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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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mama對打趣自己的大姑子笑了笑,“等著吧,等你家那三個大了,有你cao心的,看到時候你能不能說不管就不管?!?/br> 徐玉霞拍拍褲腿上的泥灰,“嫂子,你快別許愿了,我還指望過幾年安生日子呢。” “養(yǎng)了這群討債的你還指望過安生日子?”徐mama擺擺手,一臉的力不從心。 這些年,孩子一個個的大了,她覺得生活好像還沒有那些年的苦日子過得舒坦了,cao心完這個cao心那個,沒一個省心消停。 那些年累,是因為生活條件艱苦,現(xiàn)在生活條件好些了,這個鬧心的又大了。 “怎么沒有?你看我那嫂子,人不是過得舒坦順心么?”徐玉霞挑挑眉,話語有些擠兌的意味兒在里面。 徐墨衍在一旁聽著,這樣的話題他是打死也不想摻和的。大姑和她那娘家親嫂子之間的矛盾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但是說上天這都不管他什么事兒。 家長里短的長輩叨叨些女人家的話,他還是閃遠點吧,這不適合他摻和。 在田里搗鼓了一上午,他一身都是泥,家里還有個等著做飯的,他收拾收拾,準備往家里走。徐mama看他腿好得差不多了,也就沒跟著回去。 剛走到村口,就看見衛(wèi)青城漫步行來。 一身的閑適,跟整個鄉(xiāng)村環(huán)境格格不入,確實是個度假的,不像他,一下鄉(xiāng)來就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了啊。 這就是差距? ☆、第三十章 遙控指揮的日子結束了? 第三十章 徐墨衍把試驗田給搗騰出來后,全部的心思都撲在了那上面。 今年有些晚了,菱角的種植只能等來年了,荸薺倒是趕上了今年最后一批晚水,今年還能看到一批收成。 不過今年剛剛整了地,很多事情都沒有理順,想要面面俱到也不可能,他一個人搗騰,能做的畢竟有限。 他也沒有那么大的心思,今年能在年底前把大棚扯起來就不錯了,其他的計劃等來年在慢慢說。 承包的土地面積寬,能計劃的東西多,而且灌溉條件不錯,適合本地氣候的他能想到,他都盡量搗騰齊整。 他沒打算搞什么大規(guī)?;膯我环N植,他是打算嘗嘗鮮,什么都試試,弄一個多元化的種植產業(yè)園,賺錢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興趣,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跑回村里來承包土地種地。 記不清是什么時候有的這個念頭,估計是小時候被姥爺灌輸那種舒逸閑適的山水藍圖開始,也可能是高中時被教歷史那老頭兒給催燃了心里那點小心思,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對那種兩畝果園,挖個魚塘,守著一方山水,一輩子愜意自由的生活生出了念想。 人生百態(tài),他唯獨就對這一種生了念想。 短短幾十年,何況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累呢? 人生在世,混吃等死?嗯,好像差不多就是這樣。 反正他這輩子沒什么空前偉大的追求,隨心到老去那一天就算是詮釋了活這一世的意義了,至于中途做點什么,該做點什么,唯心就行。 “墨衍,出苗了啊?”看著徐墨衍在地里給塑料薄膜開洞,正在菜地里摘菜的徐玉霞提高了聲音問道。 徐墨衍直起腰,抹了一把臉上滑下的汗,笑嘻嘻的點頭,“是啊,出苗了,趁著天早,先把這洞開了,免得烤苗?!彼焯靵硖镩g地頭轉悠,守著這地里的苗。 “對對,早點開,免得百忙一場,小心真給你媽給說準了?!毙煊裣即蛉さ男Φ?。 “所以堅決不能讓她笑話?!?/br> 徐mama回來住了幾天,就回南興市去了,家里雖然沒什么離不開人的,只是徐爸爸最近心里不痛快,加上大兒子和大兒媳那糟心的兩口子,徐mama不放心,徐墨衍這里也沒什么需要她做的,她也就放心回去了。 “怕笑話怎么還堅決跑來種地?”這孩子也算大半個城里長大的,城里有房子有工作的,卻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這鄉(xiāng)下來?可不是讓人笑話么? “修身養(yǎng)性啊?!睂τ谶@個問題,徐墨衍也沒打算在掰扯。 反正這件事,怎么說別人都覺得他傻不溜丟的,他就算渾身是嘴估計也說不清楚,說了也是白說。 “你這孩子?!毙煊裣贾溃@事兒早已經(jīng)板上釘釘,說也沒用,就是忍不住想要叨叨這侄子兩句。 “對了,墨衍啊,你家那個大老板還打算住下去???”摘好了菜,徐玉霞繞下了田埂去水渠里洗手,其實她就是想問問侄子家住著的那個大老板。 徐墨衍撓撓頭,“他沒說要走,我也不能攆人啊。” 對于家里住著的那位,徐墨衍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人悠閑的住著,也沒說走,除了三餐什么也不用他管,不擺譜不搞特殊也不講究,給什么吃什么,好養(yǎng)得很。 每天的生活固定規(guī)律,生活習性什么的好得不能再好了,每天散散步看看書釣釣魚,完全一休閑范兒的過著。 他從來不提自己的只字片語,也不指手畫腳他的事情,偶爾主動詢問一聲他田間地頭的活兒,也會在偶爾提點一兩句他關于創(chuàng)業(yè)投資方面的話。 在一個屋檐下也沒有打擾到他,性格什么的也不討人厭,家里多個人他也沒覺得別扭不自在,明明彼此都只能算是陌生,可是卻猶如朋友一樣,相處起來相當?shù)淖栽陔S意。 他壓根兒就沒覺得家里多了一個客人,倒像是多了一個共同生活的同居人。 “他不是大老板么?怎么感覺什么事兒都不干?。俊毙煊裣歼七谱?。 “大姑,人現(xiàn)在大老板都是翹腳老板,管事的都是下面的人,他只需要坐鎮(zhèn)指揮就行?!?/br> 可不是就這樣?方勁同那天離開之后,中途回來了一次,待了一頓飯的功夫又走了,說是有事兒要忙著去處理。 下屬忙得雞飛狗跳,大老板悠閑度日,這日子好像是不錯的樣子。 “那他就坐在這里指揮?。恐笓]啥啊指揮?” 徐墨衍摸摸鼻尖,“他電話里指揮?!彪m然那人什么都沒做,不過那電話每天都有,雖然不算頻繁,但是每天都沒有斷過,至少一至兩通。 “嘖嘖,打電話指揮啊?可真燒錢呢?!边@個年頭,電話也還沒普及,有移動電話更是稀奇。 “大老板肯定不缺這點錢的?!?/br> “也是……” 把試驗田的地壟上都開了洞,日頭也升高了,徐墨衍洗了手就往回走,還沒走到家,遠遠的就看見兩輛車開進了自家院前的小路,車頭一轉直接轉進了院兒里去。 這是來找衛(wèi)先生的吧? 看來大老板的遙控指揮要結束了? 徐墨衍想著,邊搖頭邊放慢了腳步,慢搖慢晃的往家里走。 ☆、第三十一章 竹心敗火 第三十一章 徐家老屋坐落在村頭,屋后有一片竹林,地勢平坦空曠,有小路直通村里。 屋子的方向有些略略偏左,院子在前面,敞對著屋前空曠的田野山水,視野極遠,廚房后面之前修了一塊兩米見寬的平臺,翻修老屋的時候,徐墨衍專門整修過這塊小平臺子,平臺下去有一塊自留菜地,旁邊就是水井。 水井是徐爸爸徐mama結婚之后修這房子的時候打的,就自己家里用,徐墨衍干脆就把水井和自留地這一塊建了一個小圍墻圈了起來。 估計衛(wèi)青城他們在前院兒里說話,徐墨衍就直接從后院墻進屋。 在廚房里洗了手,在廚房的窗子邊瞄了瞄外面,看見院兒的情形時微愣了一下。 坐在樹下藤椅上看書的高大男人安靜的翻著書,手邊茶幾上的茶杯里泛著一條淺細的熱氣,陽光靜靜的投射下來,有兩束散落在他的身上,泛著璀璨的光。 男人休整得整齊的鬢角泛出了淺淺的一些青黛色,光潔的額頭飽滿挺拔,五官分明的棱角仿佛浸著刀鋒的削刮感,在這樣閑適的微光下,仿佛透出光來。 如果前提是他身前沒有杵著五根鐵路墩子,估計是真的要透出光來了,還是佛光! 明明只是靜坐著,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可是男人身上那大開的氣勢卻有些駭人,隔得老遠他都仿佛嗅到了男人身上那迫人的刀鋒感。 這是在他家住了小半個月的那個男人吧?怎么感覺不怎么像啊。 跟他一天話家常吃粗茶淡飯從泥溝里撈他的那個男人,怎么看怎么像個雍容的世家子弟。至于眼前這個簡直就是個吃人的‘麻老虎’??! 他怎么感覺他好像還聽到了那杵著的五條橋墩子緊張吞咽口水的聲音?是他幻聽了吧?。?/br>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些人是把他的家產敗光了?還是把他的老婆孩子給弄丟了? 徐墨衍眨眨眼,在五條橋墩子的末尾看到了熟臉,這方勁同也被臺風尾給掃了?他不是這人的特助么?一點情面都不講??? 搖搖頭,徐墨衍決定這趟渾水他還是別趟的好,畢竟,跟這人根本就談不上什么所謂的交情,充其量就是屋主和住宿客人間的關系。 閑事什么的不適合管太寬。 特別是現(xiàn)在這人看就是一炸藥桶,就差一根火折子就完事兒,他何必把自己送上去搞得血rou橫飛的? 看了看時間還早,徐墨衍悄悄的摸回屋里去看書。 在屋里悄悄看了半個小時,院子里依然悄無聲息的,連聲咳嗽都沒聽到。 徐墨衍有些詫異,悄悄透過窗子往外看了一看,看到院子里杵著的那五條橋墩子一動不動,昂首挺胸的,連手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貼著褲縫放著,這些人的定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這些人都是當了兵的吧?這軍姿站得真不是一般的標準吶! 不對,這些人不會真是…… 徐墨衍有些愕然的張大了嘴巴,再次看向院子里的人,昂首挺胸,身板筆直,目光炯炯有神,姿勢如出一轍,杠杠的精神。 這好像是有點像啊…… 可是如果這些人是當兵的,那么這個衛(wèi)先生也是么?! 徐墨衍眨眨眼,目光一轉,落在藤椅上靜坐看書的男人,從頭到腳,反反復復看了幾次,他都沒辦法把眼前這個一身雍容氣度的男人跟大老粗的鐵血老爺們兒聯(lián)系起來! 這太特么扯淡了好不好?! 這人哪里像?!哪里像?! 衛(wèi)青城有些無奈的合上手里的藏經(jīng)文本,這個小家伙是準備用這種眼神瞪他多久?那幾乎要把他瞪穿兩個洞的目光,他是真的以為他這個當事人沒知覺么? 看著他放下手里的書,徐墨衍沒多少感shou,不過杵在他面前的那五條橋墩子是個個瞳孔一縮,后頸上的毛瞬間齊刷刷的站了起來。身板崩得越發(fā)的直,腳趾頭都一寸一寸的繃直僵硬。 這是……要準備開始了么?! 坐在藤椅上的衛(wèi)青城把手里的藏經(jīng)往手邊的茶幾上一放,修長寬大的手掌撐著藤椅的扶手站起了身。 徐墨衍饒有興趣的伸長了些脖子,這是要開始訓人了? 光是不聲不響的往那兒一坐就讓人怵成橋墩子,半個小時不敢動彈一下,這要張嘴訓是個什么場面? 事不關己的青年隔得遠壓根兒就沒看到,那五個人一看到這站起身的衛(wèi)青城,腮幫子都差點崩斷!也沒感shou到,他這興致勃勃圍觀的場面對當事人來說到底是一場怎樣的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