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周以問:“你在哪兒?” 電話里的人說:“我,我和云峴......” 一句話沒有聽完,周以拿下手機(jī)點(diǎn)擊掛斷,動作非常利落干脆。 本就長得英氣,這下板著臉,更顯得高冷不好惹,連前臺服務(wù)生都噤聲,不敢催她快點(diǎn)單。 電光火石之間,霍驍頓悟,原來是一場不太愉快的捉j(luò)ian啊。 但他明明聽說,周以是單身? 霍驍?shù)淖旖锹冻鲆馕渡铋L的笑意,那與他平時(shí)的無害溫和截然不同。 他玩味又隱隱興奮地想,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某種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就是他上場表演的時(shí)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修羅場。 第14章 第十四塊硬幣 晴明陽光從打開的木門瀉進(jìn)屋里,霍驍站在逆光中,幻想自己是偶像劇里,總是從天而降、英雄救美的男主角。 抒情bgm開始播放,氣氛拉滿,霍驍向前邁了半步,抬起左手,遮住周以的眼睛,從背后把她整個(gè)人擁在懷里。 霍驍猜測,她現(xiàn)在的表情應(yīng)該是死死咬著下唇,泫然欲泣。 所以他輕聲安慰道:“沒事,有我在?!?/br> 眼前突然一黑,周以嚇一跳,隨之而來是貼著耳邊的細(xì)語,她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耳朵又濕又癢難以忍受。 搞什么呢? 她想掙脫開,霍驍卻緊緊箍住她,仿佛她迫切需要這個(gè)擁抱。 周以深呼吸一口氣,微蹲下身,氣沉丹田,匯聚全身力量,胳膊肘向后用力推了一下,然后掄起胳膊。 霍驍:? 這架勢是要干什么? 哪一部電視劇這么演?。克巧钋槟兄?,又不是街邊的地痞流氓。 出于保命的本能反應(yīng),霍驍趕緊卸了力氣松開手。 使出去的力氣突然沒了地方承受,周以用力過猛,重心不穩(wěn)要往后倒。 霍驍見勢又趕緊來拉她,周以感覺胳膊被抻得要脫臼,她清楚聽見了自己的骨頭聲。 情況逐漸失控,被扯回來后,周以和霍驍直直迎面撞上。 看著距離越來越近,周以驚恐地閉上眼,在生死時(shí)速間,她竟然還有功夫跳脫地想,如果這樣撞上人家梆硬的胸肌撞出腦震蕩,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如果霍驍有的話。 “?。 ?/br> “呃?!?/br> 一聲驚呼,一聲低吼,仿佛火星撞上地球,摩擦出的卻不是火花是血淚。 顯然,周以算漏了她的身高,這么撞過去,哪能撞到人家胸膛。 額頭上磕到硬物,一瞬的鈍麻感過后,周以感到鉆心的、火辣的疼從天靈蓋一路刺激全身神經(jīng)。 “gosh!”她咬牙罵了句洋文。 霍驍也沒好到哪兒去,痛苦地捂著嘴,一再確認(rèn)門牙沒被撞飛才放下心。 周以摸到額頭上有濕熱的血,整張臉都扭曲了。 很快屋子里的人都注意到門口的動靜,李至誠端著茶杯,漫不經(jīng)心地把視線投向那處。 背著光,也只能看見一個(gè)模糊的身影,也許是小情侶吵架在推搡。 李至誠覺得無趣,收回的視線卻頓在半空中。 那女孩,怎么這么像周以? 他情不自禁站起身,走近了求證。 在確認(rèn)那就是周以的下一秒,李至誠剛要出聲喊人,就看見那個(gè)礙眼的男人吻在她額頭上。 媽的? 眼球充血,血壓飆升,李至誠攥緊拳頭,骨骼摁壓地咯咯響。 即使心里飆了一萬句臟話,他表現(xiàn)出來的也只是陰沉了臉色。 李至誠不再走過去,站在幾米遠(yuǎn)處,克制著怒火,壓低聲音喊:“周以?!?/br> 周以聽見,捂著額頭回頭看過來。 對上她一副要哭的表情,李至誠心空了一瞬,頃刻破防,其他情緒全部拋之腦后,他拔腿就跑過來。 “怎么了啊?” “學(xué)長?!敝芤阅孟率?,眼眶里盛滿了淚,一開口便如滾珠掉落,她抽泣著說:“好像磕到了?!?/br> 李至誠捧著她的臉,仔細(xì)查看傷口,一小塊皮掉了,露出血rou,正冒著血珠。 他輕輕呼氣,問:“疼不疼?” 周以的聲音帶著哭腔,委屈至極:“疼死我了?!?/br> 李至誠心上的軟rou揪到一處,又擔(dān)心又著急:“也心疼死我了,祖宗。” 他替周以抹了把淚,抽了前臺的紙巾替她擦去邊緣的血跡。 周以想抬手,被李至誠摁?。骸皠e碰,我?guī)慊厝ゲ咙c(diǎn)藥。” 周以乖順地點(diǎn)頭,仍由他牽著帶自己離開。 一只腳踏出去,周以才想起霍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問:“你沒事吧?” 霍驍搖搖頭,朝她溫柔笑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這是我學(xué)長?!?/br> 霍驍不動聲色地看了李至誠一眼:“好?!?/br> 李至誠毫不退讓地回視過去。 那是帶著敵意的一個(gè)眼神,仿佛是森林里巡邏的雄獅,告誡欲侵犯自己領(lǐng)地的外來者。 待兩人相攜離開,留下一屋子吃瓜群眾,霍驍自然也待不下去,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推開門,不慌不急地走了出去,反正他不尷尬。 回想起剛剛嬌氣可憐、哭得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周以,霍驍?shù)纳袂橛钟行┎蛔栽凇?/br> 那是不在他計(jì)劃和預(yù)料范圍之內(nèi)的心軟和酸澀。 霍驍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那里應(yīng)該青了一塊,其實(shí)他受的傷也不輕。 如果沒有突然介入的男人,給她擦眼淚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呢,霍驍望著無云的天空胡思亂想。 大概也是不會,在那個(gè)男人出現(xiàn)之前,周以把嘴唇咬得快要破皮,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脆弱。 她原本是不打算哭的。 — 疼痛緩過去,哭聲止了,周以拿回自己的手,插進(jìn)口袋里,低著頭獨(dú)自快步走在前面。 李至誠加寬步伐跟上她:“走那么快干什么?” 周以想裝作善解人意,話說出來卻是咬牙切齒的:“你再不回去,meimei們得生氣了吧,我沒事,快回去吧?!?/br> 李至誠抓住她胳膊:“哪來的meimei?” 周以偏過頭,小聲嘟囔:“明明說不去的?!?/br> 李至誠滑過她的手腕,和她掌心向貼:“真沒想去,被我媽強(qiáng)迫的?!?/br> 周以不信,嘁了一聲:“介紹對象還是皇上選妃,這么多個(gè)?!?/br> 李至誠的手指穿過周以的指縫,緊緊扣?。骸霸俣喽疾幌矚g?!?/br> 周以剛剛沒注意他的小動作,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掙脫不開,她也沒力氣折騰了,抽了兩下抽不走,就隨他牽著。 李至誠開口問她:“那個(gè)就是耶魯?shù)???/br> 周以嗯了一聲。 李至誠追問道:“你倆怎么一起行動了,其他老師呢?” 周以解釋說:“正好碰上了?!?/br> 李至誠將信將疑:“是嗎?!?/br> 周以察覺出不對勁,抬頭瞪了他一眼。 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吧?怎么反而輪到自己被審問。 她抬腿就往李至誠腿上踹了一腳,氣鼓鼓地往前走。 李至誠不知道是不是被踹疼了,不再追上來,慢慢走在她身后兩步遠(yuǎn)處。 兩人一前一后,一個(gè)盯著腳下的路,一個(gè)盯著前面那個(gè)的后腦勺。 走到玻璃露臺,周以突然停下,回頭小跑到李至誠身邊。 李至誠心里一緊:“怎么了?” 周以還是不看他,唇線繃著,沒消氣,但伸手牽住了李至誠:“別往下看,被嚇到腿軟我可背不動你?!?/br> 李至誠得寸進(jìn)尺,十指相扣?。骸昂玫摹!?/br> “到底是哪個(gè)傻逼提議修的?難道不知道這個(gè)世界上有人恐高嗎?”周以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抱怨。 李至誠皺了下眉,抿著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