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溫良冬倒退一小步,露出一臉震驚之色,又過了良久,她臉色又轉(zhuǎn)為贊嘆,朝著溫良辰豎起大拇指道:“五妹當(dāng)真是孝心可嘉,難怪京都姐妹們對你交.口稱贊,如今我是真服了。”寧愿孝順母親也不愿奪人眼球,為自己謀得前程,當(dāng)真令人敬佩。 不遠(yuǎn)處的溫良夏聽得此言,不禁心煩氣躁得很。偏生她耳力極好,溫良辰說話想躲都躲不掉,無奈之下,她只好跺跺腳打斷道:“你們還在磨蹭些什么,再不上軟轎來,可要耽擱了?!?/br> “二姐總是這般急躁,還是五meimei溫柔大度?!睖亓级铝送律囝^,小聲嘀咕道。 溫良辰挑眉看她一眼,心道,原來素有冰雪美人之稱溫良冬,背后竟然如此活潑,可嘆溫家族中閨學(xué)刻板,教得姑娘們?nèi)饲叭缒W影阌〕鰜淼摹?/br> 不過,溫良冬也是沒有辦法,她出自庶出三房,即便身為嫡女,身份卻還不如嫡出二房的庶女溫良秋,若她再不表現(xiàn)得乖覺,恐怕今后難有出路。 溫良辰心中悵然一嘆,卻也無可奈何,但卻又隱隱不服。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的本性不可磨滅,人的本能生生不息,即便在重重強(qiáng)壓下,終有一日,它終將破土而出,昂起驕傲的頭顱,綻放出那屬于自己本身的,最為絢爛之花。 作者有話要說:00好困,今天早上六點半起來的,一到晚上就想死。。。。 明天看有空再碼個薛揚(yáng)的灌fang水dao章好了哈哈哈哈,網(wǎng)頁看文的朋友們注意章節(jié)提要是‘你懂得嘻嘻/哈哈之類’的,就可以選擇別買錯。。其實買錯也沒什么,打折半價耶福利啊妥妥的 v 。。。。 話說,今天早早就完成任務(wù)噠,群么,晚安啦 ☆、第35章 妄肖想 且說平城長公主舉辦此次賞菊花會,倒是下了一番大工夫的。賞花會設(shè)在公主府瓊園之中,內(nèi)有亭臺樓榭、假山曲水,能工巧匠們費(fèi)盡心思,連每一處的景觀都搭配不同品種的秋菊,所謂一步一景,說的便是此處了。 溫良辰慢慢走在叢中,心中暗暗猜想著,若是自己母親在世,怕是自家公主府也能辦上這么一場。 即便溫良辰不愿惹麻煩,卻也有麻煩找上她。平城長公主早派了人盯著她,在女官的提示下,遠(yuǎn)遠(yuǎn)地便朝向溫良辰打招呼:“朝陽,姨母在這兒呢,你還不快過來?” 溫良辰愣了片刻,這才知平城長公主喚的是她。姑娘們見主角來了,紛紛往后避讓,自中央開出一條六尺見寬的道兒出來。 “見過姨母。”溫良辰步履不急不緩,上前行見長輩之禮。 平城長公主也不見外,親熱地挽了她的手,語笑盈盈地夸贊道:“你難得出來,今兒來姨母處,可要與姐妹們好生玩耍。” “我是頭次見朝陽郡主,原來真如長公主所說,是個難得的標(biāo)志美人兒呢?!币粋€姑娘奉承道。 此言一出,平城長公主狀似十分受用,臉上滿滿都是自豪:“那是自然,我的外甥女兒朝陽本就生得貌美,三年不見,如今是出落得越發(fā)大方了?!?/br> 因為三年前宮亂之故,和二皇子同胞的公主皆被處死,后襄城公主薨,僅剩下仁宗后宮一位普通宮女所出的平城公主。宣德帝登基之后,為彰顯吾皇仁德,封平城為長公主,另將其原本的公主府?dāng)U建了一倍。 平城長公主此人不好也不壞,但就溫良辰所知,此人絕不如表面上簡單。 當(dāng)年,平城長公主不僅不投靠當(dāng)年勢大的二皇子,也未過于靠近尚是太子的宣德帝,寧愿一個人領(lǐng)著公主的封號招駙馬上門,也不愿附入世家,她自知能力有限,干脆來個遺世獨(dú)立,不摻合任何一方勢力,能在混亂之局全身而出,可見其眼光非同一般。 待宣德帝坐穩(wěn)位子之后,她又主動表示親近之意,愿挑起長公主應(yīng)盡之責(zé),如今倒將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不得不說,她還是有些本事的。 溫良辰是亡公主之女,又為李太后親外孫女,宣德帝、和親王親外甥女,對于善于估判形勢的平城長公主來說,自然不會錯過對其示好的機(jī)會。 諸人聚在一處兒又說上許久的話,平城長公主便聲稱下去休息,離去之時,她忽然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了溫良辰一眼,接著又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命一眾姑娘隨意在園中自由玩耍。 溫良辰心中一咯噔,被她奇怪的眼神弄得全身不適,平城長公主……她到底是何意? 溫良夏站在花壇旁,看著溫良辰被眾人如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氣得鼻孔朝天,在旁一個勁兒冷笑道:“再不出來,待會要是出丑了,丟的可是我們溫家的臉?!?/br> “二meimei……”溫良春嘆了一口氣,揪了兩下帕子道:“我方才聽蘇jiejie說,稍后她們便要比賽才藝,若五meimei再出不來,只怕要被撈去比試了罷?要不二meimei,你進(jìn)去喚她出來?” 溫良夏翻了一個白眼:“嘁,我才不去呢。若是她們真要比試,大jiejie你再去贏回來便是。不僅能令那丫頭服輸,還能給我們溫家姑娘長臉。” 溫良春不可思議地望她一眼,心中又忽然想到某事,出神地站在原地,只顧垂頭絞帕子發(fā)呆。 若她參與姑娘們的玩樂,便沒了機(jī)會四處走動。 她此次盛裝前來,還是想碰碰運(yùn)氣。聽聞那人是四老爺溫知文的好友,其身份必然不低。大凡貴族適齡男子,今日都來到此次賞菊花會,溫良春心中有些小小的希冀,希望能夠在此地碰上那個“他”。 溫良冬看著袖手旁觀的溫良秋,又轉(zhuǎn)頭瞧向被溫良夏說服的溫良春,心中焦急萬分,最后只好咬咬牙,準(zhǔn)備自個兒上了。 她挺著小身板沖殺入人群,撥開重重阻攔,行至溫良辰身邊,打斷諸人的問話道:“五meimei,我們想去湖邊走走,你跟jiejie們一道去罷?!?/br> “呵呵,朝陽郡主要去湖邊賞景,我們自是不會攔著的。不過,我們稍后會比試才藝,就設(shè)在湖邊不遠(yuǎn)處的描紗亭中,待得你賞景完畢,可要莫要再躲,與我們來切磋切磋?!?/br> 發(fā)出邀請的姑娘,正是長興侯府嫡長女賈夢。 對于這般“客氣”的邀請,溫良辰先是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這才緩緩開口道:“那是自然,今兒頭次見著jiejiemeimei,若是輕易推辭,可是我不識好歹了?!?/br> 溫良冬拉著溫良辰的左手,急著腦門上直冒汗,心道:我的乖乖好meimei,你連閨學(xué)都沒上過,還怎么與她們比較才藝! 若是吟詩作對還好,姑且還能尋大姐溫良春私下作弊,可要是換作比賽琴棋書畫,那可得實打?qū)嵉赜H自擼袖子上?。?/br> 聽聞此話,賈夢臉色微變,片刻后才回過神來,笑得是尷尬萬分:“朝陽郡主說的是,那我們便等著你過來一展風(fēng)姿。” “如此甚好,我先行告退?!?/br> 溫良冬牽著溫良辰走出人群,激動得眼珠子都紅了,一個勁兒小聲道:“我本想為你開脫,那賈大姑娘倒是快……要不五妹你稍后稱病回府,我料她們不敢刁難你?!?/br> 見這位四姐真心為自己考慮,溫良辰心中一暖,拍拍她的手,笑得是志得意滿:“四姐放心,若我稱病退出,不正給她們遞了話柄子,好宣揚(yáng)我膽小怕事?你也不想我們溫家姑娘落得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名聲罷,我自然是要參加的?!?/br> “可是,可是你……你分明沒上過閨學(xué)。”溫良冬咂舌道,她的想法與眾人一樣,唯有上過閨學(xué)的女子,才能學(xué)到貴族姑娘家們最為時興的才藝。 “四姐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br> 溫良辰不再多言,溫良冬也不好再勸。 溫良夏聽聞眾人要前去游湖,唬得臉色一白,忙打斷道:“你們……居然要去湖邊?”方才說游湖一事,乃是溫良冬隨口胡謅之言,沒想到恰恰中了溫良夏心中所想。 “怎么,有何不可?”溫良春疑惑地道。 溫良夏使勁地?fù)u搖頭,小聲嘀咕道:“沒,沒什么……咱們過去罷?!?/br> 平城長公主府中的湖修得并不寬廣,卻也是小巧玲瓏、景色怡人,湖邊植有幾處竹林,林間暗處又布有簡單的亭舍,好方便游人休憩品茗,既清幽,又風(fēng)雅。 溫良辰站在湖旁,虛依在欄桿上,動作輕柔地往湖中投放著魚食,瞧著是悠悠閑閑,其實卻分神觀察著兩位表現(xiàn)古怪的jiejie。 溫良春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地四處走動,視線就沒從湖對岸回來過。而二jiejie溫良夏,卻比溫良春更為激動,一個人坐在竹林旁的小圓凳上,整個小臉興奮得發(fā)紅,也不知在期盼著些什么。 而在此時,竹林深處,一名公主府的丫鬟領(lǐng)路在前,隨后跟著一名高大男子。 二人站定之后,那丫鬟朝男子行禮道:“長公主方才交待了,讓世子莫要告訴郡主,是長公主帶您前來尋她?!?/br> 男子伸脖子朝林子外望了一眼,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沉聲道:“知道了,讓姑媽放心,我不會告訴良辰meimei?!?/br> 丫鬟繼續(xù)喋喋不休地交待道:“長公主還說,讓世子爺小心些,莫要讓其他公子們瞧見了,朝陽郡主如今是陛下眼中紅人,多少公子哥兒們都尋她呢……” “好了,知道了,你快去罷?!鼻劐酚愚D(zhuǎn)過頭來,臉一下便垮了下去,丫鬟見他耐心耗盡,只好懨懨地閉了嘴,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秦宸佑送走了丫鬟,又往前走了兩步,他抬起右手,撥開眼前的竹條,透過重重竹干,恰好能望見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長成少女之姿的溫良辰。 秦宸佑頓時一愣,不可思議地張大嘴,他又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方才重新定睛瞧去。 只見那女子身穿雪青比甲和淺綠薄紗中衣,腰上的蘭色如意絲絳下,是一襲如霧的純白紗裙,襯得她身量高挑,腰身纖細(xì)。 如云綠鬢,如玉佳人,此乃絕色。 秦宸佑萬萬沒想到,當(dāng)年和假小子般的溫良辰,如今會長成一位如此端儀俊俏的閨秀,而花枝招展的溫良夏,瞬間被她比成庸脂俗粉,溫良辰美得簡直……簡直能用天仙來形容。 秦宸佑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腿腳,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之時,人已經(jīng)到了湖邊上了,見溫良辰距離之后一丈之遠(yuǎn),他有些手足無措地道:“良辰meimei?!?/br> 溫良辰驀然轉(zhuǎn)身,秀麗的臉上適宜地露出幾分好看的驚訝,她微張粉唇,正欲開口說話,誰知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溫良夏驚喜的叫聲:“世子!” 溫良夏興奮不已,急忙提著裙擺過來。她在不久前遣了丫鬟出去傳訊,務(wù)必要告知秦宸佑來湖邊一聚,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了。 一想到此,溫良夏心中無不得意。 正沉浸在美人嬌顏中的秦宸佑,冷不丁被溫良夏潑了盆涼水,他不情愿地扭過頭,略有些尷尬地笑道:“原來二姑娘也在?!?/br> 溫良夏腳步一頓,敏銳如她,自然發(fā)現(xiàn)秦宸佑話里的親疏之意。 “你……世子?!睖亓枷囊荒樎淠?,低頭揉著桃紅百褶裙,小聲囁喏道,“世子今日怎么會有興致游湖?” 秦宸佑挺直身子,正了正神色道:“我方才在不遠(yuǎn)處游玩,恰好瞧見表妹在此,便順路過來瞧瞧?!?/br> “……”溫良夏心中肝火直燒,順路,好你個順路!誰不知道溫良辰一回來,你便將我扔至腦后了?!秦宸佑,你好狠的心! 她又氣又怒,卻又不敢發(fā)作,只好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楚楚可憐道:“世子,你現(xiàn)在瞧夠了罷,要不過去休憩片刻?!?/br> “不了,”秦宸佑走的是武路子,素來直來直往,對于溫良夏的貿(mào)然打攪,自然是直言拒絕,“我與表妹說會話便走,若我離得久了,子興他們怕要催我了。” 溫良夏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露出一臉委屈之色。只見她瑩瑩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欲落又不落,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 看著二人你來我往數(shù)下,溫良辰聽得是百無聊賴,她將帕子往純鈞手上塞去,冷冷地插言道:“表哥?!?/br> “???表妹,何事?”秦宸佑急忙轉(zhuǎn)過頭,眼中十分熱切,看得溫良夏是咬牙切齒。 “表哥,我與你已問候完畢,”溫良辰輕聲開口,眼珠子在他和溫良夏身上打轉(zhuǎn),復(fù)又露出一臉明了的笑容,“若表哥無事,我便去描紗亭尋姐妹們比試,不多作奉陪,告辭了。” 言畢,她火速行完一禮,轉(zhuǎn)身飛快離去。 秦宸佑眉頭皺起,心中大叫壞事。父親和親王昨日才來信,交待他務(wù)必要照看良辰,母親也曾與他耳提面命,溫良辰是未來的世子夫人,今兒他來參加花會,便是母親一手安排,要求他尋溫良辰增進(jìn)感情,好趁熱打鐵,在和親王回京之日敲定婚事。 “哎,表妹!”秦宸佑跺跺腳,正欲前去追她,卻被溫良夏一把拉住手臂。 “世子,你上次不是說,要我給你繡個荷包?我今日帶來了,你……”溫良夏忍著怒氣,好生哄著秦宸佑。 秦宸佑被她此行氣得跳腳,一時卻又?jǐn)[脫不得,方才這片刻時間的耽擱,溫良辰已經(jīng)繞進(jìn)竹林,連影子都瞧不見了。 秦宸佑心生郁悶,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的計劃,居然被溫良夏毀得一干二凈! “你……你非要纏著我作甚?!鼻劐酚右ба?,一點脾氣都發(fā)不出來。 溫良夏見他想怒不敢言的模樣,在心中嗤笑了一聲,心道,堂堂和親王府世子,怎生的如此窩囊。 “我哪有纏著你……我,我哪里做錯了?世子,你怎可如此狠心!”溫良夏忽地一甩開他的手,往后退了兩步,以帕掩面哭道,“是誰從前meimei長、meimei短的叫著我?好罷,如今既然你厭煩了我,我去了便是,你莫要攔著我!” 言畢,溫良夏一個踉蹌,又重新穩(wěn)了,似下了某中決心般瞪了一眼秦宸佑,轉(zhuǎn)頭便往湖中撲去。 秦宸佑嚇得肝膽俱裂,抬腳便往前沖,再伸長手臂一把將她袖子擒住,因為溫家女兒都在附近的緣故,他不敢太過越矩,又急忙甩了開手,驚得腦門上全是汗。 “我怕了你還不成!”秦宸佑指著溫良夏,眼眶都瞪得發(fā)紅了。 溫良夏拍開他的手,自顧抖著肩膀垂頭小聲啜泣,而在那方帕子掩蓋之下,她的嘴角卻得意地彎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涼蝦受世家教育洗腦,從小就為自己打算,想要通過聯(lián)姻嫁入權(quán)勢人家,坐享富貴和地位。 至于良春,則是刻板地接受教育,最后理念崩壞~ 這兩個女配一個為愛,一個為權(quán),其實都是家族的犧牲品,當(dāng)然后果什么的你們都懂的。 話說有妹子問女主仇人是誰。 解釋一下,文中有說過,襄城公主之所以被二皇子抓住捅死,是因為曹皇后推了她一把,所以溫良辰的頭號敵人是曹皇后。 李太后癔癥來歷不明,溫良辰作為她的外孫女,正在努力為自己造勢,好穩(wěn)固自身地位,不受他人cao控,查出最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