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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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wù)厝缃竦牡匚灰呀?jīng)足夠高了,但是不知為何在應(yīng)青面前仍舊顯得不夠看。 她,好似什么不怎么在乎權(quán)勢,更無什么敬畏之心。 或許于她而言,這世間唯有她自己方才能引得她心緒有半分波動。 聞?wù)卣f著,已是有些悵然,可聽在郭槐耳朵里卻是心驚。 他們聞爺這是被那位應(yīng)城主拿捏的死死的啊。 按這么說來,只要那位點頭可是立馬就能坐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只是回過頭來想,他們也與這女人打來這么年交道。 要郭槐來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常人眼中頂了天的榮華富貴,那位可不一定看得上眼。 要是當初奪天下時,她也下場了,現(xiàn)在也不一定有他們聞爺什么事。 但這話想得說不得,看著聞?wù)匦那樗剖鞘芰擞绊?,郭槐不敢再深問下去?/br> 便囫圇地行了個里告退了,徒留聞?wù)匾粋€人坐在那兒,眉目黯然。 郭槐也是心虛,他是個粗人,問那話純粹是想好奇心作祟。 沒想到反而壞了聞?wù)氐男那?,這會兒趕緊就離開了。 但從這一出去,他很快就將這事拋諸腦后了。 他招來了部屬,讓人去查關(guān)于寧遠侯家眷和流言一事了。 而事情果然在三天以后有了眉目。 此事天下輿情已經(jīng)到了一個最高點,無數(shù)的人對應(yīng)城抱著敵視更請求聞?wù)匕l(fā)兵應(yīng)城。 百姓愚昧,不知真相被幕后一只黑手推著走,不斷給京都給聞?wù)厥骸?/br> 第125章 “這些所言都屬實…… “這些所言都屬實?” 陶瓚相比曾經(jīng)已經(jīng)是垂垂老矣,頭發(fā)全白,身形佝僂,臉上下垂的肌rou皮膚更顯老態(tài)。 而今也只有那雙渾濁雙眼偶爾閃過的精光可以看出曾經(jīng)的精明睿智。 他手里拿了一疊厚厚的信紙,剛剛看完。 說話間,他又把這疊信紙遞給身后的文官看。 聞?wù)囟俗谥魑?,微一頷首,沉聲說道: “信中所言具是徐靖和郭槐親自調(diào)查,穩(wěn)妥起見我已另派仵作和御醫(yī)前去揚州。 郭槐也已與昨日啟程去君山抓人了?!?/br> 君山地處東南偏遠之地,地勢復雜群山連綿巍峨高聳人跡罕。 原本此地與寧遠侯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可是郭槐查揚州流言一事時,抓了不少人,而在其中一人的嘴里機緣巧合之下竟挖出了寧遠侯府有人就躲在君山上的消息。 流言一事就是藏在君山上的人所為。 陶瓚表情冷肅板正,沉默了一會兒后,似是覺得信中內(nèi)容過于匪夷所思,便皺眉道: “照信中所言,寧遠侯以全揚州城百姓的命和他自己的命,來嫁禍應(yīng)青,以此挑撥是非。 也借此將你架在火上烤,就為了他那幼子搏上一搏?” 聞?wù)攸c頭道: “是,被抓的寧遠侯家眷中,他的幼子的確被人掉包了?!?/br> 陶瓚背著手,眉頭皺得越發(fā)緊了: “他幼子想起復,僅靠君山那些個人,就夠了? 荒唐!” 聞?wù)亟忉尩溃?/br> “君山里藏的人應(yīng)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退路,人雖不多,但應(yīng)都不簡單。 要是此番計策真成了,天下格局再次被打破,君山坐收漁翁之利不是不可能。” 雖然人證物證都齊了,可陶瓚還是覺得奇怪: “寧遠侯的脾性不像是會如此行事?!?/br> 這就是陶瓚一直對這份調(diào)查結(jié)果持懷疑態(tài)度的原因。 “是啊,寧遠侯為人野心勃勃,謀劃了這么多年,又怎么甘愿為兒子鋪路?” “沒錯,早先也沒聽說,他又多寵愛這個兒子。” “這事我看也不像是寧遠侯會干出來的事?!?/br> 陶瓚身后挨個將那疊信紙看完的人,也對此有了質(zhì)疑。 倒不是他們懷疑聞?wù)兀皇悄菍庍h侯怎么會甘愿做如此大的犧牲。 這明明是已經(jīng)有了回旋的余地,東山再起的機會給自己不好嗎?為什么偏偏就給了一個名不經(jīng)傳又不多得他寵的兒子? 這事怎么想怎么不合理呀。 聞?wù)啬徊徽Z聽著他們每個人提出來的質(zhì)疑。 待這些文臣話說完,又都看向他,讓他拿出個說辭時,聞?wù)胤讲砰_口: “各位大人都言之有理,不過信上所言也是句句屬實。 此事諸多疑點,還未調(diào)查清楚。 郭槐已經(jīng)去君山了,等他回來,想必就能真相大白了。”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陶瓚眉頭慢慢皺起。 聞?wù)亟裉鞗]想把事情一下子給所有人說清楚。 事情已經(jīng)明了,揚州之事的確不是應(yīng)青做得,至于其他的,總會查清楚。 當務(wù)之急,是要先將此事昭告天下,以免多生事端: “今日請各位大人來,其一是告知各位真相。 其二如今天下隱生亂象,再這么下去,今日的大好局面終將傾覆,屆時就真中了寧遠侯的計了。 所以還請各位大人,穩(wěn)定民心,把真相公之于眾?!?/br> 聞?wù)卦捯徽f完,陶瓚身后的幾位大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都把目光對準了陶瓚。 他們剛剛看的關(guān)于揚州之事的查探結(jié)果,里面幾乎將寧遠侯戰(zhàn)場敗逃后的逃亡路線,他幼子被掉包去君山的路線和揚州城百姓死時所中何毒,下毒之人是誰等等都寫得事無巨細。 雖然他們不解寧遠侯為何這么做,但事情就是他做下然后嫁禍給應(yīng)青的這一點,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 是該將真相公布。 可是他們心中其實隱隱有另一個想法,一直沒有喧諸于口。 所以此事到底如何處理,也有諸多顧忌。 話已經(jīng)說到這了,陶瓚索性就坦白了。 他一撩下擺,直接跪在地上,以君臣之禮恭恭敬敬地給聞?wù)匦羞蛋葜Y。 而他后面的文臣們也齊刷刷跟著叩拜。 這是陶瓚等人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給聞?wù)匦羞@禮,但是聞?wù)啬樕系谋砬閰s是淡下來了。 陶瓚行禮之后抬頭直視聞?wù)?,蒼老的聲音里滿是堅定,他說: “請恕臣,不能遵陛下之命?!?/br> 聞?wù)卮寡?,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惱怒。 他耐著性子地問: “為何?” 陶瓚說: “臣只想問陛下,往后要拿應(yīng)城如何處置?應(yīng)青陛下又打算給個什么身份?” 這話問完,陶瓚緊接著又說到, “此女子桀驁不馴,肆意妄為更兼有一副鐵石心腸。她手握重兵,治下的應(yīng)城,也遠非當年那個羸弱小城。 應(yīng)城強盛如日中天,一堵綿延百里不斷的城墻與天下隔絕。在天下大亂,百姓食不果腹時,她趁機斂財,到如今已是執(zhí)掌天下經(jīng)濟命脈。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應(yīng)城的城主乃是應(yīng)青,城中的百姓以她為尊,也只認她。 陛下,有這樣一個存在,您不覺得寢食難安嗎?” 陶瓚此言句句出自肺腑,也未曾有失偏頗。 就連聞?wù)囟疾坏貌怀姓J這話,說得沒有錯。 他心下苦笑,應(yīng)青的確是給他,給天下出了好大一個難題。 可眼下他仍舊不動聲色: “陶老,想讓我怎么做?” 聞?wù)剡€未正式登基,陶瓚等人請回來了也沒有正式封官,所以便都稱陶瓚為陶老。 陶瓚眼睛里精光閃過: “陛下何不趁此機會,拿下應(yīng)城。臟水已經(jīng)潑上去了,現(xiàn)在全天下都恨不得對應(yīng)青除之而后快,陛下若是想除掉應(yīng)青,這是一個機會。 也或許是唯一一個機會。” 陶瓚為官多年,當初能除掉閹黨查信,保了搖搖欲墜的大名那么多年,謀劃成全少有人比得上。 這就是個已經(jīng)成精的老狐貍。 當初要不是阿青不按常理出牌,戰(zhàn)斗力又強得可怕,直接在皇城奉天殿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