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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晚宴里,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平民不占少數(shù),舞蹈也是照貓畫虎,好笑至極。 “允許我邀請您,女士?!?/br> 薩里嘆了一口氣,躬身紳士的向凱瑟琳伸出了手。 這位美艷的女士優(yōu)雅的將手掌放進了薩里的手心中,兩人轉(zhuǎn)著圈如一滴水匯進大海一般融入了舞池。 薩里隱晦的向四周望了望,看到了身姿飄揚的安妮,也看到了和陌生紳士如教科書般起舞的布萊恩夫人和莉莉安小姐,就連那畏畏縮縮的窮人也摟住了一位老淑女的腰…… 但卻沒有找到安斯菲爾公爵的身影。 這個本該在開場舞中為眾人領(lǐng)舞的大貴族。 …… “偉大的父!獻給您的盛典就要開始了,您還滿意嗎?” 落地窗前,安斯菲爾公爵斜坐在靠背椅上,翹起右腳單手撐頭,整個人有一種慵懶的危險感。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他在地上映出的影子,居然長著邪惡的長角和巨大的翅膀! 翅膀微微攏在身后,長羽拖曳到了地上。 他帶著荊棘編成的玫瑰王冠,高傲的像一位目中無人的王者。 他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紅色的眼睛仿佛盛滿了鮮血,他看向地上卑微跪著的男人,尖利的指甲漫不經(jīng)心的觸摸著自己俊朗的臉龐。 “當(dāng)然是滿意的?!彼涣呓o與仆人一點贊美,“阿諾德,你是我最能干的仆人?!?/br> “父!請您賜給我永恒的榮光!” 阿諾德得到了安斯菲爾公爵的贊賞,宛如一位磕了迷幻/劑的狂信徒,熱切的看向他的父、他的主。 空氣中曼陀羅的味道濃郁了起來。 “當(dāng)然可以?!?/br> 安斯菲爾公爵寬宏大度的說到,他微微俯身,銳利的食指觸摸到了阿諾德的額頭。 “但是有一點,我很不高興?!?/br> 安斯菲爾公爵的紅眼睛直視向這位東方美人的黑眼睛:“你不該去碰觸我的獵物?!?/br> “不!父!您聽我……唔!” 安斯菲爾公爵的另一只手輕輕的在唇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阿諾德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喉嚨也無法發(fā)聲。 他只能瘋狂的眨著眼睛,讓他的主接收到他的誠意。 “阿諾德,我忠心的仆人。”安斯菲爾公爵對他貼耳說到,“你的獎勵會有的,只不過,是換一種方式?!?/br> 地上繁瑣復(fù)雜的陣法亮了起來,這似乎是什么召喚陣,也像是什么獻祭的陣法。 一瞬間,阿諾德的瞳孔擴散了,他感受到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他想放聲尖叫卻又出不了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某種未知的物質(zhì)侵占,而他的靈魂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擠壓出去。 一扇刻著七宗罪、魔物、墮天使等神話物種的大門在阿諾德的眼前緩緩打開,像黑洞一樣將他吞噬了進去,一種詭異的氣以這個小房間為中心播散了出去,又在不遠處消失了。 “你將會在地獄得到永生?!?/br> 房間里,安斯菲爾公爵不見了身影,只有跪在地上的阿諾德緩緩站了起來,優(yōu)雅的整理著自己的袖口。 “讓我將這場宴會變得更加熱烈?!卑⒅Z德輕聲說到,被月光照射出的影子漸漸回縮,長角與翅膀消失不見,空氣中彌漫著玫瑰花的味道,“用這場歡宴來作為我的小可愛,我的半身回歸的禮物?!?/br> 阿諾德推開房門,哼著歌走進了走廊的黑暗中。 那是一首沒有旋律的歌,常人難以理解它是怎樣被哼唱出來的,也許聽到這首曲子的人都將陷入無盡的瘋癲。 這是一首屬于魔鬼的歌。 他如一位去赴心上人約會的紳士,輕快的走向了舞會的方向。 …… 舞池里,華爾茲的音樂一首換過一首,薩里虛環(huán)著凱瑟琳的腰,頭上已經(jīng)起了薄汗。 此時的舞會更加熱鬧,越來越多的人舍下面子,加入了這場舞會。 甚至有單身的紳士,向仆人要來面具,與同樣單身的男士一起起舞。 整個大廳都彌漫著快活的氣息。 “薩里?!?/br> 凱瑟琳微喘的說到,她抬高薩里的手,優(yōu)雅的轉(zhuǎn)了個圈:“你已經(jīng)能跳得很熟練了?!?/br> “或許我能去和同樣成熟的男士一起享受這場盛宴。” 薩里隱約的知道了凱瑟琳的意思,他被凱瑟琳露骨的話激得一陣臉紅,羞澀的點了點頭,放開了凱瑟琳的手。 凱瑟琳踮起腳在薩里的臉上留下不帶情/欲氣息的一吻,像一條魚兒一樣,消失在了擁擠的人群中。 站在歡快起舞的人群中,薩里有些猶豫。 他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也許他應(yīng)該大膽點,去邀請一位小姐。 或者帶上面具,和一位紳士湊對。 如果安斯菲爾公爵在這兒…… 薩里猛的捂住了臉,上帝啊,他在想什么! “小先生,您介不介意和一位紳士跳舞?” 一位帶著面具的紳士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薩里的身后,他伸出手,彎下腰,掌心向上,如邀請公主的王子。 薩里愣了愣,條件反射的將手交到了他的手里,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這好像是阿諾德。 想到凱瑟琳所說的話,薩里感覺與阿諾德接觸的皮膚簡直就要燒起來了。 阿諾德發(fā)出輕笑,手臂一扯,就將薩里扯進了懷里,將一個兔子面具戴在了薩里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