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溫良辰臊得臉頰通紅,不敢去看他的臉,秦元君右手右移,以指腹摩挲她的臉頰,悠悠嘆道:“良辰,這一刻,我等了好久?!?/br> 興許是他的低沉而嘶啞嗓音太具有誘.惑力,溫良辰忽然一抬頭,對上他那雙流光熠熠的黑眸。 他的眼睛亮如星辰,在那眼中深入,溫良辰仿佛能望見浩瀚星河,他,便是她的天地,無限包容她。 她甘愿沉浸在其中,不得自拔。 秦元君的眼神認真而鄭重,似在觀賞著某件極為珍視的東西一般,他手掌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碰碎了下方的她一般。 溫良辰不禁抱住他的脖子,昂起自己的頭,對著他的嘴角吻上去,秦元君突然感受到她的熱情,頓時愣住了。 她的鼓舞是世上最致命的毒藥,不消片刻,秦元君便反應過來,他眼睛一瞇,伸手捂住她的頭,埋下頭去,逐漸加深這個吻。 大紅的蠟燭嗶啵作響,窗上的紅色燙金雙喜字兒耀眼非凡,鏤空鎏金爐中暖香淡淡,榻上重重垂落的紅帳內(nèi),隱約可見亂紅翩飛,春意盎然。 二人初嘗甜蜜,自是尤不滿足,百般珍惜,直至深夜,方才歇下。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苦盡甘來啊,之后就是小夫妻倆一起甜蜜蜜打小怪獸啦~~ 下面寫給不滿足各位的小劇場: 蜜糕【翹二郎腿,戴墨鏡叼煙】:兩位主演,聽說讀者對你們的洞房戲很不滿??? 溫良辰:莫非是他出場太少的緣故? 秦元君:夫人,你為何看向我,莫非是昨晚對我不滿意? 溫良辰:……滿意,很滿意。 秦元君:次日你都起不來身了,一路上還喊著腰酸,怎能不滿意呢…… 溫良辰:…… ☆、第106章 為媳婦 新婚夜,溫良辰就好似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不斷浮浮沉沉,如同一根沒有目的地的浮木,迷迷糊糊之間,讓人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 她被秦元君搖醒之后,開始逐漸恢復意識。 “良辰,該起身了?!鼻卦粏《统恋穆曇粼诙呿懫穑_糜的味道撲入鼻中,讓溫良辰頓時一個激靈。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煙羅紅帳的帳頂,她視線往下移動,最后落在旁邊秦元君俊朗的側(cè)臉上……于是,她終于認清這殘酷的事實。 她,溫良辰……當真嫁人了。 溫良辰微微蹙起眉尖,抬起擱在他肩膀上的腦袋,再往旁邊蹭了蹭,茫然地問道:“幾時了……” 誰知這一開口,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了,如此破碎的聲音,居然是自己發(fā)出的? “寅時三刻。”秦元君伸出手,輕輕刮了她鼻子一下,瞇著眼睛答道,表情十分饜足。 溫良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不解地問道:“那你為何還不起來?!?/br> 秦元君頓時輕聲一笑,伸出手,“嘩”地一聲掀開被子,他朝溫良辰擠眉弄眼,故意放大聲音,說道:“……我的好夫人,你壓著我,讓我如何起來???” 溫良辰順勢一低頭,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干干凈凈,小衣等物事早不知道飛何處去了,更令人驚恐的是,此時,她手和腳還擱在他的身上,將他纏得死緊。這般令人眼紅心跳的場面,不禁令她回憶起昨晚上和他做的出荒唐事,她耳根一熱,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秦元君見她臉色風云變幻,一會兒宛若紅霞,接著又鐵青如鍋底,最后變成認命的慘白,他捂著肚子,笑得幾乎要岔過氣去。 “你在做什么,還不快將被子蓋上!”溫良辰臉頰guntang,中氣不足地說道。 秦元君揪著被子不放,將其壓在腰下,溫良辰在他肚子上重重拍一掌,在他嗷嗷大叫松懈之時,趁機劈手奪過被子。 溫良辰將大紅鴛鴦錦被往上一拉,死死地悶在自己的身上,還將一張通紅的臉給蓋了大半,只露出兩個眨巴眨巴的眼睛。 秦元君頓時大笑出聲,他霍地側(cè)過身,一雙眼睛泛著精光,得意洋洋地笑道:“良辰你怕甚?我昨晚都瞧過了、摸過了,也親過了,你再遮遮掩掩也無用?!?/br> 言畢,他悄悄伸出手,滑進被中,輕輕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軟rou。 “哎呀,你……” 溫良辰生平最怕人撓癢癢,這會兒他故意亂來,刺激得立即清醒了,她被撓得狠了,心中又氣又怒,一腳便將秦元君踹下榻去了。 只聽“砰”的一聲響,秦元君在地上摔得個四腳朝天,幸虧下邊鋪有厚厚的大紅毯子,否則,他今兒便別想豎著進宮了。秦元君委屈地抬起頭,憤憤不平地指責道:“夫人,你、你居然謀殺親夫……” 溫良辰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慢慢蠕動到榻邊,她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笑得淚水橫流,道:“……誰讓你欺負我?活該。” “我哪敢欺負你,分明是你踹我?!鼻卦欀碱^,忽然,他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既然你一定要說我欺負你,那我便得欺負個夠本,否則我便白擔這名聲了!” 接著,他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一頭扎進帳子里去了。 溫良辰急忙捂住被子,發(fā)出一聲尖叫:“哎喲,別鬧,咱們還得收拾進宮呢!” 聽見房里傳來嬉笑打鬧之聲,早早守在門外的純鈞和水心二人,頓時露出了猶豫之色。 純鈞憂心忡忡地道:“若姑娘和殿下再繼續(xù)這般鬧下去,耽擱了進宮請安的時辰,那該如何是好?” 魚腸十分鎮(zhèn)定地道:“你們二人莫要著急,咱們王妃向來守時,稍后便會傳咱們進去了?!?/br> 如今的魚腸已經(jīng)嫁人成婚,便跟著溫良辰來睿王府當掌事姑姑。 果然,片刻之后,房內(nèi)的聲音逐漸小了,里間傳來溫良辰的聲音:“你們進來收拾罷?!?/br> 二人加緊時間梳洗,秦元君穿上禮部送來的厚重的冕服,溫良辰則著翟衣,收拾妥當之后,二人攜手走出門去。 新來的王府總管早已等在廊下,見兩位主子感情甚好,他笑容滿面地打彎身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奴婢不渝,給睿王殿下、王妃請安了?!?/br> 因為秦元君須得時常進宮,平日隨行的巨闕不方便再進出,如今這位不渝,便成為秦元君身邊的新總管。 至死不渝? 溫良辰以帕捂唇,“噗嗤”一笑,再轉(zhuǎn)頭看向秦元君,嘟著嘴道:“你給他取的名兒?” 秦元君勾起唇角,瞇起眼睛答道:“取個這樣的名兒,既能讓你放心,也好打消別人的念頭?!?/br> 溫良辰偷偷翻了個白眼,心道,秦元君說的倒是正確,自己可沒有那般大肚量,能容忍他再娶別人。 如今新婚燕爾,二人對于這個話題都避而不談,秦元君則毫不避諱,拉著溫良辰的手,往停放車輿處走去,一路上,二人有說有笑,氣氛和睦。 王府的下人們看著這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心中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大半:睿王和王妃夫婦美滿,他們下人的日子便好過了。 與天下百姓同樣,下人們絕對不希望王府雞飛狗跳,誰不圖個安穩(wěn)呢? 進入馬車之后,溫良辰身子一松,癱軟在靠墊上。方才二人在榻上打鬧好一陣,等到站起來后,她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頭重腳輕,還腰酸背痛,她忍不住白了身旁某人一眼,難受得直哼哼。 若不是為了維持王妃形象,她才不會硬著頭皮走路。 秦元君伸出大手,將她摟在懷中,輕聲詢問道:“怎么,可是不舒服了?” 溫良辰在他肩膀上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以保證不蹭壞自己的頭飾和衣裳,她癟了癟嘴,抬起頭,十分委屈道:“我腰上疼,你讓她們進來給我按按?!?/br> 見她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模樣著實可憐,秦元君頓時啞然。 昨晚二人鬧得極晚,根本沒睡上幾個時辰,秦元君心中生出幾分愧疚之意,若是自己昨晚不那般折騰,今日她是否好受一些? 他手上用力,將她攬得更緊了,心疼地說道:“不必讓她們進來,我給你按按,你先睡會兒罷?!?/br> “嗯,那你要記得喚我起來。”溫良辰微微一笑,軟軟地靠在他肩膀上,慢慢合眼,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今日一大早,宣德帝和曹皇后便至曹太后的鐘粹宮,等候兒子和新媳婦的見禮。 曹太后高高坐在位置上,薄唇緊抿,神情一片淡漠,坐在西向的李太后卻是一臉的喜色,伸長了脖子往殿門口望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曹太后看了李太后一眼,一挑長長的吊稍眉,道:“吉時未至,jiejie在急什么?他們二人可都是守禮的孩子?!?/br> 李太后笑答:“meimei說的對?!?/br> 當今二皇子恭王妃的曹其妙、三皇子順王妃嚴氏今日也來了,二人安安靜靜坐在下首,時不時小聲說幾句話,妯娌關(guān)系和睦,看得幾位長輩頗為滿意,曹皇后突然出聲道:“要是咱們皇家的兒媳婦都像她們二人這樣,那才是好的呢?!?/br> 宣德帝不經(jīng)意地皺了皺眉。 吉時已至,秦元君和溫良辰二人隨宦官慢步進來,李太后頓時眼睛一亮,激動地渾身顫抖。 小夫妻倆面色紅潤,舉手投足間無不默契,與當年襄城公主和溫駙馬進宮請安大相徑庭,李太后頓時笑開了花,滿面春風地贊嘆道:“你們兩個真是好孩子啊?!?/br> 宦官引導夫妻二人,先向兩宮太后見禮。秦元君三跪九叩,溫良辰則是三跪三拜,期間,秦元君屏氣斂神,總是會偷偷看溫良辰幾眼,溫良辰收到他的眼神,朝他回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秦元君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聽聞三嫂順王妃請安早晨不小心坐倒,旁邊的宮女扶都扶不住,還好溫良辰身子骨硬朗,否則他真會內(nèi)疚而死。 行完禮數(shù)后,溫良辰抬起頭,盈盈笑道:“見過兩位皇祖母?!?/br> 李太后抬起手,笑呵呵地道:“免禮免禮,看著你們夫妻和睦,我便放心啦?!?/br> 曹太后硬邦邦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再下令讓女官呈上賞賜,便閉上嘴巴,端坐在東上首,不再多言了。 接著,溫良辰和秦元君再向宣德帝和曹皇后叩首,起身后,溫良辰有些別扭地喊了一聲“父皇”,宣德帝笑了笑,擺擺手道:“還是聽你喊大舅習慣些?!?/br> 溫良辰抿嘴一笑,然后,她抬起頭,看向一臉冰冷的曹皇后。 曹皇后嘴角掛著假笑,眼底厭惡之色盡顯,溫良辰忍著心中的怒火,皮笑rou不笑地喊了一句:“母后?!?/br> 在她心里,她真正的母后是元貞皇后,以曹皇后那副小人德行,如何配得上“母后”二字。 小夫妻倆與曹皇后相看兩厭,秦元君也對他不感冒,雙方再次客套了一番,收下賞賜便退了下來。 溫良辰再將自己的針線一一呈上,雖然針線活一般,但也是她用心所作,李太后將鞋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托盤上,曹太后卻是看都沒看。 宣德帝朝事繁忙,受完了兒子和媳婦的禮之后,暫時先行離去了,留下婆婆和媳婦們說話。 宣德帝走后,溫良辰又向兩位皇嫂見禮,順王妃曹其妙笑得尤為諷刺,故意說道:“臣妾每日都盼著四弟妹,如今四弟妹終于進門了,咱們孝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算是多了一個幫手?!?/br> 自三公主出塞和親后,曹皇后最近一直與病榻相互纏綿,曹太后的身體也大不如前,每況愈下,恭王妃和順王妃兩個新媳婦,經(jīng)常被傳入宮中,親手伺候羹湯,幾乎不離榻前。 曹其妙此話,乍一聽沒有什么大問題,落在有心人耳中,便是在告誡溫良辰:你要親力親為伺候婆婆。 “前幾日還要多虧了妙兒照顧,要我說,咱們皇家的媳婦,就該像妙兒這樣知禮懂事?!辈芑屎舐N起嘴角,贊賞地看了曹其妙一眼。 “母后言重了,這是媳婦該做的?!辈芷涿钗⑽⒏I恚ь^笑答道。 溫良辰靜靜地站在原處,側(cè)頭看向三皇子順王的王妃嚴氏。 嚴氏抿了抿唇,忽然出聲道:“聽聞弟妹從小便經(jīng)常入宮,要說伺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四弟妹上手必定是極快的。” 溫良辰朝她點點下巴,嚴氏報以一個極為尷尬的笑容。 三皇子順王對秦元君十分不瞞,嚴氏自然與三皇子站在同一戰(zhàn)線,但是,嚴氏比三皇子順王要看得明白,此時,他們不能得罪睿王秦元君。一旦秦元君開始對付順王,坐收漁翁之利將會是二皇子恭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從宣德帝給另外兩個兒子賜下的封號便能看出,二皇子“恭”字,寓意恭敬,三皇子這個“順”字,便是告誡于他,不得違逆其意。 恭順二字,簡直諷刺。 所以,曹其妙再如何折騰,最后又能如何呢?還不是和自己一樣。