不住了?那朕不禁想要問問,你們蘇家對皇家,是真的衷心嗎?”澹臺凰這話,是說得在情在理,引經(jīng)據(jù)典,直接將蘇夏逼入死角,令她陷入其間,完全不能出來! 蘇夏臉色一白,顧不得自己臉上的那些個東西,當即跪下,極為恭敬地道:“女皇陛下誤會了,蘇家滿門忠烈,蘇夏并不敢有任何不臣的念頭!” 這女人,竟然能將她逼到對皇家不衷心的死角之中,她除了馬上跪下請罪,還能做什么?她蘇夏是沒什么,卻無論如何不能讓父親為了自己,蒙上不白之冤,否則父親在天之靈,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當然,為了殿下,什么在天之靈,不白之冤她都可以不在乎,可目前對殿下的傾慕,并不需要她舍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