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炷苈牭梦?。

    衛(wèi)青城斜視了他一眼。

    徐墨衍只得乖乖的會下來吃早飯，這人今天早上怎么感覺怪怪的？

    第五十章 雞飛狗跳的大哥家。

    “前面靠路邊停就行。”

    衛(wèi)青城順著徐墨衍指的地方看過去，打上轉(zhuǎn)彎燈，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徐墨衍解開安全帶，“這是我哥他們家，我先去看看我家老爺子，你先去忙，忙完了給我打電話，你自己開車小心。”從他的身份他大概能猜到這人應(yīng)該不常開車，不過技術(shù)倒是沒話說，只是下意識地叮囑了一句。

    衛(wèi)青城點(diǎn)頭，看到他下車準(zhǔn)備關(guān)上車門又叫住他，“回去給老爺子服個軟?！?/br>
    徐墨衍聽到這話，有些無奈的攤攤手，“……我能說我家老頭兒軟硬不吃么？”幾十歲了氣性還大的跟年輕人一樣。

    他很多時(shí)候都在想，這到底是人老了的情緒病，還是對不服老的抵制？

    “你是他兒子，他會吃的。”衛(wèi)青城促狹地笑道。

    徐墨衍摸摸鼻尖，這個人要不要這樣直白的命中靶心?。?/br>
    “開車小心?！钡懒寺暎炷荜P(guān)上車門，沒有停留，轉(zhuǎn)身走上人行道。

    走到樓下的便利店的時(shí)候，他頓了一下，他到底是該買包煙還是買顆糖再上樓？

    想了想，徐墨衍走到便利店里拿了一包煙，給小侄女拎了一箱牛奶和糖果，自己塞了兩顆在兜里，才走進(jìn)小區(qū)大門。

    上樓在樓梯上碰到了樓上的鄰居，他笑嘻嘻的打招呼，“林姨，出去??？”

    “唉喲，是小徐啊，好長時(shí)間都沒看到你了，最近干什么去了？”中年婦人看見他， 忙回應(yīng)道，“長帥了呢，小伙子?！?/br>
    “我以前不帥啊？”

    “帥！現(xiàn)在看著更帥了，交女朋友了？”

    徐墨衍連連搖頭，“沒呢，這不等著您給介紹一個么？”

    “你可別打去你林姨了，你那眼界，我認(rèn)識的姑娘你能看得上眼？”這整棟樓都知道，徐家這個小兒子是個頂個兒的帥小伙，高高帥帥的，小伙走不僅長得好，性格也好，笑起來的模樣更是惹得小姑娘看一眼都能紅了臉。

    這樣一個帥小伙，眼界肯定就高，四鄰八舍給說媒的就一堆。

    雖然一個都沒成，但卻沒一個背著碎嘴這小子的閑話，其中最大的一部分，估計(jì)就是因?yàn)檫@個小子的性格和人緣。

    對誰都一副笑臉，還是個熱心的，鄰里鄰居，有什么要幫忙的，只要叫他，他跑得比誰都快，年紀(jì)輕輕，辦事兒牢靠穩(wěn)妥又漂亮，連小區(qū)里的清潔工都夸，徐家有這么一個兒子，真的是好福氣。

    外人夸好福氣，作為這帥小伙的爹媽，徐爸爸和徐mama除了咬牙收了這一籮筐一籮筐的好話，只得回頭兩口子磨牙。

    攤上這么一個兒子，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訂好的福氣，可是作為攤上這么一兒子的父母，就自己清楚，這到底是個什么芯子的小兔崽子！

    要說省心，兩口子從小到大也就省了中間那么兩年。

    這小子打小就淘，還不是一般的淘，孩子王這名號絕對不是白來的，他能干出來的事兒，只有你想不到?jīng)]有他做不到，最最省心的到時(shí)青春期那幾年，除了沒考上大學(xué)自己堅(jiān)持要自己去上班之外，那幾年真的安分。

    但是這種安分也隨著他的適婚年紀(jì)逼近而徹底告罄。

    不管他們怎么說，怎么勸，嘴皮子都磨出一串溜的水泡，他都一句話，他還小，結(jié)婚這事兒不急。

    這所謂的不急，使了五年，一直到現(xiàn)在，他依然“小”不著急，例證是大哥結(jié)婚結(jié)得早，現(xiàn)在過的是雞飛狗跳鏘鏘的日子。

    他不想步了大哥的后塵，給本來就不安生的徐家再添一筆堵心堵肺肚腸子的事兒，讓外人笑話，徐家家門不幸，兩個兒子討兩個媳婦兒，都上演全武行。

    結(jié)婚這茬兒還沒個結(jié)果，他又提出分家。

    好嘛，分家都是為了家庭和諧，為了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吵不鬧，老兩口還是同意兩個兒子把家分了。

    分家風(fēng)波還沒散，他又想起一出，要回鄉(xiāng)下去種地，徐爸爸這下徹底毛了。

    這個小兔崽子是覺得他才是這個家里的老子，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翻天了他的折騰！

    父子倆一向親厚，徐爸爸這次小半年沒搭理小兒子，連話都沒有一句，可見是真的氣毛了，要不然，疼兒子的爹不可能這么長時(shí)間不聞不問。

    徐墨衍上樓，摸了摸口袋里的鑰匙，想了想還是塞回去了，直接動手敲門，敲了半響，門才從里面打開。

    徐墨衍看著來開門的徐mama，陡然一驚，“媽？！您這是怎么了？”

    “三兒？你怎么回來了？”徐mama看見門外的兒子，讓開門，“先進(jìn)來。”

    徐墨衍把手上的東西拎進(jìn)去往玄關(guān)一放，攬著徐mama的肩，緊蹙著眉頭問，“媽，家里發(fā)生什么事了？您跟爸吵架動手了？”

    徐mama抹了抹臉上顴骨處的烏青，本來就紅著的眼眶更紅了，眼底有些濕意，對小兒子擺擺手，“你爸他敢對我動手么？”

    “那這是怎么了？”徐墨衍環(huán)視了一圈屋里，看到客廳里的凌亂還沒收拾，翻桌倒椅的一片狼藉。

    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這場狼藉的起因，但是對于母親臉上的傷，他有些不解，大哥大嫂那兩口子再混賬，打得再兇也不可能對著當(dāng)媽的動手，這點(diǎn)分寸就算大嫂沒有，大哥還是有的。

    這在自己家里，除非兩個當(dāng)家男人都是死的，要不然就不可能看著婆婆和兒媳起沖突以至于大打出手，而不制止的。

    “拉架給拉的啊，”徐mama一身的倦意，往沙發(fā)上一躺，徐墨衍注意到她的腳還一瘸一拐的。

    徐墨衍蹲下，挽起徐mama的褲腳，看到小腿骨上橫著青了一長塊，一看就是撞得，“這也是？”

    “撞到茶幾上了。”

    徐墨衍臉色有些陰郁，給母親把腳放好，去酒柜里倒了藥酒，回來蹲在沙發(fā)邊上給母親揉腿上的青淤，“爸去哪里了？”

    “床上躺著呢?！毙靘ama指了指臥室，

    “我哥他們呢？

    “都滾了?！?/br>
    “您們吃早飯了么？”

    徐mama翻了個白眼，“氣都?xì)怙柫耍€吃什么早飯？”

    “什么時(shí)候的事情？”徐墨衍皺眉。

    “今早上一早。”

    徐mama不大想說話，手搭在臉上。仰躺在沙發(fā)上，看上去很累。

    徐墨衍也沒有追著問，這是母親第一次在兄嫂吵架之后，表現(xiàn)出自己的疲憊，以往她更愿意用言語來表達(dá)她心里的火氣和失望，氣得跳腳抓狂，卻沒有像這一次這么疲倦的話都不愿意多說。

    給母親揉好了腳，徐墨衍彎腰把母親抱到臥室里的床上，父親躺在床上，身邊的床陷下去的時(shí)候被驚醒了，看教師小兒子，淡淡的嘆了口氣，“怎么回來了？”

    “來看看您和我媽?！崩吮蛔咏o徐mama蓋上，徐墨衍安撫的拍了拍父親的肩膀，“爸，您在躺會兒。”

    說完，就起身出了臥室的門，去廚房把粥熬在鍋里，又去收拾客廳。

    “收拾什么？丟在那里，別管?！毙彀职致牭絼屿o，下床走到門口，看見小兒子又在收拾這一片狼藉的屋子，頓時(shí)窩火。

    “醒了，別吼了，我不收拾還是該我媽收拾，我媽那樣子您就忍心？”徐墨衍把桌子椅子都扶起來擺好，把地上沒壞的都收拾起來。

    走過去從兜里摸出煙點(diǎn)了一支，塞到徐爸爸的嘴里，“別氣了，抽一根，緩解緩解火氣。”

    徐爸爸瞪了小兒子一眼，“那兩個不爭氣的就知道打了砸了，你憑什么來給他們收拾這一攤爛攤子？”

    兒媳婦始終是外面抬進(jìn)屋的，徐爸爸即使氣的手都在抖，但是卻也沒有罵出更難聽的字眼，說到底那不是自己親生的，隔著一層，他這個做人公公的，怎么也得把自己的做長輩的腳步站住，即使兒媳婦和兒子鬧得再厲害，婆婆能罵，公公卻不能，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qū)別，女人能撒潑，爺們兒也不行。

    “我給我媽收拾?！毙炷芘呐母赣H的肩，徑直去廚房拿了掃帚和鏟子收拾客廳的狼藉。

    徐爸爸最終沒有再多說什么，沉默的任小兒子幫著把屋里收拾了。

    第五十一章 到底是夫妻還是仇人

    把屋里收拾整齊，粥也熬好了，簡單的弄了兩個小菜，徐默衍把床上的父母都叫起來吃早飯。

    “爸、媽，先吃點(diǎn)?！?/br>
    徐默衍干脆把徐爸爸從床上拉起來拖到飯廳里摁在椅子上，把筷子往手里一塞，“趕緊吃飯，別逼我喂您啊。”

    說完，又轉(zhuǎn)身回去把床上的徐mama直接給抱了出來，房子餐桌旁，“天還沒塌下來呢，趕緊吃飯?！?/br>
    “媽，您額頭能夾鴿子蛋了?！毙炷苣昧烁蓛舻目曜?，給徐mama碗里夾了一筷子小菜，"生氣傷心傷肺傷肝，哪樣好都沾不上，咱們犯的著嗎？“

    徐mama瞅了小兒子一眼，沒說話。

    “我說真的，這么多年了，他們兩口子還鬧騰少了、您生氣還少了、”

    “你還沒到份上，真到了那份上，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心能寬到什么地步?！毙靘ama瞪了兒子一眼，拿著筷子開始吃飯。

    “我到那份上、我要真到那份上，我就離遠(yuǎn)點(diǎn)，眼不見心不煩?！毙炷芎俸僖恍?，看搞定母親動了筷子，徐默衍轉(zhuǎn)頭又對上徐爸爸，“眼不見心不煩，是吧，爸?！?/br>
    徐爸爸橫了兒子一眼。

    “您瞪我這也是實(shí)話，天又沒塌，要實(shí)在看不下去讓他們兩口子單獨(dú)住，你們搬到鄉(xiāng)下跟我住，圖個清靜，眼凈耳朵也凈，有什么不好？”

    “那老子就在鄉(xiāng)下等著回來看他們拆房子，順道收尸是不是？”徐爸爸虎著臉吼了一句。

    徐默衍微微瞇眼，“什么意思？”

    “他兩口子都拿刀子對砍了！”徐mama一說，眼淚嘩嘩的就下來了。

    “砍傷了？”

    “要不是我和你媽拉得快，指不定今天這屋里死的誰?！?/br>
    “那年就不該扭著他們和好，早知道這樣，早點(diǎn)離了早安生……”徐mama用力的把臉上的淚抹干，咬著牙幾乎詛咒一樣的低吼。

    “那他們?nèi)松夏膬毫耍俊毙炷荃久?，?cè)頭下意識的去看兩人的臥室，在門口看到了地上的血跡。

    徐爸爸和徐mama都沒出聲，夫妻倆都一身說不出來的疲倦，兒子和兒媳婦鬧了這么多年，最累的最傷神的就是他們這當(dāng)父母的。

    徐默衍看著父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都快趕得上仇人了，就是仇人也不一定到拿刀對砍的地步，可是這睡在一張床的夫妻，卻對彼此下得了這個手，這到底是仇人還得夫妻?。?/br>
    看著跛著腳的徐mama，給衛(wèi)青城打了電話，說家里有點(diǎn)事，讓他自己解決一下午飯，把家里收拾好，兄嫂的房間他沒有進(jìn)去收拾，下樓去市場上買了菜，沒辦法聯(lián)系到大哥，到了十二點(diǎn)，他只得先給父母那飯做了。

    “爸，家里沒鹽了，我下樓去買?！?/br>
    給臥室里的徐爸爸打了招呼，徐默衍拿著鑰匙下了樓，下樓，在便利店后面的小巷道里，看到蹲在墻邊抽著煙的大哥徐冬平的時(shí)候，徐默衍嚇了一跳。

    “大哥？”

    徐冬平抹了一把臉，仰起頭來，看就是小弟，微微愣了一下，“老三？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我早上回來的，這么蹲在這里不上樓？”徐默衍在大哥面前蹲下，上下打量他，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身上的傷嚴(yán)重么？有沒有去醫(yī)院處理？”

    “你知道了？”徐冬平苦笑了聲，臉上的表情卻古井無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