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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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道:“好家伙,這得多少銀子???” 那漢子道:“你管呢?又不是使你的銀子,不過咱們可見不著新娘子了,人早去京城了,說要從王大人府上出門子?!?/br> 另外兩個漢子道:“這又是從何說起?” 那漢子道:“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太醫(yī)院的院判大人是二姑娘的師傅,從師傅府里出門子不是正好。” “怪道冀州府不見賀喜的貴人呢,原來都去京了?!?/br> “可不嘛,如今京城才是大熱鬧呢?!?/br> 再說京城,王子正府上,鳳嫣把王妃的翟冠給鳳娣戴在頭上道:“不可再動了,不然,這翟冠掉下來,可真出丑了。” 鳳娣哀嚎一聲:“這老重的東西,若戴到晚上,我這脖子豈不要折了,還有這身衣裳,簡直就是盔甲,里三層外三層,這不是成親,簡直就是上刑?!?/br> 麥冬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照二姑娘說,這王妃是上刑,王府豈非成了大牢,那王爺是什么,難道是牢頭不成?” 鳳嫣道:“胡說什么?”說著瞧了眼旁邊兒的幾個嬤嬤忙道:“家下奴才不懂規(guī)矩,嬤嬤們莫在意才是?!?/br> 那些嬤嬤你看我我看你,忙道:“奴婢們什么都沒聽著?!?/br> 鳳嫣忍不住失笑,看了鳳娣一眼,暗道皇上能容忍娶鳳娣這么個離經(jīng)叛道的皇子妃也怪不容易的,想來鳳娣的名聲如今無人不知了,誰還奢望慶福堂的大公子守規(guī)矩不成,豈不笑話。 鳳嫣如今想想,當(dāng)初再看看現(xiàn)在,若是沒有鳳娣,余家,自己,鳳嫣都不敢想,而現(xiàn)在自己成婚了,鳳娣也即將嫁人,恍惚竟如一場夢。 鳳嫣給她扶正翟冠,看著她,眼角不禁有些潮潤,輕聲道:“俗話說,長姐如母 ,太太如今病著來不得,jiejie就代勞了,你今天要嫁人了,jiejie就得囑咐你幾句,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 本事,嫁了人就是妻子,夫妻之間當(dāng)互敬互愛,不說以夫為天,這個想來你也做不到?!?/br> 鳳娣真想翻白眼,誰以誰為天啊,都一樣的人好不好,更何況,男人讓著女人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吧。 不過,鳳娣知道,如果今天自己反駁,肯定更會引起鳳嫣的長篇大論,最近她也才知道鳳嫣頗有唐僧體質(zhì)。 鳳娣嚴重懷疑是受了安子和的影響,可安子和明明不善言辭啊,難道正是因為姐夫不善言辭,短短的一個月就把鳳嫣鍛煉成了唐僧。 鳳嫣忍不住伸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想什么呢,jiejie說的可記著了?” 鳳娣生怕她又要長篇大論,急忙點頭:“記得了,記得了?!?/br> 不想鳳嫣卻道:“既然記得,那我剛說的什么,你說給jiejie聽聽?!?/br> 鳳娣傻眼:“哎呦,我的jiejie,記得就是記得,做什么還說一遍?。俊?/br> 清兒跟麥冬兩人捂著嘴笑,鳳嫣嘆口氣道:“jiejie知道,囑咐你也是白囑咐,你自來是個主意大的?!?/br> 鳳娣道:“那jiejie就歇歇好不好,麥冬快給jiejie倒茶,說這么半天話肯定渴了?!?/br> 麥冬忙應(yīng)一聲剛要去,可兒已經(jīng)遞了過來,鳳娣一見可兒忙道:“你怎么倆了餓,這剛做了胎,回頭要是有個閃失,我可沒法兒跟三舅交代?!?/br> 可兒臉一紅:“哪這般嬌氣了,不妨事的。” 說起這個,鳳娣不得不佩服她姐夫,簡直就是專治不孕不育的高手,可兒當(dāng)初可被他判了死刑,說寒邪入體,此生不能得子,卻后來給他尋到了一個祛邪之方,佐以三舅爺從雪山上尋回的火蓮引經(jīng),竟藍田種玉做了胎,差點兒沒把三舅爺跟王家的老夫人高興壞了。 雖說從同意兒子娶陸可兒那天起,老夫人就絕了抱孫子的念頭,正是因為絕了念頭,這忽然有了,才成了天大的驚喜,老夫人深信這是善有善報的結(jié)果,連著數(shù)天都在廟前舍粥舍錢,可兒就更不用說了,因不能給王家留后,本就懷著愧疚,如今這忽然有了,怎能不歡喜嗎,當(dāng)天就給鳳娣報了喜信兒。 鳳娣拉著她的手端詳她一會兒,見比那時見又胖了許多,更顯得珠圓玉潤,不禁道:“不說不讓你來了嗎,大老遠的懷著孩子瞎折騰?!?/br> 可兒道:“路上走的慢,不覺得怎樣,況,今兒是姑娘大喜,可兒如何能不來,姑娘可是可兒的再生父母呢,可兒如今的幸福都是二姑娘賜予的,可兒無法回報一二,姑娘大喜至少也要給姑娘道個喜,恭祝姑娘跟小王爺百年好合。” 鳳娣道:“這些話以后再不許說了,見一次說一回,卻顯得外道了,不說你,三舅也不是外人啊,說到底,是一家子,哪用得著這么客氣?!?/br> 正說著外頭嬤嬤道:“吉時到?!苯又褪且魂嚸y。 鳳娣迷迷糊糊的坐進了寬大轎子里,晃晃悠悠抬到了越王府,說起越王爺,鳳娣不禁想起第一次見的情景,也是鳳娣第一次踏進越王府,是去年正月十六。 因跟少卿約好觀燈,故此,十四就過來了,觀燈之后,少卿卻讓自己進越王府給王爺瞧病,鳳娣當(dāng)時也未多想,就去了,見了越王爺才發(fā)現(xiàn),老王爺紅光滿面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兒,且笑瞇瞇的對著她上下打量,鳳娣才明白過來,不禁埋怨少卿。 不過越王爺卻道:“你莫怨少卿,是我著實想看看慶福堂的大公子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讓少卿費這么多心思,非要娶回家不可的?!?/br> 鳳娣臉一紅,支吾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后來方覺得越王爺對少卿的父子之情,比之皇上也不遑多讓,相比之下,還更親近一些,這份親情,更像平民百姓家的父子。 岳王妃早逝,越王府就剩下老王爺跟周少卿,故此,之前鳳娣就跟少卿商量了,婚后就住在王府以盡孝道。 至于皇上,鳳娣如今還對當(dāng)初皇上給她的選擇耿耿于于懷呢,除了把自己沒出生的兒子過繼給太子之外,皇上還給了她另外一條路,那就是讓少卿娶承恩公府的小姐,并廣納妻妾,可許自己平妻之份,這不扯呢嗎,弄半天,轉(zhuǎn)了一圈又回來了,鳳娣如今想起在太zigong見過的那位承恩公府的大小姐,還渾身不舒服呢,高高在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真跟這么一位成了所謂的姐妹朝夕相處,鳳娣真覺不如上吊算了,簡直生不如死。 可鳳娣又著實舍不得少卿,于是就把自己的兒子給賣了,希望將來兒子不會怨自己,不過現(xiàn)在想這個貌似有點兒早。 鳳娣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到了洞房里來,等她想完這些,便聽跟前的喜娘們道:“給小王爺?shù)老?,恭祝小王爺小王妃百年好合?!?/br> 鳳娣聽見周少卿醉醺醺的聲音道:“下去領(lǐng)賞吧。”然后,聽見關(guān)門的聲兒,感覺一陣凌亂的腳步,接著酒氣撲面而來,鳳娣再也忍不住,一伸手把頭上的蓋頭扯了去,正對上愕然的周少卿,周少卿手里還拿著秤桿剛打算挑呢,不想她自己扯了下來。 兩人對視半晌,鳳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托了托自己的腦袋道:“你快把這勞什子帽子弄下來,我的脖子快斷了?!?/br> 周少卿忍不住道:“果然不能指望你跟別的新娘子一樣老老實實的?!比缓蟮托σ宦暎焓謳退杨^上的翟冠卸了下來,鳳娣卻又要脫身上的大衫兒,等都脫了,鳳娣終于喘了口氣道:“可算活過來了?!币惶ь^卻見周少卿眸光深諳的盯著自己,不禁道:“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周少卿俯身湊近她:“鳳兒是不是忘了,今兒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少卿可是盼了整整一年呢,如今可該隨少卿的意了吧……”說著已經(jīng)湊到她唇上親了一口……羅帳輕帷數(shù)不清幾番春色,苦盡甘來終得圓滿…… 直至窗外初露曙色,方稱了心意,攬著懷中昏睡過去的人兒,望著紗帳外的曙色,少卿只覺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快活,忽瞧見那邊兒的一人高的珊瑚樹,不禁愣了愣,曙色投在上面煥發(fā)出奪目的光芒,這樣價值連城的寶物,莫說王府,恐皇宮里也尋不出這么大一顆,那么這是誰送來的,少卿不免想起一個人,頓時臉色一變。 低頭看了眼懷里人,小心把她放到錦被里,披衣下地,出來喚了管家進來問:“屋里那顆珊瑚樹是何人所贈?” 那管家這時候給叫過來,本來心里極為忐忑,以為出了什么事,不想是問這個,愣了一下道:“是冷盟主所贈賀禮,小王妃交代讓擺在喜房里,說好看?!?/br> 果然,少卿臉色一沉道:“支楞八叉的好看什么 ,收起來,換上皇上賜的翡翠玉白菜?!?/br> 管家忙應(yīng)了,出來還納悶?zāi)?,翡翠白菜雖說也是寶物,可這喜房里還是擺個喜慶的物件妥當(dāng)吧,那珊瑚樹一人多高,紅的透亮,正應(yīng)了喜氣,怎么非要換成了翡翠白菜呢。 管家出來碰上許貴兒,想起他是小王爺跟前人,急忙拉著他把這事兒說了:“你說小王爺這是什么意思,莫非不喜珊瑚?” 許貴兒嗤一聲道:“小王爺哪是不喜珊瑚,是不喜送珊瑚的人。”雖如今小王妃都娶進來,到底還是忌諱冷炎,能待見冷炎送的賀禮嗎,況且,這冷炎一點兒都不低調(diào),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對大公子多在乎似的,送這么一個價值連城的寶物來,小王妃還堂而皇之的擺在喜房里,小王爺能舒坦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