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讓你去過節(jié)！”塞羅從腰包里摸出被劈成一半的百分銀丟給她，“給你的，拿去買點(diǎn)吃的，去跳舞，或者是去集市玩耍！反正不要再在店里呆著！”他揮舞著胳膊趕蒼蠅似地驅(qū)趕客人，“好了，打烊打烊了，都走，都走！”

    “哦，老板要和他的情人獨(dú)處！”唐娜把腰一叉，聲音洪亮得和中央集市廣場鐘樓的似的，“你們這些討厭鬼，還不快走？”

    駑爾看向滿臉通紅的塞羅，他聳著肩膀拳頭揣得緊緊的，似乎是在盡力壓抑自己的怒氣：“唐娜，你也走……”

    “都給我走啊啊啊?。?！”

    客人們一哄而散，只留下原地冒煙的塞羅，以及一言不發(fā)將鴨拓草搬進(jìn)室內(nèi)的駑爾。

    “沒什么值得生氣的吧？”等客人們和唐娜都走后，駑爾雙手捧著塞羅的寶貝鴨拓草，從酒吧門廊抱進(jìn)酒吧室內(nèi)，“你總不能鉆進(jìn)他人腦子里，阻止他們想什么……”

    “都，都怪你！”塞羅低著頭，悶悶地說，“還不是都因?yàn)槟恪膬河腥艘宦放剿狞c(diǎn)多的，你也為我考慮一下啊……我每天都還要早起的……”

    “??？”眼看火都燒到自己身上了，駑爾趕緊把抱著鴨拓草的手放在塞羅身上，“抱歉，因?yàn)槟阕蛲韺?shí)在是太可愛了……咳……我沒有考慮到你的體力，現(xiàn)在你感覺還好嗎？”

    “我的體力好得很！我還不到二十歲呢！才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塞羅掙扎扭動(dòng)身體，奮力推開靠過來的駑爾，惡聲惡氣的樣子不像在發(fā)脾氣反而像是在撒嬌，“我只是春困，春困！想睡覺！”

    “好，那么回去休息。”駑爾柔和了眉眼，揉了揉塞羅小貓咪的頭發(fā)，“難得今天是節(jié)日，我看這幾天生意都很好?？赡憷哿?，再也沒有什么事情比蝴蝶酒吧”

    “是，是很好啊……”塞羅大大地打了個(gè)哈欠，“我感覺怎么不每天開店之后，生意反而更好了?！彼沉艘谎垴w爾，把冒出來的眼淚擦掉，“我覺得好多人都是來看你的。男人女人都有，我總覺，他們看你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舒服?！?/br>
    “你不能蒙上他們的眼睛?！瘪w爾平靜地回答，“雖說我也不喜歡被人盯著看……”他瞥了一眼暗處的陰影，“我總覺得，我還是應(yīng)該呆在陰影里……”

    “對(duì)啊，果然還是應(yīng)該那樣！”塞羅拍了拍巴掌，從懷里掏出手帕蒙住駑爾的下半張臉，“這樣子，更加適合駑爾。把這張臉遮起來吧！別人不用看，我一個(gè)人知道你長成什么樣就好了?！?/br>
    沉悶的震動(dòng)從駑爾胸腔中傳來，他似乎是在低聲輕笑?！澳阏加杏軓?qiáng)?！彼脑u(píng)價(jià)說的塞羅耳根通紅，“這一點(diǎn)，有些讓我意想不到。”

    “是，是又怎么樣？！”塞羅漲紅了臉，憤憤不平地咬牙切齒，“我也是個(gè)男人啊，我想要獨(dú)占你，這又有什么錯(cuò)呢？這還不是都怪駑爾，你為什么要和那些陌生人講話，還對(duì)他們那么和氣。和你以前一樣，兇一點(diǎn)，冷漠一點(diǎn)，不就可以了嗎？”

    “你是正確的?！瘪w爾把他攬入懷中，順毛摸他的頭發(fā)，“可我不記得我以前是怎么樣的……你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嗎？”

    塞羅還真的被駑爾給問住了。他以前怎么會(huì)這樣呢？只要?jiǎng)e人將他和駑爾看成一對(duì)，他就開心得不行。那時(shí)候他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駑爾是我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時(shí)候，自己竟然會(huì)變成這樣。萬一駑爾覺得他嫉妒的樣子很丑陋，那又應(yīng)該怎么辦？

    “我以前不這樣。”塞羅轉(zhuǎn)動(dòng)眼珠，目光飄忽不定，“那時(shí)候我恨不得所有人知道，駑爾是個(gè)好男人。并且，駑爾是屬于我的人。但是……我現(xiàn)在根本不想要被人談?wù)撐覀兊氖虑椋w爾有多好之類的事情，只要我一個(gè)人知道就好了。”

    駑爾深深地看著他，沉默不語。

    沒有聽見駑爾的回應(yīng)，塞羅有些著急地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向他：“駑爾……我不是說非要駑爾只看著我一個(gè)人，至少，多看我?guī)籽蹜?yīng)該可以吧？畢竟，我們過去經(jīng)歷過很多磨難，現(xiàn)在才能夠才一起。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駑爾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希望你多看著我，我不希望別人搶走你。你都不知道那些家伙看你的眼神，有多么黏人！我不喜歡那樣！”

    駑爾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過去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但我會(huì)注意的?！?/br>
    “我是占有欲很強(qiáng)吧?！币庾R(shí)到自己把小心思全部拋出去，塞羅難堪地低下頭，盯住自己的鞋尖，“我承認(rèn)，確實(shí)是那樣！可是，可是……那又怎么樣呢？難道駑爾不想占有我的一切嗎？”

    “……”駑爾默默地?fù)崦_的發(fā)頂，不甚明亮的眸子隱藏在長長劉海的陰影之下，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我喜歡駑爾……”塞羅臉頰微紅，在駑爾懷里輕輕蹭來蹭去，“第一次見面，就喜歡。在你沒有在的兩年里，我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想你……”他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這兩年，我過得很難啊……駑爾不在的晚上，我……我一直……都在想你……每天都是……早上起來時(shí)，我總是想——如果能夠少喜歡你一點(diǎn)，是不是就不會(huì)在晚上這樣寂寞了……”

    “別哭?！瘪w爾輕輕摸著顫抖著的毛茸茸腦袋，柔聲安慰，“我在這里，哪兒也不去?！?/br>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真的好害怕……哪天起來，我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個(gè)美夢。”塞羅哭得越來越厲害，甚至都開始打嗝，“駑爾要是……要是永遠(yuǎn)……不能恢復(fù)記憶……忘記了我們……以前經(jīng)歷的事情……還有你許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